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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 等等我”关时星跟着追了过去。
“青杏姐姐,看着小星。”关时月回头大声说了一句; 快步朝房间里跑去。
推开房门; 关时月一眼就看到被摆在桌上的竹篮。她快步走过去; 从桌子上给拿了下来。
这是个圆形的竹篮,底部直径大约在一尺左右; 高也在一尺左右。关时月伸开双手正好能将篮子抱在怀中。竹篾编织的十分严密,不见一丝缝隙。
关时月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了; 她转头四处看了看; 这房间内唯一装水的大概就是桌上的茶壶了。
她将篮子重新放到桌上; 举起茶壶; 将壶中的水全部倒入篮子中。
“阿姐,你在干什么?”关时星扶着门框,抬脚跨过门槛,好奇的走到桌子边。她踮起脚,伸长了脖子朝竹篮里看。
“我在看这个篮子能不能装水。”关时月笑着将篮子放到地上。
“姑娘,真不会漏水。”青杏看了一眼桌面,没有任何沾到水的痕迹,十分惊奇。
茶壶里的水不多,倒在篮子中不过是浅浅的一层,刚刚没过底部。
关时月想了下对青杏说道:“青杏姐姐,你去端盆水来,我们把它倒满试试看?”
她端起篮子晃了晃,见水还是好好的待在篮子中,没有漏出来的迹象,心中有些兴奋。
“是,姑娘”青杏应了一声,离去,不多时,就端了一盆水回来。
“姑娘,我们到院子里试吧。”
万一篮子漏水了,房间里怕是会湿掉。
关时月点头赞同,抱着篮子到了院中。
她将篮子放到地上,然后看着青杏慢慢的将盆中的水注入竹篮之中,不过片刻就倒满了。
关时月绕着竹篮来回看了几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这竹篮周边的地面一直都是干燥的,可见齐伯确实成功了!
“青杏姐姐,我们拿给娘看吧。”
见关时星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青杏说道“还是,我去请小姐过来吧。”
竹篮不漏水确实挺神奇的,但姑娘这般激动还是让青杏有点惊讶,难道这竹篮还有什么玄机吗?
“恩”关时月点头。
“阿姐,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关时星有些不解的看着地上装着水的篮子,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因为可以赚钱啊”关时月喜形于色,此刻她脑子里想的都是竹篮大卖的情景。
“真的吗?”自从有想要买一艘船的想法后,关时星对于钱这件事开始敏感起来了。
她停下揉眼睛的动作,问道“能赚一百两吗?”
关时月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对于物价多多少少已经有数了。一百两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几两银子。
“卖的多了,应该可以。”只要有足够多的篮子,赚一百两应该不是问题,关时月心想。
能赚钱的篮子在关时星的眼中立刻变的不同起来,她很是认真的盯着篮子看。
“就是这篮子吗?”周梅娘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周围干燥的地面。
“娘,阿姐说这篮子可以卖一百两。”关时星兴奋的说道。
周梅娘好笑了看了一眼关时月,走近几步,弯下腰想要将篮子抬高,看看底部。
林妈妈和青杏走了过来,一人抬着一边,将竹篮抬高。
周梅娘低下头看了看篮子的底部,见篮子的底部也是一片干燥,没有任何水渗出来的痕迹。心中暗暗称奇,想不到,齐伯真是做出来了。
“青杏,你去找齐伯过来。”周梅娘吩咐道。
“是”青杏应声,与林妈妈将竹篮重新放到地上,然后离去。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是。”林妈妈感慨了一句“本来我还以为是姑娘小孩子家家的想法,没想到,齐伯还真给做出来了。”
周梅娘戏谑的问道“一百两银子,可想好了怎么赚?”
被周梅娘这么一问,关时月冷静了些,想了下答道“可以卖给有钱人。”
“那些有钱人不是最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稀罕物了,我到时候拿到码头上的集市去,那里来往的人多,应该会有人感兴趣的。”
周梅娘没有评价关时月的答案,反而问林妈妈:“林姨,若是你看到这个篮子,让你买,你会愿意花多少钱?”
林妈妈看了眼关时月,犹豫着说道“小姐,这竹篮确实稀罕。但贵了我觉得不划算啊。再说盛水用木桶不就好了吗,水桶大,还便宜。”
“娘,我说的是有钱人。”关时月反驳。
“篮子能盛水确实出乎人意料,拿到集市上定会引来很多人看热闹。但大部分也都只是看个热闹而已,若是想要别人出高价去购买,你还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主意?只盛个水还不行,有钱人非但不傻,往往还是最精明的一类人。”
噱头?
广告?
关时月承认周梅娘说的对,她看着略显朴素的竹篮说道“娘,可以让齐伯把篮子做的更美观一些,然后,我们可以在篮子里养鱼种碗莲。那些文人雅士不是都喜欢梅兰竹菊吗,用竹子编的篮子来养鱼养花,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一件雅事吗。若是有人再为此做上一两首诗,篮子出名了,自然就有更多的人愿意买了。”
“之前还是有钱人,现在又变成文人雅士了,你这样定位不清可不行。”
关时月耍赖道“文人雅士也可以有钱,有钱人也可以是文人雅士。反正会买就行。”
周梅娘笑着摇摇头,问道“你可知道这种竹篮做一个需要多少时间?想来一定比普通的竹篮要多费许多功夫。”
“娘说的对,这篮子做起来费事。”
而且,只要懂竹编的人用些心思应该都能琢磨透里面的门道。想到这里,关时月有些发愁。到时候做的人多了的话,价格自然就上不去。
抬眼见到齐伯跟在青杏的身后进来,她眼睛一亮问道“齐伯,玉溪村里有多少人会做竹编?”
