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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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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说书此一门,便分了:诗词,策论,文史,圣论,书写。礼则除了孝悌之外,增设律法,君臣礼,国宾礼等,历时三年的进学修为,考取大学府才可进阶。

    且进学府的天地玄黄四品学堂,除了以功课划分之外,也以年龄划分。毕竟每年都有许多人考取大学府失利,这些人层次参差但都有底蕴,自然不能与新晋进学府的学子一同受教。

    这可苦了朱定北。

    单这诗词便讲究言,律等等,一节课下来他昏昏沉沉,好几次都险些睡着。这黄夫子得了讲学言夫子的指点,对他多番照顾,不时让他起身回话醒神,否则恐怕早就呼噜声起。朱定北心中郁郁,原以为脱离了言夫子便可逍遥度日,哪想到这位黄夫子虽不罚他抄写,但更会给他出难题。

    他堂堂朱家少帅要作什么劳什子的诗?夫子点了他,他自然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这副沉默是金的模样娱乐了同窗不说,这位黄夫子更是频频摇头,引经据典以他为例好生一番教导黄品学堂的学子,让他们切莫如朱小侯爷这般懈怠。

    讲学府的学时为一个时辰一门课,早午各两门,课时之间有一刻钟时间休憩。

    没等马超上前寻晦气,也没等楼安宁大肆取笑,朱定北不动如山,一脑袋趴在书桌上——困死了。

    进阶进学府,宁衡的身高依然是同窗之最,仍然坐在从前的角落里。他带着朱定北到自己的位子上,借了几张椅子拼在一起,将命小厮取来的披风覆在上头,让朱定北躺着睡。

    他自坐在一旁看医书,马超只能愤愤坐下,楼安宁几人也不闹腾了,就连其他同窗在宁衡清淡的眼神下说话声都放轻了许多。

    一刻钟的时间叫朱定北睡了个昏天黑地,铛铛的钟声响起,才被宁衡叫起来。

    他闭着眼睛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劳宁衡动手,被借了椅子的几位学子赶忙将自己的椅子搬回来。

    第二门是圣论,讲述四书,这位夫子教诲的是论语。

    朱定北算是领教了,进学府的夫子比讲学府要刻板得多,面容严肃,言辞直接同时也十分乏味。若不是修养了一刻钟,他恐怕又要睡着。从书篓里拿出一本游记,这一节课算是打发了。

    到了午间用膳,马超才寻了机会坐到几人身边来。

    他也惧宁衡不悦的目光,顺了顺自己的袖子,道:“长信侯爷,本世孙得了皇后娘娘的教诲要我多照顾你的课业,也免得你一直滞留在黄品学府中,叫太后娘娘忧心。”

    “是了,还有朱小侯爷。你从塞外回来不久,恐怕书都没摸过几本吧?可要用点心啊,都如今日这般对夫子问话答不上一句来,镇北侯爷的脸面,啧啧,都要丢尽喽。”

    马超语重心长。

    谁都听出来他这是以言辞相激,让朱定北惹麻烦上身。

    进学府比讲学府管理更加严格,在这里闹事可不是罚几日打扫或抄书就能了结的。不说学府,就是世家长辈也不会再将进学府的学子当做懵懂孩子看待,都有自己的一杆秤评估,可想而知在此间闹事带来的影响非常恶劣。

    可惜马超棋差一招。

    如果他面对的真的是从塞外军营回来的热血少年,恐怕这几句话少不得也要讨一顿打。但朱少帅只是静静地看他耍猴,一面吃着宁衡不断夹到碗里的肉食,悠哉悠哉。

    秦奚比当事人还气愤,军侯男儿都有血性受不得挑拨,还是贾家铭深知马超的计策,死死将他拦住了。

    马超挑衅一会儿,见没有人接招,眼神变了几变,打量了朱定北一眼心里有了成算。正收回视线,迎面见宁衡神色不善地看着他,马超一乐:“长信侯爷有何指教啊?哎,朱小侯爷颜色生的如此之妙,连女状元都比不得他一分姿色,怨不得长信侯爷待这位新朋友如珠如宝呢。”

    独角戏再怎么精彩也没意思,宁衡既想和他过招,马超自然奉陪。

    没成想,这一句话好巧不巧正触中朱定北的软肋,他眼睛一眯,回转过视线,脚一伸,明目张胆地将马超连人带椅踹到地上。

    “啊!”马超痛叫一声,竟疼得站不起来。“朱定北你好大的胆子!”

