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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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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猴儿咬咬牙,舔舔满嘴根本不知道哪儿来的血腥,一发狠,索性直接拉过旁边一个死命抵挡的妇人,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刀,把自个儿的红缨铁枪塞到她的手里,乱中大吼!

    “咱俩换!”

    当管使的刀握在手,小猴儿霎时勇猛翻倍!

    一众白莲教匪只见那总教师,刀刀凶狠,满脸是血,杀的怎叫一个勇猛!

    一时间,竟像是打了鸡血般,根本不怕刀似的,一窝蜂的往前涌,他们喊着!

    “杀!杀鞑子狗!护住总教师!”

    此一番折腾,竟活生生将小猴儿挤至人群之后!

    妈的!操!

    小猴儿急的眼如兔子,只能死命的往前冲,然那后面围堵过来的官兵,却全然牵制住了她,以至于她不得不解决这些累赘!

    喉咙,心窝儿,动脉,大腿跟儿,小猴儿挥刀精准的朝这些一刀致命的地儿砍去,她为了快点解决,甚至急的完全不去避那迎头而来的刀!

    一时间,肩膀,后背,胳膊,等等,除了她抵死护住的肚子,就连小猴儿都不知道自个儿中了多少刀子。

    而那些官兵全然被这满脸是血的‘林聪儿’吓到了,他们全然不知道这皆因小猴儿不觉疼痛,只觉得——

    这究竟是不是人!怎能挨了刀子连眼都不眨!

    然,小猴儿不知道疼,可流血过多终究头晕。

    终于砍死那面前最后一个官差,小猴儿甩甩开始眼花的头,狠狠咬了下尚有感知的舌尖儿,一股子血窜出来,她精神许多。

    彼时涌上来的百余官差全部伤亡,而遍地尸骸中,人数剩的不足来时一半的义军蜂拥至那总督府,他们群情激愤的喊着口号,拿着来时备好的木头桩子,一股脑的去撞那漆红的大门!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二!三!”

    三翻相撞,但听铛!咔嚓!嘭!的接连几声,那死掩的门终于撞开!

    彼时一脸血的小猴儿死命的跟着一群人呼啦啦冲了进去,她高喊着:“给我杀!”可心里却不停念着——

    延珏,延珏,延珏,你他妈给我挨住了!

    然这一番念道,不知是不是被老天所感知,晕头晕脑的小猴儿,竟觉得那眼前排排整齐的士兵中间,那站在白克敬旁边的,竟是延珏!

    她是眼花了么?!

    不可能啊!若是他怎会跟白克敬站在一起!

    小猴儿猛的甩甩脑袋!

    却听此时一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凉薄声音喝道:“放箭!”

    妈的,真是他!

    此时小猴儿脑筋完全不转,满心只念着蹦高高窜起来大喊了一声:“延——”

    然——

    第二个字都未喊出口,小猴儿只觉肩胛处,猛的一顿,那‘噗此’一声入肉声儿后,小猴儿终于软软的瘫了下去。

    眼珠儿没劲儿的昏昏转着闭上眼前,她终于松了那口始终悬着的气儿。

    ……

    延珏的右眼皮又是一阵猛跳,不知为何,心竟慌乱的跳了几下,一时心烦,他索性一把拿过了身边士兵手中的弓箭。

    看着那不远处砍杀的一团乱的人群中,他万般烦闷问白克敬:“哪个是那林聪儿?”

    白克敬看着那混乱间的一抹红色道:“那个拿着红樱铁枪的。”

    “好,本王便来会会她。”延珏说罢,便撑起弓箭,一把扯开,单眼儿微眯,待瞄准后,忽的一个松手,但瞧那箭像生了翅膀般,咻!的飞了出去!

    穿过一片混乱,无比精准的扎在那‘林聪儿’的眼珠子上!

    那‘林聪儿’吃痛不敌,接连挨刀,立时便没入刀林中倒地。

    “好精准的箭法!”白克敬肺腑的赞着!

