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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瞥了眼沈誉，倒也没勉强。
但令陈曦意外的是，齐懿也不帮忙，嗯……借口是要养胎。
卧槽！这是什么破借口？
陈曦看向洛瑄，洛瑄哭笑不得的说道，“太子，你不知道程冰他是我师兄吗？”
“师兄？”陈曦神情微怔。
“是啊，我师承宋英，程冰他是我师傅收下的第七名弟子，是我七师兄啊……”洛瑄总算是见识到太子迷糊的一面了，以往太子在他们面前展现的都是无往不利的强势作风，今儿……
呵呵，这么蠢萌的人，真的是他们认识的太子殿下？
小伙伴状似一个个都跟程冰的关系好，陈曦扬眉，勾唇一笑，“既然这样，那你们把他约出来见一见吧，如果真能达到我的标准，我亲自去请旨为他们赐婚。”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然后散了。
陈曦等人走了之后蠢萌的样子立刻消失不见，转身就回宫。
他其实对程冰没什么偏见，只是没事找事，日子过的太平静了而已……
当然，这种蛋疼的理由他绝对不会说。
隔了几天，陈曦成功的在宫外见到了程冰。
如果说陪在他二姐身边的程冰是风趣幽默温文尔雅的，那么在他面前的程冰就自动开启了精英模式面对他。
陈曦嘴角抽了抽，看来他那些小伙伴都叛变了，都给这孩子灌输了什么，才让程冰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
估计程冰自己都不知道他所有自以为掩藏的很好的情绪全部都被陈曦巴拉出来了吧？
“坐。”
程冰听话的坐下。
陈曦看了程冰半响，满意的看到程冰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才收回视线，端起茶喝了口，懒洋洋的道，“孤听闻你正在追求嘉惠公主，你能为她做什么？”
程冰没想到这位太子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被打蒙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沉思道，“也许我不能给她最好的，但我会给她的能有的一切。”
陈曦诧异的看了眼程冰，没想到这位的口才技能满点啊，虽然这话满满都是槽点，但他看出程冰的真诚，吐槽的话也就咽了下去。
日子还长，程冰到底能不能做到，就让他亲眼看看吧。
“如果你能在今年的殿试上拿到状元，我就为你跟二姐请旨。”扔下这句话，陈曦起身离开，扔下一脸懵逼的程冰。
他心中暗笑。
这傻帽不会以为他是来棒打鸳鸯的吧？
他虽然是去了一趟长公主府，还去着急了小伙伴想找他麻烦，但实际上只是为了考验他而已。
但真正的考验只有面见他才能算数。
他在刚才的雅间里的香炉里放了点凡俗界没有的东西，能让人将发自内心的话说出来。
而这位程冰，啧啧，难得的表里如一。
但是，世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
他见过太多太多相爱的人分开，不是没有付出过爱，而是爱随着时间消磨殆尽。
也许这个程冰给不了陈嫤最优越的生活，但在感情生活上……这人应该能给陈嫤最开心的生活。
至少……不会再重蹈覆辙。
小太子，你的愿望，我算是都为你达成了吧？
你那几个好基友，都踏上了修仙路，绝对不会不得好死了。
回到宫里，陈曦看见的就是苏泽在逗一岁多的儿子玩。
苏泽难得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看见陈曦回来，苏泽扬眉，“看来是选定了？”
“大概四月我就能为二姐请旨赐婚了。”没有瞒着苏泽，陈曦直接了当的道。
苏泽撇撇嘴，“也就你圣父，换我才懒得管这些闲事。”
陈曦：“……”深吸一口气，陈曦翻白眼，墨慕安是怎么忍受风琊那个蛇精病的？
哦不，他想太多了，墨慕安不就是他？风琊就是苏泽这个蛇精病啊！
四月的殿试，程冰果然拔得头筹，就连陈曦都不得不承认这人对陈嫤的心是真的。
因为程冰是不愿意入仕的，更是发誓不参加科举，只愿游历人间。
能为陈嫤打破誓言，这人也还算可以托付了。
五月，陈曦在朝堂上向庆仁帝请旨，给程冰和陈嫤赐婚。
庆仁帝早就跟陈曦说好，陈嫤的成亲对象必须要让陈嫤满意，否则不许逼迫她。
如今陈曦既然站出来，那么程冰必然是陈嫤满意的。
所以庆仁帝都没有去询问一下陈嫤的意思，就允了陈曦的请旨。
圣旨下达护国公府的时候，后宫里也热闹非凡。
说来庆仁帝有十二子十一女，自长公主往下数，直到八公主陈姗，具已成年，唯一没有婚嫁的只有三公主陈嫤，并且已经达到二十岁高龄，其他公主哪怕最晚也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定亲，十六及笄就可以直接出嫁了。
唯有陈嫤十分特殊。
因为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所以高门大户都不愿意娶公主，而那些对前程看得紧要的世家，就更不可能愿意尚主了。
所以以至于陈嫤至今都没有……嫁出去。
当然，这也亏了陈曦跟庆仁帝早就约定好的缘故，否则庆仁帝没准就迫于压力将自己的嫡三女嫁出去了……
被逼把女儿嫁出去，那肯定嫁的不是什么好人家。
第051章（）
中宫无主，后宫里多少女人盯着空悬已久的后位？但庆仁帝从未有过立继后的心思，当年后妃合力弄死先后，庆仁帝固然因为四面楚歌而无法顾及到先后的安危，但未尝不是因为先后已经死心了。
哪个女人真的会不介意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同睡同寝？哪怕这是身为一个皇后应该‘大度’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无法完全不介意。
庆仁帝有苦难言，如果他是开国皇帝，在那些世家还未稳定根基的时候，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也许什么事儿都没有，但苦的是他不是开国皇帝，甚至不是第二任第三任的皇帝。
