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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却超出了爱因斯坦的猜想。
洁白无瑕的广袤空间，不存在任何现世的要素，大地上没有泥土，天空中没有云彩，甚至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于其中。
这个拒绝这一切，只允许最纯粹之白存在的世界，有很多名字，神界、天界、管理者的箱庭、秩序之庭，随你喜欢来称呼就行。
“怎么可能？”
爱因斯坦的表情变得险恶起来，她首先怀疑的是尤姆在捣鬼，可看到跟着自己进到其中的尤姆脸上也是难以掩饰的惊讶时，爱因斯坦开始考虑另一种可能性。
天界确实已经被遗弃，而且和现在看到的天界并非是同一个，爱因斯坦能够分辨出其中的差别，最大的差别莫过于大小。
被遗弃的天界是个完整的世界，而现在这个天界则更像是被裁剪下来的世界一角，前后左右上下都有着界线存在，再往后走就只剩下破碎的空间。
假如这个天界是从大天界上裁取下的部分还好说，但如果说两个天界不是同一个，那么事情就有些麻烦了，甚至可以说是在爱因斯坦出生的更早以前失控了。
爱因斯坦看了眼尤姆，而尤姆这时也看向了爱因斯坦，两人眼神中有着相似的神色。
界外魔是世界反复经历‘破坏与创造’之后沉淀下来的，未被完全破坏的残渣，是轮回前的世界的产物。
那么会不会有其他残渣被剩下来？
比如说未被完全破坏的神界？
如果有的话，神灵了呢？是否也随着残留的神界一起继承到了这一次的世界？
爱因斯坦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
来做个假设吧。
某个神灵在经历了三恶神带来的湮灭之后，侥幸地依靠着残存的神界碎片存留了下来，被这个世界所继承。
不完全的破坏直接导致的是不完全的传承，新世界中的神灵系统出现了故障，而上个世界的神灵在新神未成之际夺取起力量将其占为己有。
占据了本该由众神分得的神力后，旧世界之神成为了实际上掌管所有神力并且支配整个系统的神。
这样一来无论是神灵的行为反常还是人类升格为神，都能够说得通了。
听完爱因斯坦的假设，尤姆点了点头。
“实际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作为界外魔的尤姆对于‘残留’更加熟悉，因此也更明白其中的门道，外加上之前遇到的种种迹象，都从侧面证明这个假设的可能性。比如说他吞噬了一个神灵却只得到浮萍般无根的部分神力，那是因为神力并不属于被他吞噬的人，而是另有所属，根不在身上，当然神力就会在神灵死后回到原本改在的地方。
“这下可麻烦了。”
尤姆表情有些难看，先不说他的计划难以实施，敌人也和预想的有着巨大的出入。
“这么说我们要对付的就是‘将全部神力归拢于一处的旧世界神’？”
神灵是个分散的系统，由数十上百的神灵共同分得神力，而每一个神灵都有着爱因斯坦程度甚至是尤姆自己那样的强度。
光是这样就已经很难对付了，而现在更是出现了将本该由数十上百神灵分持的力量全部纳于掌中的神灵，那么这个神灵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搞不好已经能和恶神分庭抗礼了吧？
这么想着，尤姆就有了撤退的想法，这种违规神灵已经不是现在在这里的人能够对付的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露希娅带过来。
可显然爱因斯坦不这么想。
“先别慌，就算是将全部神力据为己有，也不可能真就能完全掌控那份力量。”
这像是将原本该分成十个盒子装的水集中到一个盒子里，水确实是有十份，可盒子只有一个，无论有多少水他都只能取自己那一份。
这个比喻并非完全贴切，就比如说作为盒子的神灵到底能够容纳多少水，这是谁都说不清楚的。
可就算比喻有差距却也不会完全错误。
第一，神灵是为了稳定世界而诞生的类似自卫机制一样的东西，既然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性诞生，那么本身的规格也会趋紧于需要的范畴。
第二，如果神灵真的获得了能够匹敌恶神的力量，那也就不需要麻烦地搞阴谋了，更不需要防范恶神的苏醒，因为那时候直接a上去就行了。
赫卡特难受了，看着爱因斯坦和尤姆眉来眼去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她感觉自己肚子里窝着一团火气，她不喜欢这种只有自己被排挤在外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在说她不够格参与讨论一样。
“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把那些蠢神揪出来暴揍一顿不就完事了？所以说你们这些弱鸡，杆件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
——就是因为做不到所以才出现分歧了啊。尤姆是真的挺羡慕赫卡特这种简单粗暴地思考方式，笨蛋有笨蛋的好处，那就是很少会有烦恼。
鄙视了两个弱鸡之后，赫卡忒一副要带头冲锋的样子，可临到要走时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悄悄问尤姆。
“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
之所以不问爱因斯坦，是因为要面子，要是被爱因斯坦知道自己实际上没听懂他俩的话，那赫卡忒还活不活了？