    然那正主儿却不知为何,心忽如长草般烦闷,狂跳的竟像是要炸出去一般。

    ……

    不过一刻钟,院子里终于安静了。

    风拂过,满是血腥之气。

    彼时,那院中的尸体堆叠如小山。

    “竟没想那‘林聪儿’竟会前来,真真是大快人心!”白克敬恨不能拍手叫好,然延珏却是冷冷的斜了他一眼道:“何必这么兴奋,这不是你一早便算计好的么?”若那蒙济不曾破了局,如今延珏不是也该躺在那儿么?

    白克敬面色赧红,倏的跪地:“卑职一时糊涂,愿凭七爷儿责罚!”

    延珏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只是踱步过去,踢了踢那‘林聪儿’的尸体,将她翻了过来,彼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眼珠子上插着一根箭,满脸黑血的女人。

    冷哼道:“什么神仙,不过是区区民妇。”

    “爷儿,现下如何处理?”阿克敦过来问。

    延珏道:“赶的好不如赶的巧,把这林聪儿脑袋砍下来,悬挂城墙之外,咱们好好锉锉那外头的几万教匪的锐气。”

    精卫问:“那剩下的呢?”

    延珏没答,反是扭头瞧瞧白克敬,“你们把团练兵丢尸的地方儿叫什么来着?”

    “狼岗!”精卫完全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两个字儿。

    而此时的白克敬听了这话,忙慌了,赶紧叩首已无颜面再抬头。

    延珏也不再搭理他,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点一点人数,全部丢到那狼岗。”

    语毕,莫名其妙的,延珏的眼皮又狠跳了几下儿。

    ……

    而他这一跳,便没完没了,竟一直跳到了晚上。

    当派出去全城搜人的兵卒第三次回报,不见他所说的两个人后。

    延珏鲜少愤怒的一张脸,却绷的有如万年寒冰,他道:“再搜。”

    第四次回报,没有。

    第五次回报,没有。

    第六次回报,还是没有。

    直至第七次,那些人终于带回了一个人。

    彼时早已听说一切的谷子,满脸泪水的跪在延珏跟前儿,一股脑的把前前后后都说了后。

    延珏的眼皮终于不再跳了。

    ……

第四一回 悔当初志得意满 受惊吓狼精现世() 
每每西安府方圆百里有小儿顽皮耍泼时,大人们总要这样吓他们:再闹,就把你丢了那狼岗喂狼!

    小儿瞬间止啼,在他们心中,狼岗可是个可怕的地方。

    若你问他们:为啥害怕狼岗?

    小儿一脸惊惧:因为那儿有狼呀!他们都是吃死人长大的!俺娘说了,那些狼吃多了冤魂,可都是修炼成精啦!

    怪力乱神之说你自然不信,又去问大人,大人们叹气:哎……啥狼岗啊,这是这几年才这么叫的,那地方原来叫云花岗,一到秋天,满山的小花,可好看啦!嗯?为啥又成狼岗了?哎……还不都是打仗惹的,从前这山头也听说有狼,可也从来没像这些年这么多,这年头不好,老打仗,死人多,也没那么多地方埋,就都往那一堆,堆着堆着就堆成小山了,就这么着,才引来的狼群,成日靠吃这些死人过活,哎……。那些狼尝着甜头了,越吃越肥,也就不肯走了,整的俺们这些靠山吃山的村民谁也不敢去那了,哎……也不知道这仗啥时候能打完,都说是为了俺们,反正俺是没分着一个蜀黍,可是把俺们这好地方都给糟践狠了。

    村民们怕狼岗,也很少来狼岗,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无人之境。

    可最近三天,却来了不少官兵,各个儿穿着满清的蓝褂子,成日徘徊在这儿,若是从山顶望下去,透过薄雾,就像是开满了稀稀碎碎蓝蓝的花。

    有个胆大的,冒险上山采药的老者进了山后,跟官兵打听:“兵爷,这狼岗咋了?咋这么多人?”

