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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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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白日里皇后和太子妃赏赐的时候,那些夫人们钦羡无比的眼神,她的心中就暗自得意。
    末了,马车晃晃着,谢珍团扇遮着唇,沉声笑道:“倒是太子妃……以前听人说是个不易亲近的,我看不是。”
    琼娘朝谢珍瞧过去,听她再道:
    “前些日子那贱人生的得罪过他,我那侄女也嫁为太子侧妃,而她却一点也不计较,是个大度的……”
    谢珍意味深长的说道,琼娘想了想,点点头。
    ◆大雍皇宫
    郎凌霄坐在巨大的妆台前,面前的雕花铜镜足足可以照出她大半个身子。
    她双肩露出大片凝脂白肤,镜中妖冶的红唇微勾。
    谢侧妃的姑母?靳南衣的母亲?嗯?受了她的赏赐?
    还真当她是个大度的人了?
    她身后一个眉目深刻,唇极薄,一脸英气的女子半躬着身子,看装束打扮当是这宫中的女官。
    “你如何认为?”美丽的女子开口问道,“靳南衣会是哪一边的?”
    “臣……不知。”那少女浅淡答道,眉目不改。
    “嘭”的一声一盘的珠花落地,郎凌霄眉眼中多了几分狠戾之色。
    “好,真好,司幽凰!”
    郎凌霄一声怒吼后,那女子不惊不卑的跪地,默默地收拾落在地上的珠花。
    “谁要你收拾了?!”郎凌霄一脚将那珠花踢到很远的地方去。
    那少女住了手,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
    “本宫让你说,你今日若是不说,本宫便派人,现在就让你哥进宫!”
    她话音刚落,就瞥见那英气少女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惧,她不能让哥哥进宫,外男深夜进皇宫,被发现了,不是死路一条么?
    郎凌霄心中暗自得意,勾唇道:“你是知道的,本宫说的话,你哥不敢违背的……本宫要他进宫,他就会进宫,反正……”她意味深长的勾唇,“本宫要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本宫要他去死,他就不敢活着!司幽凰你想清楚!本宫不过是要你回个话,这么难吗?!”
    柜子地上的少女挣扎了一下后,紧咬着的唇瓣松开,极轻极浅地答道:“靳南衣为璃王恩典轩城北路之解元,又得璃王赏识殿试及第。但靳南衣嫡母一派为谢氏宗族,谢国公府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可也不全是……谢相谢赟便就看不出具体帮衬这哪一党,况,更有传言谢相与璃王走的也很近……”
    郎凌霄慢慢地靠近女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是。谢国公府若是想弃掉谢侧妃也不是不可能的。”跪地的少女沉声平淡说道。
    “哈哈哈……”雍容美丽的女子一甩衣袖,大声笑了起来,“这天下,这朝堂,太子之势力如日中天,璃王卿泓再清正廉洁又如何,用命拼却的只是一个笑话!这么多年了,他带着尚方宝剑奔走东西南北,清查各部势力,他们以为太子不知道,我父亲不知道吗?不过是那些人找太子和我爹买的官,他们正想借璃王之手来铲除呢!璃王卿泓他除去了旧人,就能任用他的新人吗?痴人做梦!”
    司幽凰低垂着头,默不做声。璃王卿泓与太子卿灏的手段和势力相比无疑是弱了些儿。不过那个温润的男子,并不像是一个为权利而生的人,那个人,他不若不是为了自己,便是为了自己的三皇子。
    至于靳南衣,的确是一个难以琢磨的人,复杂的和那个人一样……
    司幽凰无视耳边的聒噪,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末了,那女子的聒噪声还没有消减,她不甚反感地皱眉,却一直沉默。
    “本宫命你放出话去。”郎凌霄说道,“说靳南衣在今日白马寺祈福中吐血晕倒了,身子十分薄弱。”
    司幽凰眉头又是一皱,道:“是。”
    身子太弱,也是不得委以重任的。
    朝中重臣,没有身子太过于薄弱的,这男子虽手段精明,进退有度,却身骨脆弱,这样又如何得朝堂长期托以重负?
    况且,男子身子太弱,本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对了,还听说这靳大人喜欢男人,那你便命人传他体弱多病,没那个能力,所以便只能被男人压在下边,反正怎么难听怎么说!反正本宫以后不想再听到这人的名字了!对,要让他声名狼藉!无法立足!”郎凌霄说道,面目显得愈加狰狞。
    司幽凰微皱眉,答:“是。”
    末了,郎凌霄坐在座椅上喘息着,显然方才情绪太过于激动了,于是自行倒了一杯水,缓解了一下。
    ◆
    在佛寺里只住了一日,次日顾九便将寡月送回了东城的宅子里。
    顾九将隐月阁交与紫砂和杜师傅去打理,自己则搬去和寡月一起住了。
    还没有呆足两日,顾九就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往在江南的日子,做饭熬药,给他研墨倒茶。
    每天花心思做让他眼前一亮,又颇有食欲的菜肴,她知道寡月也是会做饭的,做的还不赖,可是他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不仅有自己的公务要处理,还因为他治理蝗虫有功,被勒令编撰一部关于蝗灾的产生和治理的书籍,这些都够他忙的了。
    所以现在顾九在一旁照顾他,最主要的就是催促他吃饭、喝药和休息。
    小易他们不敢对他说重话,可是顾九不会,而且寡月也只听顾九的。
    如此又过了几日,九月结束了。
    寡月这几天看着养的白净圆润了不少,小易就咋舌的感叹:主子怎么就跟小猪仔似的,养几天变化就这么大了……
    寡月一个锋利的眼神扫过去的,小易立马打断了自己的想法。
    顾九也觉得奇了怪了,这人连吃的也赖定了她做的了?
