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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才放下了手的名单，软声软语劝道“母后这说的什么话？诸生们会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他们的忠言怎么会是谗言？”
“忠言？”太后的语气一冷，“他们说外戚干政，难道也是忠言？”
皇帝不再说话，反而是拿起了茶盏喝查。
太后更加怒了，语气愈加冰冷，“所以你是一定要反对哀家是吗？”
“这次民声与舆论都是异口同声。”皇帝放下茶盏，叹了口气，“母后休要在无理取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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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皇帝看着太后的样子，也软了语气，劝道“您不必动怒。”
太后顺了气，等胸口不再那样沉闷后，再次站起身来冷笑道“当年为了让皇帝你登宝座，哀家拼命与那群贱人争斗哀家受了那么多苦，哀家拼命保护的人是谁啊皇帝现在的位置都是哀家和哀家的母家拼死换来的，你没忘记吧？”
皇帝闻言，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阴沉起来。
易志平暗叹，太后每次都会用这招来威胁陛下，却不知陛下的耐心在一次次威胁之早已消磨殆尽。
太后却不自知，冷笑着等待皇帝的答复。
许久，皇帝才点了头，只是声音已经冷如冰窖，丝毫没有任何温度，“没忘记，怎么能忘记呢？是没有忘记，朕才会在韦氏将脏手都伸到朝堂的情况下，还没有降罪于韦氏一族朕才会容忍母后你一而再，再而三插手皇嗣之间的争斗。”
看着皇帝斥血的双目和握紧的拳头，龙威震怒之下，太后放在袖袍里的双手不知觉的开始颤抖，她拼命捏住双手企图克制自己的不安。依旧梗了脖子，喘着粗声道“皇帝你不该忘记的，哀家为了你，为了让你登皇位，手沾了多少鲜血”
“那母后也不该忘记朕对韦氏的恩惠朕一直沉默的原因是什么？母后真以为朕不知道当年徐良娣和朕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死的？”皇帝说着冷笑着走到了太后的身边，附和在她的耳边喃呢道“朕明明知道，却无法给其报仇的理由，是因为谁”
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同时也将皇帝眼底的冷意和彻底失望尽收眼底。
她颓然跌坐在地，面如死灰。她突然明白过来，皇帝是什么都知道，这么些年来，皇帝一直都知道。
“朕沉默了二十多年，已经算是尽孝了。所以母后，不要再贪婪的要求别的了。朕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您早该颐养天年了。”皇帝看着坐在地的母亲，心再没什么愧疚和感恩之意，有的只有厌恶。
太后的身子再也抑制不住，抖如糠筛，说不出话来。
“来人了，扶太后回长乐宫”皇帝再不看太后一眼，拂袖背对其而立。
太后这样被跌跌撞撞的扶回了长乐宫，紧握双拳，对着殿门呆滞的看着。
正当冷月等秀女要动身前往纯露殿时，却被告知殿时地点改为建章宫的承庆殿。
许烟雨不解的看向了冷月，冷月却是一脸淡然，拉了拉许烟雨的手，与她一同随着李嬷嬷前往承庆殿。
承庆殿内，自御座下到大殿门口齐刷刷站了一排的人，这其有皇室宗亲也有朝老臣。
殿内弥漫着能让人心平气和的沉水香清郁的香气，却依旧让人静不下心来。
冷月与许烟雨以及另外八名秀女整衣肃容走了进去，听一旁太监的口令下跪行礼，然后一齐站起来，垂手站立。
“徐州刺史巍山之女魏念慈，年十六。”随着司礼太监念出名字，魏念慈立刻出列，跪拜下来。
“抬起头来。”皇帝漫不经心道。
魏念慈羞答答的抬了头，皇帝只是瞥了一眼，转头对身侧的皇后道“皇后以为，哪家的公子适合魏姑娘？”
皇后笑道“臣妾以为是淮南郡王的世子。”
皇帝点了点头，又转向了太后，“母后以为呢？”
“皇帝喜欢怎么样，怎么也吧。”太后淡淡道。
皇帝冷笑一声，一拍扶手朗声道“那淮南郡王世子吧”
魏念慈心大喜，欢欢喜喜地叩首谢恩后，退了下去。
这样接连念了五位秀女的名字，皇帝依次将她们赐婚于各家公子。
此期间，冷月一直低着头，目不斜视地盯着地光洁如镜的大青砖。
至于排在第五名的许胧月，因为李嬷嬷事先将她染了怪病的事呈报去，因此便跳过了她直接叫了冷月的名字，“夏城商贾之女秦冷月，年十五。”
冷月前盈盈跪下，叩首后不等皇帝开口，自己便抬了头，笑眯眯的看着皇帝，声如莺啭“小女段冷月参见陛下、太后、皇后，愿陛下万岁万福，太后、皇后娘娘千岁吉祥。”
一直心不在焉的皇帝坐直身子，语气颇有兴趣“段？你可是哪位皇亲之女？”
冷月不急不缓的答道“起禀陛下，小女只是商贾之女。”
皇帝这才想起之前司礼太监念的时候，也的确念了商贾之女，于是皱了皱眉头，“那你怎么会姓段？”
段是国姓，平民百姓即便祖是这个姓，也会避讳改成别的。“这是陛下为了奖励小女平疟有功，而赐予小女的国姓。”冷月依言温有礼地答道。皇帝这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好像还与顺义的死有些瓜葛，不过后来也彻查的确是与这小姑娘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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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尘埃落定？还是风云再起？（）
