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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你是不是没吃东西?刚才程老师特地来过,让我转告你下午放学后留下补考。赶紧把体力养好。”
林觅情绪低落,从饭盒里拿过两块发糕就啃,好像是很久没吃过东西的苦孩子,见到食物就紧抓不放。
咽下发糕,还不忘往旁边座位瞟了一眼,纳闷地想:何诗安去哪儿了?她不大可能去食堂,因为她平时都是在家吃过丰盛的早餐才会来学校。
顾启澜在办公室里,面对着领导和同事,尴尬地解释了改名的原因。由于他一向在办公室吃苦耐劳,什么杂活累活都干,大家都没有怪他。
程倩倩甚至还开玩笑帮他解围,说有的人取两个名字是为了消灾避祸。
不久就快上课了,老师们说笑着各自散去。
现在唯一和他的名字过不去的,就只有林觅了。
看到顾启澜出现在走廊里,然后旁边紧接着出现了何诗安,林觅就特烦他的过去。
周围很安静,所以两人的谈话,她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些。
“腿好点了么?昨晚我去医院的时候,护士说你回家了。”
“好多了,章大夫的药膏果然很神奇,你瞧。”
何诗安说完,把长及脚踝的裙子提了起来,露出光洁的腿:烫伤的部分都不大看得出来了。
他见她的腿伤愈合很快,放了心。
接着,他向她靠近了一步,低声说:“今晚又得麻烦你去找我哥。我的毕业证在妹妹那里放着,现在需要拿出来。”
她点点头,“没问题,我可以早点回去打电话的。下午的体育课,请假。”
林觅觉得耳边的声音忽而变小,他俩的距离又变近,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改个名字就变心了么?男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呢?
上课的钟声敲响,把她的思绪打断。
他夹着书走上讲台,对着全班的女生抱歉地笑笑,“从今以后,请叫我顾老师吧。之前怪我考虑不周,没告诉大家真名,对不起。”
台下响起一阵欢呼:“老师,我们都很喜欢你,管你叫什么名呢。”
他往林觅的座位那边看过去,她明显是在赌气,举着国文课本遮住脸。有些同学好奇地看着,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作为老师,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把课堂纪律摆在第一。
顾启澜不打算讲情面,径直走到她面前,按住高举着的书,轻轻提醒道:“上课的时候,要专心听讲。把英文课本打开。”
她似乎没有听见,依然看那些古文。一方面是看不惯他和诗安一起说话,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另一方面是临时抱佛脚,为了应付下午的补考。
何诗安不动声色地坐着,猜到他俩之间已经出了不小的问题,多半是林觅在纠结他的过去。
他见林觅依然我行我素,转身回了讲台,不再理她。
这堂课内容讲得比平时还要好,她虽然在硬着头皮看古文,还是忍不住中途听了一段。
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她最忐忑的补考来了。
顾启澜去给一年级上艺术课,何诗安请假回家,余下的同学在上体育课。
林觅被年级组长领到一个单独的小教室,只许拿笔墨,连稿纸都不允许,说是为了防止夹带纸条抄袭。
年级组长亲自把一个试卷袋摆到她面前,交代了考试规则,临走前说,待会老师就来监考。
她在座位上茫然四顾,看到程倩倩手里拿着书走进来,心里咚咚乱跳。
“准备好了吗?先考国文。然后是别的科目。现在是下午一点,全部考完大概得晚上八点半。”
林觅把笔提起来,淡淡地说:“请您快点发卷吧。”
国文试卷如一只淡黄色的蝴蝶,诡异地落在她面前。
第121章 白卷()
为了帮助林觅应对补考,于芬把国文试卷中可能会涉及的内容在课本里全部圈出来,在极短的时间里划了重点:唐代名家名作的绝对会考。
有这样的好室友是很幸运的,只是她对这门课不感兴趣,心不在焉,复习效果平平。
林觅翻了翻发下来的试卷:好厚,有足足九页!
之前她问过于芬,考的文章都是学过的:李白的将进酒、白居易的琵琶行和卖炭翁、刘禹锡的陋室铭和柳宗元的小石潭记共五篇,满分一百分。
林觅原来想着:补考的内容顶多就比正常的考试难一点吧?她就接着复习了杜甫的登高、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还有柳宗元的捕蛇者说。
她扫了一遍试卷内容:是两篇从未学过的长文,需要全部默写。
表面上是减负,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为难。
它们分别是韩愈的祭十二郎文和白居易的长恨歌,字数超出前面的五篇总和
林觅清楚地记得,请假去天津前,学的都是短篇。
自己压根就没见过这两篇课文:大概是表哥住院做手术,忙得脚不沾地的那段时间学的吧?
她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能捏着笔头在座位上发呆。
放着那么多短篇不考,偏偏让她全文默写没学过的长篇。
林觅看着前方悠然读的程倩倩,心里的不平越来越多:老师怎么如此不为学生考虑呢?
她素来就有宁缺毋滥的习惯:既然一个字也写不出,就让试卷空白好了,省得胡编乱造白忙活。
教室里沉闷得让人犯困。忽然窗边响起清晰的雨声。
老远就听到宿管阿姨扯着大嗓门在喊:“下雨啦!下雨啦!快去收衣服、棉被!”
