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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大业-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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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与陈平隔着木桌,喝了几杯黄酒,年岁不大,三十数岁,顶着青帻巾,脸庞方正,面色如那猴屁股一般红润。

    “秦扫灭六国,结束诸侯纷争,还黎民百姓安定生活,汉驱逐匈奴,霍去病入匈奴境千余里,以使汉武帝置河西四郡,开疆扩土,宣扬大汉国威,有何不可?”这人突然奋起的心思,陈平无意去猜,可若是想靠着这么一点醉酒的心思来达到他心中的目的,那就太小看他陈平了,上下打量了这人,陈平面露不屑,“你若真觉着军府设置有失正途,该是去面谏皇上。”

    “你皇上如今在东京洛阳,我如何是能见着?”那人似也来了脾气,大声的道,“你得皇上圣眷,该是惜着县中百姓,却枉顾百姓性命,做出这般的行径来,与那小人何意?”

    酒宴本是到了末声,这么一喊,四下的目光便聚集在此,亭台下,卫玄同是看见了陈平,眉头皱了皱。

    而在亭台下方,一处食案旁,一面色发卷,深眼高鼻的男子看到这番景象,露出阴鸷的笑意。

    “我这县令得皇上亲封,你说我是小人,将陛下置于何地?你又是何人?居是敢辱骂朝廷官员,不怕是被治罪吗?”陈平站了起来,冷眼相对。

    “这少年郎倒是口齿伶俐,也不知是哪家公子。”面色发卷的男子旁,一人低声道,“世恽兄,你可是认识?”

    王世恽眼角扫了下亭台处,卫玄已是面露不渝,浅笑道:“**令,陛下亲封的少年县令陈平,虽是未见过,却早已是听说,自也算是认识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许久未听故事() 
“他就是陈平?”边上询问之人口微张,显是有些吃惊的,放了手中的竹筷,过了片刻,这才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果真是年轻气盛,怪不得卫刺史会安排他坐在商贾之席,这番脾性,才十数岁,便靠那祥瑞得了圣眷,如今因着军府设置,迎了圣上的心思,确是要压一压,否则这扬州内,还不知会闹出何种的事由来。”

    食案上放着炒菜,再有几盘水果,一瓷碟中放着瓜子,比木桌上一圈人自是落得自在清净,筷碟分来,更是离着卫玄落座的亭台近。

    王世恽往嘴中塞了颗瓜子,吐了皮,引得旁人视线投了过来,王世恽浑是不在意。其祖上便是西域胡人,后迁居新丰,王世恽这一支随了母姓王,脾性如此,改不得。

    面目本与中原人不同,被人注目,王世恽并不在意。京师洛阳中,胡人多的是,照是入朝为官。

    行为粗俗,那又如何?

    江南人文雅风趣,举止礼仪端庄,那县中百姓不照是要听王世恽的话?更是有那同姓之家攀附,想着皆为姻亲。

    “可不只是这般简单,才为县令,便除了一干胥吏,掌握了县中权柄。听说**县中如今是有了上好的井盐,已是售卖至江都。就是如今我们吃的这炒菜,同是出自陈平之手。这个人,倒也聪慧。”王世恽道。

    旁边人便道:“那又如何?都只是一些商贾之人的小聪明而已,县中胥吏,本就是微末,除了便是除了,他靠的是县令官品,不过想来**县中如今该是乱了,那计帐名录,起是他一小儿能理清的?不过,前些时日,**县听闻有造反之事,这陈平砍杀了造反之人首级,倒是有些本事。”

    “趁夜杀人,至于是不是真的造反,人死无对证,谁又能知晓?”王世恽笑了笑,看着卫玄过了去,同也是直了身子,往前走去,“不过你说的确是不错,陈平也只有一些小聪明而已,居是想凭着奏请设置军府的报文,再有拜任升迁。可惜的是,只落得一个都督的职衔。”

