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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大业-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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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课农桑,这不仅是县令州长的责任,作为一里之长,来东喜也是有份责任在里头。

    往大的方向说,这是有利朝廷,造福乡邻的善行,往私人方面将,自己的管辖区域出了这么一个件农具,出了这样一个人,这可以说是他来东喜的功劳,乡里之间也能吹嘘几句。

    “今年多大?”来东喜问道。

    “十一。”

    “恩,难得。如此年纪在农事方面就这般尽心,你放心,这事我会向县长禀告,县长肯定会有所奖励。”来东喜搓了搓手,见陈平一幅淡淡的表情,眼睛落在其薄衫上,“这么冷的天,怎的还穿得如此单薄?等下随我回家,取一匹绢,做身夹袄。”

    以陈平的个头来算,一匹的绢做身夹袄还有多余的,即便是不用来做衣裳,这绢也是硬通货。

    里长愿意给,陈平肯定不会拒绝,刚刚装出那一幅模样,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谢过来东喜后,陈平就在一边等着。

    “平哥,你真厉害。”陈二牛凑了过来。

    “哼,我大兄肯定厉害,那牙刷,还有那火镰,你不是在用着吗?”陈安小脸一抬,“告诉你,陈二牛,阿兄可是说过,以后要买匹马给我。”

    “真的?”陈二牛娘未生病,家境还算殷实时家中也只有头驴而已,陈安的话让其羡慕的紧。

    “那肯定,你认为阿兄没有钱?你刚又不是没听见,里长要送一匹绢给阿兄。”陈安得意道,“那可是一匹绢。”

    陈二牛嘿嘿的笑了两声,点点头:“绢很滑的,我穿过,在乡学时。不过,一匹绢买不了马吧?”

    “多攒些就能买了。”陈安也不知马需要多少钱,不过绢也难得,自己家中就没有,多攒几匹绢想来就能买马了。

    边上一干村民听着两小子这般讨论乐得笑起来,而后跟随着来东喜将犁抬上田垄,早有那麻利的村民将家中的小推车推来。

    “这犁……曲辕犁我就先拿回去,今天天色有些晚,明晨我就去县里,告知县长。”来东喜挥手,让大家伙回去,“这是陈铁匠造的,大家有需要就找他。”

    呼啦一声,数十村民立刻就将陈和才围了起来。老老少少,叔侄哥的称呼着,这么冷的天,陈铁匠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不,不不,这是陈孝义那家小子的主意。”

    “那还不是你打的铁,我家那几亩桑地真要翻翻土,急着用犁,你快些打上一件。钱……恩,我身上带了钱,现在就给你。”这是个急性子的,说着就解下腰带上的钱袋。

    “对,对,农活不等人。”

    “铁匠,是我,你三叔。咳咳,都别挤,咳咳……你也替我打上一件这好犁。”

    ……

    且不说陈铁匠被围住,来东喜推着独轮车,边上几个同村人想要搭把手也没被来东喜同意,沿着小路朝下涂村行去,身后陈平几人跟着。

    “这真是好事,好事啊。”来东喜推着小车,嘴里念叨不停。

    来东喜四十多岁,近五十,在这时代岁数也算是不小了,家中也有两仆一婢,外里还有着五十多亩的田地,加上在县里的一处菜行,家产也算是颇丰的。

    按理说这样的条件,在家享清福就行,可来东喜却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一天不下地,不摸摸锄头,不看看那蔬菜谷物就浑身不舒坦。

    “有了这曲辕犁,等这二穗稻收了,就能将地头翻上一翻,也不用在请人,家里的三个儿子,再加上两个老仆帮着。”来东喜思忖着。

    后边,陈安在路边的枯草上抹下脚底的泥,抱怨道:“阿兄你为何要我跟来?”

