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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说回来,这人生啊,谁没有几个污点和不如意呢,偏偏在他这里,他最得意的事就是他最不如意的事,例如他的三个——“好徒儿!!!!”
在他们身上,苍穹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好像也不曾真的用心教导过他们三人中的谁啊……可他们每一个都学的极为出色,从小到大,更是几乎没了他这个师傅的指点江山的地位,偶尔为他们来个指点迷津吧,人家还学会了各种的举一反三,扔更多的问题给他,几欲噎死他!
所以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心虚的有求于自己的时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所以也怪不得苍穹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不对劲了,因为他们都是第一次做这种讨好的事情,所以各个都表现的很不自然。
当然了,这些不自然里面,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三人都不会真的计较。
白梓莘用手抵住唇瓣虚虚的轻咳一声,然后坦白道:“我们遇到了稍扎手的同行,他行事极为狠戾,在小师妹家族的祖坟之地埋下了一口红棺,棺内装的东西阴邪至极,我费尽全力也只能将其暂时封印后短距离转移,所以至今不清楚棺中究竟装了何物,威力竟那般之大,我……直觉告诉我打开不得,我尚且对付不了。”
白梓莘虽然有些尴尬,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温雅,因为情绪的波动反而让他沾染了几分尘世间的烟火气,多了丝人气的温柔暖融。
一旁安静倾听的南弦歌却骤然皱眉,红棺?那口血红的箱子……其实是一口缩小了的棺椁?
红木箱子,血红棺椁……
虽然都是说的同一种东西,但其中的含义却大相径庭。
哪怕只是字面上看起来,两者也绝对无法相比。
若说一开始南弦歌一直认为被白梓莘移开封印的是一口箱子,所以虽然对南家担忧,对那背后之人好奇,那么现在听到是一口棺椁时,那就已经不仅仅是担忧了,而是一种后怕。
因为箱子和棺椁,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定义。
箱子人们用来装什么?装衣物,装金银,装配饰。
而棺椁呢?从古至今……都只装一样东西,尸体,死人!
难怪,难怪大师兄也轻易触碰不得,需要用血红的棺椁来盛放的东西,那该是如何的可怕?
也难怪即使强悍且体质怪异如自己,也会在短时间内就被影响然后变得虚弱起来,那棺椁里面的东西……怕是只能是苍穹出面才能够收取了。
倒不是说南弦歌和白梓莘的实力不如那布置了杀局的风水师厉害,而是两方的目的根本完全相反,所以对方可以仅凭自己就布置起这些让白梓莘忌惮无比的杀局
第一百七十九章 179()
“对了,这东西,你拿回去吧!”蓝穆行突然想起什么,而后冲着南弦歌摊开布满老茧的宽大手心。
南弦歌闻言随之看过去,一怔后抬眸看向一旁的白梓莘,在看到他没有丝毫介意的不着痕迹的点头后缓缓松开眉心,清浅的笑着摇头道:“爷爷留着吧,虽说现在危机基本过去,但暗箭难防,这串红线铜钱能够保你平安,我只是个学生,也无人知晓我是蓝家的血脉,所以这东西,你比我更需要。”
说着,后退了一步表示自己真的不需要。
见此,蓝穆行也不再强求,合上手掌将手心里那串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铜钱收起来,他面上沉凝一片,看不出情绪,可老人家心里却是各种欣慰愉悦,这可是孙女儿送给他老爷子的第一件礼物,怎么能够不好好珍惜呢,何况旁边儿子脸上藏都藏不住的羡慕嫉妒,更是让蓝穆行身心舒畅。
蓝朔虚咳一声,然后同老爷子打个招呼后带着两个小辈往外走,他们接下来就得去蓝家祖坟所在的地方了,他从女儿口中得知,她和白梓莘的师傅已经先行去探查那口红木棺椁了。
初一得知那是口棺椁而不是箱子的时候,蓝朔同样惊的遍体生寒,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歌儿,这些东西……稍后都要用到吗?”蓝朔看着车上被南弦歌和白梓莘拎进来的一捆香烛和纸钱,皱了皱眉,总觉得像是在演电视一样,那些鬼片僵尸片里做法的人拿的不就是这些东西?
“嗯,是师傅吩咐我们买的,究竟用作什么,我也不清楚。”南弦歌不知蓝朔心里天马行空的在想什么,何况蓝朔脸部的线条冷峻凌厉,任谁看了,第一印象也是觉得这是一个铁血的汉子,性格冷硬霸气,谁会想他的心里活动全是那些惊悚电视剧。
“这些都是稍后会用到的,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那些不是神,是更难缠的小鬼。”白梓莘体贴地为两个一头雾水的人粗略讲了一下,虽然讲的不够细致,但在场的两人无不是聪明的,一瞬间便各自明了。
一路无话,待三人赶到目的地的时候,隔得远远的,便看到苍穹随意将身体倚在一颗并不粗壮的树干上,背影潇洒闲适至极,看着不像是来处理阴邪之事的,反倒像来郊游一般,四周杂草丛生,却丝毫不曾破坏他一身的倜傥俊逸气质。
直到南弦歌和白梓莘都已经快要走到苍穹不远处了,蓝朔依然有些怔愣,他侧头询问南弦歌道:“这位……就是你师傅?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嗯,不得不说,一路上蓝朔脑海里想象的,都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拿着拂尘,穿着道袍,一身的神秘莫测的高深气质……
可眼前这位,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那张脸更是精致帅气的天怒人怨,这种……绝色小鲜肉的形象,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所有想象,一时间竟接受无能。
“……嗯,师傅他在我两三岁时便一直是这副容貌。”南弦歌清楚蓝朔肯定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自家师傅可是靠着这副容貌让无数的花季少女为之倾倒,若告诉那些女孩儿他是个年纪百岁有余的糟老头子……任谁都觉得自己是神…经病吧!
