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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不太同意这个说法。”
“大家都知道畅想走的是贸工技路线，这种公司在东部沿海和南方城市一抓一大把，专业技术肯定掌握了一点，但核心技术肯定是一点都没有。”
“你意思是畅想和重光不能比。”
“这当然，我们重光是站在电子产业链高端的研发型企业，畅想是位于电子产业链下游的低端制造业企业，没法比较。”
“倪院士当初是不是也想走技术研发路线？”
“很显然不是吗？从1987年开始，畅想所有手册上的口号一直是技工贸，自从95年倪院士被踢出畅想，刘总把公司的技工贸路线改为了贸工技。”
“你似乎对畅想很了解？”
“中国it业有点资历的老人应该都很清楚吧？畅想当年就是个螺丝刀起子公司，本质上和我们现在电脑城里的装机商是一样的。八十年代提倡搞三产，基本上国企和科研院所派出来的人都是那些能说会道、善于应酬、交际能力强的人，哪舍得用真正搞技术的人，耽误了研发怎么办？”
“你是说刘总？”
“我什么也没说，但我觉得现在有些报纸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编造说刘总当初借了计算所20万创建了畅想，这是不是在故意神话什么？”
“神话什么呢？”
“因为重光里有很多畅想的老人，根据他们告诉我的情况来看，畅想本来是一家国企，是84年11月中科院计算所创办的新技术发展公司，当年12月，倪院士带着他研发的畅想式汉卡加入，借助这种世界独创的畅想式汉卡，可以让计算机轻松实现汉字处理和输入输出，所以这就成了公司当之无愧的主营业务，头三年就为公司创造了1200多万元的利润，以至于公司名称后来都改为了畅想。
85年5月时，畅想的产品目录上，以畅想汉卡为首的29项技术产品，全部是计算所的科技成果，你说怎么国有企业就成了民营企业了？姓了刘了？要我说即便私有化，也该姓倪呀？你说是不是？即使不姓倪，也不能把姓倪的一脚踢出来吧？你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崔微微皱眉：“还有这事？”
“刘总86年当的总经理，一上任就提出国有民营的口号，从此畅想就不受计算所管理，独立运营了，三年后公司名称从新技术发展公司改名为畅想集团。从此公司在宣传上就开始讲故事了，一个关于刘总带着11个人20万元创办畅想的神话故事，呵呵。”
“之后按照刘总的路线图，畅想提出要去香港上市，于是和港方创立合资公司，这其中中国技术转让公司做出了巨大贡献，这家国企公司当时董事长是刘总父亲刘谷书，呵呵。
在争取在上市的三年过程中，刘总借着刘家找来的港商之口，一次次要国家给优惠政策，于是国有股份比例和上级部门的监管被一次次削弱，终于在上市后彻底实现了国有企业民营化。
香港上市之后，发行的6。75亿股里，四位刘家找来的当初一共只投入了10万港币的港商股东，赫然持股2。08亿股，这件事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解释。”
小崔默然了半晌，终于道：“然后倪院士在上市后居然被踢出了畅想？”
“呵呵，很有意思吧？篡权者终于掌握了足以控制公司的股份，把创始人踢出去了。
不过嘛，说到底，畅想和我们重光没关系。
但我可以告诉你，自从重光成立之后，很多畅想的工程师纷纷跳槽来我们公司。”
“因为工资高？”
“我觉得还是因为大家希望学以致用吧，毕竟制造业企业在研发上是没有太多经费的，技术人员并不都是希望安安稳稳、混吃等死，不少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希望在自己专精的领域搞出点名堂来，重光可以给他们提供舞台和经费。”
“我知道你们成立了技术发展战略委员会，聘请了几位院士给你们把关是吗？”
“是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院士们在技术领域的战略眼光对我们重光来说太重要了。”
“我注意到里面有倪院士的名字？”
“是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请倪院士来重光，主持一些重要项目的研发工作。”
小崔苦笑道：“胡一亭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这些，很多都不能播出。”
胡一亭笑道：“但你对我的认识，是不是更深入一些了？”
“这倒是。”
“那就够了，我说这些，只是不希望你误解我，把我当成那些编神话故事，满口情怀的人。”
“嗯……对了，最近刘总在报纸上说，希望国家给予民营企业家一个明确的政治身份，这个你怎么看？”
“哦……之前刘总办的泰山会请我加入，我没答应，不过听说泰山会办的风生水起，美国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nusr）也要给刘总颁发两年一度的“推动美中关系杰出贡献人物奖”，这是该组织成立四十年以来第一次把奖颁发给非美籍人士，所以你看，显然刘总和他领导的泰山会是推动了中国皿煮化进程的呢。”
“那你为什么不加入呢？”
“……因为……我一家子都是供匪啊！从小就信这个，你不能让我改宗吧？对不对？虽然我现在也算是企业家了，可你让我怎么办呢？我也很为难呢，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第586章 重通运转良好（）
