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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出宫去了，她们有些还是七年前见过陛下，有些入宫来这么久还没见过陛下呢！奴婢带她们来一是为了谢恩，二也是叫她们见见什么叫做天家气象呢！”
昭帝笑着伸指点了点萱草，吩咐道：“萱草叫她们谢恩了退下吧，你等等再回来陪我去看下阿可。”萱草福身应是。那十几个宫人就分作三批分别谢恩。后一排只有三人，中间那只二十出头宫女走上前来时候，昭帝心头巨震，手中茶盏也落到了地上，溅起满地茶水，他却浑然不觉，满心只有两个字，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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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二章（）
“你说什么！”郑皇后难得怒形于色，恨恨道：“你再说一遍！”底下跪着小宫女将头埋得低了些，声音微微颤抖：“是。陛下他……他册了一个常宁宫宫人为良媛，赐居迎春殿，今晚……今晚还翻了那位良媛牌子……”宫人话还没说完，郑皇后已经忍不住气，袖子一扫，几案上茶碗果盘全摔了地上，地上跪着宫人溅了满身滚烫茶水，也不敢闪躲。
周围侍立宫人全跪了下来，几个年纪尚小宫女甚至还瑟瑟发抖，她们可从来没有见过一向自恃身份郑皇后，发如此大火。这时还能郑皇后面前说上一两句，就只有李嬷嬷了：“娘娘请先息怒。”她说着奉上了盏茶水。巧铃也识趣收拾了地上茶碗，领着人悄悄下去，只余下皇后和李嬷嬷二人。
郑皇后想想还是郁气难平，将手中茶水往几案上重重一磕，怒道：“先是不问我就收用了我身边侍女，现又封了常宁宫宫女为良媛！这是打我脸啊！”李嬷嬷叹了口气，劝道：“陛下此事……可是娘娘，还请放宽心，就算那常宁宫宫人再狐媚，陛下也只不过封她一个良媛罢了，娘娘身份高贵，又为陛下生下了嫡长子，那些狐媚子哪里又能影响到娘娘呢？”
郑皇后若有所思：“嬷嬷是说慧妃？”李嬷嬷点头：“慧妃这招可是打了她自己脸！若非她点出绿翘之事，又想把惠妃当年部属全送出宫去，常宁宫萱草她们哪里有机会面圣呢！”郑皇后始觉心气稍平，慧妃得宠也不过是因为她是陆岚妹妹，现又出现了极似陆岚良媛，自己正该坐山观虎斗才是，死了对头已成过去，活着才加重要。自己是不得宠，难道慧妃受宠就无法分薄了吗？
而且……昨日绿翘被当场点出已有身孕时，也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可她以怀孕受封，也不过是个才人，而那个连承恩都没有宫人，居然当着她面被封了良媛，郑皇后就不信绿翘不会嫉恨，若如此，又大有文章可作了。郑皇后抿了一口茶水，终于露出了抹淡淡笑容。
“皇兄，你等等我，皇兄！”衍宣可几步追上了心不焉往前走衍宣和，拽住他袖子，道：“皇兄你去哪儿？”“自然是回去温习功课。”衍宣和皱眉道。衍宣可贴身随侍河八拉了拉善财，两人步子就缓了缓，隔开了后面跟随小宫人，给兄弟两留下了交谈空间。
衍宣可笑道：“功课有什么好玩，哥哥随我去个地方。”衍宣和略略犹豫，他功课当年就学不好，枉论放下功课多年后如今，但自觉已经是个大人他，比之当年还是多了几分自律，倒是得了太傅几次夸奖，道是勤勉上进，要是今晚少温习了功课……他看着衍宣可诚恳眼，到底还是说出了同意。
衍宣可拉他去地方就镜月轩后面，从他们饮茶赏花亭子侧面下到湖边，原以为是实心基石中间，居然有条小路！那狭路窄处，仅容一七八岁小孩侧着身通过，这自然难不倒衍宣和以及衍宣可。可怜善财等人，本为方便主子交流，就跟得略远些，根本没来得及拦，又都是至少有十二三岁，身高正常少年，哪里能过得去？等他们好不容易从亭子后面绕了过去，面前居然有着六七条岔道，又哪里还能寻得见两位小主子影踪！
