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掳爱-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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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梓刮鼻子的手轻微一顿,放回方向盘上,目视前方:“一切都好,我差不多都上手了。妈您安心养病。”

    “好。”萧母点点头,躺在萧父怀里,病容憔悴,“这几天黛蔺会在医院陪妈,你回家自己一个人吃。过几天黛蔺再回来,换你爸陪我。”

    “行!这几天下班,我直接跑医院!”萧梓笑道。

    到达医院后,萧梓赶时间返回公司了,萧父掺着萧母,黛蔺在旁边拎着东西,一起去高级养护病房。

    路上,萧父遇到了熟人,是同一个市政厅的议员同事,大腹便便的。对方客气喊了声‘老萧’,目光放到黛蔺身上。

    “这位就是苏市长家的千金吧?”对方笑道,打量了黛蔺一眼:“萧首长福气啊,能娶前市长的千金做儿媳妇。在下先在这里道声贺,恭喜恭喜。”

    带笑的小眼睛蓦地一寒,分明是奚落加嘲讽,挺着官肚子,转身走了。

    萧父脸色一阵铁青,怒目威严。

    黛蔺则是心里一颤,将头低了下去。

    “老萧,他是李副市长那边的人,我们不要在意他说什么。”萧母在一旁温言劝慰丈夫,“政敌之间就是这样,不管得势还是失势,都会遇到这种小人。我们看开一点,过好自己的日子。”对丈夫在领导班子那边受到的排挤和诋毁,她是知道的,但人活于世,最开心的不是一家人能在一起吗?他们都活了大把年纪了,该看开了。

    “黛蔺。”示意黛蔺过来掺她,步履维艰走进病房。受了一肚子气的萧父则没有走进来,直接去见医生了。

    萧母把黛蔺叫到床前,道:“别在意外人说什么,黛蔺你是我萧家迎娶的儿媳,我们自家人疼自家人,不必理会外界的流言蜚语。等时间一长,事情就过去了。最近你爸想要萧梓竞选新市长,一直在拉拢各个议员,才会这么大脾气。其实妈不赞成他这么做,只要萧梓接手【鸿宇】就行了,但你爸不肯,只有等他自己知难而退。”

    黛蔺听着,心里是明白的。

    早几年萧梓为了她,一直在秘书位子上裹足不前,错失了高升的大好时机。

    而官场一年一个形势,当萧母开始真心接纳她,想起她父亲的早逝,便设身处地为她和萧梓做了考量。

    萧母觉得,苏父在官场上的悲剧,对黛蔺是有心理影响的。如果她未来的丈夫也是从政,会让她时不时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那三年的牢狱。加上萧梓无心从政,官场黑暗,萧母便不逼儿子,只让他接手自己的公司。

    而萧父那边,则是意见相左。

    萧父望子成龙,希望儿子比他威风,能娶门当户对的妻子……

    想到此,她总是不免自卑,抬不起头。

    “黛蔺,你知道妈为什么让你来医院?”萧母又道,抓紧黛蔺的手,另一只手颤巍巍抬起,为黛蔺整理衣领子:“妈不想让萧梓看到你这身子上新起的吻痕,妈是信你的,但这种痕迹会破坏你与萧梓的关系。”

    黛蔺的心咯噔一下,羞愧与悔痛齐齐涌上心头。

    原来不管她怎么遮,心明如镜的萧母都是知道她身上有吻痕的,却从未斥责她。她低着头道:“妈,我……”

    “黛蔺,只要你的心在萧梓身上,妈永远都相信你。”萧母叹道,“快结婚了,开心点,妈将在【鸿宇】一半的股份留给了你。日后萧梓若对不起你,你可以分得他三分之二的财产。”