小崔大致明白了胡一亭的想法，对他的信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他也知道这些都不是能播的，于是只私下里交流了一些看法。
接着小崔又问了些他觉得观众可能会感兴趣的问题，比如赚了钱要怎么花，重光为什么打算退出u盘制造，对于国内知识产权保护工作的意见，等等。
胡一亭和小崔一问一答，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十点半，胡一亭开始打呵欠。
于是最后应摄制组要求，胡一亭按日常习惯冲了个澡，换了身睡衣睡裤上床睡觉。
这一切当然都被拍了下来，作为记录片专访的一部分。
胡一亭正要上床睡觉时，童牧来了电话，听说摄制组正在家里，童牧一阵慌乱“怎么还来家了，收拾干净了没？晚上吃的什么？”
胡一亭笑着安慰她，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他抬头见众人都笑眯眯的看自己，只得解释“童牧，她问我睡了没。”
小崔笑着点点头，接着拍了胡一亭关灯上床的镜头，这才收工。
开灯结束摆拍，胡一亭从床上起来“这算弄虚作假吧？”
小崔“这叫真实还原，纪录片常用手法。”
于是胡一亭笑着把摄制组送出门，长舒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
次日一早，摄制组就来了，还给胡一亭带了早饭，于是一行人又去了重光公司。
经过昨天的拍摄，胡一亭在镜头前自然了许多，进了办公室后，姬盈盈先进来给他交代了一下今天的日程安排，然后又是晨会，继续昨天没开完的96财年年报审议工作会议。
重光通讯轮值副总裁朱军汇报道“重光通讯96年业绩是这样的，首先，我们的程控交换机销量继续高速增长，得益于我们的三期扩建计划顺利完成，去年顺利交付了95年积欠的所有订单，十月份我们又完成了四期扩建，实现了生产线的现代化改造任务，产能目前达到350万线，基本做到了产销平衡。
去年我们在国内外一共销售cl08程控交换机1507台，实现了300万线的突破，目前资金到账基本正常，除了几份合同有回款拖欠情况，财务状况整体良好。
相比95年289台的销量来说，我们的cl08程控交换机去年业绩实现了五倍以上增长，这是非常喜人的。
去年，国内程控电话交换机市场出现了产能井喷，华创和中兴这两家竞争对手的不但在产品上连续降价，而且他们的功能和设计也都赶了上来。其中华创，去年把产能三级跳提升到了600万线，销售突破了400万线，占据了国内程控机行业的销售龙头，中兴的产能也提升到了三百万线，去年也实现销售破两百万线的好成绩，仅次于我们，排在国内第三的位置。至于长虹和巨龙等厂家，目前基本已经退出了市场，中兴在并购上很活跃，一口气吃了长虹和巨龙的不少产能。
所以，虽然96年对于程控交换机来说是个丰收年，但我们的每线利润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大滑坡，原本平均65的每线毛利率降低到了50左右。
不过去年我们在降低成本上做了很多努力，通过供应链调整、施工安装队伍精细管理、部分服务外包，确保了目前我们的利润率是目前国内最高的一家，据我得到的情报，华创的利润率比我们要低三到五个点，中兴的利润率最低，据说只有40不到。”
胡一亭点头“现在技术扩散的飞快，我看了华创的设计，很多之前没考虑到的地方，现在都补不上了，可见竞争激烈了。
所以啊，我觉得目前销售工作尤为关键，重通销售总监刘光廷去年忙的不着家，是为公司立了大功的。”
朱军点头“对，刘光廷去年让重通在国内所有省市实现了销售网络全覆盖，尤其重视三线城市和县级电信局，这也是去年我们销量继续井喷的原因。”
财务总监朱小桥道“我看财报统计，去年最低每线售价已经跌到了370，平均每线售价在480元上下，这可比95年700到800的每线价格跌大了，照这样下去，今年的价格不容乐观啊。”
朱军点头“是的，我估计今年平均价格会在300元以上，也许会跌破300也说不定，但肯定再也回不去以前的价位了。
好在我们的ic设计部门实力雄厚，去年设计出了多款替代性专用芯片，有力的降低了国际市场上的外国同类产品售价。
加上朗讯、德仪等主要芯片供应商由于扩充产能，陆续调低了多款专用芯片的报价，所以整体上来说，业内企业的成本普遍都有所降低。”
胡一亭“替代芯片这一块我们还是薄弱，接下来在这方面的投入还要加大。出口方面怎么样？”
朱军点头“出口利润率下降的很快，华创和中兴去年都开始了海外布局，和我们抢单抢的非常厉害，现在海外利润率和国内基本持平。另外我们去年还抓了个内奸，把我们给南非的报价单透露给了华创，不过就算判刑，这单合同也回不来了。
总之，去年程控交换机产品实现了7亿两千多万的利润。
长远看，中国电话装机容量还处于井喷阶段，电话保有率相比西方发达国家还有很大差距，所以程控电话交换机业务在未来还是我们的拳头产品。
另外，我们现在和华创还有中兴都产生了专利纠纷，从去年年底开始，华创已经拒绝向我们支付十万门并联技术的专利费了，他们自称采用了自主研发技术替代了我们的专利，可我们研发部的工程师觉得他们的技术很可能是大量借鉴了我们的专利，目前我们苦于找不到他们的新样机，只好再等等机会了，上个月他们用超低价中了成都电信的五十万门扩充合同，刘光廷正在找人，设法进当地机房查查他们。
另外，华创和中兴的操作界面已经升级了，几乎就是在抄袭我们的模块化体系，至于设备防雷防鼠等方面的细节，他们也改善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