衍宣和激动得脸色微红，哪个少年没有冒险**？他从小身后就跟着一大群宫人，小时候整天是“主子不能做这。”“主子不能做那。”，长大了朝臣相劝，花样是繁多，宫人们劝不住了，就只会跪倒，反复道：“陛下不可。”他向来又心软，就算心里不高兴，看着那一片黑压压人头，多半也就算了。那时候想想天高皇帝远，战功卓著弟弟宣可，心中不是不羡慕。就算今生第一次叛逆，是利用了这令他不适五短身材，那也足够让他高兴了！
“哥哥好玩吧！”一直拉着衍宣和手往前走衍宣可回头笑道：“地方是萱草嬷嬷告诉我，我想着来已经很久了。”他顿了顿，“据说是特别美一个地方，我就想和哥哥一起来看看。”
衍宣和只觉得心里一片温暖，从来没有人像衍宣可这样念着他。郑皇后待他好，只是为了掌握他手中朝权；善财对他好，多也是出于忠心和职责；至于他曾经后宫，那些女子待他好，也不过因为他是皇帝。只有衍宣可，是不一样。
衍宣和跌跌撞撞往前走时候，忽又想起了罗布和他父汗，权贵之家，就连父子之情也不过尔尔，何况他们这样本就是竞争关系兄弟呢！他紧了紧握住衍宣可手，苦笑着心里对自己道：“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我们还是好兄弟。”
衍宣和带着他左绕右绕，有时四五条岔路中只是笔直往前，有时又从旁边树丛往后一绕，面前又出现了一条路，有时面前没有路了，却又从假山当中穿过，寻出另一条路来。衍宣和给他带着瞎转，几乎不辨东西南北，终于听得衍宣可说了声到了。衍宣和略有些疑惑，面前这处挂满藤萝吊兰等等植物，花香扑鼻回廊确实很美，可也不值得衍宣可如此夸奖啊。
衍宣可瞧了瞧衍宣和疑惑神色，抿唇一笑，拉着他走到左手边回廊处，抓着那葱绿色枝条往外一掀，那受到萱草极力推荐美景，就出现了他们面前。 衍宣和忍不住屏息，夕阳，荷花，芦苇，似有似无亭台楼阁，所有一切都披上了落日金黄余晖，实是太美了。还没等眼前之景勾起他感伤，衍宣可一用力，便拉着他向外跑去。
芦苇掩映中，藏着一个小小码头，还系着只小木船。两人坐上小船，衍宣可举着比他还高个木桨码头上一推，小船便载着他们慢慢往湖中去了。亭亭玉立荷花，或粉或红眼色，哪怕是一声声蛙鸣，对衍宣和来说，都是难得奇体验，湖岸边赏花哪里又能与花中穿行相比呢？他们几乎要迷失这荷花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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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两个小小孩童沉浸美好景色里，悠然忘返，后一起沉睡了和风水波安抚中。
衍宣和猛然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来，抚额苦笑：怎么又梦到十年前事情了呢？听到他床帐内响动，守夜善财已经起身，小声问道：“主子，您起了？”衍宣和嗯了声，问道：“现什么时候了？”“刚刚卯时。”善财顿了顿，“今日八皇子班师回朝，您还要出城十里相迎，不如再歇息一下？”
衍宣和摇了摇头，他已经睡不着了。说来他也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衍宣可了。
三年前，诺克帝国擅开边衅，一连攻下了六安三座城池，突厥几个部落也打着浑水摸鱼主意，甚至还有几个村庄因为抵抗，而被突厥屠村。面对如此严峻状况，昭帝压根没有给朝臣们争论该不该打时间，直接就定下了基调：“你们商议一下，此战该派何人领军吧！”
