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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岛往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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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姑看了大家一眼,叹道:“又开始犯糊涂了。”
  其实方菲知道奶奶说的二闺女不是小姑,这是家里多年以来一直讳莫如深的一个话题。方菲小时候就发现别人的小姑都是爸爸的妹妹,个个都显得比较年轻,只有她的大姑和小姑都是爸爸的姐姐。有一次她问妈妈为什么不管小姑叫二姑,妈妈曾神秘地告诉她其实她还有一个二姑,只是妈妈嫁过来的时候那个二姑就已经离家好几年了。方菲渐渐长大后,偶尔也会从某些长辈们那里听到几句关于二姑的对话,后来那些零星片断便在她心中连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奶奶一共有过六个孩子。老大也就是方菲的大伯很早就得病去世了,不过他结了婚,还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方菲的堂哥。堂哥三岁的时候,大嬷就改嫁了,听说嫁得并不好,而且后来又生了三个孩子。不管什么原因,大嬷好像忘了自己还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从此一去不返,堂哥便成了一个无父母的孤儿,由奶奶一手养大。老二也就是方菲的大姑,帮着奶奶带大弟弟妹妹之后,便听从父母的安排嫁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后来以蒸馒头为生。老四也就是方菲的二伯,十几岁就掉到河里淹死了,老五是方菲的小姑,后来嫁给了一个复员军人,老六才是方菲的爸爸。
  方菲的二姑排行老三,听说她从小就聪明伶俐,跟爷爷学了不少字,而且还会算帐。那时爷爷的身体不是太好,大伯和大姑人又老实木讷,因此十几岁时家里的大事小情就常常由她做主。大伯和二伯相继英年早逝后,爷爷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恰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家里的日子更是每况愈下。二姑人长得漂亮,又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有段时间说媒的都快踏破了家里的门槛。爷爷虽然知道二姑已经和村东头一个兄弟七个的小伙子好了很长时间了,最后还是给她选定了一个兄弟又少,家庭条件又好的人家,那家人也答应了会多给彩礼。听说二姑当时要死要活地闹了好一阵子,可是再闹也没能闹过爷爷这个闻名十里八乡的“方大倔子”。终于,在那年八月十五的晚上,她和那个小伙子一起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家乡,从此杳无音信。爸爸说那天傍晚,曾亲眼看着二姑爬到院里那棵大枣树上为他摘下了仅剩的几颗红枣儿。爸爸埋头吃枣儿的时候还听到二姑拍着他的肩膀说过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了,长大了以后要好好孝顺爹娘之类的话。可惜那时候爸爸太小了,而且二姑经常上树给他摘枣儿吃,因此根本没有感到有什么异常。等到后来爷爷发现她留下的信时,已经不知道该去何处找她了。爷爷一气之下把那封信撕得粉碎,说此后就当没生过这个闺女。尽管如此,爷爷的病却是越发严重,第二年也撒手人寰了。那一年,小姑十五岁,爸爸十一岁,而堂哥只有四岁。
  有几年时间,方菲特别不喜欢奶奶,因为听姨妈说妈妈生了自己之后,奶奶一看是个丫头片子,不高兴了好长时间,妈妈还没出月子就裹着被子住到了姨妈家。而且奶奶还经常让她和方程给神磕头,学校里很早就讲过世界上没有神了,但是奶奶的话他们必须无条件地听。再大些后,方菲又知道了关于二姑的事,就更加深了对奶奶的埋怨,为什么她当年就不能竭力劝阻爷爷呢?直到初二那年的中秋,已经老态龙钟的奶奶不顾冰凉如水的夜风独自在院里那棵大枣树下坐了整整一个晚上,方菲才似乎开始明白奶奶这许多年的不易。第二年春天,家里因为翻盖新房,就把那棵正好冲着新房大门的大枣树砍了。奇怪的是,自从一家人搬到新房以后,奶奶就开始隔三差五地长病,还一直抱怨说新床不如以前的土炕舒服。
  方菲还记得小时候奶奶常常会抚着自己的头深有感触地说:“越长越像你姑了。”待方菲问是比较像大姑还是像小姑时,奶奶却又不说了,有时候还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直到后来,方菲看到奶奶珍藏在抽屉里的一张早年的全家福时,才明白奶奶了那声叹息里的真正含义。
  方菲虽然对二姑的故事充满了好奇,但毕竟也不过是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和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而爸爸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中,而且与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息息相关的,尽管她现仍然对他充满了恨意。
  关于爸爸和那个女人的事是方菲最不愿面对的,但是到了现在,她觉得是时候找个机会跟爸爸好好谈谈了。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方菲还是理解爸爸的。爸爸年轻的时候人长得也算可以,又上过学,只是因为家庭不太好,才娶了一个字也不认识的妈妈,而妈妈却是那种典型的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的农村妇女,有点执拗,遇事没什么正主意。单从文化层次上说,他们在交流上应该还是存在一定困难的。后来爸爸不知为什么迷上了打麻将,经常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一下子全都落在妈妈肩上。妈妈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回家后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一刻也不得闲。尽管如此,他们吵架的时候,方菲还是经常听到爸爸骂妈妈“你这个傻子。”小时候,方菲和方程只能不知所措地一个人抱着妈妈的一条腿,跟着她一起哭;稍大些后,他们已经不能容忍爸爸再对妈妈说任何侮辱她的话。