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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为谋-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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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被嘉南王送来的歌姬所迷惑?”

    张致远缓缓摇头,“那年冬天彭城水患的事刚刚解决,偷渡灾银的事情也一并解决了,幕后主使也查出来了。所有事好像都结束的样子,可结束的,太蹊跷了。”

    “彭城水患?我记得当年张大人您负责这事来。”方士忠还记得。

    “是我受理的。后来老夫更是留在彭城,看那大桥建好了才返京的。除夕也没过得。”

    “张大人辛苦。”

    张致远摆摆手,“且不谈这些。彭城灾银的事,查到了阖家木材一处,还是当时那个永定宫里的女官苏唯查出来的。”

    “永定宫女官?我倒是有些印象。”当年越王重启旧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方士忠。方士忠更是收到了苏唯亲笔所写的驳回奏折。

    “当年呐,偷盗灾银一事查到了阖家木材,苏女官正逢顺藤摸瓜想要查出幕后之人时,裕王殿下便带着修建水坝的官银来了。随后你说怎么着。”

    “怎么着?”

    “苏女官便消失了,老夫负责的官银盗窃一事,更是莫名其妙的停下了。”

    “消失了?可我怎么是听说她…”方士忠这话没说完,张致远接过去,开口道,

    “是死了。后来被裕王抓回来,半路还有人截囚车,不过没截成,一并让裕王殿下抓回来了。”

    “还有这档子事!”方士忠从来没听过。

    “你不知晓也是正常的。当年苏女官消失的时候,裕王殿下把这消息压下来了,没几个人知道。”张致远解释道。

    “那劫囚车的事怎么说?”

    “前几日,王上唤我去乾康宫,你猜我见到了谁?”张致远倒是喜欢这些哑谜。

    “张大人就别卖关子了。”

    “白齐!”

    “白齐是谁?”

    “就是那个劫囚车的!”

    “啊!”

    ……

    “听了净痴小师父说的,小姐可想起什么来了?”小福端了茶点来,关心道。

    玮玉笑着接过点心。

    “其实,记不记得又没有关系。”玮玉拿起来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我是说,当下我过得很好,不是吗?”

    小福的眼眸不自觉的黯然,再抬眼时,却是布满光辉,“小姐说的不错。”

    “对了,”小福想起来,“昨日九少爷拿来的绸缎小福已经送去了庄子,约摸一个半个月就能赶工出来。”

    “倒是不急,现下还不太冷。”

    “小姐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厚衣裳,还是早点做出来的好。”

    “小福想的周到。”

    “哎,小福哪,”玮玉唤道,“父亲有几个夫人?你同我说说?”

    “小姐倒是头一次问这个。”

    自小姐奇奇怪怪的病了,醒了也奇奇怪怪的状态后,小福已经同柳重桓商量出了对策。

    既然主上说是要给小姐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那么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小姐接受自己是柳家人这个想法。

    柳重桓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当初他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试图去这样做了,只是没什么效果,被主上知道了,还被主上说了一顿。

    说什么玉儿本就是个孩子,又是在无名寺长大的,对于这种权谋之风从没沾染过,柳重桓这种做法,很容易让玉儿排斥。不利于给玉儿一个正常的生长环境。

    这让柳重桓很为难。

    主上其他的任务,都态度明确的给了条件。唯独这个玉儿……正常的生活,什么才是正常的生活?柳重桓似乎从没见过。

    实际上玉儿也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不过柳重桓倒是没觉得玉儿是因为什么…权术之风的理由拒绝的。

    回到正题,小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此时和小姐说这事倒也合适。

    “咱们柳家是第一世家,连小福也没见过族中全部人呢,小福也不好说啊。”

    小福倒是记得自己的身份,若直接说了,即使玮玉再怎么记不清以前的事,也没有失去常识。

    “那怎么办?”

    “这事儿也不急,咱们在咱们小院,除了家族大宴,也不会见到太多人的。小姐不用担心。”

    玮玉点点头,“那下次见到别人时,记得提醒我。”

    “这是自然,小福该做的。”

第一百章 夺权之始() 
“白齐劫囚车的事,还是因为裕王殿下误杀了花家的小女儿,叫人把尸体抬回来的时候,老夫听说的。当时我也很诧异。”张致远继续说道。

    “这白齐是彭城县令钱亮的人,那钱亮我看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张致远撇了撇嘴,“去劫囚车,还是裕王殿下看管的囚车。现下又出现在王上身边。”

    “哎呀,这事……这事……”方士忠看出点苗头。

    “方大人看出来了?”

    方士忠看他一眼,不知道自己所想,和张致远说的是否是一致的。

    “方大人尽管直言,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张致远给了他定心丸。

    “我猜想,这次裕王造反的事,也和王上……逃不了关系啊。”

    方士忠这话有两个点让张致远值得思考。

    一是这这话本身,方士忠现下已经觉得裕王联合允家造反一事,是假。且这件事还是王上造谣出来的。二是方士忠所说的“也”,也和王上有关系。这说明方士忠也确定了之前白齐劫囚车和王上有关系。

    张致远觉得这事有戏。

    “还不止这些。”

    “还有?”

