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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冬艺记得他是富家子出生，所以问道“我记得你好像是北京人？”
“怎么说呢？”见到女儿离开了，刘开年活跃了不少，他叫了一瓶白兰地，也不问卫冬艺喝不喝，示意服务员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就自顾自地开始饮酒了“我唯一能确定，我是个人，至于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工作，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今年多大，有几个孩子，几个妻子，几个家庭，我都不确定，您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我经常会做一个梦。”刘开年见到卫冬艺若有所思的表情笑了，他给卫冬艺倒了一杯酒，温和道“梦里我是另外一个人，我出生在农村，有一个贫穷的家庭，有一个漂亮的妹妹，那个我成绩很好，靠着妹妹的救助上了大学，娶了妻子，生了儿子，但突然有一天，我换了另外一张脸，我成为了另外一个人，我的妹妹不见了，我的妻子儿子也没有了，我有了新的家庭与工作，我有了另外一段人生，有了一个长的很像我梦里那个妹妹的女儿，每次我一看到我女儿的脸，我都会问自己，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可我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我分辨不清楚，就连戴在脸上的面具，也取不下来了，死亡解脱不了我这种悲剧，我是个被上天遗忘的灵魂。”
一股凉气从卫冬艺的脚底板升起，直冒她的心脏，她的脸色发白，握着杯子的手都止不住的在发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她回来了。”刘开年咧开嘴巴无声地笑了“我找了她那么久，她回来了，我安心了，也该离开了，卫小姐，您是个好人，这次我找您见面，是我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卫冬艺克制住内心的寒冷，压抑着自己真实的情绪许诺道“但我不一定会答应你。”
“我大概是活不长了，如果，我说如果，徐徐她有什么不测，我希望您能救救她，就像她昨天跟着您一样，您往前走，就让她跟着您就好。”刘开年一个大男人，说到自己女儿的时候哽咽了“我没有人可以拜托了，我妻子那边的亲戚，情况很复杂，到时候只怕大家都要跟我脱离干系，岳母老了，身体也不行，那孩子跟您长的像，也算是缘分，我刘开年，或者说我刘富侯，从来没有求过人，这辈子只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
“昨天，是你安排的吧。”卫冬艺忽然联想到了昨天的蹊跷处。
“是。”刘开年很老实的回答了“我是故意的，因为我想找您帮忙。”
“所以，你是刘紫侬的哥哥？”卫冬艺把话完全挑明了，她僵硬地坐在位置上，脸上的表情比她的身体更加僵硬“所以你的女儿会长的像我，因为她像她的姑姑对吗？可你为什么会在郑承凤的公司出现？你不是死了吗？”
“有人想要她的命。”刘开年苦笑着向她解释来龙去脉“郑承凤身上找不到弱点，她身边的人都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人，她在她的公司里面亲自监控，一刻都没有松懈过，那年我到北京找我妹妹，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后来有人帮了我，那人让我扮演一个野心勃勃的精英，她创造了我，给了我一个刘开年的身份，也让我真实的身份刘福侯离开了人世，她教我专业知识，甚至给我安排结婚，联络好人脉，她教我如何在公司立足，让我把弱点露出来，让郑承凤发现我的弱点，因为那样，郑承凤就会对我放心，那个人足够了解郑承凤，她知道郑承凤的个人喜好，那个人还告诉我，她要的东西不多，只需要一份证据，而我，就是她安排在郑承凤身边的间、谍，三年前，我的任务完成了，如何要在郑承凤毫无戒心的情况下辞职，这成为了我们最大的问题，但是我总归是个凡人，低估了我那位的手段，原来她早就有准备，她安排了另外一个人进公司，让我假装跟那个人竞争，把自己更多的弱点暴露出来，她聪明的让那个人吸引住了郑承凤的注意力，把我身上的可疑之处，完美的转移到了那个人的身上，后来我被淘汰了，被郑承凤亲自淘汰，她的计划就达成了。”
“我就是你们的替死鬼。”卫冬艺闭着眼睛，回想起她当初是如何一步一步被刘开年口中的那个人逼诱，一步步推到了郑承凤的身边，如何骗她哄她，如何看着她被郑承凤玩来玩去，忽然，她的心脏处一阵剧痛传来，麻痹了她整个身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要保护鲨鱼面前的小鱼，只需要扔另外一个让鲨鱼更感兴趣的鱼块，这可真是好谋略。”
刘开年猜她肯定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他点点头，心照不宣地说道“在您窃取公司机密的那一次，就是我们在前方的最后一次行动，您是光明正大的诱饵，让对方放松警惕，以为您是那个人唯一的寄托，其实您窃取的那份资料，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只是隐藏了一点代码在里面，那是在跟那个人交流确认的暗语，有作用的是您的行为，我们按原计划进行，没有让对方发现任何马脚，您进监狱的第一天，郑承凤派着监视我几个月的手下，就被她撤掉了，我解脱了嫌疑，那个人也正式拿到了我手上的所有资料。”
卫冬艺摆了下手，虚弱道“所以从你进郑承凤公司的第一天，我就被同样算计了，是吗？”
“后面的事情，我不说您也知道。”刘开年默认了“她刻意的在郑承凤的面前，表达了对您的关心，都是为了隐藏我，我跟她有个口头协议，我帮她拿到资料，她帮我找到妹妹，小侬她，您应该也见过，她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我更没有办法把徐徐交给她，况且，刘紫侬的哥哥刘福侯早已经死了，我不能跟她相认，徐徐只能拜托您了。”
卫冬艺张了张嘴，苦涩的问道“那你自己呢？”