林觅听到椅子挪动,侧过头去看,程倩倩已经跑到门外。
深秋的晴天是晾晒的好时机,只是雨水不请自来。
在操场上玩的女生们顶着豆大的雨点往教室或宿舍跑,老师们也纷纷回院子里抢收衣物。
顾启澜还在给一年级上美术课,拿着支素描笔教学生静物写生。他不久前晒过被子,加上没工夫洗衣,所以没把雨放在心上,继续画画。
程倩倩则给雨水弄得手忙脚乱。
她一早起来看天气不错,把全部的床上用品都搬到院子里来晾晒。她在雨里急急忙忙地奔跑,还是晚了一步:被褥都吸饱了水,沉甸甸的。
林觅彻底放弃了国文考试。她从开了封的试卷袋里抽出其他科目的试卷,淡定地答题。
英文是她的强项:凭着在美国教会学校养成的扎实功底,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整张试卷。
数学能力虽说不算很突出,但也做得很顺手。教数学的王老师特别好,没有出偏题和怪题。
综合知识大部分都学过,不难。
由于抛弃了难缠的国文试卷,原定在晚上八点半才能完成的补考,林觅在六点就搞定了。
她把各科试卷依次放回试卷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正好年级组长路过,见她在收拾文具,就进来了把试卷袋拿走。
不明真相的他还表扬她做题有效率呢。
林觅步履轻快地走出这个光线昏暗的小教室,抬头感激地看着天空。
多亏这场雨把程倩倩给支走了,不然还真的得熬到天黑。
她沿着长长的走廊向前迈步,心情越来越好,情不自禁地哼着钢琴曲胡桃夹子。
返回教室拿书包的于芬,这会正在屋檐下避雨,看到她很是惊喜。
“觅,这么快就出来啦?还顺利么?”
“除了变态的国文,其余的还凑合。”
于芬一听,疑惑地问:“考的啥?让你怨气这么大?”
她把考的课文说了,又引来一声惊叹。
“天哪,那两篇居然会出全文默写?程老师在课上和我们说,只要了解就好,不会出默写题。我到现在都还背不全!”
于芬接着赞道:“你那时候都在医院陪护,没学过的都能写出来,太棒了。”
林觅无奈地摇头,犹豫了一会,没有把交白卷的事告诉她。
正巧雨停了,她想出去透透气,就拉着于芬的手,悄悄地怂恿:“我们溜出去玩吧,考了一下午脑子都要坏了。”
于芬本来是不想违反校规的,但她能体会林觅的心情,就干脆地同意了。
“我们得赶在关校门前回来。”
“没问题,不会走得很远的。就去熟悉的地方转转。”
两个女孩子迅速地跑回宿舍,拿了钱包和手袋。
于芬很单纯地以为,无非就是出去吃吃逛逛,简单地换了旗袍,罩了夹衣。
林觅从衣柜取出件新裙子和披肩,三两下穿上,还戴了帽子。
这时候,宿舍楼里的女生们大部分去了食堂吃饭,或是去教室准备晚自习,没人注意她们。
宿管阿姨专心地在房里给猫咪洗毛,也没留意。
林觅拉着于芬就往学校后门走。她俩很顺利地来到了校外大街上。
顾启澜上完美术课,把画笔收好,洗去手上的颜料,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过了一场秋雨。
他转身往教室赶去,到门口一看,里面并没有林觅,也不见于芬。
她们大概是回宿舍了吧?天冷在寝室自习也挺好的。
他没多想,径直骑着自行车回了宿舍。
下午何诗安请假回去打电话给启江,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应该能把毕业证送过来。
他打算和哥哥一起吃饭,所以没有去食堂解决晚餐。
上到楼梯口的时候,他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程倩倩把所有打湿的被褥枕头都摊在过道里,自行车完全过不去。
她一边摆弄枕头,一边泪光点点地望着他:“小顾老师,我的东西全部湿透了,今晚都只能睡床板了,你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可以借我?”
“我就只有学校发的那一套”
顾启澜握着车把站着不动:她借别的东西,甚至是借钱,都好说。
贴身作伴的被子,岂能随便就借给异性呢?
何况这床被子,只给林觅盖过:上回她来的时候,还赞过被子很干净,有太阳的味道呢。
第122章 见外()
前一天晚上,启江风风火火地开车到家,头等大事就是找钱。一千块大洋,并不是个小数目,只是当着朱涓涓的面,不好意思和狮子大开口的朱行远讨价还价罢了。
他上中学后平均每月有十来块零花钱,过年也会有上百元压岁钱,出国前除了买书,并无其他的大开销。出国后的半年,几乎分文未动。
虽说去天津的那回费了不少,但那些是父亲额外给的,不算。他的钱大部分都存在银行,只留了一点在家。
启江信心满满地从床底下摸出一只存钱的匣子,在凌乱的钱币底下翻出久未碰过的存单。
不看还好,看了差点要怀疑人生:凭证上的日期更改成了一个月前,而且存款的数额严重缩水。
出国前最后一次去银行存款,明明是填了二千五百元整,这笔反复确认过的钱,在眼皮底下居然变成了二百五十块,抹去了一个零。
启江觉得好蹊跷:肯定不是小偷,哪有这么蠢的小偷,取了钱还会来还单子?
难道是家里有人在他回国前动了这笔钱?会是谁呢?
他纳闷地把单子塞进口袋,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
顾先生在灯下阅一份机密文件,听到响动,把文件快速锁进抽屉,取了张报纸摊在桌上。
看到儿子满脸不乐,他边喝茶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