蓝朔有些被吓到,随即便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只剩下尊敬。
这两天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彻底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何况南弦歌是自己的女儿,白先生的一身本领也不是花架子,他们都说那是他们师傅,那决计是不可能错的,所以在南弦歌点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大半信了,再听她最后一句话,蓝朔心中一凝,彻底没了其他想法。
从前他从未见过容颜不会衰老的人,最多也就是靠着化妆品或各种养生来维持容貌,可那些都只能够延缓衰老。
但这位,是真的从歌儿两三岁时就是这般模样,且肯定在更早,早到歌儿还未曾被他收于门下的时候,他就是这般模样了,那么几十年时间,婴儿都已成人,他却还是那副容貌不曾改变过,这其中的深意……
“先生好,我是歌儿的父亲蓝朔,这些年来感谢您对她的照顾!”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苍穹身边,蓝朔上前一步,颇为尊敬地对苍穹伸出手。
南弦歌和白梓莘尚且没有来得及同苍穹打招呼,闻言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安静地站在那里。
苍穹悠然地直起身来,然后伸手与蓝朔相握:“蓝先生客气了!”
态度不算敷衍,却也没有那么客气,蓝朔却丝毫不介意,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很可能是个比自己爹都还要大一轮的高人。
“不要耽误时间了,小白,把买的东西给我!”没有闲聊几句,苍穹直接看向白梓莘。
小白……白梓莘无奈地温润笑着,将手里一直提着的香烛纸钱递给苍穹。
“歌儿,带着你爸往后退,小白,站在我身后来。”苍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在场的也都乖乖的按照他说的做,一时间这整个荒林里除了他性感的充满磁性的声音以外,就只有他们脚下踩上枯草树枝时发出的细碎响声,安静的气氛让人很容易便会心浮气躁。
待一切都差不多了,南弦歌和蓝朔远远的站着,看着苍穹和白梓莘开始行动。
两人将一对白烛插…在拔了杂草的土地里,而后就着这一片空地,开始燃烧纸钱,期间就着纸钱的火焰,点燃了整个一捆的香。
“拿着。”苍穹将点好的香随意的分成两份,然后把其中一份递给白梓莘,自己手里拿着另一份,两人没有多余的话,各自手里那着香,背对背往相反的方向走,每走一步,就会双手合十,掌心里是正在冉冉延烧的香火,而后一步一作揖,如此反复,两人再碰头的时候,他们走过的路便赫然是一个看不见的圈。
由白梓莘将两人手里的香拿着在地上一把插…下,苍穹则拿着一个类似碗的容器,里面竟还有着水,他将地上已然成了灰烬的黑色纸钱灰捻起,洒在盛满了水的碗里,手指在水面上空滑动出看不懂的符咒,然后随意地在自己身前将水一洒而尽,只留他脚下一片湿润的空脊土地。
做完自己的事,白梓莘便又站回苍穹身后,安静地当个背景板。
苍穹看着闪烁着的明灭不定的烛火,双手交错着快速动作着,他的速度快到远处的蓝朔根本看不清他的手,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残影。
缓缓地,两人面前的土地蠕动起来,而后一口血红色的棺椁从土里升起来,依然带着几乎凝为实质的肉眼可见的黑色煞气。
白梓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远处的蓝朔也同样一瞬间后退,只是白梓莘是因为昨日的经历,被那气息一瞬间击的受了内伤,所以会选择后退。而蓝朔则纯粹是因为得知了那是一口棺椁而不是箱子的原因,可见他受的震撼不小。
苍穹看着眼前的棺椁,凝了凝眉,神色间也浮现出严肃,南弦歌见他这种神色,便知这棺椁里的东西不能够小瞧,竟然能够让师傅都觉得棘手,于是拉着蓝朔的衣摆,又一次开始往后退,直到自己心中那突然而起的不安随着距离的拉远而消散后才停下步子。
蓝朔无声地跟着南弦歌往后退,作为曾服役过三年的军人,他心中尚未消磨殆尽的直觉告诉他该往后走,要离那东西远一点,再远一点!
“孽畜!手段竟这般残忍血腥!”苍穹看着那口棺椁,突然出声咒骂,那双浮光流转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怒火和杀意。
白梓莘不知道师傅究竟看到了什么,却又一次直面地感受到自己同师傅之间实力差距的巨大。
见他懵懂,苍穹平息下怒火,开始为徒弟详细的解释着。
“那风水师手段不小,可心性也实在是该杀,这口棺椁其实是原木定的,如今这血红的颜色,全是被里面的东西影响侵染了的,是鲜血。”
“他竟然狠心杀了七七四十九个命格极阴的女孩儿,且都是先用各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激起那些孩子的怨恨,憎恶,绝望,恐惧等负面情绪,再在她们死掉的一瞬间抽取她们的灵魂,再用龙脉的气息遮掩住天机,防止天道的窥视察觉,最后将那四十九道命格极阴又充满了怨恨愤怼的邪煞灵魂装在这口小小的棺椁之中,又在棺椁上定了四十九根定魂钉,防止她们的灵魂逃逸。”
“做好这些后,将棺椁掩埋在蓝家的祖坟之地,任由这些阴邪煞气搅动这一片墓地的风水契机,破坏地势和运道,从而直接影响蓝家的整个直系血亲的人,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