尤姆有些无奈，却也只能极尽自己所能用最简单的话语来回答赫卡特，把所有内容精简到就连笨蛋都能听明白的地步，只要赫卡特没有不小心把脑子忘家里没带出来。
“简单来说就是，敌人比我们想的更强，最差的情况可能和你母亲差不多强。”
赫卡特听完后依旧一脸不解地看着尤姆，就在尤姆以为赫卡特是出门忘记带脑子了时，赫卡特问了一句。
“那又怎样？”
赫卡特的不解和尤姆以为的有很大差距。
“他们是妈咪的敌人吧，是敌人就战斗，就算再强又怎样？”
尤姆一拍脑门，他差点就忘记了，这些家伙可是不折不扣的狂热者啊，为了恶神就算是死都不怕的。
第899章 天界之内（）
尤姆有理由相信只要需要，赫卡特和爱因斯坦现在就回和神灵死战到其中一方被歼灭，就算是明知道只要有露希娅在胜率就回无限扩大，她们也会选择直接对敌人发起进攻。
不是说爱因斯坦蠢，赫卡特先不论，爱因斯坦可不是分不清轻重的蠢蛋，可她们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处理方式，理由很简单那，她们就是为此而诞生的。为了省去露希娅的麻烦，为了让露希娅生活得更舒心，仅仅为了这种理由而诞生。
所谓眷属就是这样的东西，从带着使命缰绳那一刻起，自己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和这些恶神眷属根本无法沟通，尤姆只能寄希望于运气，希望不会发展成一碰面就会进入战斗的状况。
天界碎片很小，这个‘小’是相对于现世和完整天界来说的，对于自成一体的空间来说，它的大小已经算得上庞大了。
三人腾空而起，毫不遮掩气息地张扬前进，这样在寻找敌人的同时也是在告诉敌人自己的位置。
本来在爱因斯坦想来已经这么高调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看见敌人的身影才对，可事实上他们飞了快十分钟依旧没见到哪怕任何一个敌人。
这样的情况不能说正常，突袭敌人大本营却遇不到任何的抵抗什么的，又不是忘记重置副本。
爱因斯坦率先停下来，她看向尤姆。
“你有没有办法追踪到亚伯拉罕的准确位置。”
尤姆给出的答案不是那么明确。
“有是有，可这是只能用一次的一次性方法，一旦使用后就会彻底失去我们的‘发信器’先生。”
虽然没有明说，可实际上就是在说要是不到最后一刻就先不要使用。
爱因斯坦点了点头，刚想吩咐继续搜索，就被拽了衣角。
这次是赫卡特，她一只手扯着爱因斯坦的外套一摆狂抖，明明本该是很撒娇的动作，却被做得没有一丝撒娇的感觉。
一点也不在意爱因斯坦的衣摆快要被撕下来了，赫卡特空闲的手望着某个方向一指。
“那边有人的味道。”
这时候就感谢赫卡特野性本能所造就的强大嗅觉吧，至少省去了很多的时间和功夫。
“唔。”
赫卡特不舒服地捏了捏鼻子。
“这味道很奇怪，就像是各种怪东西混合在一起后，在通过外力把他们强行融合成一体。”
说完之后赫卡特绞尽脑汁找出了最贴切的形容。
“就像是妈咪做的饭菜。”
这话一出立刻就引来了爱因斯坦恍然大悟地表情。
“啊，这样呐”
只不过没等那口气谈完，爱因斯坦就像变脸一样换上了严肃地表情。
“我警告你你要乱说话，吾主亲手完成的料理有着比起味道和美观更深远的意义，说到底那就不是用来食用，而是该供起来参拜其伟大。”
好说歹说把口误给圆回来后，爱因斯坦悄悄松了口气。
“别说这些无关的话，赶紧带路。”
朝着赫卡特指出的方向飞了一段时间后，巨大的神殿出现在了眼中。
神殿依旧是天界特有的纯白，可那纯白却充满着衰败的味道，那是某种能量爆发之后留下的痕迹，本来纯白的颜色上有着黑色的残留能量萦绕于其上。
踏上神殿的台阶，三人从黑色的斑痕旁边走过时，那黑斑就仿佛活过来一样朝着三人的方向延伸，可不管怎么延伸，最终都无法从那纯白上离开，让人有点搞不懂到底是白被黑污染，还是黑被白束缚。
越过外殿，就是一条半圆的甬道，甬道一直向下延伸，即使是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也只剩下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漆黑。
三人一直朝着神殿深处走去，越是往里面，黑色的斑痕就越严重，同时赫卡特也说。
“那人就在里面。”
这点不用赫卡特说，爱因斯坦也能够感觉得出来，那种复数种类的力量被扭曲出来的臭味，就算想要装作无视都不可能。
在神殿深处甬道戛然而止，引入眼帘的是个巨大的半球体空间，空间相当巨大，粗算下来大概能够将已经消失的涅尔达整个装入其中。
在巨大空间的正中央，是四个巨大的水晶球不断旋转着，在水晶球的中央有着一个奇怪的黑色漩涡，旋涡以和水晶球相反的方向旋转，每次旋转都会从水晶球上剥落下一层碎片吞入其中。
爱因斯坦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眼前所发生的的事情。
“那东西在吸取四种不同的力量纳为己用。”
所谓四种力量便是凡人之力——魔力，神灵之力——神力，除此之外还有属于界外魔的混沌之力，以及
“该死的杂种！！”
爱因斯坦漂亮的脸蛋上完全染上了愤怒，这还是尤姆第一次见到爱因斯坦这么生气，不过不用好奇，因为爱因斯坦立刻就解答了尤姆的疑惑。
“第四种力量，是湮灭。”
所谓湮灭并不是种可以确切形容出来的力量，跟别提解明其本质，不过有种更简单易懂的形容方式，那就是——属于恶神的力量。
和爱因斯坦能够控制的愤怒不同，赫卡忒的愤怒则是完全地体现在了行动上。
幼小的身躯以极度夸张速率转变为巨大的怪物，那足以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