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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老张也已经从工作人员处知道这一老一少的出手阔绰，顿时心头有些后悔。
“……那个……”
他有些拉不下面子，但是又非常希望叶伊能够回头。
叶伊感觉到老张的转变，故意对黄满堂说：“老黄，我记得你是属马的……”
黄满堂是活络人，一听就懂叶伊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我确实属马，想找个和马有关的玉摆件。”
“和马有关的摆件……”
叶伊左右打量，寻找玉雕马。
老张听这话以后，心里也做了个决定。
他从已经基本收好的玉石里面拿出一个马雕，对黄满堂说：“你要找的是这种马吗？”
“这个马儿倒是不错。”
黄满堂很配合。
老张说：“我看你比看那个丫头顺眼，你想要的话就卖给你吧！不过价格——”
“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东西确实是我想要的。”
黄满堂双手接过马雕，交到叶伊手中。
叶伊拿起玉马，说：“想要就买吧，不过是个小玩意儿。”
工作人员顿时愣住。
他原以为叶伊是黄满堂的后辈，没想到——
叶伊虽然年轻，却是真正能做主的人，黄满堂虽然地位不凡，在叶伊面前却不过是个马仔。
老张却没有惊讶。
做古玩生意的人大多眼神厉害，他虽然骨子里还带着清高，看人的眼力却是一等一的。
叶伊的身上确实有上位者的气势，虽然她的美貌更是压倒性的存在。
期待完成这笔买卖的老张，用果然的眼神看着两人。
黄满堂得到叶伊的指示，转身问老张：“这东西要多少钱？”
“两万，不能砍价！”
老张也是趁机坐地起价。
“两万吗？”
黄满堂觉得有点不值。
老张于是说：“你要觉得不值得，那我们就彻底没得谈！”
“没得谈就没得谈吧！”
叶伊根本不受要挟。
老张顿时又缩了回去，装腔作势地说：“这套玉人摆在我手上也已经很久，一直都没能顺利出手。如果今天还是不能出手的话，我考虑把它交给拍卖处，让拍卖处给我一起处理掉。”
听到老张居然要把东西交拍卖处，不少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叶伊问黄满堂：“这里还有拍卖处？”
黄满堂说：“当然有，不过拍卖处也不是什么都收，必须是比较精致的不容易出手的东西，或者是想要的人特别多的东西。”
“原来如此，那就去拍卖处吧。”
叶伊冷哼一声，不再坚持自己的态度。
这套玉人的珍贵之处在生吉之气，玉石本身并不稀罕，雕工也很粗糙，在拍卖处也未必能拍到（如老张所希望的）一个至少两万的成交价！
叶伊态度如此强硬，老张的心思也马上跟着改变。
他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是很乐意走拍卖处，那边抽成比较厉害。这样吧，这些玉人全部报价两万，你要多少！”
“两万一个……”
叶伊故意摸了摸下巴，说：“如果我一口气全包下，你会给我打折吗？”
“如果你能全部打包买下，我当然会给你打折，但是现在的情况——”
叶伊看了眼拍卖处，说：“走拍卖可比我全包了更划算。”
老张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五点多的时候，地下市场的拍卖正式开始。
虽然是地下市场的买卖，拍卖程序却很正规，连拍卖师都是有资格证的。
考虑到送上拍卖台的都是没发成交的东西，拍卖的规则自然和拍卖行不一样，物价由物主决定，喊价三次，没人答应就算流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于是，五点不到，物主们就开始给自己的东西打包了。
他们都急着求钱，没心情一件件的拍卖，将东西不分贵贱的全部包在一起，送去拍卖台——大部分都希望借着拍卖的机会把卖不出去的冷僻东西和热门的物件捆在一起卖个好价钱。
拍卖师开始工作。
他敲了敲锤子，说：“第一件拍品，唐三彩马和三彩人物佣，品相上等，开价二十万！有兴趣的可以跟一下！”
来这边买卖的都是行家里手，事前也都实地看过东西，听完报价后，有兴趣的人立刻开始竞价。
“二十一万！”
“二十五万！”
“三十万！”
“谁都别和我抢！五十万！”
……
短短几分钟，三彩马就从二十万飞到了五十万的价格，叶伊没有参与竞价，和黄满堂肩并肩的坐着，隔山观虎斗。
黄满堂有些手痒。
这批唐三彩的品相是真的很好，如果能捣鼓出国，五十万立刻变成五百万，标准的一本万利的勾当。
但是叶伊不许他动，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竞价十分钟后，唐三彩完成了交易，物主喜滋滋地和买主去一旁数钱。
其他的竞拍人也都安分地坐回原处等待下一场的拍卖。
不管是成功或是不成功，大家都保持着礼貌，毕竟，地下市场的买卖本质是见不得光，低调一点、安分一点，才能行驶万年船。
来这里交易的都是挖墓的人，带出来的东西有好自然也有坏，唐三彩之后送上拍卖台的几样东西都不怎么尽如人意，最终成交价也都没有超过十万。
