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心下着慌,生怕这呆子再闹出事端,便只囫囵说道,“肃亲王……肃亲王是我的远房亲戚。”
萧墨迟点点头,“那去哪儿找姑娘你呢?”
顾宛央忙劝道,“你不必来寻我,我知你是萧氏鱼庄的少东家,日后我会再来寻你的。”话音刚落,顾宛央便钻进了马车中。小太监的耐性也已到了极致,好似赶苍蝇一样挥挥手,盼着眼前这人早早离开。
老黄正欲上前劝一劝少爷,萧墨迟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玉佩隔着车帘递进了马车里。他朗声说道,“萧某可否请姑娘代为保管玉佩?”
马车里一片静寂。许久之后,萧墨迟才觉得自己的掌心空了。他依依不舍地抽出手掌,立在原地,目送着马车疾驰而去。
他再一回头,头顶多了一把伞。
阿蘅冲着他笑嘻嘻地说道,“这便是萧墨迟哥哥日日等着的顾姑娘吗?”
萧墨迟点点头。
阿蘅最是不会作假,笑着说道,“这个姐姐当真长得好看。”
萧墨迟又点点头,面上的笑容虽被雨水打湿了,却熠熠生辉。
老黄静静地立在一边,一言不发,心里却一直琢磨着这事儿是否该和二当家的说一声。
东哥则满身泥水地走了过来,哭丧着脸喊道,“少爷……”
萧墨迟见状,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东哥语气中颇多不满,“还不是为了帮你拦住那个人,我……”
萧墨迟闻言乐呵呵一笑,伸出手本欲拍拍东哥的肩膀以示安慰,但一见到东哥肩头也是泥水淋淋,便又收回了自己的手,冲着东哥竖起了大拇指,“好样儿的!”
人既已等着,萧墨迟四人也不再停留在此,驱车回了鱼庄。
一路上,萧墨迟格外高兴。他终于是见着魂牵梦萦的人儿了,而看样子这顾姑娘也并非对他完全无情无义。他怎能不欣喜若狂呢?
东哥湿哒哒地坐在马车的一角,对着萧墨迟说道,“顾姑娘既然是肃亲王的远房亲戚,想必若要娶她为妻,也得是个进士什么的吧?”
萧墨迟闻言,坐直了身子,细一思量,深觉东哥的这番话不无道理。他的欣喜陡然间便去了大半。他虽自负颇有才华,但还是打心底里明白自己未必应付得了那些绕舌头的之乎者也。
阿蘅有些迷糊,“这是什么意思?”
萧墨迟恍若未闻,东哥便竭尽所能地解释了一通,阿蘅倒也听明白了。
阿蘅扭头一见萧墨迟垂头丧气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萧墨迟望着阿蘅,默不作声。
阿蘅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是那从乌云之后探出头的暖阳一样,“难道不是?”
