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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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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猴儿挠挠那因为髻梳的太紧有点儿痒的头皮,漫不经心的道:“我知道”说罢,她又从随身的钱袋里掏出一个小的织锦袋子给佛尔果春递过去:“喏,这三块蓝石头是洋人的稀罕玩意儿”

    佛尔果春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就像这些年来的许多次一样,凡是‘三份儿’的东西,都是给七爷府上的三个福晋的,当然,也跟这些年来的许多次一样,是‘太后娘娘的赏赐’

    道不是说她们钟粹宫当真落魄到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而是太后娘娘这些年根本无心去打点这些,她知道,若不是七爷仍在,娘娘许是早就随先帝爷去了

    拿着那沉甸甸的三块宝石,佛尔果春看着今儿打扮的极俊的小猴儿,忽而想起当年初见她时那莽撞粗鲁的模样,思及此,她会心一笑:“这些年,姑姑真的长大了,这是七爷的福气”

    小猴儿低头瞧瞧自个儿已经看不见胃的两个‘碍事’家伙,呲牙一乐

    嗯,真的长大了,还没少大呢

    完全没反应过来‘此大非彼大’的佛尔果春问:“姑姑今儿可是要跟七爷见上一面?”

    小猴儿指指西面儿,撇撇嘴,摇摇头,那意思是:西头那娘们儿不让

    “哎……”佛尔果春叹了口气,只能道:“姑姑若是信的过我——”

    “信不过就不来找你了”小猴儿笑笑后,打袖子里抽出一个蜡封好的信封,“喏,帮我捎给他”

    ……

    高兴的时候总是过的挺老快,小猴儿嘴丫子还没乐酸呢,日头就大半个砸在地上了,许是那多日的风沙终于跑了,那太阳美的一张大红脸,就那么趴在紫禁城的墙头上,傻的呵看着那各宫各院的主子们穿的花枝招展的往御花园的宫宴那奔

    没过一会,月亮给太阳挤跑了,顶着个比太阳还圆还大的脸挂天上也傻的呵的乐,你问它丫的乐啥呢?

    月亮说:那下头有个人比我还傻

    “咳咳……”

    “咳咳……”

    头所殿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小猴儿使劲儿清着嗓子,瞪着老大的眼,憋的脸通红

    您别误会,这会儿可真不是她那肺子闹事儿,而是如今她石猴子肚子里有那么点儿‘墨水’了,抒发情绪自然得来点儿‘文人墨客’这套

    “啊”

    “啊月……”

    “啊月……”

    “啊月……月挂天边……”

    “月挂天边笑哈哈,二大爷家驴开花”

    终于,在‘月’了好几次后,她终于憋出了一句诗来

    了一句诗来,当然,如果这句……算诗的话

    “姑姑,翊坤宫来人传唤,说是皇贵妃娘娘唤你过去”

    终于,来了个小太监,解救了那被石猴子折磨了二十多年都不肯放过的‘二大爷’

    这翊坤宫里的主子传她,可是个鲜事儿,而在这么个时候传她,就是个鲜事儿了

    这个时候,她毛伊罕不是应该在御花园跟那一大家子人胡吃海喝呢么?

    “太后娘娘体恤咱们娘娘思乡情切,特准了僧王一家进宫来陪娘娘过个团圆节”解救二大爷的小太监道

    哦,了解,原来她那二大爷的‘恩公’另有其人

    小猴儿掰掰手指头算算,也对,自上回她去僧王府也过了小半个月了,按说那人也该找她了,不过他这么‘明目张胆’,她还真没想到

    “上回去你府上没见着你,我这屁股到现在都开着花儿呢,今儿我若吃了你这一顿酒,回头探子传了话,我这脑袋岂不是要搬了家?”小猴儿手掌比做刀的横在脖子上,笑么滋的瞧着眼么前的一桌子菜、一坛子酒、一个笑的露出一颗虎牙的华服王爷

    对,不管她隔多长时间瞧见他一回,他永远都是这个德行,笑、笑、还是笑,也不知道是他爱笑,还是她石猴子好笑,反正她是不只一次好心提醒过他:“你现在都这岁数了,笑就别太使劲儿了,那褶子一挤出来,瞅着闹眼睛”

    对此,他僧格岱钦还是一笑置之,小猴儿想:成,您老人家如今富贵权柄,您牛,您厉害,您不一般,您高兴咋乐就咋乐

    可不?

