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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效能持续多久？”
叶晓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因为怕出事，我就只放了一点。”
王月娥没有想那么多，她只要能顺利出门就行。
“那万一你娘中途醒过来怎么办？”
这句话说出来后，王怀青又转头瞪了一下叶晓瑜。
好吧，叶晓瑜也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是太过于冷血了点。
王月娥摇了摇头，一副完全没有想到的样子。
“如果你娘醒过来了，却发现你不在，那小梅……”
凭着林氏的性子，那个叫小梅的丫鬟肯定会被骂的“死无全尸”。
“那怎么办？”
王月娥秀眉紧蹙，显然她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门打开了……”
“赶紧往前挤……”
“前面的，把雨伞合起来行不行，你这样我们怎么走？……”
随着公堂的大门缓缓的打开，等候的人群瞬间开始骚动起来，闹哄哄的，一窝蜂的朝前面挤去。叶晓瑜他们三个站在最前面一排，特别是叶晓瑜，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潮一涌，整个人差点脸朝下趴在公堂的石门槛上。
“小心点。”
好在王怀青就在旁边，伸手及时拉住了叶晓瑜。
“？”
王怀青和王月娥已经挤到了公堂的护栏边上，站定之后，发现叶晓瑜并没有跟上来，王怀青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便开始有点紧张的四处搜寻。当看到叶晓瑜站在他左下方的角落里时，王怀青的眼神满是疑惑。
“挤不过去了，我站在这儿就行……”
看到王怀青眼里的疑问，叶晓瑜小声的回答。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挤不过去，而是不愿意挤过去。如果外面传的消息没错的话，凌煜今天会出现在公堂之上，以证实那个诈欺犯是个假的。既然凌煜会出现，叶晓瑜自然不能站的太显眼，万一被凌煜看到，那之后的事情，可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既然要重新开始，叶晓瑜就不想再搞的那样麻烦。
“全体肃静。”
邹誉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袍走上审判台。
在大业国，像邹誉这样的衙门一把手一般都有两套服饰，一套是官服，另一套则是长袍，进京面圣和平时处理公务时要穿着官服，而像今天这样上公堂决断案件的时候，就要穿上长袍。长袍的样式与叶晓瑜前世英美法系法官袍很像，宽宽大大的，有点像做法事时道士穿的衣服，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儿并不需要像西方一样带上假发。
“现在开始公堂审理。传犯罪人顾小树上堂。”
邹誉的声音依旧威严浑厚。
站在人群里，叶晓瑜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旁听路一守案件的日子。
“你这个大骗子，骗了我们那么多钱，不得好死！！……”
“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这种人应该直接拉出去砍头……”
“竟然还有脸出来，干嘛不去死！……”
顾小树一上来，公堂围栏外的人群便再一次骚动。
人群很激动，又开始往前推搡，叶晓瑜被这么一挤，整个人直接贴在了公堂外面的柱子上。
“肃静！！！——”
邹誉拍了拍惊堂木，示意人群安静，然后开始语气平静的宣读公堂纪律。在邹誉强调纪律的时候，几个衙役适时的出现在围栏周围，看到这样的阵势，围观的人一下子变安静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中途反悔（）
“现在由罪犯陈述身份情况。”
见人群安静下来，邹誉便开始向顾小树问话。
“我叫顾小树，沪州人。”
堂下的人双膝跪地，手脚都带着镣铐。但声音却异常的平静，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叶晓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王月娥，中间隔着太多人，她没法看到表情，但凭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叶晓瑜还是隐约的看到王月娥双手紧紧的抓着围栏，后背僵硬而笔直。看到曾经自己喜欢的人沦为万人唾弃的阶下囚，想必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
“你因何故被关进监牢？”
邹誉又问。声音洪亮，但没有情绪。
“诈欺罪，我骗了很多人的钱。”
顾小树低着头，淡淡的说道。好像是在陈述一个古老而遥远的故事，而他自己并不是那个故事的主角。
叶晓瑜不禁皱了皱眉，她站的远，没法看到跪在公堂上的顾小树，可光听声音，就觉得满是不对劲。之前她到衙门问的时候，衙役还说顾小树是死不承认自己是假的，搞的要凌煜亲自下来确认，而现在，凌煜从越京赶来，这人竟然如此淡定的全盘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既然是承认，那这个审理过程就变成了走过场，完全没有看点，叶晓瑜觉得自己可以先回去了。
公堂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空气潮湿而沉闷，周围人挤得太多，不断呼出来吸进去的气体，让叶晓瑜快要窒息。
“罪犯顾小树。你对御史台刚才列举的这些证据，是否有异议？”
邹誉的声音再次传来。
因为顾小树全程没有反驳，审理的进度很快，才一会儿，御史台的证据都出示完了。
“我有异议。是这些人贪图高利自愿将这些钱放在我这里的，并不是我欺骗他们，如果他们不贪财的话。我再怎么说也没有用。”
“放你的狗屁！！——”
