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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证明天意没有主动的意识？”
花雪噎了一下，摇摇头：“无法证明。只要你没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还要受天意制约，你就永远无法证明。不过好在我们不需要证明。”
众女初时还有些恐慌，惶惶天威，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听了花雪最后一句话，她们不由松了口气：没错啊，天意如何，又岂是我们可以干涉的？我们操这个心干嘛？杞人忧天？
话题又回到了花雪总结的历代天下第一上。
“三国的时候，难道不是吕布天下第一吗？你怎么总结了那么多人？”
“吕布的天下第一，是演义里的说法，而且相当有局限性。黄忠、典韦和赵云，都是有力的竞争者。”
“难道正史还会记载谁是天下第一吗？”
“正史当然不会记载，但是你看项羽就知道，他的天下第一是毫无争议的。同时代，你拿任何其他人跟他对比，在武力方面，都不具有可比性。敢正面答话的，都只有樊哙一个，这还有什么争议？”
“那其他人呢？比如卫霍？凭什么说他们比李广强？”
“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他们俩打一场，明摆着是卫青赢啊！”
这也行？众女傻眼。
“不开玩笑了，很简单的推理：如果李广够强，何须火线提拔卫青？如果卫青够强，霍去病何须强行突破？所以很显然，卫青比李广要强。但后来卫青不够强了，突破后的霍去病便是最强的。”
“好吧，接着说吕布，难道正史里有记载谁更强吗？”
“并没有。所以我也不打算拿正史说三国，正史其实不关心谁武力更强，只关心谁权利更大。单就武力值而言，反而是《三国演义》更可靠一些。”
花雪心中明白，大花雪既然把小说和传说，与历史记载一起打包给他，那么他今后需要闯荡的位面，也必然会有小说的位面。换句话说，小说，其实也是某个位面的历史罢了。超凡之力都有了，谁知道这个位面的真实历史，到底是《三国志》还是《三国演义》？
听说是以演义为依据，众女都有话说了，《三国演义》多脍炙人口啊！就算没看过书，也听人讲过里面的故事，何况在座都是才女加准才女，平时就指望这个消遣了。
“难道你觉得《三国演义》里吕布武力第一，还有争议？”
“相当有争议。”
“他可是一人独斗三英的存在，这有什么争议？”
“很简单，对于吕布的天下第一，黄忠表示不服。黄忠表示：我天下第一那会儿，你吕布才刚会走呢！你自称天下第一的时候，有没有过来问过我？”
卞敏听得起劲儿，跳起来道：“说得好！至少要像霍去病取代卫青成为天下第一那样，有个比较才能说明问题。”
卞赛瞪她一眼：“你就唯恐天下不乱吧！”
又对花雪问道：“黄忠不过与关羽相当，吕布却能打关羽和张飞合力，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当然不能！”陈沅这些日子研究过《三国演义》，这时候记得很清楚，“黄忠对阵关羽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了，关羽却还在壮年。老年黄忠战胜壮年关羽，说明黄忠比关羽单就武力值来说，其实厉害得多。”
“可你这厉害得多，说到底还是一个水平的吧？吕布能够一个打俩儿，岂不是说明超出很多？”
这样不同方面的比较，基本上毫无意义，花雪不打算让她们进行下去，开口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术业有专攻，就打架而言，你们到底是外行，还是听听我这个专家的意见如何？”
众女转头看他，争论中的几女眼里依旧闪烁着寒芒，大概是你如果敢说我说得不对就把你如何如何之意。
花雪才不会怕呢，他是一个坚持真理的少年：“吕布的天下第一，是在虎牢关威压各路诸侯，之后三英战吕布，打出的威名。对比关张以后的战绩，我们会发现原来吕布这么无敌。但其实这是对于吕布本身的一种高估。吕布能够一打二，除了他自身厉害以外，还有两个很重要的因素。”
花雪一直说一打二，众女也没有人质疑，因为刘备的武力值在关张面前，一向是被忽略的。
“首先是他的马。毫无疑问，这个时期，关张座下的马，和赤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这就导致了，吕布在灵活性上，是完爆关张的。他与其说是在一打二，不如说是在同时与关羽，张飞分别单挑。如果无法形成夹击和围堵，人数的优势根本体现不出来，顶多是消耗体力罢了。就拿我来说，前几天堵我的那几个护卫，如果单论力量，我并不比他们加起来要强。但是我只要一人给他们一下，他们其实都是独立跟我战斗的，完全没有合击的余地。就因为我比他们灵活。”
这理由相当充分，而且也说明了为什么刘备一上场，吕布就输了，不是刘备够强，而是刘备足够堵住吕布回旋的空间，让吕布不得不真的面对关张合力。当然，刘备也需要具备挡住吕布一招的实力，否则根本起不到拦路的作用。
“第二个因素，在于关羽和张飞这个时候还不是最强状态。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吕布正值当打之年，早已经在九原军中杀了无数匈奴，战斗经验丰富。又刚刚连败了许多弱者，热身完成，气势正旺。无论年龄，经验，状态，气势，都是个人巅峰。而对比关羽张飞，他们不过是在黄巾起义的时候，杀了一些农民罢了。在战场上，不过是刚刚脱离了新兵阶段。若非有关羽温酒斩华雄在前，两个人都不算经历过大阵仗。这个时候的他们俩，如果遇到后来巅峰状态的他们自己，或许也是被一挑二的下场。”