萧墨迟心下一片温暖,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精诚所至
小太监的车驾驶得极其稳当,一路如履平地。
顾宛央坐在马车内,目光怔忡。她想着要豁出去握紧手心的这枚玉佩,不再松手,可心中却越发苦恼。这并非是她原先所设想的,但是当她见到萧墨迟托着那枚玉佩送进马车内的时候,她却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顾宛央叹口气,将玉佩照旧贴身佩戴好了。
车帘随着风层层掀起,熟悉的红墙高院已经近在眼前了。玉佩贴紧了宛央的肌肤,不禁使得她心底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也罢,只当是与这呆子相识一场,玉佩便留下当做纪念吧!只是这从今往后,她却断断不会再去出宫与他相见了。这一场缘分也只得到此为止了,她也该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忘记萧墨迟,忘记顾湄。
宛央心中一阵抽痛。萧墨迟那块染上泥点的帕子就搁在手边,她拿起来细细看了一阵子。素白的帕子上毫无一物,只有右下角里绣上了个篆书的“萧”字。宛央小心地叠好,也不管那污秽的泥点子,掖进了怀里。这帕子或许就与二人相识一场如出一辙,原是纯净如初的一段感情,但是却掺杂进了旁的东西,污了那份感情。但纵是如此,宛央心头仍爱惜它如初。
回到未央宫的时候,雨初歇,太阳却只尤抱云彩半遮面。宛央嘱咐锦绣去乾清宫送还了出宫令牌,自己则和衣卧在了榻上,久久地盯着雕花窗棂出神,不言亦不语。
阿蘅这会儿却对着迟健手舞足蹈地说着萧墨迟心心念念的那一位顾姑娘。
迟健听得仔细,却并不搭话。他从禾之晗那儿亦曾听说了,萧墨迟一直惦记着的顾姑娘其实是当朝公主,只不过他一时拿捏不定萧墨迟若与公主结识了对他的大计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弊。
“那个顾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眼睛特别有神,声音也好听,难怪萧墨迟哥哥那般喜欢她。”阿蘅双手托腮,脑子里又转圜了一圈顾姑娘。
迟健依旧是一副西域商人的打扮。虽说他已取信于古镜川,但古镜川为人心思缜密,且生性多疑,终归不能掉以轻心,为着稳妥起见,他还是日日扮作西域人。此刻他正默默地理着东西,并不顺着阿蘅的话头去说什么顾姑娘,却转而问道,“那阿蘅你可还喜欢萧墨迟哥哥?”
“自然是喜欢的。”阿蘅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迟健却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迟疑地说道,“可是他喜欢的却是顾姑娘。”
阿蘅一脸天真的笑容,摆摆手,“不不,萧墨迟哥哥说他也喜欢我,但是对我的喜欢就像是对妹妹的喜欢一样。”
迟健闻言,默默地低下了头。他还在外游东闯西做生意的时候遇到了阿蘅,那时她还是个脏兮兮的流浪儿,但心性单纯、天真良善,他便将她托付给了映秋抚养。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阿蘅竟还是这般单纯,也是实属难得。
阿蘅此时脸上的微笑也淡去了一些,疑惑地看着迟健问道,“可是,萧墨迟哥哥告诉我说,他对顾姑娘的喜欢与对我的喜欢是不一样的,迟伯伯,你知道这两种喜欢哪儿不一样吗?”
迟健愣了愣,原想解释一二,但想想却还是摇摇头。小儿女们的事情还是留给小儿女们自行解决好了,他这个做长辈的何必要来横插一手?
“阿蘅,明日一早与萧墨迟辞行后,我们便回西域去了。”
“啊?这么快?”阿蘅苦着一张小脸。
迟健带笑看着她,“也该回去了。你难道就不想秋姑姑?”
阿蘅思忖了片刻,答道,“想是想,可我也想与萧墨迟哥哥一道玩。”
迟健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再说,你也可以邀请萧墨迟哥哥去西域玩啊。”
阿蘅欣喜异常,“真的?”
迟健点点头。
转天一早,天阴沉沉的。萧墨迟却难得起了个早。何守财今日便要去西域行商了,相识一场,总得送送才好。
马车与行李准备妥当后,萧墨迟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何守财正是要与阿蘅的伯伯一道去西域做生意。
阿蘅大大方方地牵住了萧墨迟的手,始终不愿松开,“萧墨迟哥哥,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京城找你玩的。”
萧墨迟虽与阿蘅认识的时日并不长,但很是怜惜这个小姑娘,心下舍不得,只一言不发地点点头。
阿蘅则继续说道,“萧墨迟哥哥,你若得了空,一定要来西域找我玩儿。”
萧墨迟又点点头,几乎泪盈于睫。
萧墨迟领着东哥与老黄将三人一直送出了城外。迟健驾着马车,不由得多看了萧墨迟几眼,心中感慨着这一别后,又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更不知何时自己才能对他表明身份。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萧公子还是请回吧。”迟健抱拳,朗声说道。
何守财坐在他的身边,也劝道,“少爷还是快回去吧。”
萧墨迟点点头。
阿蘅此时则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面上很是不舍,“萧墨迟哥哥,你可会想起我?”
