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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歌-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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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在缺云山上时,她的第一个需求。

    他笑着问她:“有什么需要尽可能说。”

    她道:“我的侍女碧儿不见了,我……还望修大人帮忙。”

    在那一刻,他看着她的眼睛连谎话都说不出了吧。

    虽然,自火烧百乐宫一事后,冷织袭也知道碧儿凶多吉少。可是自己又怎么能告诉她真想……和靳楼一样心坠了修罗的修,竟然也感到了害怕。

    此时,又有另一侍卫走到厢房前,跪下道:“参见王。”

    靳楼走出,道:“母后可是恢复了?”

    “是。太后只是受了惊吓而已,今日已吃下好多东西。”

    听完,靳楼又回头看了王纱凉一眼,嘴角荡开一抹笑。本来,你也是凭着太后在百姓中的地位声望来牵制我的吧。

    再一转头,靳楼扶起侍卫,吩咐道:“那你好好看着花姑娘。也是时候,该去拜见拜见我的母亲大人了。”

    “是。”侍卫叩首,目送新王离开,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靳楼走进王宫,直奔太后寝宫。

    进去后,脸上挂着笑,他微微欠身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太后手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站起来,靳楼忙扶住她:“母后身体才复原,还需小心才是。”

    “外人不在,你又何需如此?”太后面上略过一丝冷笑,“留我这条老命,你想如何呢?”

    “母后坐。”靳楼扶太后坐下,才又道,“聪明如母后,该是知道吧,今晚星楼夜宴,还望母后参加啊。”

    “你不过是想更赢得民心罢了。星楼是你父王死去之地,不详之地,我不去。你又要如何呢?像杀掉你父王一样杀掉我吗?”

    “母后执意如此么?”靳楼轻抬了眉毛。

    “你让我所有的亲人都离开我!你要我如何呢?”太后眼里有了泪光。

    “儿臣还在啊。还是——”靳楼眼里滑过了一丝凌厉,“母后从小就没把儿臣当亲人呢?”

    “你……”太后扬手指向靳楼,却还是说不出话,“无须多说。呵,大不了我就随你父亲去了。”嘴上如此,心里却也是极度的不安。

    “母后,你看你。鎏金金钗,缨络,花黄,胭脂一样不落,还是很爱惜自己身体的呢。母后这样,难道还想让儿臣以为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么?”靳楼面上浮着笑意。

    太后无力地垂下了手,自嘲般笑了一句,“好啊……呵,也怪不得,他们会败在你手里了。”

    靳楼又一笑:“那母后好好保养身体,儿臣先告辞了。对了,晚上出席宴会时,身上的首饰还可以多一点,那样才能称出母后的华贵美艳啊。”

    太后缄默,看着那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走出房间。

    ——到底是什么开始,他和自己开始变得那么陌生的呢……

    夜黑。亥时。星楼上满夜的星颤动出夺目的光。

    光彩夺目的太后立于星楼之顶,用残晔语道:“多谢诸位百姓关心,哀家身体甚好。先前的不幸已随死去之人淡去,如今的新王,是上天选中并赐给残晔的唯一的王,新王千岁!”

    “王千岁!”

    “千岁!”

    “千岁!”

    ……

    声音久久回荡。

    很久之后,站在太后身旁的靳楼才扬起右手,全城百姓就此噤声。他便大声道:“自今日起,残晔所有百姓免税三年,监牢里凡属轻犯一律释放,每户生一子赏骆驼一头,生一女布二匹,凡所外来者,皆以残晔百姓待之。”

    语毕,星楼之下暴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千岁!”

    “千岁!”

    “千岁!”

    ……

    此次的声音比适才更大,响彻了九重云霄,愈加颤动了星光。

    宴会结束,已是深夜。回到寝宫后,照旧再掠出王宫,径直去了行流宫西厢房。

    轻声推门进去,看见床上的还是安详地睡着。他皱了眉,还是没醒么……不应该啊。是因为在缺云山强行冲开**道受的内伤么?那么,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

    再走近,靳楼又坐在了她的旁边。睡梦中的女子面色竟是难得的祥和宁静。再凑近,竟有许久未曾绽放过的笑容溢在她嘴边。看着看着,自己的嘴边也泛起了笑。——只有在她旁边才能感到几分宁静吧,况且,此刻的她不吵也不恼。

    他把手轻轻放于王纱凉的脸颊,而后轻轻抚过,只是一瞬间*。——睡梦中的女子皱起了眉头,而后神色越发焦虑,一会儿,她的手缓缓抬起,凭空抓着什么。

    靳楼蓦地抓住她的手,“月儿怎么了?我在这儿。”

    床上的人仿佛只是沉溺在自己的梦境,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眼角竟生生流出泪来。嘴里的呜咽声随之而来,她挣开靳楼的手,捂着自己胸口,仿佛有哭到窒息的疼痛。

    “月儿,月儿!”靳楼轻轻摇了她。到底是梦到什么了……她会如此难过……

    枕头须臾就湿了大片,待天将明时,她才慢慢安静下来。放下手,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后,她再没有动静。只是,她的眼睛仍是没有睁开。

    靳楼也暂松了口气,带了满眼的疑虑看着王纱凉。

    他拿来锦帕,慢慢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再用手抚过她的发丝,道:“是我啊……早说要查查你身上陆续发生的奇怪之事,是我耽误了。对不起……”

    再说着,他又握紧了双拳。她莫名从星楼坠下,兀自跳进冰湖,如今更是用匕首刺向自己的手腕。匕首……他转眼又看了桌上的匕首一眼。

    那把匕首,先后沾过了我们两个的血。那么,这能不能算作,一种契合呢?