    朱定北起身,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哎呀,马小侯爷怎么这么不当心。我扶你起来,下次可要坐好了。”

    他伸手不由分说地将马超拉起来,手中力道之重将马超的手捏痛得脸都皱起来。

    “胡说,分明是你踢我,众目睽睽你还想颠倒黑白吗?”马超阴沉着脸,虽然自己又受了这个混蛋一脚,但他既然动手落入自己的陷阱,这一脚之仇他定会十倍奉还。

    朱定北笑起来。

    “谁看见了,嗯?”他转头看向众人,“你们谁看见了?”

    众人惊得摇头。

    朱定北笑呵呵道:“马小侯爷,下一回可要坐好喽。我好心扶你起来,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马超脸色巨变,此时才明白自己的失策之处。

    不仅是他有身份压着别人,朱定北也同样有他的身份,而且在这黄品同窗身上更有一份威严和人脉。他想鼓动这些人成为对付朱定北的马前锋,朱定北同样也可以。而且……比自己做得更无耻。

    大势已去,马超也不恋战。

    阴森森地看了眼朱定北,扶着被踹地隐隐作痛的腰大步离开。

    楼安宁秦奚对视一眼,轰然大笑,无不对朱定北竖起大拇指。

    “长生,你好无耻啊,哈哈。无耻得好啊!”

    在场没人比楼安宁对朱定北的阴险更有体会,此时见他陷害别人,尤其是和他有仇的马超,真真是大开眼界又大快人心啊。

    宁衡也笑。

    他一点都不担心马超反动这里目击的学子,比起马超,这些与宁衡同窗了许多年的黄品学子对长信侯爷更多一份忌惮。谁不知道宁衡对朱定北最是维护,讨好了远宁侯府的世孙得罪了长信侯爷,这笔买卖可是亏大了!他们学业不好,可脑子可没蠢到这种程度。

    秦奚插嘴道:“知道生气啦,你啊,以后可别总是拿十一的容貌开玩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一边说着,他极力掩饰自己目光里对朱定北的戏谑。这位朱家军的少主,镇北侯府的世孙,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竟然比洛京世家仔细将养的公子哥还皮白肉嫩。他上面那几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花容月貌的姐姐,真真是把名字里所有的期盼都在幼弟身上实现了。

    他不擅长掩饰,朱定北怎么会看不明白他笑什么,也懒得和他计较。

    闻言倒是干脆起身,姿势不得要领地给贾家铭行了一礼:“在下多有冒犯,请十一公子原谅则个。”

    贾家铭连连摆手,笑得停不下来。

    他与马超虽没有如楼安康兄弟这样大的梁子,但因为柳菲菲的缘故,这些年没少被马超针对欺负,此时可算是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了。

    倒是楼安康不安道:“长生,上次便同你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马超吃了你两次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不认为率直的朱定北能够应付得了马超的诡计。

    此言一出,几人的笑声也渐渐停下来。

    宁衡摸了摸朱定北的头,说:“没事。”

    他会护着他的。

    马超那点孩子手段,身为宁家家主的长信侯爷坚信可以维护朱定北的周全。

    朱定北拍开他的手,不以为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马超那点小身板,爷还会怕他不成。”

