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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薰浅喝茶喝到半,听到祁玥这样一句话,差点呛到了喉咙,她连忙将茶盏放下,看着祁玥的眼神写满了难以置信,伸出手,抢过他手中那张薄薄的纸,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笑道:“嘿嘿,祁世子,这你不知道了吧?”
“的确不知,我去过很多地方,不曾见过这样的东西。”祁玥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世间学问,犹如那大海里的水,无穷无尽,无边无际,又有谁能全通呢?
叶薰浅听罢拉着祁玥和自己一同坐下,指着某个蝌蚪文,给祁玥普及“常识”,“喏,你看,这个弯弯曲曲的东西叫阿拉伯数字。”
“这一竖念作‘一’,像鸭子的这个念作‘二’……”她无比认真地解释着,不多时就把十个阿拉伯数字教给了祁玥。
祁世子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甚至达到了举一反三的地步,叶薰浅像是捡到了一块宝似的,从阿拉伯数字说到乘法口诀,从等差数列说到数学归纳法,从极限思想谈到无穷级数微积分,祁玥脑子转得很快,善于接受新的知识,一边听叶薰浅说一边将她所说的东西记在脑子里。
就这样,太阳渐渐西移,两人坐在长椅上,相依相偎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将这美好的一幕定格在时光的深处!
祁玥的眼睛又黑又亮,他发现,叶薰浅会的东西很多,多得超乎她的想象!
他敢肯定,她的术数绝对不逊于他!
“薰浅,你真聪明!”祁玥忍不住揉了揉叶薰浅的脑袋,真不知道她这颗脑袋里还藏着些什么东西,他真想将她会的东西全都学会!
“那当然了,我父王和母妃给了我一颗聪明的脑袋!”叶薰浅嘴角上扬,对于心爱之人真诚的赞美,她学不会那些矫情的谦虚!
祁玥唇角更见柔软,拉她入怀,开玩笑似的说:“薰浅,我觉得有你在,以后我们肯定不会饿死!”
她的术数如此之好,就是当户部尚书都绰绰有余,嫁给他……似乎有些屈才了呢!
“祁玥,今晚我们真要去一醉阁用晚膳?”叶薰浅扯了扯祁玥的衣角,想起早上他说的话,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祁玥点了点头,见叶薰浅眉头蹙起,他轻声一问,“怎么了,莫非薰浅不想去?”
“不是,我忽然想起齐皇给我下了禁足令!”叶薰浅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贤王府四面可都由御林军严密把守着,一旦她踏出了这贤王府的大门,那便是抗旨。
叶薰浅想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想法也越来越远,最终将目光凝驻在祁玥身上,狐疑地打量了他许久,方才开口,“祁玥,齐皇不是说没有他的亲笔手谕,任何人都不能探视,违者格杀勿论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祁玥,“……”
“薰浅,禁足的意思是指你不能踏出贤王府半步,而非我不能踏入贤王府半步,谁说来贤王府就是来看你的?说不定我是来看望爷爷的呢!”祁玥手指拂过叶薰浅眉头的褶皱,柔声解释。
“说得也是!”叶薰浅煞有介事地点头,虽说她禁足贤王府,但是贤王府与天牢毕竟还是有不同的,天牢里关押的都是重犯,而贤王府里又不止她一个人,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是嫌犯,贤王府就闭门谢客吧?
“那我不能踏出贤王府半步,我怎么去一醉阁用晚膳啊?”叶薰浅皱了皱眉,她可不想浅阁一屋子的人晚上都跑到一醉阁海吃海喝,就丢下她一个人孤独地守着这屋子!
祁玥听罢眨了眨眼睛,对叶薰浅道:“这还不简单,偷偷溜出去便是了!”
“万一被发现,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叶薰浅抬起右手,在自己脖子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故作严肃地说!
祁玥听罢耸了耸肩,笑意越来越深,给叶薰浅出主意,“就凭外面那群饭桶,怎能挡得住薰浅的脚步?至于这浅阁嘛……若是被发现了,只需安排个侍女披散着长发躺在浴桶中假扮你便是,本世子就不信,云临他敢带着一群御林军闯入你的闺阁,看你沐浴!”
“你好无耻!”叶薰浅脸色黑了黑,万分无语地说。
事实的确如祁玥所言这般,就算云临暗地里得到了她出府的消息,来浅阁搜人,好治她一个抗旨之罪,撑死了也就是站在浅阁外面,将她逼出来。
她若是在沐浴,他还能带着一群男人闯进去不成?
贤王府郡主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而且她都快嫁给祁玥了,这名节的东西,是万万不能毁的!
“法子是无耻了些,可管用不是吗?”祁玥给叶薰浅揉了揉肩膀,笑眯眯地说。
两人就这样敲定了晚上在一醉阁吃饭的事情,这会儿正商量着晚上吃什么,彼此手牵着手,无比亲昵,惹得明里暗里的隐卫们都忍不住伸长脖子,偷偷瞅着二人。
“祁玥,不知道宫羽她怎么样了……”叶薰浅思及自己昨日从青玉石坛中冲出,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这件事,现在想起觉得有些后悔。
宫羽为了替她解开记忆阵法,定是耗费了不少精力,如今自己安然无恙,而他……
祁玥知道叶薰浅心中所忧,他握着她纤纤柔荑,柔声安慰,“他没事,只是需要调养些许时日方可完全恢复,如今在祁王府中。”
“那我想明天去看看他。”叶薰浅眼睑轻垂,神情染上了几许孤寂,她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好。”祁玥双手环在叶薰浅腰间,答应了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有个条件!”