    “你不想要你的马了?”陈平一句话就将陈安肚子的抱怨顶了回去,“脚上不要弄那个干净,脸上带些泥,还有衣裳,也擦些泥浆才好。”

    “回去阿爷会打的。”陈安身上穿的是刘氏改过的衣裳,上面已经是沾满了泥点,还有些是被陈平特意抹上去的,“我要告诉娘。”

    “那你还要马吗?”

    陈安果然是不再说话,后边的路特意往那还未干的泥坑中走。陈二牛见陈平兄弟俩这般,有样学样。

    等到了下涂村时,三人身上已是落满了泥。

    下河村有近百来户人家,较白土村要大上些,多是来姓,一个祖辈。

    来东喜家就在涂水边,单独的一个院落,挨着院外有着几块菜地,种着些时令蔬菜。

    “你几个身上怎么沾了这么多的泥?”到了门口,来东喜这才注意到陈平三个的状况,放好了推车,“快些进屋,这外面多冷。”

    门阶下铺着一层青砖,进了院子,地面也更是平阔,虽是没有铺砖石,但显然是夯实过的,屋顶是一遛的青瓦。

    一进的院子,但两侧都有厢房。

    “将这犁放好,抬到我房间里去。”两个老仆早就走了过来,来东喜吩咐着,“去库里取一匹绢来。”

    “等等,将虎头的旧衣裳拿两件来。”东来喜道,回头瞧了眼陈二牛壮硕的身子,“这小子,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好铁匠。将我那身绸袄也拿来。”

    “去换了衣裳再回去。”老仆取来一匹绢和三件衣裳,来东喜给了陈平三人,“这一身的泥,经风一吹别着寒了。”

    “多谢来叔。”这里长还真是慷慨,陈平心中多少好过了些,曲辕犁贡献就贡献了吧,也不缺这一件东西来赚钱。

    有了这绢和衣裳,这个冬天,不会太冷。

    陈平三人很快就换好了衣裳,这时来东喜又取了十数个橘子,给了陈平三人。

    “带回去吃,快些回去,路上不要贪玩。”橘子是来东喜自家种的,正新鲜,来东喜道。

    绢和换下的衣裳放在小推车上,陈平推着车,陈安与陈二牛在后面吃着橘子,离了下涂村。

第十六章 女骑() 
“阿兄,这橘子真好吃。”一连吃了五个,陈安眼睛瞄到陈平的一侧鼓起的口袋中,“你怎么不吃?”

    出了门陈平就橘子分掉,十四个橘子,二牛与陈安一人五个,陈平少拿一个,四个。

    南方的橘子,皮薄肉厚,多汁且甜,也不是家家都能有的,白土村是没见到有人种,算是个稀罕物。

    “谁让你吃那么快的?这几个要留着回去给小娘吃。”木质的推车,雨停了没几天,这独轮车看着好推,轮到陈平自己来时,才知道手上得用上多大的劲,“你学学二牛,他才吃了三个橘子,知道留两个回去给铁匠叔吃,你呢?”

    “平哥误会了,我这两个是准备拿去给娘的。娘在那一个人,许久都没吃上这橘子,要给她尝一尝。”陈二牛嘿嘿的笑着,握着橘子,“平哥,你说人死了,为什么要在泥土里待着呢?就不会憋着难受吗?”

    “你真傻,人死了怎么会难受?”陈安取笑道。

    “会什么不会?”

    “因为人死了什么都没了,当然不会难受。”陈安想了想,道,“不能吃好吃的,不能玩,更不能娶媳妇。这些都是我阿爷同我说的。”

    话的确是陈孝义说的,只是那是为了吓唬陈平与陈安兄弟俩,让他们不要去涂水里戏耍。

    “那我娘在那地方岂不是会很无聊?”陈二牛的娘埋在西边的六合山下,那里有一处高地,正面涂水,后背依着山,两侧则是茂林,葬人的风水宝地,白土村死去的人都葬在那一片。

    “你怎么这么笨呢?人死了不会有感觉的,什么都不知道。”陈安鄙视着,眼睛盯着陈二牛手中的橘子,“你这么胖,要不给我一个橘子?”

