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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认错，还有挽回的余地？”他话语森寒，似乎一怒就将辣手摧花。
素言恍惚间，置身北极冰川，一股锋锐之瞄准了她，她毛骨悚然，感觉到了莫大的危险。
“不！我有何错，你不肯承认错误，还想威胁我吗？”这里毕竟是学府正殿，她不信对方敢在这里动手。
她耳畔隐约传来，悠扬的古老歌谣：“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一根箭矢划破长空，激起天风浩荡，死亡的气息让四野瞬临地狱，惨烈的罡风吹得她单薄的纱衣猎猎作响。
“伏一！”一声清冷的女子喝声在耳边如惊雷响起，话语仿佛有魔力，击碎了她身边的幻境。
“司衣！”一声不甘的怒吼响起，本就是想给她一个轻微的教训，没想到这也有人阻止。
神君右侧的女子，手持紫色玉萧淡淡地看着发怒的神君，毫不在意，素手随意在玉萧上刻下一个个符文，并不按时间、位置的顺序。
一边道：“现在的老男人，怎么都喜欢欺负女孩子！”
“她胡编乱造，还不尊长辈，自该教训！”神君脸色一冷，目光不善地打量着素言，本来满怀期待，没想到这个谪仙模样的少女才是刺头。
“胡编乱造？你如何确定她说的不是真实？”司衣将紫萧收入云袖，话锋一转道：“我刚才施展的，可就是言灵啊。”
“你施展的明明……”神君话音一窒，“你难道没有动用法力，言语……怎么可能？”
“那你慢慢思索好了，此女我看中了，就先带走了。”司衣说着，一把拉起素言，“和我走吧，好徒儿。”
“这不合规矩，她就算答对了，也要接受三年的学府进修。”神君有些不甘，此女敢这般轻辱他，决不能这么放过。
“那些规矩还不是你自己写的？我可不曾得见，她既是我弟子，自然无需遵守你那些破规矩！”司衣强势无比，毫不妥协。
神君发觉自己好蠢，居然问题和女人讲道理，怎么可能成功呢？
“这是祖师爷定下的章程……”他弱弱地提醒。
此时，司衣已经走到了门口，冲着他摆摆手。“如果有空，伏一会去旁听的。”
“我……”神君只觉一口老血哽在喉头，旁听？还要有空？她们把自己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你徒弟就这么宝贝吗？
“哎，我还没答应呢。”素言扯着司衣的袖子，嗫嚅着，这都什么事啊？
“这可由不得你咧，老娘已经盯了你大半个月了。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司衣嘴角露出个奸诈的笑容，手心出现一面玄光镜，里面是素言日常的景象。
“……”素言大囧，自己身上什么时候被人下了标记？
“不用担心，不是标记，这原本是我和灵夫人心灵相连的传信灵镜，之前在灵夫人身边，后来被我转移到了你身上。”
司衣探出手，在素言身前的虚空攥出一个绿色的玄光镜，和司衣手里的一模一样。
“厉害啊……”素言惊叹，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等下，你送我回去啊，我还想观摩他们的比试。”即便对他们有信心，她还是想去看一下，才能放心。
“嗯……不行啊，我刚得罪了神君……”司衣喃喃自语，摇晃着脑袋。
素言丧气地低下头，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一次，也不能强逼着她。至于，自己走回去？
素言看着来时左左右右、错综复杂的道路，脑子陷入了短路中。
就在素言放弃挣扎时，耳边传来，“也不是不可以，我要是开心的话，就带你过去。”
素言嘿嘿一笑，很是配合道：“那怎么让漂亮姐姐开心呢？”
“很上道嘛，年轻人，磕三个头，我就带你去。”司衣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眼角的余光却暴露了她的想法。
“什么？”
素言惊呼，难道自己听错了。
便是神祗，也不该这般折辱自己！
司衣蹙眉，有些不悦道：“伏一，你连拜师的礼仪都不晓得吗？”
“哦，如此……”素言总算明白了，但说实话，她真的不想拜司衣为师，她的师尊从来只有东华上仙，可能是为了修行界不拜二师的规矩，也可能是她觉得司衣莫名的亲切，像姐姐一样。
“抱歉，我已经有师尊了。”素言断然拒绝。
司衣身旁系着双笤的少女惊骇欲绝，居然有人拒绝了小姑的收徒，要知道，她可是无上的神祗级存在，一怒惊动风云，一语倾覆四海！
神祗级强者，整个太上道宫都是有数的存在，尊贵无比，便是道主太上也不能轻易约束。
神祗的存在，本身就是道的一种体现，以身载道，战力惊艳世间。
相传，渭河就是两位神祗级的无上强者生死对决时，一道惊天剑气划裂了大地，瞬间斩杀了地龙。
导致原本百万里山川纷纷沉陷，形成了如今横跨两域的渭河。
若是她欲收徒的消息传出去，中土大陆的修行中人都会疯狂，无论是江湖名宿还是山野村夫，宁可倾家荡产，不惜一切代价，都会赶到这里，跪在她门前，等候十天十夜，只为她的青睐。
然而此刻，司衣上神的收徒请求却被拒绝了，被一个刚刚化形，连修行者都算不上的小妖拒绝了。
“不识好歹，今日我就代小姑教训教训你！”少女手中射出一道银丝，直奔素言面门，银丝一端系在少女腕上。
来势凶猛，狠毒至极！
“啵！”
司衣素手一划，震断了银色丝线。
“够了！对真传弟子下手，你想去尝尝万蛇窟的味道吗？”
司衣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伏一的拒绝生怒，反而拦下了双笤少女的袭击。
“小姑，她……”双笤少女泪光闪闪，她不甘心。
第92章 林中马贼（）
从小她就崇拜小姑，渴望成为她的弟子。可是，无论她怎么祈求，司衣从未答应。眼下这个人有这样幸运的机会，竟然……拒绝了。
