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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阵一阵吹来,仿佛要把整个人都荡漾开去。米果想起中学的时候,夏末的日子,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夜自习,七点钟,天将暗未暗,凉风渐起,吹拂手中书页,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少,就觉得那风,它吹皱了一整段静好时光。
而此刻坐在海边的米果,却觉得那风,抚平了所有的嘈杂琐碎。
所有的情节,无论有多完整,喜怒哀乐都仿佛遍地碎石,杂乱不堪无法拾捡,只有忍痛走过,别无选择。
沉默,良久。
“丛林。”米果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
和着风,丛林仿佛听见幻觉。
他侧过头静静的看着她。
“我。。。。”米果也看着丛林,一个字出口,又开始咬嘴唇。
丛林放在米果背后的手,举起又落下,终究没有抚上那长发。
“对不起。”良久,还是只有这三个字。
“只有这个要对我说吗?”丛林眉头轻皱,话语轻咛。
米果不言。
“呵呵,我说过,对不起说太多,也会不值钱的。。。。。就别再说了,我永远不会怪你。”
丛林跳下木船,“走吧,去吃午饭了。”
“就中午了吗?”
“十一点了。”丛林晃晃手臂上的表,“你的胃现在不能饿,走吧。”
两个人缓缓走回酒店,丛林去向餐厅要稀饭馒头,还好都有。
“要什么菜吗?我让他们弄。”
“不要了,吃了不消化。”米果喝稀饭啃馒头,“我每次犯胃病就只能吃这些,一点也不能嘴馋。”
丛林只是看着,觉得她像一个可怜的孩子。
“你要喝稀饭吗?”米果客气的问道。
“不了。”
“也是,没盐没味的,我要不是胃疼我也不要吃,哈哈。。。。。一会儿陪你去吃别的吧。”
“好。”
犯着胃病,饿得快饱得也快,没吃多少米果就觉得胃胀,不想再吃了。于是陪丛林到市场上找东西吃。两个人找了家环境还好的小餐馆坐下,菜单上除了海鲜还是海鲜。
“大概也只有我们这些内地人稀罕海鲜,他们自己早就腻了吧。”米果笑说。
“嗯,人都是缺什么稀罕什么。”
不一会儿点好的菜端上来,米果老老实实看着丛林吃。
“让你陪我吃饭,好像有点虐待你。”丛林看着菜不好下手。
“没事,习惯了。”
好像也有那么几次,是这样陪着苏航吃饭。
丛林吃饭还是很快,三下五除二吃了,两个人去逛市场。市场和一般小县城市场一样,一个四面敞开的大棚,里面砌一排一排的长条台面,上面摆着各种杂货,干海鲜,因为还有各种鲜活的海产,地面上水流滴答,时不时遇到水洼米果提起长裙轻轻的点起脚尖跳,丛林伸一只手轻轻带着她。
结果为了迁就米果的路线,丛林的鞋子就毁了。等回到酒店米果才看见。
“对不起啊。。。。”米果歉意,刚才只顾着自己了。
“没事,男人本来就这样。”
“拿给我帮你刷刷吧。”
“我可不敢虐待病人。”
丛林笑。米果也笑。
中午出海的人都回来了,吃过午饭就组织离开小岛了。人都齐了,唯独不见苏航和亦婷。
人群嘈杂了小会儿才有人报告,“苏总和亦婷小姐已经先走了,给我发了消息我没注意看,我们不用找他们了。”
大家这才松一口气,继续准备上船离岛。
正在大家尽情的享受捕鱼的新奇快乐时,亦婷已经收拾好东西先离岛了。早上苏航去找她,已是人去楼空。亦婷在飞机起飞前一分钟才给苏航发来短信,“我有事先回家了。”苏航打过去,已经是关机,
哀,莫大于心死。
亦婷真的觉得自己心已经死了,苏航,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发现自己也有一点喜欢米果吗?还要狡辩,还要否认,还执意不说分手。到底这样牵绊着,是为什么?
坐在飞机上,亦婷泪如泉涌,无声的哭泣,好像要把自己抽空。
有时候连她自己也模糊了,是自己多疑,还是那就是事实,但真到了这一刻,心痛得如此明确。
亦婷打开手机,翻到最后,几张存了四年的模糊照片,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喜欢?
打不通亦婷电话,苏航虽然着急,随后一步也离了岛。
但是当他赶回家时,却并不见亦婷。他不知道,亦婷只身去了别的地方,继续剩下的旅途。
苏航头脑混沌,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这几天实在是疯了。
拥抱着米果的时候,他竟然还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而亦婷的离去,又仿佛活生生要将他剪断。
作者有话要说:
☆、花开丛林(二十四)
两个小时的水路回北海,米果本来不晕船的,因为胃炎没有痊愈,一路上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浪颠得直发晕。运气不好的又是遇上风浪大,米果坐在靠窗的位置,船舱外突来的海浪近在咫尺,简直像要将她吞没。
“我晕得不行了。”米果一脸痛苦的像小敏道。伸手翻出前面椅背袋里的塑料袋牵开,却又吐不出来,只剩下喘,咳嗽,不一会儿手指都麻木了,小敏看到米果伸出来的手,手指都扭曲了好像中风。
“怎么办啊,到岸还早呢。”小敏也是束手无策了。一边帮米果拍背一边东张西望,虽然明知道没有别的办法。却正好看到丛林,小敏像抓住救命稻草,示意丛林过来。
丛林连忙过来,“又严重了吗?”