    只有她能养好他吗?
    或许再过几天就会变得气色极好,英俊潇洒了。
    寡月这几日都没有去藏经阁了,每日也只是进学士阁自己的房间,晚了就回家,也没多和其他的人接触。
    看了眼天色,他将笔和纸收好,又将砚盘里头多余的墨汁倒在墨瓶里。
    他本是极爱惜墨的人所以没回这墨砚都没有洗,等着次日来了再蘸了水继续用,可是进了学士阁后,发现他每日留着的墨砚都会被人冲喜干净。
    罢了,他不想麻烦别人,便自己抱着砚盘和笔往洗砚池去。
    正是离院的时候,一路出来的时候,有许多人朝他打招呼。
    与以往不同的是,寡月觉得今日这些神情微微有些尴尬之意。
    他皱眉,不甚在意的往洗砚池走去。
    十月初了,这水已有凉意。
    他很认真的洗漱着,这时候又见几个庶吉士来洗砚盘毛笔,瞧见是他都尴尬地朝他行礼。
    寡月头一次觉得周围的气氛如此不协调,就如同这些人其实都想要刻意的疏远他,却又碍于他的身份。
    他纤细的心不由他不这么去想……
    只感觉他一瞬间就回到了,三年前,他还是阴寡月的时候。
    他快速的冲喜完后,将笔砚用毛巾擦干。
    而后,静默地离去。
    四周的翰林人瞧着寡月走远以后,都聚集了过来。
    “这几日长安大家小巷里都在说呢:靳家子,病南衣,嫩兔子,压榻里,芙蓉暖帐叹,一醉夜无眠……”一个庶吉士说道。
    “都编了歌了啊?我前几天也听人说了,靳大人其实就是个无能,说什么,一直是被男人压的,哪里能压女人啊,所以才会堂前拒绝赐婚,他压根就玩不了女人呀!”
    “嘘嘘嘘,你们小声点,别说了。”一个胆小的忙阻止到。
    “又不是他一个这么说的,大街小巷都这么说的,这歌也不止这么一首……”
    “都别说了,这里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大家快点离开吧。”一个官阶高些的说道。
    这一群人将将散,从一棵树后就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其实方才他不过是感觉不对,于是就折回来了,没有想到让他听到了这么一段让他血液凝固,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发作的事情。
    他本是不在乎什么好男风的传言的,可是那编的歌谣……
    他阻止自己去回忆那歌谣里的内容,踉跄地回了学士阁,放下笔砚后,又朝翰林院的门口走去。
    小易已在翰林院外候着了,他下意识地瞧了眼小易脸上的神情,没看出什么来,他叹了口气,进了马车。
    “主子,您有心思。”小易笑着说到,已解开马缰。
    寡月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小易都骇了一下,主子竟然承认自己有心思?
    不行不行,主子这才将好了几天,怎么可以又有心思呢。
    小易边驾着马车,边说道:“主子,您不可以有心思的!溯雪大师要您放宽心的,您可不要再困在心里了,不妨同小易说说。”
    寡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小易,你还不知道吗?他们说我……”
    寡月突然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便也不再说了,慵懒地躺在车壁上,罢了,他在乎这些作甚,连诗都作了,肯定是有人刻意而为的。
    小易眉头一皱,想了想,说主子的?坏话?
    小易似恍然大悟一般,笑道:“哦,主子您说的是‘靳大人好男风’的传言吗?”
    寡月眉头一皱,小易也听到了?
    “您别担心,咱们都知道的……”
    小易着实是听到了,早前就听到了,可是他可没听到那难听的歌谣,只听了一个半头,他对别人说他家主子好男风一事,先前也是有些在意的,后来想想他自个是个知情人自己晓得自家主子不是好男风的就好了。
    寡月神色有些黯淡,罢了,不就是一个歌谣吗?
    他眯上眼睛不再理会,他要放宽心,造谣生事的肯定是有心人做的,他还是顾及自己的身体吧,好不简单调理好的。
    马车转了个弯又直走了一段过了隐月阁,又过了白马寺,再走了一段,到了十四桥。
    过十四桥的时候,小易心情惬意,因他喜欢吹这里的河风。
    “靳家子,病南衣,嫩兔子,压榻里,芙蓉暖帐叹,一醉夜无眠……”
    桥上几个孩童拿着狗尾巴草,边摇边唱着。
    “嘶——”的一声小易停下了马车。
    “靳家子,病南衣,嫩兔子,压榻里,芙蓉暖帐叹,一醉夜无眠……”
    寡月也被这声音惊醒了,可是已没有了最初时听到的时候的面红耳赤了,在知晓这不过是人特意安排的以后,他便不再在意了。
    的确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甚至让人感觉恶寒无比。但是,他不想明知是陷阱还去发怒,解释也没有用的。
    小易这时候也不淡定了,这歌谣他不知是昨日没听清,还是没有听全,所以他没有在意。
    小易握着马缰,凝着那被吓坏了的小孩子们,狠狠地瞪了一眼:“谁叫你们乱唱了?走路不看路,你爹娘怎么教的?”
    小易面红耳赤的,桥上的人都骇了一跳,连车内的寡月也不解小易原来脾气也很大的。
    对小孩子发火的小易还是颇有些可爱的,本来阴沉的心情,因着方才的事情突然好转了许多。
    小易也终于明白了方才主子问他的意思了,脸垮了下来,心里颇有些苦。
    主子,他不是故意的……
    回到宅子里,寡月听宁远说顾九没有回隐月阁,在厨房里头。
    听着顾九还在,寡月心中温暖,回了房。
    小易将马车停放好,将马匹引入马厩中后,便闷闷不乐的去厨房熬药去了。
    厨房里头,顾九瞧着他一直苦着脸不禁狐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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