    “去!去!去!别乱打听!不是你该问的事儿!”

    老者吓的立马折返,可才走没多久,却又给两个官差叫住了:“诶,那老头,站住!”

    “咋了?兵爷,俺啥爷不知道啊!别杀俺!”

    官差押着他,道:“嚷嚷啥?我们主子要见你。”

    老者战战兢兢的给带到了小溪前的碎石滩前,他看看面前的几个人锦衣男子,各个是神情肃穆,尤其是最当间儿那个被几人簇拥的男子,更是面容冷峻,一双丹凤眼一眨一眨的露出泛红的眼珠子,想要吃人似的,甚是吓人。

    老者活这么大,啥时候见过这么大阵仗啊,想他们八成是官府要搜窝藏白莲教的逆党,他吓得赶紧双手作揖求饶上了:“几位官大爷,小老儿只是上山采药,混口饭吃,啥也不知道啊,各位行行好,放俺走吧!别杀俺呐!”

    “谁要杀你!别嚷嚷了!”阿克敦一嗓子喝了老者一个安静,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极度疲劳。

    精卫说:“我们是有事问你。”

    “几位官老爷问吧,俺、俺一定知道啥说啥。”

    于得水问:“这狼岗附近可有人居住?”

    “呦……据俺所知好像还真没有,你要说那钟南山上,道是有些出世道士啥的,可这狼岗附近这些年给那些狼群闹的,啥人敢在住在这里啊,平日里,也就俺们几个采药的总来这转转,哎……其实俺也怕,可有啥办法,俺还得养娃啊,这狼岗尸体多,吓人是吓人,可都是好肥,那花草长得壮着呐,俺——”

    “再啰嗦割了你的舌头!”阿克敦打断了他:“说重点!”

    “俺、俺、俺却实没见过人住这啊……诶……不过……不对……应该是扯谎……太玄了……不可能……”老者支支吾吾,唧唧咕咕了半天,那个脸最阴沉的男子,终于开了口。

    “说。”只一个字,却惹得那老者一个哆嗦,像是给什么十二月的冷风吹透了似的,凉煞个人。

    “俺、俺、俺说!俺是没见过,只是听别人说过,说是在那狼群里见过狼精!”

    “狼精?”精卫瞪大了眼睛,倏的竟抽出刀来比在老者脖子上,“老头!别在这扯谎!”

    “官爷饶命!哪、哪、哪敢呐!”那老者吓坏了,语速极快:“是真的!我听了也不信!可却是听人说起过,说那狼精虽像狼一样嚎叫,却修成了人形,他还说,他亲眼见着那狼精跟狼群一起分着尸体吃!官爷,你信俺吧,俺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啊!”

    见那老者吓的都快尿裤子了,精卫收了刀,他皱着眉跟自家主子说:“想这老儿也是道听途说,这么怪力乱神的事儿,想来不可信。”

    延珏绷着脸,不语。

    胆子不大的于得水却是听的毛骨悚然,骤然间,一股风儿凉吹过,他怎么想怎么邪乎,他哆哆嗦嗦的跟自家爷儿道:“主子,鬼神之事不可尽信也不能不信呐,万一是真的呢?您想啊,咱们这三天都快把这山谷翻过来了,也没找着女主子的尸……”意识到说了错话,于得水赶紧顿了顿,又道:“女主子啊?按理说她伤那么重,还能跑多远啊!万一就是给这狼精带走了呐!”

    “是啊,爷儿,也许那猴子给狼精救了呢?”阿克敦也补了一句,可他却不过是安慰延珏,因为不扯上这些鬼神,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猴子葬身狼腹了。

    他们已经不眠不休的搜了三天了,几乎已经把那些个恶臭的乱葬岗翻了个几个翻儿了,却没有丁点儿那猴子的迹象。

    而爷儿已经三日不曾进食粒米了,再这么下去,就是找到了小猴儿,怕是他也撑不下去了。

    自小一块混到大,这是阿克敦第一次瞧见延珏这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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