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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一个月前,你跟阳夕山,还是在我身边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我,走着,逛着,说着。我以为每年的这个时候,你们都会在我身边,如此陪着我。可我的这个想法,终究是自私的,你们都还年轻,都有自己的抱负和心思,如何能留在我的身边呢?我老了,自始至终跟你们就是不一样的。”
姑奶奶苦涩一笑,难得看到她有如此颓然无奈的表情。
似是在向阳夕山告别。
长亭明白,有阳夕山在身边的这些年,姑奶奶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
姑奶奶孑然一身,却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强势飒然。
越是上了年纪,越是守不住孤独。
虽说阳夕山走之前,姑奶奶已经有了预感,却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姑奶奶,谁也不能保证可以陪着谁一辈子,这一辈子在一起的时光,好好珍惜,不负自己,不负对方的心,便足矣。姑奶奶对阳夕山,犹如亲人,他也感知得到,所以并没有一走了之,将乱摊子留给我们。而是提前规划好了一切,他也算是重情守义之人,只是将来,是敌是友,就难说了。”
长亭实话实说,越是如此,反倒是听的姑奶奶愈发释然。
毕竟,在接触阳夕山的最初,姑奶奶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若阳夕山不是这般重情守义的性情,姑奶奶也不会细心的栽培教育他。
“姑奶奶,这世上,谁遇见了谁,谁又在你的生命中出现停留多久,谁又离开,都是冥冥中自有天定。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我说的不负自己,不负对方。”
长亭说完,扶着姑奶奶在院中凉亭下坐下。
姑奶奶微微眯着眼眸看向她,那清澈如湖泊朗月的明净眉眼,那悠然清冽得体优雅的气质,如此郦长亭,再也不是两年前那个举止粗俗放浪形骸的她。
既然阳夕山走了,她就更应该将心思和希望放在长亭身上。
她很庆幸,自己两年前发现了她身上的闪光点,从而在心中逐渐摆正了她的位置。
两年时间,她有如此蜕变,这在姑奶奶看来曾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今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自己面前。
所以,过去的就让她过去。
若是不属于这里的人,迟早都会离开!而她不曾愧对阳夕山,如此便足矣。
“走吧,陪我这个老太婆用膳可好?”长亭的一番话开解了姑奶奶,她重展笑容,拉着长亭的手走的飞快,像是一个豁然开朗的孩童。
正是应了那句,越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内心里越是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哪怕是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如姑奶奶,在自己信任和欣赏的晚辈面前,也会不经意流露出如此一面。
长亭释然一笑,随着姑奶奶一起走回前厅。
眼底,却是一片淡淡雾色笼罩。
若说阳夕山的事情,对郦家一点影响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影响降到最低。
……
充斥着刺鼻药味的昏暗房间内,房门吱嘎一声开启,将屋外的光亮透了进来,正好照在屋内躺在床上的那一刀苍白孱弱的身影上。
不知是光线的缘故,还是床上的人许久不晒太阳,那面色带着明显的病态的苍白,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破碎了一般。
面颊上,几道蜿蜒伤口狰狞扭曲好似毒蛇,惨不忍睹。
阳拂柳才见着躺在那里的阳拂柳,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内打转。
没想到,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钱碧瑶的身体竟是越来越差了,脸上的疤痕也没有减轻的症状。
这样的钱碧瑶,如何能帮着她一起翻身呢?
想到这里,阳拂柳脸上的悲戚越发加深。
钱碧瑶空洞的眼神朝阳拂柳看来,嘴巴张了张,发出沙哑的声音,可阳拂柳根本听不清。
“大夫人……您……你好点了吗?”
阳拂柳说着,哭倒在钱碧瑶床前。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伤心哭泣,可为了取得钱碧瑶的信任和支持,她不得不如此。如果她见着钱碧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的话,如何说得过去?
“大夫人……对不起,因为我的伤还没好……所以不能来看你,只能是捎几封书信过来,而今我好不容易能下床走动了,就第一时间过来了……大夫人……”
阳拂柳哭的肝肠寸断,催人泪下。
钱碧瑶看着她,也是止不住的落泪。
抬手勉强将她扶起来,便累的依靠在床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傻孩子,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书信里面不都告诉我了吗?没想到……那小贱人害的我这么惨不说,竟然还对你痛下毒手!要说对不起的也是她!!”
钱碧瑶对长亭的恨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现在每当她看到自己这一身伤痕,还有脸上的伤疤时,她就恨不得撕碎了郦长亭!
她钱碧瑶到今时今日,都是郦长亭害的!是她!就是她!!
“大夫人,没有用的,她现在只手遮天,有那么多人撑腰,又是司徒老将军,又是临安郡主,又是凌家医堡,她现在根本就是故意留着我们的性命每天每夜的折磨我们,就是要我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才高兴。”
阳拂柳摇摇头,满脸的无奈和痛苦。
第558章 如销魂氤氲的蛊毒()
阳拂柳越是如此,钱碧瑶越是痛恨郦长亭。
明明将她毁容的是郦震西,她却全都记在长亭一人身上。
阳拂柳抬眼打量着钱碧瑶,明明是昏暗光线下,看她看着却是那么憔悴,甚至是破败。
就像是开败了还不舍得凋零落下的花瓣,非要执拗的挂在枝叶上不肯落下。
尤其是那几道狰狞丑陋的疤痕,更是透着阴郁骇人的气息。
想当年,十多年前的钱碧瑶,虽说比不上凌籽冉的优雅大气,却也自有一股妩媚风骚的气质,皮肤也是白嫩细腻吹弹可破。而今却是皱巴巴的,眼角的皱纹宽的能夹死苍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额头上的抬头纹如马车轮子压过的车痕一样,说不出的苍老,松弛。
这样的钱碧瑶,还凭什么能留住郦震西的心呢?