几个尚有些拎不清大臣还待再争，站位靠前重臣们已经迅速辨清了局势，各自提出了领兵将领，当先出列两个还得了昭帝赞赏。昭帝后还是点了熟悉北方局势建侯严裴东为主将，又命近年来颇有名声丰子洺为副，后勤军备负责人也无人有异议，但到后，当讨论到监军人选时，昭帝却没有一个满意。
监军这个职位，必须要得皇帝信任人来担当，像前朝就多是用太监。可是前朝末年，就是因为掌监军之职太监指挥，衍氏才能迅速得了这江山，可见监军也是要知兵事才好，这样人就难得了。正这时，当年不过刚刚十三岁，只是上朝旁听政事衍宣可忽然出列，自请监军往西北去。昭帝应允了。
而衍宣可这一去，就是三年。又因为两人仍要保持表面上不和，这三年来除了偶尔托可靠人带来一两句口信，衍宣和也只能通过战报才能得知他消息了。
衍宣和沉默着任善财和几个小内监为自己着衣。他自幼体虚，将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只能勉强撑起衣服，尤其将腰带束紧之后，显得腰肢不堪一握。但要说他柔弱却也不能，衍宣可出征之前，他就已经能使用七力弓箭，这三年来，力气又有增进，已经能使用十二力弓，百步之外靶子十有九中，这个成绩放武将中也是不俗。
至于边疆锻炼了三年衍宣可，则是了得。如今已能拉开十五力弓，当地是有名神射手，以守城时，一箭射下了敌军将领著称。况且他如今才十六岁，力气与技巧尚未达到巅峰，但军中射术能与他匹敌已经屈指可数了。
立了大功，现又是边军人人称颂勇将，这样八皇子是如何意气风发模样，衍宣和知道，但那已经是上辈子事情了，那份回忆除了带给他无仇恨与深入骨髓寒凉，再无其他。而他即将去迎接，是他所亲近和喜爱兄弟，他盟友，是个完全不一样人。
“主子，您再加件大衣裳吧。如今已是深秋，城外又风大，这点衣服哪里撑得住这许多时辰呢？”善财探了探衍宣和衣裳厚薄，不着痕迹瞪了准备衣服小内监一眼，不赞同道。
“善财，不必担忧。这是我特意嘱咐。来，康居，将我那件红狐毛领披风拿来。若是加了大衣裳，可就穿不住这个了。”衍宣和淡笑道。
碍于两人表面上不和，衍宣和与衍宣可连交流都难得，何况互赠礼物了。但是，虽然难，三年间拐弯抹角，到底还是积攒了几样。就如这件红狐披风，便是衍宣可特地今年年节奉上节礼里，放上了两件以他亲手猎来狐狸皮毛制得披风，昭帝取了青色那件，这一件自然就赐给了衍宣和。
衍宣和不知道，他这样举动给了衍宣可怎样震动。衍宣可边疆三年里，远离了朝堂权利纷争中心，规避了来自后宫迫害，反而累积了不少军方人脉，有了自己部属和话语权，这次大胜而归，又再一次提升了他民间声望，他当初走，确实是一步好棋。
可这光鲜亮丽背后，谁又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呢？十五力弓，百步穿杨箭术，这是如今他实力，而他当年，不过是一个未见过多少世事少年，与宫内无声无息就消失宫女内监不同，战场上鲜血淋漓残酷，一开始就给了他极大震撼。
衍宣可又不是天性嗜杀人，哪里接受得那么迅速？第一次亲手杀人之后，是他长达十几天不眠之夜里，唯有衍宣和是他内心温暖。那个逃脱一切，只与衍宣和一起下午，这三年里，无数次被他忆起。而当衍宣可回到京城，看见城门口穿着他赠予披风衍宣和时，那温暖感动卷起了他心中狂潮。
衍宣可那时还不明白，那种胸膛之中涌荡无法抑制情怀是什么，可他知道，他对衍宣和感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嗅到了这种改变带来危机感，可他无力亦无意去遏制这种改变。
城门口，众人翘首看向远处，呼一阵喧哗，领着特许黄龙旗归来少年将军已经出现，□白色宝马，身后战阵齐整，他又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