“你和他见面不许支开我。”祁玥闷闷地说,他可不想自己心爱的女子单独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叶薰浅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吐槽,“那请问祁世子,本郡主和宫少主谈话,您在旁边凑什么热闹?”
“本世子端茶倒水,亲自服侍准世子妃不行么?”祁玥狭长的凤眸一扬,眸光扫向叶薰浅,犀利无比地说。
听到这句话,叶薰浅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出来祁玥有端茶倒水当侍女的潜质呀!
不过,这样的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以免这个男人狗急跳墙,直接不许她见宫羽!
“好了好了,让你在一旁待着就是了。”
叶薰浅声音柔软,给某只炸毛的世子顺毛,祁玥得了便宜还卖乖,傲娇地说:“这还差不多!”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祁玥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凝重了起来,他搂着叶薰浅,认真地问:“薰浅,你既已恢复了记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是什么?”女子漫不经心,面色淡然如水。
“你可知那些想要阻挠你恢复记忆的人是什么人?”祁玥一针见血地问,纵使现在他的薰浅平安无事,也保不准将来会受到无穷无尽的追杀,他需要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然后先下手为强,永除后患!
如今,祁王府和影阁都已经介入了调查,假以时日定有消息,只是他等不及了……她的安危,一直都是他心中最挂念的事情!
叶薰浅眸色转深,看着祁玥,最终还是选择了摇头……
“当真不知?”祁玥脸上浮现的依旧是那关切的表情,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复问。
“嗯。”叶薰浅的声音有些淡,回答了之后她敛下眼睑,不去看他的眼睛,只因她知道,眼前的这名男子,拥有着一双善于看透人心的眸瞳,她怕自己多看了一眼便会泄露心中所想……
祁玥伸出手,紧紧地搂着她,语话铿然,“薰浅,我想告诉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成为你永恒的依靠。”
叶薰浅缓缓抬头,深深地注视着祁玥,在他如玉的墨眸里,她看到了认真、看到了深情、看到了眷恋……仿若星光交汇,璀璨了她的世界。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叶薰浅安排好了浅阁的一切,便和祁玥一起出门,两人避开齐皇的眼线,向离贤王府最近的那家一醉阁里走去,一路上用隐术藏住身形,只要将气息收敛到极致,一般人很难发现。
酉时过后,那浅字号一醉阁果真被清场,永宁街前来来往往的人所谈论的都是她及笄的事情,而非贤王爷被她所杀一事。
祁玥希望叶薰浅开心,自然不会让那些不好听的消息飘进她耳中,拉着她往二楼走去。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回廊上,行至一雅间门口,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叶薰浅眸光往门扉上飘去,接着看向祁玥,“这……”
“薰浅,你推开门看看。”祁玥站在她身侧,向她点头,示意她往前走。
叶薰浅的眼神在门和祁玥身上不断徘徊着,思考了一会儿,才迈出第一步,指尖轻触门扉,一点点推开,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排排紫色的蜡烛,灯芯静静燃烧,在夜色中分外唯美,烛光摇曳,仿佛涌动着生命潮汐。
“祁玥……”叶薰浅握着他的手,轻唤着他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此时激动的心稍稍平静些许。
祁玥微微一笑,反扣住她的手,和她一同走了进去,影沉、影风、银练、夜离还有琼华、碎玉她们五个侍女全部都在,见祁玥和叶薰浅走了进来,九人同时上前,从左至右,逐一向叶薰浅道贺。
“郡主生辰快乐!”
“郡主美貌如花!”
“郡主心想事成!”
……
前面说吉祥话的人尚可,可后面说的,倒显得词穷了,连什么“恩恩爱爱”、“百年好合”这样的词儿都冒了出来了,话说她一个人怎么恩恩爱爱百年好合?
叶薰浅越听越想笑,她和祁玥的这些个隐卫、侍女,平时做事一本正经,这会儿一个个的……简直就是一群活宝!
她不由得看向身边的男子,难道果真应了那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话?祁王府怎么尽养出这样逗比的隐卫?
“影沉、琉璃,你们这般不怕被你家世子罚俸?”叶薰浅嘴角一弯,忍不住戏谑着问,连祁玥的玩笑都敢开,胆子不小!
就在这时,影沉拍着大腿跳了起来,无比激动道:“郡主笑了,郡主笑了,哈哈,郡主居然笑了!”
同一句话,一连说了三次,还是这般欣喜,这等情况,让叶薰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影沉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似的,跑到祁玥面前,笑嘻嘻地对他说道:“世子,您说了,谁要是能让郡主笑,下个月的俸禄就翻倍,属下下个月是不是就能拿一千两银子俸禄了?”
叶薰浅,“……”
靠!这是祁王府隐卫的待遇!尼玛比她这个郡主的俸禄还要高!
“本世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祁玥唇角勾了勾,似乎为众人的卖力表演感到分外满意。
叶薰浅瞪了祁玥一眼,揪着他的衣裳,不满地嘟哝着,“祁玥,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每天多笑几次,你给我发银子好了!”
众人听罢纷纷掩嘴偷笑,祁玥伸出手,把叶薰浅牵入怀里,旁若无人地吻了吻她娇花般明艳的唇,周围的人见到这样一幕,纷纷尖叫了起来!
“哎呀,郡主脸红啦!”夏鸢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眸光刹那间汇聚在祁玥怀里那倾城绝色的女子身上,当真是人比花娇美艳无双!
隐卫和侍女们平日恭谨成了习惯,难得有机会跑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