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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有约-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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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真是具有很神奇的魔力。

    而今,他就在站在我身旁,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装,和我讨论着,新开的荒地,要种什么样的瓜菜。

    “长夜,众人皆苦,你可愿回头?”

    有风吹过,吹散了我的长发,我看着一身布衣仍是风姿无双的长夜,忍不住含笑问道。

    哗啦啦——

第二百一十五章 隔世约(19)() 
风更大了,吹的新生的绿叶簌簌作响。

    长夜轻轻弯起了唇角,看向我的目光温柔的像是盛了一片蔚蓝的海。

    “长夜不回。”

    从双小佛塔前的询问开始,他从来都是坚定的一句话。

    长夜不回。

    哪怕杖脊加身,心亦不悔。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锦州城外,他追上她,想要度她脱离苦海。

    她却道:“好主意……可我不愿回头。”

    那时候,长夜还有些疑惑。

    为何?既然知苦,为何仍不愿回头?

    “正如大师所言,众生皆苦。可总有些人,哪怕明白前路之苦,也不愿回头。”她补充道。

    “太痴,不好。”长夜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岁月深处传来。

    “大师不是痴人,所以不知道,痴也有痴的好。”她答。

    “苦多于乐。”那时的他仍是不赞同。

    “纵使如此,我亦不悔。”

    长夜想起了她给出的答案。那么简单,却让他的心起了一层波澜。

    他又想起了她闭门将自己关在屋外的那个月夜。月光和她的长发一般漂亮。

    她眼角微红,带着妩媚和忧伤,却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朝自己怀里塞了一幅画。

    “这就是我全部所求。”

    月光下的女子如是说。

    那是一副名为故乡的画,画中是她的全部祈愿。

    她之所以孜孜以求不愿回头,不过是因为他在追寻自己的心中的故乡。

    那个落北平原外的小山,山上有几间简陋的草堂。

    那草堂的模样,分明就是另一个清安居。

    长夜的心弦微微颤动。

    他一直在世间行走,之所以不肯停留,不过是因为没有遇上让他愿意为之停驻的地方和人,他的心一直在漂泊,在流浪。

    虽说是为弘扬佛法追寻经藏外大道的宏愿,但实际上,他后来想,这一切,都是为了遇见她。

    不然,怎么解释,在锦州初见以后,他便背弃了自己的誓言,跟着她来到了朝北并一直停留了下去?

    若不是师叔去信,他怕是还会继续在朝北生活。

    那段日子,他虽按照以往的习惯继续生活,却将国寺的种种抛开了去。

    就仿佛,他不是那个年轻的住持方丈,只是一个普通的行脚僧。

    而遇上了她以后,他便结束了自己的旅途。

    因为他一直漂浮的心,忽然有了安放的地方。

    她是他的故乡。

    是他一直追寻的答案。

    世界的真相,对长夜来说,终于清晰起来,只是简单的二字――故乡。

    它给了他依傍和温暖,还有细水长流般的温情脉脉。它让你他放松,让他停靠,让他看到生活的美丽、多彩以及趣味。

    这才是鲜活生命的本质。

    真正的超脱,不该是无欲无求,而是遵循人的本性有情有义。他要遵循内心的声音,活出自己。

    因此,在多年养育之恩的师父眸光沉痛的问自己为何时,他说出了和她一般无二的答案。

    “众生皆苦,可总有些人,哪怕明白前路之苦,也不愿回头。长夜驽钝,也是痴人一个。”

    随着话音的落下,长夜看见一直以自己为傲的师父眼里满是深深的失落。

    他心里不是无愧。

    但世间难有双全之法,他只能做出选择。

    长夜再一次想起了锦州城外的对话,那一句一直被刻意忽略的话在心头清晰起来。

    “求得了便不苦。”

    带着帷帽的女子意有所指。

    那时候,他听出这话有些异样,却并没有深思究竟。但后来,看到了补全的画卷时,他一瞬便明白了过来。

    然,明白是明白,他却将心头的种种激荡压了下去。因为他答应过师叔,要收敛心性不妄动尘心。

    于是,他将记忆中的那一句话刻意封存,哪怕是那个让他脸红心跳的轻吻,也不能动摇他恪守的禅心。

    但兜兜转转,他还是心动了。

    师父手里长杖落下的时候,他没感到疼,只是想起了她所说的求得了便不苦,于是,轻轻的微笑起来。

    “我亦不回。”

    风仍在吹,我看向长夜,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亦不回。

    不管是锦州初见,还是月下相逐,我亦不回头。

    因为,这是我的全部所求,哪怕遍体鳞伤,被认作痴人一个。

    亦心甘情愿。

    多余的话,我们都未说出。但却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不由得相视一笑,牵手进了破庙。

    大邕汉仲二十一年,国寺第三十七代住持方丈长夜坐化,第二年秋末,十三皇子夺宫,是为永兴元年。新帝信佛,国寺地位更加尊崇。

    永兴二年,新帝驾临国寺,和新任住持方丈枯灭大师谈起旧事,道当年和前一任方丈谈起锦州之事,年轻方丈的教诲至今仍令人记忆犹新,并叹息说若不是得年轻方丈的一番点化,自己怕是至今仍活在混沌中。