萧墨迟上前几步,笑着答道,“这是自然。”
阿蘅沉默了片刻后对萧墨迟说道,“你说,下次再见你的时候,我可会明白你对我的喜欢究竟与对顾姑娘的不同在哪里?”
萧墨迟伸出手轻抚着阿蘅的脑袋,“下次再见阿蘅一定已经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
阿蘅不再言语,缩进了马车里。
迟健见状,冲着萧墨迟主仆三人拱了拱手,“后会有期。”才说罢,便扬鞭西去。
萧墨迟从城外折返回鱼庄后,一反常态,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将肃亲王送来的两箩筐书工工整整地码在了书桌上,准备夜以继日地研读一番。今年的科举考试定在了暮春时节,只余下一个月的时间而已。萧墨迟的心里惴惴的,但阿蘅却说得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总得尽力试上一试才是。
古镜川有阵子没见到萧墨迟出去闲逛了,心中很是诧异,揪住了东哥盘问了一番。
“你家少爷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萧墨迟不出去折腾了,又整日埋在书房里,东哥很是清闲,“少爷自然是忙着读书了。”
“读书?”古镜川越发狐疑了。
“那个顾姑娘是肃亲王的远房亲戚,少爷既然惦记着她,还不得考个进士回来嘛!”东哥如实说道。
古镜川的脸色腾地一下变了,挥了挥手让东哥离开了。想来这萧墨迟日日守在城外的老树下竟当真见到了顾姑娘,可怎的却没听老黄说起过。更要命的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竟开始为此用功念书,只为能与那顾姑娘结成连理。古镜川心里窝火,本欲找来老黄问个究竟,但一转念却又自己安慰自己道,“就凭着萧墨迟的那鬼画符的字和狗屁不通的文采,想要高中进士,怕是得等到下辈子。”这么一琢磨之后,古镜川倒也不着急了,也不去找老黄理论,只安心地过着日子。
萧墨迟却眼见着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想当初,迟健每每给他请来一个老师后,不几日,不是被萧墨迟不开窍的榆木脑袋给气跑了,就是被萧墨迟惊世骇俗的理论给吓到了,一甩袖子气哼哼地让迟健另谋高人。迟健终于是没辙了,也不再逼着他念书,任由着他自生自灭。可现在却是萧墨迟自个儿逼着自个儿念书,一连好几日都是通宵达旦。
东哥守在书房外,不无感慨地对着老黄说道,“黄伯,想当初少爷可是卯着劲儿和请来的老师作对,现在真是……”
老黄默默地看一眼书房紧闭着的门,呵呵笑一阵,并不搭腔。
东哥却自说自话道,“也不知大当家的若还活着可会激动地哭出来。”
书房的门突然啪地一下拉开了,吓得东哥一蹦三尺高。
“少爷,怎的了?”
萧墨迟黑着两个眼圈,一个手上卷着本书,另一个手憔悴地摆摆,“人有三急,人有三急。”
东哥点点头,安下心来。
萧墨迟一会儿便没了影,但东哥左等右等也不见萧墨迟回来,心下着慌便一路找去了茅厕。
茅厕的门依旧紧闭着,但萧墨迟的声音却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东哥叹口气。这个少爷念书真是念痴了,蹲茅厕的功夫竟也不愿浪费。
东哥抬手叩了几下门,喊道,“少爷出来吧,别被熏坏了。”
萧墨迟应一声,“就来。”
东哥便守在外头等着。
“少爷?”东哥等了许久又出声唤道。
里头久久地没声儿。东哥着慌,也顾不上是否失礼,猛地推开了茅厕的门。
萧墨迟被吓着了,手里的书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