    他僧格岱钦如今是谁?可不是当年那个徒有‘战神’之名的英雄将军了,自打在那场天下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的热河政变里成了那四大辅政大臣之一后,他僧格岱钦就从神台走到了人间,结交八旗权贵,笼络满蒙人心,卖官鬻爵的事儿偶尔也干干,该收的贿赂也绝不手软,尤其这几年白莲教那些愚众的闹腾可给他成全了,其实原本没多少人蹦达,可他就是灭来灭去灭了五年,当然,还是灭不完,可这过了大半数的满蒙八旗兵却因此被他牢牢拴在手腕儿

    等忙的焦头烂额的阿灵敖反应过来,嗨这家伙是借着打仗揽那兵权可白扯,晚了,彼时他的山头已经坐大,想连根拔起已经是闹着玩儿

    想您定是要说,嘿,这僧王的一颗红心也到底是被尘世染了颜色?

    对此,他拜了几十年的那佛替他曰之:我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你那脑袋摆的好好的,掉不下去,今儿那主回来了,虽瞧着一时半会没什么实权,可这艾觉罗家给凉了这么多年的人心都攒在他一人身上呢,这个当口,阿灵敖那老家伙跟太后抱团都来不及呢,哪有可能再闹腾一把,把那关系往绝路里逼?”僧格岱钦边说着边摆手摒退了跟着伺候的奴才,半晌吱嘎一声关门,这翊坤宫的一侧暖就剩了他们二人

    石猴子也不矫情,寻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凳子一屁股坐下,大方的给自个儿倒了杯酒,哏儿道:“怪不得,太后娘娘能许了你僧王今儿这么大方的‘秽乱后宫’”

    僧格岱钦哈哈大笑,古铜色的脸上那一条斜切的长疤也跟着跳着

    那条疤,是照她阿玛划的,如今她阿玛平反了,有心人又拿出来这事儿做文章,坊间也传的津津乐道,都说他僧王曾是战神石敢的入室弟子,而她们石家之所以能平反,僧王暗地里可是出了不少的力

    可事实上,他僧格岱钦不只没出过丁点儿的力,还曾极力反对过此事

    当然,小猴儿没因此恨他,就像她也没多谢谢给她们家平反的阿灵敖,如今她们石府那块牌匾照应着的,跟她阿玛多少战功都无关,那下头藏着的,是一个个态度,对横空出世的崇治帝的态度,对当年热河政变的态度

    就拿僧格岱钦来说,就算他是当年拥立崇智帝登基的四大辅政大臣之一,可不代表他一心向着帝

    因为这世上唯二知道那帝的真正身世的旁人,就只有石猴子和他僧格岱钦

    “可惜你今儿打扮的这么标致,虽不是为我,也算是饱了眼福”僧格岱钦噙着笑,也给自个儿倒了杯酒,若是旁人瞧见这一幕,定会无比惊错,这北京城,谁人不知僧王礼佛,从不饮酒?

    可他们不知,僧王饮酒,从六年前那第一口起,只予一人

    小猴儿端起了杯,权当瞧不见那人眼中的丝丝情意,无比自在的调笑着,“来,和尚,一年多没见了,这杯我敬你”

    她想,她是学坏了

    如果僧格岱钦不是如今手握重权的王爷,她想,她可能早就把桌上那一盘子月饼都碾进他嘴里,碾成沫子,看他活活憋死

    因为一块月饼,她跟他是彻底结下了梁子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虽然,她根本也没打算让他知道

    就算僧格岱钦这些年一直对她有情又如何?