第二百三十一章 喝退曹兵凭一吼（）
“关羽能温酒斩华雄，难道还算新兵？”
“诸侯乱战，正是从这次会盟开始的。在那之前，关张二人实际上也只是参加了讨伐黄巾的战斗。除了相互之间以外，华雄已经可以算是他们遇到过的最强对手了。他们打得从来都是秒杀的仗，从来没有跟人僵持过，更别说需要两人围攻了。所以，虽然两人之间不缺默契，但联手跟人单挑的经历，真是从来没有过。反而是吕布，只要出场，从来都是被群殴的，应付群殴的经验之丰富，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他们的巅峰是什么时候？”
“武力的巅峰，张飞的很好判断：当阳桥上一声吼，达到了他个人气势的巅峰。这一吼，将他的精气神全部凝聚，成就个人巅峰状态。如果不是有赵云护幼主心切，燃了全身真气爆发在前，那一刻的他，就是天下第一。反倒是关羽，他的武道与其他人不同。需要细细分析。”
说着，在众女期待的目光下，花雪又迤迤然喝了一口茶，恨得众女暗咬银牙。
“关羽的武道与其他人不同，重在蓄势。这种蓄，是靠的时间，一点点积累而来。颇有一种十年磨一刀的感觉。但是关羽蓄的势，只能支持他爆发三刀。三刀一过，这种蓄势的秘法就告破，然后需要重新蓄势。平常状态下的关羽，虽然也是当世猛将无疑，但要温酒斩华雄，秒杀颜良文丑，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手里三刀蓄势时间够久，吕布黄忠也不是秒杀不得的。只是这个积蓄的时间，或许需要毕生乃至超出寿元也说不定。”
“你说的这个三刀，我怎么觉得有点儿耳熟？”
“嗯，想必是因为程咬金的三板斧吧？不过这不是一回事儿。我也知道程咬金的三板斧传说，不过那三板斧纯粹是靠招式出人意料取胜。对付普通水平的对手，基本不会失手，然而对高手而言，这三板斧还不算什么。当然，这三板斧本身也有一个蓄势的过程，也是一式强于一式的。或许是某人观察过关公的爆发，从中取得灵感，创出来的斧法，只有关公爆发时的蓄势三招，而无关公平日养势的秘法。”
“有问题，关羽斩颜良诛文丑，中间间隔的时间，恐怕不足以让他积蓄出足够斩杀文丑的……势吧？”
“这就要说三刀的限制了。颜良当时根本没意识到关羽要杀他，所以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关羽爆发的一刀给秒了。所以关羽的蓄势之法并没有告破。就连文丑，也因为刘备的忽悠，对关羽失了提防，没挨过三刀。事实上，关羽千里走单骑的时候，手里一直留着底牌，更因为斩颜良诛文丑导致当时的他气势正旺，所以，那时的他，恐怕才是他个人武力巅峰的时候。也因此，蔡阳其实才是死得最憋屈的。”
“蔡阳是谁？”众女茫然，《三国演义》里有这个人嘛？
这时候卞敏突然喊道：“啊！你说的是柳敬亭的评话！”
卞赛也反应过来，见众女看向她们，出言解释道：“我和妹妹在应天时常听人说柳敬亭的评话，其中有一段就叫‘关公计斩蔡阳’。说的是过五关斩六将之后，被杀的其中一将秦琪，有个舅舅叫蔡阳，刀法相当厉害，人称‘刀祖宗’。蔡阳要为外甥报仇，就在古城前追上了关公。当时张飞正怀疑关羽，不让关羽进城，又扬言要是他在城上三通鼓罢，关羽斩不了蔡阳，就是和曹操一心，就与他断绝兄弟情义。关羽两通鼓下来和蔡阳战得不分胜负，无奈使诈，骗蔡阳转头，偷袭杀了蔡阳。”
柳敬亭的评话，在当时民间相当出名，只是因为这几年柳敬亭一直在应天开讲，所以苏州众女并不了解详情，但也有所耳闻。
陈沅撇嘴：“你不是说以《三国演义》而论吗？怎么又跑到评话去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听的柳敬亭的评话？我怎么不知道？”
花雪摇头：“《三国演义》只是主体，还有其他话本加以补充。毕竟，我之前也跟姐姐说过，《三国演义》本身也是有漏洞的，而且也是总结的前人话本，只是罗贯中文章写得好而已。同样，那些评话也不是柳敬亭自己独创的，而是根据前人话本传说，归纳总结的。至于关公蔡阳一战，在一些传说之中，就叫做‘刀祖宗’之战。他俩儿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用刀高手，一场决战，胜的才是真正的刀祖宗。至于‘关公计斩蔡阳’的说法，完全是因为无法理解为什么先前还打了上百回合，不分胜负。怎么几句话之后，三招之内，蔡阳就被关公斩杀当场了。外人不知道关公与蔡阳到底说了什么，就只以为关公使了诈，才有这以讹传讹。”
“那你说关公说了什么？”
“大致就是说：‘某刚才与你一战，是念你为曹公大将，某顾念曹公恩情，不忍斩杀，手下留情了。你若识趣，乖乖退去。如若再是逼迫，休怪某家不留情面，就要下杀手了。’”花雪说着，一手作捋胡须状，模仿着关公的姿态。
花雪身材瘦小，又白面无须，模仿起关公，完全找不到关羽傲气凌然的神态，反而有东施效颦的滑稽之感。众女笑成一团。
班主看着花雪的小脸，调笑道：“你就算要学关公，没胡子也罢，可你怎么也得先把脸给涨红吧？你这一副白脸，算什么样子？”
花雪从来只有在害羞的时候脸部才会充血。而平日里，由于他心底其实过于冷静，根本不会有热血上头这一说，向来一副小白脸儿。
花雪被调笑也不恼，他本来就是在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