这些开国的功勋世家，一旦动了，就要承受各方的压力和百姓的舆论。
百姓对那些勋贵世家的处境毫不知情，又因为都是一些粗俗的农夫，未曾教化，以至于对很多事情都了解的很片面，甚至他们只在乎自己吃饱穿暖，一旦被人煽动，群情激昂，哪怕是当朝的皇帝，都要忌惮三分。
如果在任的皇帝只想当一个昏君，自然无需顾及百姓的看法，但一心想做明君的皇帝，那真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庆仁帝后宫里那些高位妃嫔，大多数都出自功勋世家，少数出自书香门第，将门世家，但却很少出现那种像珍昭仪周氏没有根基背景的妃嫔。
有一件事，庆仁帝一直压在心底，没有对任何人提过。
世人皆知庆仁帝有十二子十一女，但却少有人知道，只有故去的先皇后诞下的一子两女是庆仁帝真正的孩子，其余妃嫔诞下的孩子……呵呵。
就像当年，二皇子将太子陈曦推下锦鲤湖，差点丧命，二皇子跪在东宫外请罪，庆仁帝毫不留情的就让二皇子跪在那里。
真是庆仁帝这个皇帝无情吗？
不，其实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庆仁帝也是个牛逼的人物，为了不背叛自己爱的女人，不惜主动给自己扣绿帽子，但这种丢脸丢面子的事情，他哪里会告诉皇后？在乎面子的下场，就是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
庆仁帝难道不知暗龙卫里有那些勋贵安插/进去的间谍吗？
不，他当然知道，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才登基，根基不稳的皇帝了。
能处理天下事，应付一个个老狐狸，还护着天真纯善的蠢太子活到十二三岁，你说庆仁帝是个蠢货？不，并非如此。
可惜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最恨的是自己没有早点告诉自己最爱的女人，没有告诉她，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无论是心还是身，他都是她一个人的。
但那又如何呢？
世间再也没有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她住的未央宫，也空了十几年。
庆仁帝一心想扶持太子陈曦登基为帝，但是……
其实庆仁帝一早就发现儿子换芯了，两个人前后这么大的差异，不是一句幡然醒悟就能解释得过去的，但他宁愿欺骗自己，他的儿子还在，还没有被二皇子害死。
庆仁帝跟陈曦其实都揣着明白当糊涂，都不愿意去捅破那薄薄的纸，庆仁帝是自欺欺人，陈曦是眷恋那从未得到过的父爱。
……
陈曦发现最近庆仁帝往未央宫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苏泽逗弄着儿子，扭头就看见沉思的陈曦，眯了眯眼，“你在想什么？”
“父皇最近越来越喜欢去未央宫了。”陈曦叹道。
苏泽沉默了一会儿，“你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感觉到，未央宫很奇怪？”
“自然，未央宫有魔气嘛。”苏泽扯了扯嘴角，毫不在意的扔出一个大炸弹。
陈曦，“……”他修的是仙，自然感觉不到魔气，而苏泽……
虽然一开始苏泽随他修了仙，但自那次从深渊里出来后，苏泽整个人都有了巨大的变化。
身上没有仙气，而是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森冷气息，东宫里无人敢靠近苏泽，哪怕这人长得再好看都没人敢接近他。
陈曦知道，苏泽开始慢慢巩固自己的实力，那是——魔王的实力。
除了那个不知道已经去了下个凡俗界的伪魔，怕是只有苏泽能感觉到魔气了。
“我去一趟未央宫。”陈曦到底没苏泽那么无心无情，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东宫。
而苏泽看着陈曦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神色复杂，“慕安……齐光（陈曦的道号，修士结丹后就会被师尊赐道号）……瑾轩，不管你换多少个身份……还是这样一如往昔的心软啊。”
离开东宫的陈曦并不知道苏泽在吐槽他，他等庆仁帝离开了未央宫，才偷偷溜进去。
一进东宫，他就感觉到阴森冰冷的气息将他笼罩，下意识的用灵气撑起结界，他就听到一个女人的惊呼。
追着声音看过去，陈曦怔住。
那是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苍白如雪的脸色更显得人娇弱几分。
这个女人的脸，他觉得很眼熟，一直想一直想，他才能原主的记忆里找到这个女人的身份。
——先皇后，沈敏。
这是原主的生母啊！！
“你好。”沈敏离陈曦有些远，身体略显透明，显然……她不是人。
陈曦一时间滋味杂陈，“你好。”听沈敏对他的称呼就知道，这位早就知道他不是原主了。
“我只想知道，我的儿子，去哪儿了。”沈敏很平静，除了一开始被陈曦身上的灵气灼伤之外，并无其他不适。
陈曦垂下眼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心中怀着一丝对这个女人的怜悯，让陈曦敞开了话匣子，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这个女人。
沈敏听完了之后，苦笑了一声，“这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那么早的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如果我没有放任那些女人，也许我的孩子就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您……”陈曦不知道该说什么，重重叹了口气。
“我并不怪你，你不必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