皇帝瞥了一眼易志平，易志平有眼力见的立马将名单递。复制址访问 ：匕匕·····首·发
皇帝接过瞄了一眼，笑道“五场试拿了两个魁首？怎么不在三人之内？”
皇帝的声音在空阔的大殿里回响着，威严庄重。
一旁的皇后笑着回答道“陛下，秦姑娘是商贾之女……”
“商贾之女？”皇帝侧首看向了皇后冷声道，“那又如何？朕既赐了她国姓，她的身份不普通商贾之女。皇后的意思是，国姓县君还不够尊贵？”
皇后闻言脸色一白，连忙垂首道“臣妾惶恐。”
皇帝冷笑着一甩手，“即使如此，这修成君是否该加入三人之选？”
跪在地的冷月吓得是小心脏扑通一跳，涨红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再瞧皇后也是脸色难看至极，冷月加入三人之选的话，意味着一个魁首都没有的苏姚要退出三人之选，失去了甄选太子妃的资格。
于是她咬了牙，脸再次堆砌起笑容，“陛下，修成君是您钦封的国姓县主，自然尊贵无。但这同姓不得通婚啊……”
这个理由好冷月忍不住在心为皇后喝彩，不愧是老姜，老之弥辣。
皇帝沉吟了一声，侧身对身边的太后问道“母后以为如何？”
“皇后说的是，同姓不得通婚。”太后原不想回答，但无奈这关乎着太子妃之位，便出声道“不过修成君身份高贵，才情也出众，哀家还有两个孙子未婚呢。”
言下之意是给她选个亲王赐婚。
底下的苏梅涨红了脸，她被许配给了一个侯爵世子，想要嫁给英王是不可能了。
冷月闻言缓了口气，心暗暗皱眉，这亲王可是有两个呢，皇帝会给她选哪一个？
皇帝颔首，思索了一会儿，便道“怀王的年岁与她相称……”
皇帝话才说到一半，主位下侧的许贵人和莲妃同时脸色大变，她们事先都是和皇帝说过意的闺秀们的，皇帝怎么突然乱点鸳鸯谱了？
怀王？冷月也觉得犹如晴天霹雳，她给自己做了长时间心理建设，才勉强能接受英王，怎么突然又要她嫁怀王了？
皇后原本僵掉的笑脸在这一刻，再一次眉开眼笑，虽然她绝不愿意秦冷月得了一个王妃之位，但此际的重点是太子妃之位，先保住苏姚的三人之位再说。
“陛下……”眼见皇帝身边的易志平要在她的名牌写下什么，冷月不再犹豫，赶紧出声，“那个……那个小女，小女和怀王殿下不合适。”
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滞。
皇帝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朕的三皇子配不你？”
“小女惶恐。”冷月赶紧俯身贴地，谦卑万分地道“三皇子如同天空之皓月，小女乃是腐草之荧光，是小女配不怀王殿下才是。”
这句话所得好听，其实是委婉的拒绝了皇帝的指婚。
皇帝不由得恼怒，凝了语气道“世间万物朕说相配是相配，朕说不配，是再多人觉得相配，那也不得配”
许贵人再忍不住，道“陛下，这，这修成君是之前，瑄儿跟您提过的姑娘。”
皇帝听了这话，才回想起段少瑄的确是跟他提过这事，他倒是又给忘了。
不过话说出口了，再收回有些尴尬了。
一时大殿里安静的可怕。
冷月垂下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只怕皇帝倔脾气来了，将自己许给了怀王。
虽然这两位亲王她都不喜欢，但起码英王事事由着她，嫁过去自然不会吃亏。
正在胶着之时，太后冷冷道“瑄儿喜欢她，将她许给瑄儿便是，后面还有三个呢，论才情也有夺了两个魁首的，卿儿吃亏不了。”
太后开口，给了个台阶，皇帝自然见好收，朗声笑道“既然母后开口，那这孩子许给瑄儿吧。”
在下首跪的腿麻的冷月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她谢过恩后，便优雅地退居一侧。
接下来是最后三人了。
随着司礼太监的高喊声，三人同时跪倒了大殿央。
“都抬起头来。”起之前的严肃，三人来后皇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经过三选，再到最后的殿试，辛苦你们了。”
三人连忙叩首，齐声答道“此乃小女之幸，怎可言苦。”
“哈哈哈。”皇帝朗声大笑，“看来你们太紧张了，是宫也是有人情味的地方，你们不必太过害怕。”
“皇帝亲自主持甄选，他们当然害怕”太后的脸露出了讥讽之色，阴阳怪气道。
皇帝也不理会，犹自对了跪在最左侧的韩灵梦问道“可曾念过什么？”
韩灵梦依言温有礼地答道“小女愚钝，读过一些，识得几个字，但也不精通。”
皇帝“唔”了一声道“不错。”
太后在大殿第一次露出了和颜悦色的表情，附和道“韩姑娘谦虚了，谁都知道你是这京才女，自幼早熟早慧，四岁已经熟读了《诗经》、《论语》。”
韩灵梦闻言并不敢过于露出喜色，微微一笑答“太后谬赞了。”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间的苏姚，然后抚掌笑道“朕记得你，苏厚来家的女儿未满十岁能拉得动九弦弓的那个孩子”
苏姚闻言，昂起脑袋笑道“正是小女。”
皇后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呐呐的低下头去。
皇帝却是不在意，挥了挥手，“小女孩活泼些才好。”接着又像最右边的许烟雨问道“你呢？叫什么名字？”
许烟雨并未抬头，软声回答道“小女许烟雨。”
皇帝轻轻“哦”一声，问道“烟雨？细雨蒙蒙的意思吗？”
许烟雨回答道“回禀陛下，真是细雨蒙蒙的意思，是父亲取自于‘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一诗。”
皇帝笑道“是个好柔情的好名字。”
三人都粗粗的问过话了，皇帝又打量了三人的容貌，长得都是花容月貌，堪称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