    这是实话,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朱家军少帅还真不带怕的。

    况且,他从来不会不战而退。

第23章 长生梦魇() 
第二十三章

    傍晚下学,朱定北拉着宁衡到自己府上取花灯。

    身后几人虽想凑热闹,但春日入夜早,怕家里担心便乖乖上了自家马车离开。

    到了镇北侯府,老夫人执意留了镇北侯府用晚膳,想及他方从宫里出来,府里冷冷清清的,也没个照顾的长辈,便怜惜地拉着他仔仔细细地问了身体起居。

    这么一耽搁,外面已经两眼一抹黑。

    老侯爷一拍大腿道:“还走什么,到长信侯府都到什么时辰了,小孩子睡得恁晚像什么话。”

    他虎着一张脸,瞧了瞧宁衡的身板,又煞有介事地道:“阿衡啊,你看着点长生,让他早点睡。这睡得少,当然长不高了。”

    朱定北一跳而起,大怒出手,祖孙俩比划了好一会儿朱家拳,才被老夫人哭笑不得地轰走了。

    宁衡不是第一次在朱家留宿,一点没有不自然,也不和朱定北客气。

    朱水生见状也是欢喜,若不是长信侯爷在,小少爷今晚恐怕又要熬到深夜。他欢喜地与小厮端了两个水盆请两位少爷烫了脚再睡。朱定北一边擦脸,一边不信邪地看了看宁衡的脚掌,忍不住将自己的脚放在他脚上比划了下——

    朱定北臭着一张脸,明明是也不过比他早出生十个月,这人骨骼怎就能生的如此开阔。

    想起老侯爷的取笑,他恨恨地踩了宁衡一脚泄愤。

    他如今两大烦恼,一是这晒不黑的皮肤,二便是这不着急的身高。

    上一世在北疆,他今年应该与骏马差不多高了,如今却分毫未长。他生怕自己离了北疆真成了洛京世家的软脚虾,这段时间被十分有意识地大口吃肉,每日早起都要活动一番。

    可……毫无成效。

    宁衡被他踩疼了也不恼,笑着夹住他白皙的脚丫。

    朱定北要拿开,宁衡拦着,朱定北见不敌,另一脚也加入战局。两人斗得不可开交,哗啦哗啦,胜负未分,木盆里的水洒溅了满地,热度骤失。

    水生捂着嘴笑,提了水加了热水两人才消停。

    宁衡用脚掌给他按了按,意外地很舒服,朱定北索性享受他讨好的服侍,悠然自得地哼着北疆遛马逗趣的小调。宁衡见他高兴也咧着嘴笑,两个酒窝深深,像讨了什么便宜似得。

    与朱定北的手一样,他的脚掌虽然白皙,但脚底和脚后跟十分粗糙。毕竟自小在塞外奔走,脚底的嫩皮都成了死肉,硬邦邦的。

    相比起来宁衡的脚趾皮肉软和细腻,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才将他脚掌的穴位按摩到位。

    朱水生倒了水,收拾了残局,见两位少爷脱了外裳就枕,心里高兴得比得了年封还欢喜。

    许久不曾见小少爷这般顽劣淘气,今日见他玩闹,水生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长信侯爷日日能伴少爷入眠,该有多好。

    水生想道。

    也不知是不是睡前得了宁衡脚底按摩,血气通畅,朱定北夜里睡得比以往安稳许多。

    直至凌晨。

    朱定北作息严格,昨夜睡得早了,脑子也醒的比以往早,此时最易生梦。

    “阿弟,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兄长跃下马背,将一匹幼狼递到他面前。

    朱定北欢喜抬头,却见兄长血淋漓地趴在马背上,他的左腿淌着血,膝盖以下……什么都不见了。

    阿兄!

    朱定北狂奔向前,竟不知为何跑进一处无人的灵堂。

    他拧着眉头走上前,看见那布满灰尘和蜘蛛网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灵牌,不满这灵堂子孙不孝叫先祖不得安息,便起恻隐之心。弯腰,将灵牌捡起,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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