    这世上做娘的都小气,拿儿子作注,她根本赌不起

    当然,石猴子知道恁是僧格岱钦再闲,也不可能大过节的丢下一大家子人,跑到这儿来跟她干巴巴的喝酒,他是有话要说,而且不用开口,她也能猜到七分

    果不其然,酒过三杯,僧格岱钦便道:“不去也好

    不去也好”

    小猴儿明白,他指的是那紫禁城现在最最热闹的御花园

    她不说话,只噙着笑,听他说,她并不想把他的情份往外推,如今,这都是他们日后的本钱

    呵,要么说,她学坏了

    小猴儿始终挂着笑面,又倒了两杯酒,她漫不经心的说着:“去了又能怎么样?如今我和他之间隔着的又岂止是紫禁城城墙的这几块砖头?”

    “你若真的明白就好了”僧格岱钦一声轻叹,又道:“你觉得太后当年为什么留你一命,又让你进宫伺候皇上?”

    小猴儿翻翻眼珠子,似是极为认真的思考后道,“可能我伺候的好”

    僧格岱钦‘嗤’的一声,闷闷的笑了好半天,忽而又问:“那你觉得太后当年为什么也留我一命,让我辅佐皇上?”

    小猴儿还未作答,却听僧格岱钦再问:“那你觉得太后当年为什么也留了七爷一命,没有偷偷处死他这个最大的威胁,而是让他去守陵?”

    “那你觉得的为什么?”小猴儿不答反问,其实这三个,也是她始终想不明白的地方,若她是婉莹,她一个都不会留

    可僧格岱钦也摇摇头,他只道:“太后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她始终防着阿灵敖,阿灵敖以为太后离了她玩儿不起来,可他低估了这个女人,他是如何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别人知道皇上的身世,他想不到我僧格岱钦就是其中一个”

    小猴儿不语,只看着他

    却听僧格岱钦道:“我今天来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无论你心里头有多么向着他,也绝对不要把皇上的身世告诉他,太后既然留得了你,也能轻易杀了你”

    “怎么?你是怕我告诉了七爷,把你僧格岱钦给兜进去?”小猴儿似玩笑又似认真的道,其实便是他不说,她也绝不会告诉老七,不为别的,而是她欠闷驴蛋的太多,太多了

    “我僧格岱钦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僧格岱钦眼底的受伤并不遮掩,他不是看不出来她防着他,可真的听到这话,却又是刺耳难当

    他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他和她越来越陌生,又或许说,如今每每照着镜子,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陌生,每每这时,他总是想起义父,‘出淤泥而不染,濯青涟而不妖’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的很难

    “瞧你那逼样儿,这人年纪大了玩笑都开不得了”小猴儿翻一白眼儿,‘咯咯’笑着,像是刚才的话全都不曾说过,她给僧格岱钦满上了杯,敬道,“我错了还不成么?”

    僧格岱钦没有笑的意思,他直直看着小猴儿,“你不用与我绕圈子,就算你不爱听,我还是要说,朝堂之争,瞬息万变,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你这自小到大一直身受所苦,颠沛流离,如今石将军也平反了,你也能堂堂正正的告诉别人你姓石了,好不容易有几年安生日子了,又何苦折腾自个儿?再说这本来就是男人们的争斗,和你当年的家仇不同,哪个不是为了**,私心,权利,尊荣?你一个女人又何苦傻傻为了个‘情’字为了男人们的**陪葬?”

    “我知你当年与他情深,可那时你与他都年少,就算他和你一样铭记着这份儿情,可那又怎么样?他多记你一分,就多恨自己一分,若是当年不与你私奔,先帝又怎会气成了重病?若是当年他不是远在民间,又怎么会如此轻易便改朝换代?先帝意属的人始终是他,最疼的人也是他,如今阿灵敖篡权,二爷至今不知所踪,朝堂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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