另外还有一些东西因为品相和价格不对等，最终流拍，摊主也只能悻悻离去，期待下一次的地下市场交易。
六点半的时候，终于轮到老张的那批小玉人上拍卖台了。
第606章 真正在意的（）
“下面要拍的这一批，是古代祭天用的玉人玉马，年代不确定，但是看工艺和玉沁，应该是汉代以前的东西，物主一共有七个玉器外加一块玉版，打包价，十五万！不拆卖！有兴趣的可以开价！”
“十五万吗？”
台下有点嘀嘀
老张并非第一次来地下市场，他的这批小玉也不是第一次上拍卖台，然而之前的几次拍卖最终都因为要价太高而流拍，这一次——
七个才拇指大的玉人外加一块巴掌大的玉版居然还继续报价要十五万！
大家都不是傻子，没几个人愿意买单。
拍卖师于是第二次喊价：“十五万！有兴趣吗？”
台下依旧安静。
老张慌了神。
他原以为至少叶伊会喊价，没想到曾经对自己的玉人表现出浓厚兴趣的小姑娘此时居然和黄满堂一起坐在台下，安静，一言不发！
拍卖师准备宣布流拍。
这时，下方举起一只细嫩镜子的手：“十五万零一元！可以成交吗！”。。
拍卖师愣住。
这样的报价根本是对老张的羞辱。
但是老张此时已经顾不得计较颜面，他的注意力被“成交”两个字完全吸引，脸上甚至露出兴奋！
拍卖师见状，也赶紧宣布：“十五万零一元！成交！两位请到一边完成交易吧！”
叶伊点头，向老张做了个眼色。
老张于是包好玉石，和叶伊、黄满堂去一旁完成买卖。
……
……
回去的路上，黄满堂问叶伊：“师傅，这几个小玉人到底有什么珍贵？为什么师傅你有兴趣买又不愿意用他的价格成交？”
“这几块玉都是埋藏了很多年的古玉，最少的一个都带有四种沁色，少许盘玩就能变成不错的东西，但是真正让我动心的并不是玉石，而是玉石里面蕴藏的气！”
“师傅的意思是——这些玉已经能当做法器？”
叶伊点头，说：“十五万买到七个小法器，很赚。”
“既然是很赚的一件事情，为什么师傅又一定要压他的价格？”
黄满堂万般不解。
叶伊说：“因为数量不对。”
她打开箱子，将玉版和玉人全部拿出来，按照规则拜访完毕后，说：“完整版应该有九个玉人，他弄丢了最珍贵的两个！”
“原来如此。”
黄满堂恍然大悟。
叶伊说：“我刻意压他的价格，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尽快把最重要的最后两个玉人送到我手上！九个玉人齐全，这一套玉石人才能真正的起作用！”
“他知道您的意思吗？”黄满堂问。
叶伊说：“他懂行，否则也不会咬着十五万的价格坚决不松口，更不会交易结束后主动找你要名片。”
“明白了！师傅的心思果然不是徒弟能够揣摩的。”
黄满堂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叶伊将玉人放回箱子。
这时，黄满堂的手机响了。
老张打来的电话。
叶伊让黄满堂点击扬声器，老张那假装文艺其实贪婪的声音顿时回荡在车厢中。
（“黄老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带去市场的那这一批的玉人是不完整的。我家挖坑的时候一共挖到了九个玉人，另外两个玉人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你想把这两个玉人也卖给我？”
黄满堂露出笑容：一切都在师傅的掌控之中。
（“这个……七个玉人都卖给你了，最后两个玉人当然也要买给你啦！不然多不圆满！”）
老张心里想着钱，嘴上却表现的非常的正义。
黄满堂心想：装什么装，不就是为了钱！
“最后两个玉人，你想报价多少？”
（“前面七个玉人是十五万，最后两个玉人当然也要每个十五万！那可是独一无二的一套玉人啊！凑齐了才是圆满！”）
老张果如叶伊所料，狮子大开口。
黄满堂看向叶伊：师傅，我要不要答应他？
叶伊笑了笑，对老张说：“具体的价格，等我们看到实物再说吧！”
（“我和黄老板谈生意，你插嘴算什么道理！”）
老张并不是不知道叶伊才是做主人，但是他故意装糊涂。
叶伊笑着说：“老张，我们手上有七个玉人，你手上有两个玉人。你利用收藏者的求圆满心态把最后两个玉人高价卖给我们，确实是很好的一步棋。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的最后两个玉人是找不到除了我们以外的买家的！也就是说，假如我不想买，你的最后两个玉人就只是普通的玉人，五万块钱一个都卖不到！”
说完这些话，叶伊就挂断了电话。
黄满堂满心不解：“师傅，您这又是什么意思？”
据他所知，叶伊一向不缺钱，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如此计较。
叶伊说：“因为他还有事情瞒着我。”
“……？？”
“我要他把挖到玉人的墓葬位置也一并告诉我，”叶伊说，“这才是我真正在意的。”
“原来如此，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黄满堂再一次在内心深处深深地佩服叶伊。
叶伊闭着眼，说：“总之，如果他再有联系，你就让他去福德轩等我们。”
“是，师傅！”
叶伊又说：“现在，开车送我回叶家村吧，还有事情要解决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