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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男妃[穿越]-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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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这个动作会令他——呕血三升。

    他也会主动去抱小灼华,握着他的小手,给他说故事。

    纵使这番举止会让他——宛如火灼。

    “赵毅风……冬天快来了。”

    “是啊,外面很冷,雪花隐隐要提前了。”

    “北璃的樱花开不败……”江玉树吐出一口血,气息虚浮:“我双眼不明,怕是看不到北璃的樱花了……”

    赵毅风忽的紧咬牙关,心泣血。

    江玉树感受被他阴冷的气息,悠悠一笑。

    动了动手,去触碰他。

    “赵毅风……”

    “我在。”

    “……抱抱我,可好?”

    “嗯。”他伸手揽过他肩头,拥他入怀。

    温暖的感觉,身心放松。

    江玉树终是慢慢睡去……

    赵毅风看着手上滴落的血,泪流满面……

    (三)

    贺千丈忙好了所有,人被谢易牙请到了落云殿。

    本是有些奇怪,后来才知公子命不久矣。

    贺千丈现在是姜国国师,政务繁忙。他也是江玉树师友。

    刚进入落云殿,落不秋就感到殿内有一股清幽的寂静。殿内没有一个宫人伺候。举目望去,江玉树正坐在案几前,煮茶。

    他温和宁静,清俊儒雅。

    苍白的面色,俊秀容颜,那三点樱红在渐渐消退,像极了他生命力流逝的模样。

    一瞬间,贺千丈痴了。

    他知道江玉树属于那种静坐就能温和宁静的那一类人,温和中藏着凛冽,凛冽中带着清寒。

    他能让自己在风雨中依旧保持那份宁静致远,就算死亡在他面前也要低头。

    江玉树发现他来,优雅的搁下手里的茶叶:“国师,你来了。”

    贺千丈轻起唇:“殿下……”

    江玉树一笑,牵动情意,忍不住一抹红从嘴边漾开,滴落在他白衫上。

    凄艳,夺目。

    “公子!”贺千丈大惊失色。

    “无妨的。”江玉树递过来一杯茶。

    贺千丈对江玉树苍白的容颜怔了半天,看到案几边的山水图,不由一怔:“公子,这图?”

    江玉树执茶一杯,悠悠一叹:“陛下怕我难受疼痛,送来让我赏玩。”

    贺千丈寻眼仔细看过去,不由诧异:“公子,这图是……北璃樱花山水图?”

    江玉树的神色有些萧瑟的寂寥,浅叹低声——

    “圣上不应该让我赏玩这幅山水,它让我想起久别的故里,那儿虽然只有樱花,却终究还有犬吠蝉鸣相伴,不像这宫里,听上去人声鼎沸,却谁和谁都没有关联。”

    贺千丈心有感触:“不羡黄金罍(lei三声),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

    “国师说的对啊。”江玉树浅笑凝定他,执杯茶入口。“唯我喝了一辈子的茶,却一辈子都参不透一个“悟”字。我也终究参不都懂‘情’是何物……“

    贺千丈仰头环看一周,又低头看着手中的茶叶,叹了口气:“人,之所以区别于牲畜草木,无非一个情字。世间任何事情的决断,也无外乎情理法三字。然而,情却是摆在第一位的。”

    哀伤道:“公子中了‘下达渌水之波澜’,无药可解,只要动情,疼痛难忍。公子你可受的住?”

    他和江玉树都是会算计的人,也都是精于谋划的人。看的事物有时候也一样——包括,情感。

    这般饱受折磨的活着?

    他有些不懂。

    坚毅如江玉树,为何会选择这样苟活?

    死,多痛快。

    江玉树低了低头,眉宇轻皱。

    他知道,死是最便利的解决方法。

    可是……江玉树若死了,孩子怎么办,永远不能摸到他粉嫩的侧脸。

    “是为了家吗?”贺千丈不解:“公子,您直接点吧——”

    “过一日是一日。”江玉树轻阖双眼,语气平静。“千丈,是我食言在先。”

    贺千丈忽的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公子没有对不起北璃,是北璃对不起公子——”

    这样傲然不屈的他,本应该是北璃的一国国君……

    静默安然,茶水搁浅。

    江玉树抬眼看着他:“千丈,求你答应我两件事。”

    贺千丈咬牙:“只要微臣能做的一定做。”

    久久不见江玉树发声。

    贺千丈有些犹豫,“殿下?”

    江玉树如梦初醒。

    半晌,起身走至床榻边,摸索出那枚樱环。

    樱花已经退却绯艳色彩,上面干涸的血迹。赵毅风曾经在洛水河畔亲手戴在他头上的。

    然后,他将这枚樱环送给了他,那是他的聘礼。

    红尘千万丈,我独居于一巷。

    即使你许了我三场婚嫁,可我要的只是平凡的幸福。

    江玉树修长的手摸索着那枚樱环。

    深情的,不舍的。

    唯一的,永恒。

    “在我死后,化骨成灰,一部分骨灰埋在青冥山,一部分骨灰洒在寒冰渌水,还有一部分和这枚樱环埋在逍遥崖上的樱花树下……”

    “陛下怎么办?”贺千丈直接道,他真怕赵毅风一个冲动,直接跟着他去。

    江玉树伸手递过来一瓶药。

    “这药叫‘忘情’,能让一个人忘了自己记忆中最深爱的人。我走后,把药给他……”江玉树声音飘忽空灵:“第二件事就是麻烦国师将药给他并辅助灼华登基。”

    贺千丈觉得自己抑制不住的颤抖。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他。

    “姜国百废待兴,大国惹人注目。他若离世,灼华将朝不保夕,为了灼华,他会好好活下去的。”