    “陛下圣明,怕是早就看破了他的伎俩,这才给了他一都督的职衔,与那莽夫愚民为伍,葬送了官途。”都督的职衔在先皇时就受到削弱,至此时,是为底层武职。

    不过,就是这都督的职衔,旁人也不是那般容易得到的,葬送官途,倒没这般严重,可陈平原本的期想恐是断了,这是一定的。

    王世恽如此想着,对边上这人稍显阿谀的言辞也无不快,反倒是颇为享受:“走,过去看一看,如此年岁的少年县令,自该是有些本事的。”

    “能有何本事,不过是一未进学的乡野小儿,凭借祥瑞,得了好时运这才为县令而已。”这人摆着头,跟在了王世恽后。

    木桌边,卫玄站在了陈平身前,一手背后,面含愠怒,将陈平盯着。在一旁,白面男子同是饶有兴致的将陈平打量着。

    湖中,画舫侧浆撩着水,船头站立的两个倩影似看到岸边的动静,吩咐着画舫靠拢过来。

    一出好戏,比宴会本身居是更吸引人。

    画舫上站立的人影看见湖边陈平背影,愣了愣,随意本是轻蹙的眉头舒展开,原本郁结的心似乎也是豁然开朗。

    “那人你认识?”边上岁数一般大穿着碎花襦裙的女子见着同伴的表情,便问了一句,同是好奇的打量着那个人影,站在父亲面前的人影,身形笔挺。

    “我同你说过的那人,便是他。”来琏手中瓜子洒落下湖面,“很久没听过故事了,没成想会在这里碰上。”

    岸边,湖风微撩,荷香阵阵,几点蜻蜓矗立在荷花头,随之摆动。

    “皇上南巡,各州县需得是备着粮米果蔬等吃食,以迎圣上。我今日举办这私宴,便是想与州中各贤人富贾商讨,州中仓库所储有度,迎接圣上还需我等一同尽心竭力。人员众多,家中仆从难免是有误,将你安排在此处,你可是有所不满?”卫玄道。

    扫了眼卫玄的目光,陈平在看了眼其身旁的白面男子,直呼卫玄真是能装,说的同是冠冕堂皇。

    不过从其口中听来,陈平终是清楚这私宴的意思。杨广巡游,一应的用度就近索取,各州县需得是负责随从官员、护卫及仆从的吃食用度。

    索捐。

    卫玄安排这私宴的意思,大抵是如此的。至于为何会叫上各州县令,想来同是有差遣分派。

    “下官不敢,得遇到圣恩,自是该竭尽心力以备吃食用度,恭迎圣驾。至于位次,想来是这秀园小了些,那做事家仆或是新进,不知礼数,这才将我安排在此处。”来了不问责另一人,却拿他陈平开刷,陈平心中多少是有火气。

    果然,卫玄听得陈平这一番话中夹着刺的言语,眉头皱了起来,意欲言语,可终究是哼了一声。

    内心该是入那破了的莲藕,堵了泥浆,难受。

    “卫刺史清贫爱民,在州刺史上数岁,也才置办了这么一处小园。不过我听闻,陈县令你在县中颇有资产,客栈、酒坊、砖窑,甚是在**山中圈有山林地,养有马驴,鸡鸭豚彘更是成群。”王世恽在一旁插话,看似无意,“同为县令,我这个永福县令,相较你这个方上任**令是要差上太多。”

    陈平看了眼王世恽,微微愕然,随即却是轻笑道:“江南水乡,鱼米丰足,先皇与当今圣上仁善,开放酒坊山林。本官比不得在旁的诸位,家中本是中户,祖上未有功勋荫庇,幸得是父慈母爱,爷娘辛劳,置办了些许家产。

    诸位或许不知,本官年幼之时,家中境况尚未至此,便常是在**山中捡些柴禾,卖于村中富户贴补家用。

    大了些,便能往山中再进一些,偶是能捕捉到山鸡野兔,卖的银钱便多了些,有了积蓄。

    再后来,数月之前,我如同往日一般,进了山,觑见一只肥大的山鸡,追了过去。可突是起了山雾,失了方向,胡乱寻着出路时,恰逢是在一株大树下发现了白羽祥瑞。”