“回姑娘话,这竹编倒是不难,会的人多,但真正做的好的人却少。”齐伯走到跟前,与周梅娘行过礼后,答道。
“做这么一个篮子,齐伯你花了多少时间?”周梅娘问道。
“因之前没有做过,我琢磨了几天,又做废了好几个,直到做出这个篮子,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是以后的话,大约做这么一个篮子需要十到十五天左右。”
也就是说一人一个月最多做三个这样的篮子,若是要花些心思将篮子做的好看些,只怕三个都做不到。
“娘,物以稀为贵。这越不容易制作,就越显出它的难得。”
“这么低的产量,你一年能卖几个?”
“可以找村中其他会的人一起编,我们可以给工钱。”
傻孩子,周梅娘心想人家何不自己拿去卖,还要过一道你的手呢。但她也不点透,想着不若让关时月在这处跌个跟头,吃个亏,以后想事能周全些。
“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拦你。不过,先说好,我不会给你钱的。”
关时月咬了下唇,话都说到这里了,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但她手中的钱也不多,不过是这几个月的零花钱零零总总加在一块还没有一两银子呢。
她视线一瞥,落到竹篮上,心下有了主意。
“娘,不如我们先把这篮子拿去卖了,看看能卖多少钱。若是价钱可观,说明我说的可行。”
“后日就是月底了,正好你们姐妹俩休息,我让你林叔带着你们去县城,娘在家中等你们。”
“好”关时月应道,然后看向齐伯,有点不好意思说道“齐伯,这篮子若是卖钱了,钱晚些时候给你,可以吗?”
“姑娘,这篮子是您的,卖的钱也是您的。”齐伯垂着头说道。
周梅娘看了一眼齐伯,然后对关时月说道“你做主便好”。
转眼间,就到了月底。
这日一早,林多用驾着马车带着关时月姐妹和青杏一同到县城里去。
“林叔,我们到码头上的集市去,那里人多。”关时月掀开车帘,探出头对林多用说道。
“是”林多用应了一声,驾着马车慢慢悠悠的朝码头过去。
天色还早,街上的行人不多。不过到了码头,又是另一幅热闹景象。
林多用将马车停在集市口,待几人都下车后,林多用嘱咐了一句“姑娘,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将马车停到另一处去,然后就来找你们。”
“恩”关时月应了一声。
关时星看着脚边竹篮中游来游去的两条金鱼,不时的躲到碗莲下,她忍不住伸手将莲叶拨到一边去。
“小心”关时月阻止她继续拨弄莲叶的举动,这碗莲可是她好不容易找来的。“哦”关时星停止动作,侧过头看着关时月问道“阿姐,会有人买吗?”
“会的”关时月肯定的回答,但其实她的心里也没有底。她的目光从一艘艘停靠在码头的船上掠过,猜测着船内会是什么样的人。
“姑娘,我们进集市吧。”林多用弯腰将竹篮抱了起来。
“恩”
四人走近集市便有些拥挤起来,关时月紧张的看了一眼关时星,对青杏说道“青杏姐姐,你抓紧小星的手。”
这集市上人多,万一真走散了可就不好找了。
“姑娘放心吧”青杏丝毫不敢懈怠,一只手紧紧抓着关时星的手,眼睛不时看她一眼。
见一路走来,周边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向林多用怀中抱着的竹篮之中,关时月心中暗喜。
果然走了没几步,就有人上前来搭话。
“这位兄弟,你这是要卖鱼呢还是篮子呢?”来人年纪不大,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身着锦衣,发间插了根白玉簪。
“都卖”林多用停住脚步,说道。
“这篮子能盛得住水,倒有几分稀奇,不知是个什么价?”
林多用没有马上回答,低下头看向关时月。
“一百两”关时月答道。
说完价格后,关时月嘴巴紧闭,心中有些后悔,担心会把人给吓跑了。她原本想着能卖一两就不错了。但不知怎么就蹦出了一百两,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想改口已经不能了。
周遭的人听了关时月说的价格后,立刻一片哗然。就连林多用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来人原本伸着脑袋看着竹篮中游动的鱼儿,听到关时月的价格,楞了一下,这姑娘还真敢说。
“小姑娘啊,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呢。少爷我刚刚才知道一个普通一个竹篮不过七八文钱,你这个可贵了几万倍啊。啧啧啧……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早来一步,我说不定还真给买了。”
“大叔,看你穿着就知道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关时月笑着赞了一句,见这位青年笑眯眯的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道“自然一般的竹篮也配不上您这样的身份。”
“俗话说,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我这个竹篮做到盛水,还能养鱼,养碗莲,这般雅致的东西,它是一种审美,是一种情趣,是一种……。”关时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感觉这些话像是不过脑子似的,巴拉巴拉的就出来了。
看着周遭人的反应,她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一百两,我要了。”
关时月楞了一下,直到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