    至于到底是什么教诲,除了当事人却是谁也不知的。

    新帝也没多言,这事也就成了一个无解之谜。

    枯灭猜不透,也不费心去猜了。新帝之所以对国寺如此厚待,想来也和那人有着解不开的关系。

    外界纷扰,利益纠葛,却是和破庙内的两人没什么关系的。

    在种下的第三年,庙前的牡丹终是开了。

    姹紫嫣红一片。

    绿油油的叶片繁茂葳蕤,大朵大朵的牡丹争奇斗艳。

    春光融融,好花共赏。

    一个身着布衣乌发男子正在靠在躺椅上看花他的身边坐着一个银发披肩的女子,两人俱是容貌出众,被这花丛一衬,风姿更甚。

    男子忽而咳嗽了两声,打破这沉寂。

    “外面风大,进去吧。”

    我劝道。

    那一年冒雪下山,长夜身上的伤好了,却落下了体寒的旧疾,每到冬日,不仅疼的直不起身来,还常常咳嗽。

    我给他用了许多药,却总不见好。眼见着春天来了,他的背稍好一些,却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无妨。”长夜拒绝道。他本就肤色白皙,此刻病态一显,更添苍白。

    “等天气稍暖,我们去落北吧。我想前世生活的地方看看。”

    顿了顿,长夜看向我提议道。

    我点头,却别开了目光。他以为自己藏的好,实际上,那手心的一点嫣红已被我瞧了个正着。

    他开始咳血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隔世约(20)() 
我告知了他所有的情况,长夜也明白:那副名为故乡的画,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的自己所作。而那画中的男子,也正是他的上一辈子。

    一辈子,两辈子,兜兜转转的,最后想回那个地方看一看。

    不过几十年光阴而已,想来变化也不是太大。

    那烤过鱼的溪,那熬过汤的灶,那常坐的青石,还有那照人眼明的火红石榴……上一辈子爱恨消磨过的地方。

    多年过去,草堂还是旧时模样,推开门一看,四处干净的一丝灰尘都没有,就仿佛离开也不过是昨天的事情。

    若不是院子内的石榴树已长的遮天蔽日,我定会以为,这近三十年发生的一切,都是午后的一场梦。

    这个疑惑,等草堂的门被一个独臂老者开时,随风而逝。

    当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周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这……

    他揉了一遍又一遍眼睛,直到确认不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方才挪动步子,朝着那端坐的两人走去。

    “老伯,此处是我昔年旧居,不知已经易主,今日冒然造访,请多见谅。”

    银发绝美的女子看见自己,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无……无妨……”

    周梁颤抖着声音说着,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欣喜与激动。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一生,也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到了垂垂老矣的暮年。可她和将夜却还是记忆中那般年轻的模样,好像岁月格外优待,从未在她和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先生的模样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如果说,之前的先生是春风,给人温和可亲之感,那么,现在的先生就像是骄阳,姿容无双,耀眼的让人难以直视。

    周梁却仍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不仅是因为她身边那和将夜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也不仅是因为她那一头特别的如霜雪般的银发,更多的是眼前的女子带给人的感觉和飘然离去的先生极为相似。

    他实在想不出,这世上,除了先生,还有谁,会带给他多年前的那种照镜自观的感觉。

    五年前,他在一场瘟疫中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于是他搬到了山上,住在了草堂。

    人生到了他这个阶段,已经没什么梦想奋斗重新开始之类的词儿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自己最后的日子。

    十八年前,小三子死在了朝堂争斗中,他死的极惨烈,为了不让那人挣脱,他缠着那尊贵的人,被一根长枪串成了一串。

    血顺着小三子单薄的胸膛往下淌,但他的嘴角却挂着笑。

    直到小三子死后的那个春末,他换防回京,方才得知这一噩耗。

    回京后,他收到小三子托人带来的木盒,看到里面的信,方才明白这一切的原委,最后的真相直指六子真正的死因。

    那之后,周梁便抛下刀,回了乡。娶了一个泼辣的女人开始自己虽鸡毛蒜皮却真实鲜活的平凡生活。

    偶尔,在夜里,他会梦到那一场雪,梦里他们又冷又饿,抓起一把把雪往嘴里塞,塞着塞着,一片寒意的肚子开始痉挛,而后手里抓起的白雪团渗出殷红的血。

    于是,很多次午夜梦回,他都会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他们离家前上山和先生告别的场景。

    先生说:“去吧。自此以后,道路艰险,还望你们互相扶持,一起走的,再一起回来。”

    可是,走着走着,六子去了,然后小三子也去了,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想着想着,他的心里就有些难受。

    于是摸黑爬起来,摸到那藏在柜里的劣酒开始喝起来。悉悉索索的动作吵醒了正鼾声如雷的妻子,引来一阵抱怨和叫骂。

    可是骂归骂,若是那藏着的酒没了,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还是会将家里不多的余钱给他灌上一些便宜的劣酒存起来。

    瘟疫过后,他再一次回到草堂。由于小三子的离去,没了经管,草堂已经呈现衰颓之势。

    他花了好几个月修缮。

    山上他几乎走遍,将夜的墓他也看到了。不仅看到了,每逢清明还会去拔那坟头的杂草再烧一回纸。

    一如他对六子、小三子还有那凶悍温柔的妻子和一双早夭的儿女。

    将夜的墓碑早已破烂不堪,他重刻了一个,但由于年深日久,那上面的字早已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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