更何况是在郦震西知道了钱碧瑶过去十多年一直都在向他下药,才保得住如今的身份的。郦震西更加不会原谅钱碧瑶!
但为了能跟钱碧瑶绑成一块来对付郦长亭,为了能让钱碧瑶站在前面对付郦长亭,阳拂柳自是不会就此放弃钱碧瑶的。
现在,圣尊已经好久没有派人联系她们了,显然是在观察她们是否还有利用的价值。就是这时候,她和钱碧瑶更加要表现出自己的不屈不挠来,不能让圣尊就此放弃她们。
因此,阳拂柳才好了一点就找上了钱碧瑶。
“大夫人,如今,我哥哥也走了,朝廷前几天还来抓我回去问话,后来实在问不出什么,才将我放了回来,不过之前住的院子也被朝廷收回了,不止如此,我还听说,郦家那边的休书已经送来了,只是您的姐姐顾念着您的身体一直没有告诉您,而我却是觉得,让您早点知道,也好早做打算,是不是?”
阳拂柳后面的话,无疑是压垮钱碧瑶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直在等郦震西的休书,一直也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钱碧华不说,她也不敢问。生怕问了,事实存在了,她连最后做梦的权利都没有了。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绝对不是。”
“郦震西……他都忘了,过去十多年,我为他当牛做马,事事都以他为先,我为他背了多少黑锅?他都忘了吗?就因为那小贱人的一次陷害,就将我曾经做的全盘否认了?!”
“没有我介绍夏侯家族给他们牵线搭桥,郦家还守着哪过去那一亩三分地呢!如今,夏侯家族权利式微,他们就如此翻脸不认人了!!想休了我?郦震西他做梦吧!这休书我是绝对不会接的!我钱碧瑶没错!根本一切都是陷害!!”
钱碧瑶狠狠出声,如阳拂柳所料,钱碧瑶果真没有放弃。
想这钱碧瑶也是聪明且诡计多端之人,以前拥有那姣好的容貌都不曾放弃,而今,容颜毁了,名声坏了,她若是失去了郦家,那就真的失去了全部!
圣尊利用她,也是因为郦家。
无论是圣尊还是郦家,钱碧瑶都不会轻易放弃。
她深知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无论是哪棵树,只要依住了,才有她钱碧瑶的未来。
“大夫人,可现在看大老爷的样子,那是铁了心要休了您,真是没想到,您与大老爷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他竟是为了一个郦长亭就将您全盘否定了!您说,那郦长亭是不是……她根本就是一个妖女!要不然为何每次我们做什么她都好像能提早知道!我看……她根本就不是人,是妖怪!”
阳拂柳做出一副惊惧害怕的模样,还捂着隐隐作痛的锁骨,看的钱碧瑶一阵揪心。
“拂柳,也是委屈你了,若不是我这副模样,之前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钱碧瑶也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信任的人也就是阳拂柳了。
“大夫人,您现在都不能下床,更何况当时。拂柳知道您心中是有拂柳的,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我们从长计议。”阳拂柳握着钱碧瑶的手,这才不过短短月余,钱碧瑶的手就瘦的皮包骨头,像是一节节干裂的树干,没有任何光泽。
这样的钱碧瑶,还如何能帮她呢?
但目前为止,她也只有钱碧瑶还能利用一番了。
“大夫人,郦老爷的休书送来也快一个月了,这京都的规矩,超过六十天的休书就自动生效了,您……是否有法子了?若有需要拂柳的,您尽管开口。”阳拂柳表面说是帮助钱碧瑶,说白了也是在试探她。
钱碧瑶此人,在某些方面,颇有些深不见底的感觉。早些时候,她能搭上夏侯世家,后来又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圣尊在背后支持,所以,阳拂柳一直想要知道钱碧瑶的根基究竟在哪里,如此才是知己知彼。
钱碧瑶此刻还沉浸在对长亭和郦震西的仇恨当中,根本无心回应阳拂柳的话。
只是握紧了拳头,牙关紧咬,目赤欲裂 ,狠声历喝,
“郦长亭!你这小贱货!你坏了我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累积的一切!你害得我一无所有!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钱碧瑶如个癫妇一般,抓着阳拂柳的手不住的抖着,身子也微微发抖。此刻,所有怒气都在身体的每一处蔓延燃烧,仿佛这团火焰,下一刻就能燃烧到长亭身上。
……
长亭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回到凌家书院的房间。
却见屋内摆放着一个黄花梨的锦盒。乍一看像是放琴的琴盒,可等长亭走过去打开一看,原来是放了一套崭新的长裙。
只是这长裙的质地……怎么尽是薄薄的透明的轻纱,这穿在身上,即便是有三层,却是能看清皮肤上的血管。
这跟没穿没什么区别。
之前肖寒提过,今晚会有礼物送来,她当又是什么乐器或是暗器之类的,却没想到是这么一套让人面红耳赤的长裙。
难道肖寒是在暗示她什么?
掐指一算,似乎一年的期限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