“你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什么吗？”双笤少女流着泪，忿忿的望着素言，最终掩面而去。
“不好意思，让你看了笑话，她都是被宠坏了，其实心地还是善良的。”
司衣报以歉意的目光，而后劝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做我的徒弟，今后的修行无人可阻，以你的投资，修炼我的大梦诀，我有把握让你十年后，纵横天下，百年后，世间封神！”
素言笑笑，并不追究，这不关她的事，转移了话题道：“司衣姐姐，我是真的想拜你为师。可是，我真的不能。”
“你想想，收下一个朝三暮四的徒弟，你怎么保证，她遇到更强的存在不会抛弃你的道统，转投他人？”
“保证？我又不是非要你继承衣钵，伏一若是遇上能胜过我的人为师，我只会为你庆幸，这是你的机遇。”司衣笑道，不以为意，道：“你现在不愿意，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喊我师尊。”
素言不解，不明白她哪来的自信。
两人一边谈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学府后面的深山中，这里也是道宫的领地，却没有多少弟子驻守。
太上道宫的威名，早已深入人心，没有人敢在道宫放肆。
然而下一刻，随着两人步入林中，一阵轻微的喊杀声传入耳畔，素言第一时间察觉了，更别说实力惊人的司衣。
山涧流水哗哗，清甜的泉水掩盖不了血腥的杀戮气息，林间一伙身着黑衣的马贼围住了贵公子模样的青年，中间的马车旁散落着随从模样服侍的尸体。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我大周治下，竟敢光天化日的行凶杀人！”
贵公子身着尊贵的黑袍，衣襟束带上，纹有龙鳞模样的痕迹。
“呵呵，拿人钱财，取你性命，不过是天经地义。”
“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遇上我们川东马贼，便是阎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哈哈，便是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了，乖乖吃某一刀或可减轻疼痛。”
马贼们肆无忌惮，人为鱼肉，我为刀俎，这种快感无以复加。
何况，一些人甚至知道贵公子的真实身份，他们笑得更加放肆，贵不可言又如何，还不是被他们这些贱如蝼蚁的奴隶斩杀。
“你不打算动手吗？这里可是道宫的地盘。”素言怔怔的看着司衣泰然自若的面容，满是不解。
“老了，走不动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我在这里看看就好。”司衣笑道，眼底有一丝奇异之芒，她自然知道这男子是谁，如此才更显得有趣。
“你……你可是道宫的神祗！”素言一阵腹诽，真把自己当成老婆子了？
“你还是道宫的弟子呢？呼，好困啊，你再不动手，那公子可就凉了……”
“我不会术法啊？”素言无语地看着自己娇嫩的十指，上去也挠不出几个洞啊……
这时，一个马贼已经挥起了锋利的战马刀，雪亮的刀芒有一寸长。
素言来不及思索，连忙扑入场中，高呼道：“刀下留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救这个陌生的男子，总感觉双方认识很久了，但她知道双方这是第一次碰面。
往身后一看，司衣早就杳无踪迹。
“呦，小白脸还有几分本事，居然有小娘们来救你。”长脸马贼长刀一收。
“嘿嘿，美人救英雄，这可是头一次见呐。”
“小姑娘长得倒是俊，留下来陪我们兄弟乐呵乐呵，回头就放了你的小情郎。”
一众马贼目露淫光，邪笑着向她靠近，拦不住她可能逃跑的方向。
“姑娘，小心！”贵公子惊呼。
“该死的司衣，再不出来救我，姐姐就真的嗝屁了。”素言冷汗冒出，怎么办？
这是她心底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现在知道求救了吧，你不是会言灵吗？收拾他们轻而易举啊。”
“你怎么知道……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眼看着，马贼逐渐逼近，她退后了几步，道：“我的言灵根本没法在这个世界用！”
“谁说的？我之前不是给神君展示了，”司衣顿了顿，道：“大道殊途同归，以你言灵的法诵出我的道试试，就我之前教你的嫁衣诀。”
素言一怔，这也可以？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素言开始时，只是小声的念着，随着体内灵力的涌动，她越诵越快，声音宏亮，响彻世间，如同仙佛渡世的古经奏响。
霎时间，素言的云袖化作两条青色的长龙呼啸而过。
“啪！”“啪！”“啪啪！”
领头的几个马贼头子瞬间被抽成血雾，身躯爆碎。
“还不快滚，不然也是这个下场。”素言飘然落到场中央，云袖上还是纤尘不染。
“怎么可能！她竟然一连杀了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
“快走，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女啊！”
“杀人魔鬼啊，快逃！”
剩下的马贼纷纷胆寒，连马都顾不得，四散奔逃。
真是可笑，这些马贼夺走他人生命时，还引以为乐，等到轮到自己的存亡时，反而惊恐于她杀人手段的凌厉。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贵公子下马，真诚地道谢，容貌儒雅，颇有一番浊世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