    “娘说她会一直陪着我的,娘从不骗人。”陈二牛抬手,轻易的就躲过陈安,“这橘子要留给娘。”

    两人闹着,一路倒也不无聊。

    “你俩有听见什么声音没?”陈平突然停了下来,眯着眼睛,观着小路前方,这路歪歪绕绕,视线出去数百米便被山势阻隔住。

    细细去听,山风中似乎有哒哒的声音传来,飘忽不定。

    天有些暗了,左侧的六合山潜伏在秋风中,陈安缩着身子,跑到陈平身后:“阿兄,你说会不会是鬼?”

    “小心阿爷揍你。”陈平侧着耳朵又顿了顿,确信自己没听错,声音虽然飘忽,但是更加的近了,就在这条路上,错乱不堪。

    “驾……驾,驾……”

    陈平终于是听清楚了山风中飘来的字,前方的转角处,露出一匹高头大马来。

    “靠边,快,靠边。”如此狭窄的小路,宽不过一步,那马速却不慢,陈平呼喊着,拉着陈平赶紧是让开路,急了些,推车翻了个跟头,倒在了路边。

    “阿兄,我就要这样的马。”陈安对马念念不忘,特别是看清马上的骑士,一张小脸就更是跃跃欲试,恨不得那马上的骑士换成他。

    白马,矫健有力,四蹄落下,溅起一片污泥,有一团正好是抹在了陈平的鼻尖,顺着鼻孔吸了进去。

    “咳咳。”陈平又往边上跑了数步,弯腰咳嗽,泥沙混水的滋味不好受,再抬头时眼泪都流了出来。

    “真笨。”

    一阵嘤咛得意的笑声,白马带着女骑士远去,而后十数名戎装打扮的卫士依次而去。

    “我就要那匹马,阿兄你听见没?”陈安过来,指着远去的女骑背影,“那女孩身下的白马。”

    “放心,阿兄一定给你抢回来。”陈平擦掉眼泪,扣掉鼻中的泥浆,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这小丫头,真是欠教育。”

    扶了独轮车,重新推上路,陈平也没再想刚刚的事,能有卫士保护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即便人家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多岁的少女,但也拿她没办法。至于陈安的白马,算了,还是等攒钱了给买头驴子实际些。

    回时想着不能弄脏衣裳,这下算是全白费工夫,三人身上又落满了泥点,陈平因为挡在二牛与陈安身前,胸前的位置更是挂满了泥浆。

    路上再无事,在离村百多米处,碰到了出来找寻的陈铁匠与陈孝义,顺路将推车还了村人,各自回了家。

    进院,陈平还想着洗把脸,陈父的脸却是唬了起来。

    “跟我进屋。”

    陈平无奈,不知陈父为何会发火,抱着绢,跟了过去。陈贞正在追着几只小鸭子满屋子跑,见到陈平立刻就停下来,张开双手要抱抱。

    “小娘来,这个拿去吃。”陈平掏出口袋里的橘子,三个,给了一个小娘捧着,余下两个放在桌上,“阿爷,这是来叔给的,你尝尝。”

    “有什么好尝的?我又不是没吃过,不就是橘子吗?”陈父道,“你不进学可以,怎么尽做那些末流之事?”

    “阿爷具体说的是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事生气,陈平觉得奇怪,为何这都过了几天阿爷才提起,先前在家时也没提啊。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那些火镰、还有那牙什么的。”陈父道,“你不进学可以,但也不能以那些为生,那是贱业。”

    陈平心中不以为然,想着阿爷你今晨用的还是我那牙刷,也没见你唬着脸,反而是颇为得意,持着牙刷在院口与村中李婶聊了一刻多钟。

    那李婶是什么人?在村中可是出了名的多嘴人,哪一家有个什么消息,第二天包准李婶是第一个知道的,隔上几天,全村的人都会知晓。

    阿爷为何会与李婶聊,还特意是持着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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