    世人信佛,本因着王世恽的言语对陈平颇为愤慨,甚是怀疑陈平以县令之职谋取私利,可这会听着陈平祥瑞如此得来,便只感觉到神奇。

    一阵唏嘘感慨,倒忘了先前气势汹汹和愤慨,就是刺史卫玄,面色同是变得肃穆起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弑君者() 
陈平年十二为县令,本就引人艳羡,就是那靠着祖辈功勋荫庇的子弟,对陈平年纪轻轻就能执掌一县百姓,同是羡慕不已。

    茶余饭后的谈资,从秀春坊中新进了一女子,容貌绝美,曲艺精湛,那腰肢更是盈盈一握,自也会在相视一笑中,继而转向陈平这么一个特例的人身上来。

    如今日卫玄设的宴请,席上不乏有人谈论陈平,有人猜测陈平坐在哪一桌,有几个好博戏的,更是私下设了赌资。

    能上这私宴的,家中银钱用度不缺,赌资自是上了个层次,银钱为次,以家中妾婢为注。

    输赢倒在其次,桌上旁人的夸耀,更显得是家大业大,阔气非常。

    人么,就在乎那么一个脸面,无关何时何地。

    可艳羡中,难免是有些嫉妒的。

    凭着几根羽毛,就得了封赏,释褐为官。这是多少商贾之家,花去银钱都难以取得的。

    这么一会,听陈平娓娓道来缘由,深山迷雾,古树瑞禽,洁白无杂色的祥羽,当真是有那么几分的意境。

    “听闻这羽毛是凤凰落羽,你有看见那凤凰吗?”龙裘脖子上还挂着一窜檀木佛珠,再有先前说的家中玉佛,虽不是祖传之物,可那玉料和做工都是上好精细的,同先皇杨坚一般,也是个礼佛之人,听得陈平言论,便甚是好奇。

    其他人同是好奇的将陈平盯着,卫玄虽未言语,可眼皮抬了抬,分明是在意的。

    陈平心中腹诽,麻雀他倒是见的不少,可凤凰,如果孔雀也算的话,那还真的也有见过。

    封建迷信果真是还有用武之地的。

    心中如何想,陈平却不能说出来,本就为了转移注意力,想到这,陈平看了眼面前的卷毛男子,难不成陈平不小心是泡了卷毛的妻子?分明是第一次见,怎么尽给自己上眼药。

    “山雾浓密,本就心焦,只看到那株巨木之上,繁叶之中,隐隐有巨翅,那羽毛便是从高处飘落下来。”陈平道。

    众人再次惊叹。

    “这般说来,陈县令你果真是好运气。”自己的攻势被陈平化解开,王世恽眯了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是不知那落羽之地在何处,我等也好是去沾染凤凰祥瑞气。”

    “既然是祥瑞之物,自不是那般容易见着的。”人群围着,暑气便又上了来,身后一片阴暗靠近,陈平回头看了眼,画舫停在了湖边荷花外,船首立着的人影投目而来。

    摇曳的荷花,古朴的画舫,窄袖帛衣,英姿飒爽的立在船头,两人视线相对,船上的来琏灵动的眨了下眼,而后偏转头,对着身边一人细语。

    身边那人碎花襦裙,不似来琏般伶俐,有着这个时候女子的娇羞,隔着五六丈远,也能看到其鹅蛋脸上的一抹红润。

    “陈县令调度有方,邗沟徭役,居是自出银钱,置买绿豆,这扬州境内,恐是没人能如陈县令一般爱惜体恤百姓。皇上南巡江都,州县迎接,陈县令县中既是有美食,又有安排调度之能,该是能者多劳。”王世恽同是看了眼画舫,顿了顿,没忘边上的陈平。

    现在,陈平确定卷毛男子该是争对他。这家伙一幅胡人面貌,该是魏人,胡族南下。陈平自觉不姓王,不住在卷毛男子隔壁,这家伙就如那恶狗一般连续的翻咬过来不放。

    “不知如何称呼?”陈平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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