    “待他服下药后,让他好好抚养灼华长大。”

    贺千丈颤声:“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江玉树微微一笑,抿了口茶,不答。

    他多情,也无情。

    爱他,也推拒他。

    忘了这段感情,起码两个人不用太痛苦。

    贺千丈走后,江玉树忽的剧烈咳嗽起来。

    茶水红的触目惊心。

    江玉树捂着胸口,瘫软在床榻上。

    ‘止情’是痛,‘忘情’是苦。

    若有来生,我定不会再等你。

    贺千丈从落云殿出来时,秋风萧瑟,点点秋雨携清寒。

    赵毅风静立在落云殿外的回廊上,雨湿了一身。

    他没有抖落,只看着贺千丈从面前走过,两人互看一眼,寂静无话。

    江玉树再次睁眼,触手可及的是灼华的粉嫩脸颊。

    赵毅风静静的坐在床榻边,平静无波,似在将养精神。

    江玉树伸手摸索赵毅风的侧脸,细细感受体会。

    这方自己贪恋的温暖,以后将不会有了……

    陪伴自己的或许或是无尽的冰冷和孤独……

    全身痛,胸中有剧烈的撕碎感,想把痛苦释放,却无所适从。

    江玉树就一直摸着他的脸颊,倚靠在他肩头。

    “赵毅风……”

    “嗯?”

    “……无事,就是想唤你的名字。”

    赵毅风微微一笑,抱起小灼华,让江玉树牵着他的手。

    三手相握,两心安。

    不直接说,你应该知道的?

    你,是知道的。

    不言明我颠覆天下篡改立法只为让你光明正大;不解释你抛家弃国死生挈阔只因和我相濡以沫;不重复你我樱红为媒衔环为聘结草为证青冥渌水……

    不说,是因为时间真的不多。没有机会说。

    但是,你我都知道。

    余生,只有这些了。

    玉树,我懂你,正如你也懂我。

    中‘止情’到现在,江玉树总是吐血吐的多,不能动情,他倔强不听话的将真心流露。他越发的清减和单薄,只是那双眼睛很清亮。

    可就是——看不到。

    江玉树将所有能修订的旧制都修了一道,又将自己母族留下的势力尽数给了他,十八联盟,繁烟阁势力,各地暗转情报。

    有这些,还有他自身智慧。一统五国,天下共主,指日可待。

    十八年后,赵毅风一统五国,成为天下共主,行天下大同之法。

    无一人反对,当得知清玉公子一人让泓玉帝篡改礼法时,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四)

    八月的最后一天,姜国樱花凋落,樱国樱花纷扬。

    放眼望去,万物清寒,秋风萧瑟。

    半月时期已到。

    落云殿,本该欢声笑语的地方。

    如今,沉闷死寂。

    江玉树静静躺在床榻上,苍白剔透似随时散去。

    眉间那消退的樱红是他生命力流逝的征兆。

    樱红不再红,艳艳随风去。

    江玉树今日精神很好。

    皆知,回光返照。

    江玉树握着赵毅风手:“樱花落了吧……”

    赵毅风温声道:“是,姜国现在没有樱花,到处萧瑟一片。”

    江玉树靠近赵毅风怀里,眼有温柔和期待:“赵毅风,带我去北璃逍遥崖可好?”

    北璃,樱花盛开的国度。也是他的母国。

    他,终究忘不掉那抹樱红。

    赵毅风一怔,看着烛火照耀下的人。

    这,是最后一次他求自己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在自己身边……

    “好……”

    明知道去北璃逍遥崖快马加鞭半月才能到,这短短的一天又如何去北璃?

    可他……还是答应了。

    赵毅风轻轻抱起他,轻阖双眸,掩饰那一抹悲伤。

    扯过一旁的披风,将他包裹严实,打横向外走去。

    带着孱弱的江玉树驾马去北璃,无疑是雪上加霜。可这是江玉树的选择,而赵毅风给他的是尊重。

    纵使他是他的妃,他是他夫君。

    赵毅风抱着江玉树去了马厩,沿路撞人不知几何,可众人都知道元妃将殁,竟没有忤逆,任由他在皇宫策马,奔驰而去。

    去北璃逍遥崖的路那么远。

    这一刻,赵毅风多希望自己可以跨越千山万水。

    赵毅风只知道自己一直驾马狂奔,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风刮在耳朵上的疼痛。

    秋风越来越寒,坐下的马好似累了,怏怏的甩动前蹄。

    江玉树紧抱着赵毅风的腰身,抑制口中的鲜血。

    伸手去感触风在手中走过的感觉。

    冷、凉。

    出了姜国境内。

    雪竟然落了。

    明明才九月,这场雪提前了。

    纷扬的大雪落在两人身上。

    赵毅风只管一路纵马。

    在一处山坳处,马失蹄,向前扑去,赵毅风抱着病弱的江玉树滚下马背。

    雪不到半刻钟将这处山坳铺满。

    远远望去,苍茫一片,看不到前路,皑皑白雪也不愿成全他最后一个心愿。

    江玉树紧抱着他,轻轻问;“赵毅风,到北璃了吗?”

    赵毅风紧握他手,轻阖眼眸,锁住他即将破眶的眼泪,木木不答。

    江玉树淡淡一笑。“无妨的。”

    他们没有来到北璃,一天的时间不够到北璃和姜国的官道。

    风雪阻碍,他们在一处看不见的山坳。

    不知名,不知地,只是有无数的落叶和白雪。

    赵毅风绝望的闭眼,连他最后一个要求都不到。

    江玉树躺在他怀里,面白如瓷,荏苒虚弱,白色的衣和白色的雪衬得他清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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