“你个大骗子。还敢狡辩——”
顾小树的声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又开始骚动。
“肃静——”
邹誉再次拍了下惊堂木，顾小树陈述的反复无常。让他有点烦躁。
站在角落里，叶晓瑜的眼睛闪了一下，这个顾小树还真是反复无常，既然要认罪。那就全程认下来，到最后量刑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考虑到认罪态度。给他减轻一点。如果不想认罪，那从一开始就应该一条道走到黑，这半路上翻供，除非有证据证实。否则没有任何意义。
“罪犯顾小树，你说是这些人为了贪图高额利息，自愿将钱放在你这儿的。可有证据？”
邹誉问道。
“我有证据。”
顾小树第一回抬起头来，双眼紧盯着台上的邹誉。脸色由于长期处在阴暗的监牢而变得惨白。
“请出示证据。”
邹誉表情平静。
“大人，罪犯明显是在拖延时间，而且就算其有证据证实这些被害人是自愿将钱存在他那里，但罪犯冒充越京首富之子凌煜的行为也是属实。”
御史台今天派来的依旧是郭铭，见顾小树在公堂之上出尔反尔，他觉得自己需要强调一下这个既定的事实。
自从路一守那个案件之后，御史台在榕洲的威望大跌，郭铭的日子也是像一滩死水一般，这回好不容易办了个民愤这么大的案件，整个御史台都希望靠着这个翻身，重振昔日雄风，所以在对待证据上特别的小心谨慎，搜集的也很全面。郭铭就不信，在这么充分的证据下，邹誉还能让这个人无罪释放？
“大人，我是冤枉的，你说我一个沪州的市井小民，怎么会突然跑到榕洲城来，而且还冒充一个我从来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认识的大户人家的公子，这根本就说不通。”
顾小树一反之前认罪的样子，不顾身后不断投射过来的厌恨眼神，大声的说道。
“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我在这儿遇见了一个人，是那个人指使我这样做的。”
说着，顾小树再次抬头，眼睛红红的盯着邹誉。
“接着说。”
邹誉心中虽有点烦，但脸上倒是依旧平静。罪犯在公堂上翻供，最该烦恼的，应该是坐在旁边的御史台，而不是他。这样想着，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大堂右侧的郭铭。
“我没有钱，那个人答应只要我假冒，把人引下来，我就能得到一大笔的钱。而那个人，今天也在这……唔……”
顾小树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子却突然蜷缩了起来，嘴里不断的往外吐着白沫，没一会儿，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快！！来人，快传郎中——”
公堂之上突然出现这样的景象，而且还是受审的罪犯，这让邹誉也瞬间慌了神，赶忙吩咐衙役跑出去请郎中。自己也快步走下审判台，走到顾小树的附近。
“这是怎么回事？”
郭铭也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邹誉旁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罪犯关押的地方可是他邹誉的地盘，现在出了事，如果不是罪犯本身有病的话，那御史台可以开始着手调查邹誉是否有渎职的行为了。
“月娥，月娥……”
就在顾小树倒下的一瞬间，站在最前面的王月娥也身子一软，直接靠在了她的哥哥王怀青身上。
被这么一倒，周围的人自动挪开了一点，两边都出了事，他们的眼睛转来转去，不知该先关注哪一个。
擦——
叶晓瑜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王月娥这小心脏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了点吧？虽然这个顾小树与曾经与她的关系不一般，可现在毕竟在公堂上，她这样一晕倒，肯定会引起注意。
“这人怎么了？”
果然，邹誉的目光落到了王家兄妹的身上。
“回大人，没事。我家兄弟年幼，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惊着了，我扶她出去透透气便好。”
王怀青边说边扶着王月娥往外走。
原本拥挤的水泄不通的人群，看到这样的景象，便自动挪出了一条小通道。
趁着混乱，叶晓瑜也从角落里挤了出来，先走出大堂，站在门口大树下等。
“由于罪犯身体不适，今天的案件审理到此为止，下回时间另行通知。”
随着一声惊堂木拍落，邹誉提前结束了他今天的审判。
郎中已经来了，顾小树依旧在地上抽搐，他现在只能保佑这个请来得郎中医术足够好，不然，罪犯在审判过程中出现意外，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府衙外面的大树下。
雨不仅没停，而且还比之前更大，叶晓瑜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伞，可就一会儿的功夫，鞋子到裤腿的地方已经全部淋湿了。
“怎么样？月娥没事儿吧？”
见王怀青扶着王月娥出来，叶晓瑜赶紧上前问道。
“没事儿。”
王月娥虚弱的开口。
刚才看到顾小树的样子，她心中一惊，一口气上不来，整个人眼前一黑便瘫了下去，人中被王怀青按了几下，现在已经清醒了。
“那你们俩在这儿等着，我去叫马车。”
见王月娥已经醒过来，叶晓瑜稍微放了点心。
“那有劳你了，小鱼。”
王怀青有些感激的看着叶晓瑜，而且觉得眼前的人想的十分周到。王月娥是个女子，若是王怀青去叫马车，那独留下叶晓瑜与王月娥两人一男一女的待着，于礼不符，虽然他自己也是男子，但与王月娥是兄妹关系，所以会比留下叶晓瑜好很多。
当然，叶晓瑜并没有像王怀青想象中的那样周到。她之所以提出去叫马车，那是因为她不知道王月娥会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不想凭空负担责任而已。
府衙内室，邹誉坐在最上首的椅子上，板着一张像是结满了冰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