    只是,谁三番五次来害你,我靳楼定不轻饶。

    天明,他终究还是松开她的手,向王宫走去。上朝。开始一天的繁忙。

    三日后。

    清晨,大夫韩洛真又走进房间,把着王纱凉的脉,神色间疑虑一览无遗。怎么会这样?明明她面容祥和,脉象亦恢复寻常。

    她回家又拿出许多医书后,才又走到王纱凉房间。

    她坐在桌前看着那些医书,也好顺便守着王纱凉。

    直至日落,靳楼才走进来。看着韩洛真的样子,道:“都已三日……连你也没有办法?”

    韩洛真忙放下书,起身行礼后道:“韩家的绝妙药庄在王朝,我和姐姐时想出来闯闯才来了瀚海,不料……自己却终究是学艺未精,王见谅。”

    “可还有什么办法?”

    “不知……花姑娘有无亲人在身边呢?”

    “亲人?”

    “对。此病甚为奇怪,不知花姑娘小时候是否得过类似的症状?”

    亲人……那不是只有王箫连了么。种种迹象都表明王箫连来此地的目的不纯,所以自己以各种理由多留了他几日。他当然也乐意配合,还说了早已请道士算好返还尸体时间一类的话。只是,若要去找他……

    “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么?花姑娘来自王朝,父母双亡,别的亲戚怕也难寻觅了。”靳楼皱起了眉。

    “那还恕我还得多需些时日想想。”韩洛真也皱起了眉毛,抱着书出了房门。

    再看床上的女子,眼角竟又流出了眼泪。他只当她又是做梦,拿来了锦帕轻轻帮她擦掉。两个时辰后,靳楼还是起身离开。今夜还有重要事情。靳舒的下落不明,残琼派的突然冷静,还有王箫连的阴谋。

    等他走远,床上的女子却慢慢坐了起来。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凄凉、惨淡。以及决绝。

    她恰在靳楼进门的前一刻醒来。那滴泪不是因为做梦。而是因为听见了他的拒绝。

    ——你宁肯我一直昏迷不醒,也不愿破坏自己的计划而去告诉王箫连我还活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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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

    谢谢大家捧场~~~

    看到了评论里亲的半首诗,“月下歌寂倾翰墨,琴曰半月谁相和。”

    很感动啊~~~~谢谢~~~~~

    大家晚安~~~我加油码字挖~~~

 第三十九章 梦醒

    这么多日以来,除了侍女喂水,自己什么都没吃,加上在床上躺了那么久,王纱凉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 /动了动手,还是觉得乏力。所以她便在床上翻了翻身子,弄出了较大的动静以让人听见自己。——毕竟还是又渴又饿的。

    恰好进门准备喂王纱凉水喝的侍女看见王纱凉的样子,雀跃不已,差点打翻手里的托盘。她对王纱凉点了点头便连忙跑去找了韩洛真。

    韩洛真走进,看见王纱凉的样子,神色也终于轻松下来。为王纱凉把过脉,她便轻声问道:“除了没力气,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王纱凉无力地抬了抬被匕首刺破的手,“手腕有些疼,别的没事了。”

    “那就好。对了——”韩洛真转而向侍女吩咐道,“去准备点粥吧,花姑娘现在还吃不得别的。”

    侍女点点头便又退下。

    韩洛真又转过头来看着王纱凉,笑着说道:“我知道姑娘腹里空空如也,但姑娘重伤初愈,可是不能一下子吃好吃的啊。”

    “嗯。”王纱凉点点头,“看你的样子比我小的多吧。还真是辛苦你了呢。”

    韩洛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嗯。王看到姑娘晕倒,可着急坏了呢。他还守了你几日呢。”

    “是么……”王纱凉嘴角有不易察觉的苦笑,“那么,他现在……”

    “哦,王是残晔的王啊,现在虽然夜已深,他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吧。哦对了!怎么忘了。”韩洛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道,“花姑娘此次昏迷的症状甚为奇怪。不知,花姑娘小时候有没有患过类似的病呢?”

    几个时辰前,韩洛真问靳楼时自己就在想这个问题,只是,隐约记得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王纱凉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事。花姑娘放心,我回去再问问姐姐,我们一定想办法治好你,让你以后都不再受病痛折磨。”

    “辛苦你了。”王纱凉勉强一笑。

    喝过粥后,王纱凉躺在床上,便又晕晕沉沉地睡去。靳楼听说她醒后连忙进了房。他想问她,想问她感觉如何,想问当时究竟怎么回事,也想听她的声音,想让她用那双眸子再看着自己。——只是,她睡着了。

    他只有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不知道,其实她并未入梦。

    直到清晨,王纱凉抬眼,看着靳楼还在,眼里布满血丝。她拉了拉他的手,他骤然醒来,满是欢喜。

    她不说话,双手环上他的脖,而后吊着他的脖子缓缓坐起来,便径直钻进了他怀里。

    靳楼一笑,亦轻轻搂住她:“你终于醒了。”

    “嗯。”她在他胸口吐出一口气。

    “梦里……你哭了。你……做噩梦了?”靳楼道。想着她因为这次的事害怕得紧。——她害怕了,还是依赖自己的啊。

    “我不知道……醒来就什么都忘了呢。”王纱凉呜咽地说着,而后放下一支手臂,慢慢把手贴在他的心口处。——她用匕首刺过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感觉着那锦缎下的疤,“对不起……”

    “从小到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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