不过没过两年,他们就很少有机会吵架了,因为在已经升为局长的大舅的帮助下,爸爸在镇上办起了一个饲料厂。也许那时爸爸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天地,没日没夜地扎在厂里,很快就把饲料厂搞得红红火火。爸爸走上正途的结果是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彩电、冰箱、洗衣机等等许多别人望尘莫及的东西都陆续摆到了家里的各个角落。那段时间,小姑父的包工队也风生水起;一连接了几个大工程,后来小姑一家人还搬到了城里。正值上学年龄的方菲也在父母的安排下进城上了小学,初中时才因为学籍问题又回到了镇中。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也许她早就出现了,只是唯独避开了这个因为某些原因爸爸还不想抛弃的家。她是饲料厂的会计,人长得漂亮,又有一副好嗓子,一首《回娘家》被她唱得惟妙惟肖,她比爸爸年轻好几岁,丈夫也是饲料厂的工人,没有孩子,但听说好像是男方的问题。方菲偶尔去厂里找爸爸的时候,总会遇到她,爸爸就让她叫姨,乍看起来这个笑容甜美的姨好像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她和爸爸是从什么时候如何走到一起的,方菲怕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不过,那时饲料厂里有很多自家的亲戚,到了后来,终于还是有些风声传到了家里。
  那时候方菲已经读初二了,身体发育的很好,而且情窦初开,对这些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妈妈一直说你爸是看不起我没文化,但他决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方菲还是从大舅和姨妈的频频登门中觉察出了什么。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处于叛逆的青春期,她对父母的争吵已经由伤心变为了厌烦,许多次都想永远离开这个整天阴睛不定的家。恰在那时,有一封信辗转落到了她的手里。信是姜诚寄来的,只写了初二没写班级,幸好方菲在城里学过国画,再加上学习又好,在镇中也算是个小小的名人,因此有人看到后就把信交给了她。方菲已经知道那年表哥考上了中专,而姜诚则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一中。果然,姜诚写信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她自己的联系方式。方菲很快就回了信,含含糊糊地说了自己想去远方流浪的想法。姜诚的回信也很快就到了,厚厚的一封,通篇都在给她讲一个道理,离开家的最好方式还是通过学习,等以后考上大学了,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且人生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在信的最后一页,他还用隽秀的硬笔书法在蓝天背景的信纸上抄了一首名为《热爱生命》诗歌:
  我不去想
  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
  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后来,方菲一直把这一页信纸夹在语文课本里。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暗暗做了一个的决定,从此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对家里的事很少再过问,尤其对爸爸格外冷淡,只要他一回来就把自己房间的门一插,躲在里面埋头看书。如果当时父母跟她谈到离婚的问题,她肯定会平静地接受,可是这样的事一直也没有发生过。爸爸照样每天都去厂里,还是经常回来得很晚甚至几天都不回来,妈妈也照样每天不停地干活,转过年来,家里还翻盖了房子。后来,班里的同学们一个个提前完成义务教育,为自己的学生生涯画上句号的时候,方菲还在挑灯夜战,最后果然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到了高中以后,方菲就住校了,一个月回家一次。每次回到家里,她都跟妈妈和弟弟有说不完的话,但只要爸爸一插嘴,她便简单地回应一句,然后就不再作声了。爸爸面带尴尬的愣在那里,她反而畅快地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惩罚。母亲太老实,弟弟又太小,这种惩罚当然应该由她来实施。
  方菲升入高一时,姜诚已经读高三了。学校每个周末都会放半天假,方菲一般都会去小姑家。因此,每到那天上午放学以后,姜诚都会在学校门口等着她,然后和她一起回到同一个小区,又一起走进同一幢楼的同一个楼道,那是因为姜诚家和小姑家恰好住对门。那是一段青春在拼搏中飞扬的岁月,他们常常彼此吃过晚饭后,又一起匆匆赶回学校上自习,但这短短地时间已经足够他们谈学习、谈梦想,谈与彼此有关的一切。操场上,食堂里,楼梯口,每一次不期然的相遇,每一次眼神的交汇,都成为一种幸福的体会。可惜没过多久,一场庄严而神圣的考试,就为这段短暂而幸福的时光画上了句号。句号当然是暂时的,因为只用了两年时间方菲又如愿地把句号改成了逗号。
作者有话要说:  

  ☆、父女和好

  到了晚上,爸爸终于回来了,高大的身躯已经有些佝偻,鬓角也出现了几缕白发,大约躲在外面睡得并不好,两眼发红。经过这几年的成长,方菲已经日渐成熟,尤其和姜诚在一起耳鬓厮磨的这半年时间里,她对男人也有了一定了解,因此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恨爸爸了。看到爸爸憔悴的样子,方菲心里一疼,但嘴里仍然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声爸,方程却轻轻哼了一声,就面带厌恶地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妈妈还像从前一样,赶紧迎了过去,不停地问这些天吃的住的怎么样。要是在前些年,爸爸听到这些唠叨早就烦得拍桌子了,现在却老老实实地坐在堂屋的沙发上一面抽着烟,一面回答着妈妈的问题。不过妈妈也并没有多问,听到他说还没吃晚饭后,就去厨房下面条了。
  妈妈走后,屋里就只剩下方菲和爸爸了。爸爸看了一眼正站在屋中央的方菲,从嘴里长长吐出一口烟。那团浓烟迅速散开,成为两人之间一道无形的屏障。朦胧中,爸爸问道:“回来的票好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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