“她看起来很难受,怎么办啊?”
“你过去我那边坐吧。”
小敏连忙起来让丛林坐下。
“别呼吸太急,这样大脑会缺氧的。慢慢调一下,深呼吸,来,。。。”丛林一边说一边轻轻揉米果的胸口,米果听他的话将呼吸调过来,手指才又慢慢恢复知觉。
但是没消停一会儿,一个浪过来,米果又感觉一阵恶心。丛林连忙给他牵开袋子。
吐完米果又觉得好一些,对丛林说:“你别在这里了,到别的地方坐吧,我没事了。”米果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恶心了,不知道这个岛她这辈子还有没有勇气再来。
“没事,况且,你让我坐哪里,甲板上吗?”丛林笑。这是封闭的短途旅游客轮,到甲板的门在途中是锁好的。
“来的时候都没有晕船,没想到回去晕这么厉害。”
“现在好点了,就休息一下吧。”
“嗯。”
米果往后靠了靠,椅背太直,始终也找不到舒服的姿势,稍微一个浪过来,又把她颠起来。
丛林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米果红着脸想要坐起来,一个浪过来反而将她抛进丛林怀里更深。
“别动了,就这样你会舒服点。”耳边响起丛林温和的命令。
米果只有眯着眼睛假装睡觉,一颗心却不听话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偷偷侧了侧身子,害怕贴太近他会察觉到她的心跳。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跳个什么跳啊喂。。。。
大概前一个小时折腾够了,后面一半时间,米果竟然稍稍睡了一下。
航船到岸,旅客纷纷下船,在码头集合的时候,米果看到林卓越。才发现这几天碰面的机会也不是没有,他们却一直没有正面相对。说是不怪,心里却并不是了无痕迹。只是米果思量的,不是林卓越对不起她,而是,原来这么久,他也并没有把她当做要好的朋友吗?自己原来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朋友吧。
四目相对之间,往日的嬉笑打闹,仿佛只是过眼烟云。林卓越大概知道小敏已经告诉米果一切,米果束手不前的生分举止,也将他一切预想的打算冰封。
感知气氛沉静异常,小敏和丛林也唯有暗自叹息。
还好不多时,大家人也聚齐,准备出码头。
“卓越。”
林卓越身体一凝,是米果在叫他。
“能不能,帮我拿一下箱子,我刚才晕船。。。”
“好!”林卓越即刻笑起来,一步跨过来从丛林手中接过箱子。
丛林微微一笑,这就算是冰释前嫌了。米果,你就从来没有打算过在自己的人生里安置一些用来恨的人吗?无论别人对你做了什么,你都能卑微的原谅。
几天的假期结束,重又回到公司,大家都还没回过神来,叽叽喳喳说的都是岛上的见闻,等到一桩一桩的任务泰山的压下来,大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结束美梦,一头栽到工作中去,这几天的积累,可是不少。
米果回到行政部,打开电脑首先看到的就是新建在桌面的辞职信,点开来文档上却空空如也,好像上次写到一半被叫去整理材料,都没有来得及保存。要写吗?不写吗?不知道。
不一会儿关于亦婷的流言就传来了,那天她突然离开,即使苏航再掩饰,大家也觉出不对劲。刚才苏航好像又叫了几个在岛上和亦婷玩得近的女职员去询问,她有没有说过要去哪里之类的话,他还没有找到她。
很快,联想能力好的就已经记起前不久米果挨的那一巴掌了,而在岛上的几天她又和丛林不清不楚。
“人不可貌相啊。。。。”
而这次,米果好像连理直气壮的底气也没有了。
难道真的应该离苏航远一点?或许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好像连自己的每一根发丝都是羞耻的。
要逃开吗?
米果面对着空白的文档,不知道何去何从。
明知道逃避就是对流言的证实,米果还是胆小的交了请假条,说胃病没好,要再休息几天。这段时间行政部也不算忙,刘部长批得也爽快,米果就这样回来只上了半天班,又走了。
苏航得知米果离开,也没有多问,他有些乱。
好像一句歌词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
浮现你被软禁的红
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在无动于衷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说来是太嘲讽我不太懂片刻望你懂
是否幸福牵你太沉重
我的虚荣不痒不痛来世透红空洞了的瞳孔
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
握在手中流失于指缝”
陈奕迅的《红玫瑰》,米果想起中学的时候看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这样的透彻,是由多少辜负堆积而来的?
她原来还可以是苏航眼中可供选择的一朵玫瑰吗?
奇怪的是,如此荒谬的想象,却没有让自己哭起来,竟然还在如旁观者一般感叹,张爱玲说得真有道理。
“苏航,我好像终于将你遗忘。”
米果回家,好好睡了个觉,然后去超市,买菜给自己熬粥。
熬粥要些什么呢?
肉?哪种肉?
菜?什么菜?
作料要怎么放?
米果站在超市的货架面前就开始发呆,胡乱买了一气回家对着锅接着发呆。
多少米?
多少水?
什么时候放肉?
她发现自己原来不会熬瘦肉粥。
丛林是怎么熬的?
米果手叉腰脸朝天30度发了一回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