“时机成熟了，她要收网了，算起来，应该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就要和徐徐告别了。”刘开年对生离死别看的格外通透“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无所谓怕不怕，徐徐她还小，很快就会忘记她的父亲是谁，我不求她记得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长大，衣食无忧，没有野心与烦恼，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忧愁该拿她该怎么办，求那个人的话，这种小事情，她肯定会帮我照顾了，但是我不想要徐徐跟着她，我很佩服她的手段，同时也很恨她，您理解吗？”
卫冬没有回答他。
刘开年站起来，长吁了一口气“卫小姐，您是个好人，我可以信任您吗？”
“可我为什么要信任你？”卫冬艺反问他“你的所有故事情节里面，我都是个悲剧人物，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因为我可以救您，而且悲剧的人不只有您一个，我们都是棋子，无论是瞒天过海还是李代桃僵，我们一样都是牺牲品。”刘开年胸有成竹的说道“一旦那个人的计划得以实现，我和您的处境都非常危险，我救不了我自己，但我可以救您。”
“你说说看。”
“我相信您现在已经跟她闹掰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逼您离开，她都没有计划去保护您，卫小姐，您没有别的选择，我可以跟您打赌，不出两天，想杀您的人，绝对不止郑承凤一个。”
卫冬艺沉默的看着他，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明。
刘开年信心满满跟她保证着“我还有一笔钱，都安排好了，卫小姐，您现在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依赖，请相信我，我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害您，还要害我自己的女儿？卫小姐，请您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能救您，徐徐她需要一次机会，我有罪，她没有，要是她带着我女儿的身份活着，她就没有活路，您帮帮我，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求求您。”
第121章 落棋无悔（）
“将军。”男人爽朗的笑声响起，在书房回荡了好一会“太值得纪念了，我竟然赢了你。”
雍清凡的眼神在他周围飘忽不定“你进步很快。”
“是你自己不专心。”韩局长戳破她的谦虚“这场战争你已经赢了，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是吗？”
“通稿发下去，媒体都打好招呼了，你下手那么狠，这次他们不废也得残。”韩局长摸着棋子笑道“你还在担心什么？这么多年，该做的都做了，你把资料给我，难道我还会让你失望吗？”
雍清凡的担忧并没有因为他的保证而舒展开“他们肯定会采取报复。”
“你怕吗？”韩局长问她“你雍清凡什么时候怕过？”
确实，雍清凡不会怕“我担心会伤及无辜。”
“无辜？谁是无辜？谁又不是无辜？”韩局长轻饮了一小口茶“要赢，伤害在所难免，这是你教我的，怎么今天你这么优柔寡断？”
“你是在担心姓刘的，还是姓卫的？”韩局长直勾勾地看着雍清凡的脸问道“姓刘的你没有必要担心，他死定了，至于那位卫小姐，你还没玩够吗？”
雍清凡禁不住哑然失笑“你倒是看的开。”
“棋子就是棋子，我已经安排人手下去，避免最大的伤害。”韩局长的声音满溢着温柔与深情“再说落棋无悔，我们回不了头，到现在我仍然忘不了你那天的模样，你知道吗？这也是我心里面的结，我想到你被几个王八蛋糟蹋成那样，我就恨不得杀了她们所有的人，你放过了韦白述，因为她对你有恩，我理解你，但是郑承凤，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手软，要不是她，你不会被那些男人欺负，如今你大仇已报，等事情解决以后，你可以带着刘小姐远居海外，这边的天，由我给你守着。”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失踪这么多年吗？”雍清凡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因为她知道了一个秘密，并企图用这个秘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结果被报复，她低估了郑承凤那个女人与叶家。”
“你打算怎么做？”韩局长问她。
雍清凡嘴角轻勾，浮现出来了一丝冷笑“伤人至深，我活在这世上半辈子，什么风雨没经历过，郑承凤真以为可以把住我的命脉吗？老韩，我会救小侬，不是因为爱，你明白了吗？”
“郑承凤是个好演员，你也是。”韩局长柔情似水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她的脸上“情与义，值千金，我跟你这么多年，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
“其实姓卫的那姑娘也挺好。”韩局长转过脸痴痴的笑道“你入戏了，自己都分辨不出来什么是戏内戏外。”
“那你能分辨吗？”
“那天，你让我亲自出面找人打理好她在收容所的一切，我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慌了分寸，我认识你这么久，你是第一次从戏里面出不来。”
“时间不早了，我该出去处理那团乱麻了。”韩局长站起来，对坐在摇椅上的女人说道“别送我，这些天你好好注意安全，有事尽管跟我打电话。”
“恩。”
今天的报纸很热闹，刘紫侬几乎是颤抖着把报纸送到了雍清凡的面前“小凡，郑承凤出事了。”
花费雍清凡将近十年的时间，能不出事才是真的奇怪，雍清凡没看报纸，目光仍旧停留在了那盘输给韩局长的棋局上面“是吗？那上面写了什么？”
“她旗下的公司偷税漏税接近两个亿，一个离职没多久的高层举报了她，那个人已经被逮捕了，还公布了一些官员的信息，小凡，有人在整郑承凤。”
“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