    “那时苏女官消失归来,就被王上判定了和盗取官银的幕后主使勾结,更是死后还被头悬城楼,当众羞辱。”

    这事有点复杂,方士忠绕不过来,不知道张致远什么意思。

    “还请大人说的明白,我这实在听糊涂了。”

    “方大人呐,这朝廷的纷争,本就是看不明白的!”张致远又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的都说了,方大人可还知道什么?”张致远又加了一句。

    方士忠有些糊涂,这一句倒是还能听懂的,“我倒是没有张大人这么消息灵通,所知道的事情,真是不多。。”

    “不过……”他话锋一转,“那个苏女官,倒是让我印象很深刻。当年我呈递奏折反对王上重启旧制,可那苏女官第二天就将折子给我反了回来,还用北燕的慕容宝来反驳我,啧啧,当真是……”

    “她还知晓别国的事?”

    “可不是。”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方士忠想到一个问题。

    “你说,要是史官知道了这些,该是怎么说?”

    “……李田?”

    ……

    李田吃饱喝足正躺在床上休息着呢,管家就进来传话,说是张致远派人来请,没递帖子。

    李田琢磨了琢磨,张致远来请?帖子也没递?

    应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事。

    “后门备车等我。”

    ……

    当年反对越王重启旧制,李田也是其中一个。

    来到张致远家,发现方士忠也在。

    听罢二人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些零碎的事,李田陷入了沉默。

    方士忠二人对视一眼,没去打扰李田。

    这李田是史官,这史官的规格是很严格的,除去文笔的要求,还要不得偏袒不得带自己感情的去写一件事。

    让后人看到编写的史书时,能对历史有正确的认识。

    二人要是想从这些零零碎碎的没头没尾的事情中看出什么,李田绝对是他们的突破口。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李田还是琢磨着,方士忠有些急,张致远示意他再等等。

    半晌,李田抬眼看向二人。

    “二位大人,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张致远方士忠对视一眼,张致远开口道,“老夫亲眼看见亲耳所闻。”

    李田抿嘴想了想。

    “二位大人想知道什么?”

    “这……”张致远想了想,开口道,“若是李大人您编写这事,该怎么写?”

    李田二话不说,张口就来,“实事求是,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不是,老夫是说,若你不知道这些事,对于史书,又该怎么写?”

    张致远解释了一下。

    李田更加犹豫。

    “这么说吧,张大人,方大人,这史书的编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

    “这是自然。”

    “可若我来写……二位大人,在此事上,我劝二位大人,还是不要过多沾染的好。”

    作为史官,李田的许多见解同他人不太一样,总能辩证的去看待一切。

    “这话何解?”

    “这……这件事明显就是王室的夺权,你我几人若是真的站了队,即使哪一方获胜了,对咱们都没什么好下场啊。”李田话说的明白,就看张致远方士忠接不接受了。

    二人对视一眼,似乎能明白李田所担心的事情了。

    “还请李大人说的明白些。”方士忠说道。

    “抛去我这史官不说,就我个人而言,两位大人口中说的女官,若真的载入史册,也定是女官匆匆一笔带过,顶多是越王重启旧制,晋升一批女官。至于哪个女官,是提都不会提的!除非她有重大的影响。”

    “还有白齐,在下官看来,只是王室夺权的小小棋子,不值一提。什么劫囚车,当街示众这种看起来很有噱头的事,在真正的历史上,并不会引起什么大的波澜,它们所能影响的,只是对于当时君主的评判。而对于事件本身的人,却是没有影响。”

    张致远看着方士忠眉头皱起来,方士忠也看张致远这眉头拧在一起。

    怎么这件事被李田这么一说,就更复杂了呢?

    本来这二人,只是不知白齐苏唯,裕王王上这些人是个什么关系,眼下又是个什么情况。

    可让李田这么一说……敢情是和前两位没什么关系嘛。

    “哎呀,两位,我的话还说的不够明白吗?”李田见两位这样,就知道他们没懂。

    “你们要清楚的不是事件的本身,而是事件所针对的人。且事件本身的真假,也不是关注的要点,所有的重点,都是这事牵连的最大利益的人。”

    张方二人对视,终于是明白了。

    “夺权!”

    李田不愧是史官,看事情的方式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张致远和方士忠始终纠结着事件的真伪,却忽略了事件的目的。

    被李田这么一说,却是豁然开朗。

    无论彭城水患灾银,无论白齐姓甚名谁,无论女官是谁人手下,这全部的事情关乎的,只有两个人。

    当今越国之主无余,以及他的弟弟,裕王无终。

    且无论事情的真假,既然王上已经找了张致远,就是要看张致远的态度。

    无关乎真假。

    就是一个态度。

    张方二人这下子是彻底明白了。

第一百零一章 无处安放() 
无论裕王是否真的同允家勾结,是否真的策划谋反夺权,越王想知道的,只是大臣们的一个态度。

    假若上述的事,真的成真了,这些元老级的大臣们以及那些靠人数取胜的官员,是站在哪一方的。

    张致远同方士忠二人,这下是真的明白了。

    “可……裕王殿下,并未谋反,王上为何要知道这些事啊?”方士忠虽然明白了越王的意图,却不懂越王为何有如此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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