    “妈。”黛蔺更加羞愧难当。

    ——

    照顾萧母的这几天,黛蔺会去做肠胃修复,在学校上一两堂课,再守在萧母床边。

    她晚上睡在旁边的床上,萧母精神状态好的时候,陪萧母谈谈心,讲讲话。萧母被病痛折磨的时候,心疼蹲在旁边。

    但萧母的状态越来越不好,经常在坐躺着的时候,突然软软歪下去,身体迅速消瘦。

    萧母说,她年轻的时候,因为忙着建立【鸿宇】,经常废寝忘食,不注意身体,以至于一旦生病,人就再也爬不起来。不过没关系,她在努力,医生也说有希望,在观察……她还要看着孙子出世呢。

    黛蔺眼眶酸涩,为面容憔悴的萧母化淡妆,补出好气色,然后看着她被萧父推出去,去外面散步。

    萧母越是病入膏肓,就越是微笑,每次见人的时候,都要化淡淡的妆,把气色弄好,怕吓到人。黛蔺会在病房里插上鲜花,瓶里蓄上水,满屋子都是,像绚烂的春天。

    晚上,萧梓会过来医院,先去看医生问病情,再与母亲,黛蔺一起吃饭,在母亲面前,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的。萧母便笑着说,真想为你俩做顿饭吃啊,妈做的番茄炖牛腩让小时候的萧梓连吃了三碗米饭。

    但只说了一句,就没法说话了,下颌巨疼。

    萧梓心疼母亲,紧紧抓着母亲的手不肯放,颤抖放在唇边,让妈不要再说话。

    黛蔺站在旁边,看到了萧梓的疲累,也看到了他的痛苦与悲伤。

    他不是弱,而是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

    他只是太过珍惜她,尊重她,才让他人有了强取豪夺的机会。

    与母亲撕破脸的时候,一定是心如刀割的吧。他是那么爱自己的母亲,却在她与母亲之间做了抉择,再三弃了母亲。

    如果他知道,他一心维护的女人刚在几天前背叛了他,那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

    苏黛蔺,你该死啊。

    她站在他身后,看着萧母憔悴的病容,不敢上前一步,只能看着萧梓悲伤而无奈的背影,心如刀绞。

    第二天,她在学校上课。

    讲师在讲台上讲经济法,她坐在最后一排做笔记,写着写着,突然看着窗外发起呆来。

    这里坐着的都是三年后的新生,与她年纪差不多,十**岁,年轻的脸庞上带着无忧无虑,青春飞扬,与当年大一的她一样活泼。但当他们放声欢笑,与同学打闹,享受他们的青春,她却蹙紧眉头,不敢与她们交谈一句。

    因为,她怕她们问起她的过往。

    三年前她也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被赦逸等几个贵公子哥一左一右围着,商量着下课后去哪玩。

    “喂!”有人朝她这边砸过来一个纸团,凶巴巴的瞪着她:“你新来的?占老娘位子了!”

    她正在想自己的事,被砸得惊了一下,抬头看到旁边的桌边坐着两三个二十岁左右,穿着暴露的女孩。她们对她指了指:“下课后你给老娘等着!”

    并趁讲师不注意,偷偷凑了过来。

    黛蔺意识到不对劲,抱了书本就往旁边挪。谁知女子的动作更快,竟公然在课堂上,嚣张抓起她的头发,甩手一巴掌打过来!

    啪的一声!

    讲师和所有同学都回过头来,震惊看着她们!

    然后下一刻,女子竟然将黛蔺从座位里拖出来,用腿按压在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撕扯她的衣服,说要把她的衣服脱光!

    黛蔺吓坏了,用脚踹她,但上衣的领口还是被撕扯开了一点。

    讲师和同学连忙跑来劝架,那女子竟然从地上爬起来,用脚踩住黛蔺的手,指着大家的鼻子吼道:“你们别插手!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别多事自找麻烦知道不!三年前她自持有她市长父亲撑腰,毒打我姐姐,烧了我姐姐的花店!她妈的该死!你们知道她坐过牢吗?三年前她在锦城大学无法无天,每天开着跑车窜,打人,放火,然后才被抓起坐牢!本来该判十几年的案子,却只判了三年!”

    此言一出,新同学们半信半疑,没有全信,但他们果然不再劝架,而是围在一旁,看着地上的黛蔺。

    黛蔺被踩着手,疼得抽筋,另一只手在地上慌乱摸索,突然抓到摔在地上的一支笔,猛力朝那只腿刺去!尖利的笔尖刺啦一声,几乎刺进肉里!

    嚣张女子没料到她有东西反抗,吃痛松脚,啊的一声尖叫,如一只抱腿的袋鼠,一个不稳直接从阶梯上摔下去。

    黛蔺这才得以爬起来,小手抓紧被撕破的领口,冷冷瞪着旁边那两个帮凶,脚跟晃了晃:“你们来啊!谁派你们来的?叶素素根本没有妹妹!”

    那两女子后退两步,没有扑上来脱她的衣服,而是转身跑去掺扶她们的老大,扶起就往外面跑。

    黛蔺全身这才开始抖索,绷直的双肩垮下来,软软坐到椅上。

    校警闻讯赶来,两个校警去追逃跑的,另一个把黛蔺请去教务处,问她为什么打架。

    “我没有打架,是她们先打我。”黛蔺冷声解释。

    “苏小姐请稍等,我们给萧少爷打个电话。”教务处主任拿起电话,让她稍等片刻。

    但萧梓的手机一直接不通,处在忙碌状态,主任只有放弃。

    “发生这种事,会对苏小姐的名誉有损,我们校方想压也是压不住的。毕竟你们在公开场合发生了冲突,被对方说出了以前的事,并动了手,会被好事者当做新闻挖掘出来。”教导主任最后道,“苏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主任,我知道。”黛蔺小脸黯淡,早是知道的。

    晚上在医院,严肃的萧父在走廊上拦住了她,冷冷盯着她,厉声道:“白天在学校的事,校方已经给我萧家打电话了,你很有本事啊,竟然跟人打架!”

    “爸,不是我要跟人打架,是她们先找碴,故意抖出我以前的事……”黛蔺很委屈,难受的跟萧父解释,乞求望着这个严父。如果当时她不反抗,她们会真的脱掉她的衣服羞辱她的。

    “别叫我爸!”萧父嫌恶截断她的话,怒目铮铮:“以后少惹一点事,少给萧梓拖后腿!我萧家丢不起这个人!”

    黛蔺身子一缩,畏惧的看着疾言厉色的萧父。

    等到萧父甩袖而去,她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如果能与萧梓结婚,她不会拖萧梓后腿的。

    ——

    这晚她在医院守夜,萧母说订制的婚纱已经送来了,总共有三套,加两套敬酒的旗袍。日子订在两天后,喜帖已经派发出去了。

    “萧梓的意思呢?”她听罢,感到紧张。

    “他早盼着这一天了,婚纱还是他让人给送回来的。”萧母笑眯眯道,启唇艰难:“医生说,这次化疗过后,我的病会有起色……黛蔺,结婚后,一定要与萧梓相亲相爱。”

    黛蔺点头,握紧萧母的手。

    萧母歇了一会,再道:“你滕伯伯家的婚礼也订在这一两日,睿哲他可能是看你结婚了,也决定结婚。”

    黛蔺没有惊讶,安静看着萧母。

    萧母的意思她懂,她让他们都安定下来。

    萧母闭目歇着,没再出声,哀愁的眉心总算在渐渐舒展。

    这群小辈,只有结了婚,肩上有了担子和责任,才会安定下来,才会逐渐成熟。

    ——

    黛蔺望着床上一套套全部铺开的婚纱,没有试穿,而是拿着萧梓送她的那把伞,坐在梳妆镜前。

    伞还是崭新的,被折叠得整整齐齐,一个褶皱都没有。

    她用指尖抚了抚,一直舍不得把它撑开。

    曾经她以为送伞的寓意就是‘散’,是没有结果的。但最终,她还是和萧梓步入婚姻的殿堂。

    萧梓和萧母的包容是她的避风港湾,让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屈辱中,站直了身子。

    而也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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