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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舍-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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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傍晚离开的白石山——
  五日后抵达的秦川,以这当中的路程来算,可想而知他是如何的日夜兼程,否则不可能那么快到达。
  “二爷回来了。”秦侯府的老管家佝偻着腰,一路小跑的来到后院,进了正厅,小声附在曹景耳后道。
  曹景一听弟弟回来了,赶紧起身进去内室。
  内室只有两人,一个是坐在床边的老夫人秦氏,另一个则是躺在床上半昏迷的曹参。
  “父亲,二弟回来了。”曹景躬身凑近父亲的耳侧,小声道。
  说也奇怪,已经昏迷快两天的曹参,听见次子回来的消息后,居然睁开了眼,“彧儿回来啦?”略带欣喜的连说话都变得利索。
  “是,刚到。”曹景笑笑。
  “在哪儿呢?”曹参的视线四下张罗。
  “马上就来。”秦氏拍拍儿子的胳膊,示意他快去领曹彧进来。
  曹景点点头,赶紧往外走,刚走到外室,曹彧也正好进门。
  他一进门,厅里曹家、李家的大大小小都起身相迎,这个喊二叔,那个喊二哥。
  曹彧微微颔首,算是应了所有人的招呼。
  “快进来。”曹景伸手半掀门帘,示意弟弟赶快进屋。
  曹彧一进内室,曹参便看见了,嘴角擎起了笑意,直等次子坐到床前,他赶着让妻子和长子先出去。
  曹景搀着母亲就此退出内室,并顺手关上了内室的门。
  好一阵儿——内室安静了好一阵儿,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父子之间除了正事,很少这样面对面说话。
  “怎么连药都不喝?”曹彧的视线掠过床头的药碗,首先开口。
  “一会儿就喝。”曹参笑着,其实他已经好几天喝不进去了,“北边还安稳吧?”
  “安稳。”曹彧撒谎。
  “安稳就好,不用打仗了。”曹参半抬头,似乎想起身。
  曹彧赶紧起身去扶。
  “你那媳妇怎么样了?”曹参问道,“我听炎儿说又有了,什么时候生?”
  “六、七月吧。”一边往父亲背后塞枕头,一边答道。
  “喔,那时间长了,我恐怕见不到了。”笑呵呵道。
  “……”曹彧塞枕头的手微微一顿,低低道:“能见到。”
  “她是我们曹家的恩人。”没有她,曹家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还给你生了炎儿,不容易啊,往后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子。”
  “嗯。”曹彧低声答应着。
  ……又是好长一段的寂静。
  “本来,我还想给你交待一下咱们家的事——后来一想,你长大了,比你大哥还有打算,也不用教了。”他本来是想交待儿子,他们曹家的根基未稳,不能轻易竖旗单干。这几年小儿子捧东齐王上位,似乎也是有此打算,可见他的目光并不短浅,也就不必他在耳边啰嗦了,“很好,你做得一直都很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了,一直都错了。”望着儿子,“我该跟你道个歉。”叹气,“是我害的你没有娘疼,没有父教。”抹一把老泪,“都怪我太爱面子——”
  “……”见父亲这样,曹彧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一直想跟你道这个歉,怎么也没有机会。”拍拍儿子的肩膀。
  “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就过去了。”曹彧出声安抚。
  “虽说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可是这么多年了,待你总归是不公,其实都是我做的孽,却都推到了你头上。”叹气,“你母亲还葬在京畿的花岗岭上,她一个外族人,孤孤单单的这么多年,你把她接回来吧,总归是生养了你,也该享享子孙的香火。”
  曹彧点头。
  “咱们家就你和你哥两脉,按照祖宗家法,这秦川当传给你哥,以往在京都任职,官衔世袭,都是给他的,所以这秦川我本打算留给你,现在看来,你也不需要了,还是留给你哥吧,他年岁也不小了,留在这养老顾家正恰当,你将来的家业,都是你自己顾着吧。我本想帮你把炎儿养大,现在看,是帮不了了……这孩子聪慧过人,若有人悉心教导必然成器,你事情太多,管不了他,他那母亲又不是寻常女子,虽慧智过人,却不合常理,也教不了他。所以这几年,我多方探访,给他寻了几位老师,你抽空过过眼,若合心意,就留下来伴他,不合心意,及早打发了,再寻他人,咱们秦川李氏的将来就靠你们了。”紧紧抓住儿子的手,“我这一走,你——”摇头,“你大哥有自己的儿孙,自己的家,顾不上你,你……还是这般年纪——”不过而立之年,双亲都已不在,“你那媳妇,好好找个地方安置了吧,也算是有个家。”不管在外面多风光,人毕竟还是需要个归处,他就是担心小儿子这一点。
  “我会做好,您放心。”曹彧感受着父亲抓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担心他太过激动,万一一口气过不去,那可就遭了,“先把药喝了吧?”
  曹参哆嗦着摆手,“趁还能说话,让我多说两句。”药对他早就没用了,“去,去把你哥他们叫进来,我还有话要交待。”
  曹彧将父亲安置好后,起身去外间把曹景一众人叫了进来。
  曹参半眯着眼,打量了一圈屋里的众人,妻子、儿子儿媳、孙子孙媳、曾孙,一个不落,“我走以后,你们要好好待你们的母亲。”这是对两个儿子说的,自然是指妻子秦氏,“我戎马半生,陪伴她的日子不多,她一直恪守妇道,照顾着这个家,几十年如一日,从无怨言,我走了,你们不能慢待她。”
  秦氏听丈夫这么说,抹泪。
  “父亲放心,儿子一定尽奉孝道!”曹景、曹彧在床前各跪一边。
  “这秦川,我本是打算留给仲达,如今他手握南北兵权,无暇管理,仲兴——”叫一声长子曹景,“往后,这秦川的大小事,你就替你弟弟管起来吧。”
  “是。”曹景应声。
  “此外,我跟你们的母亲商量过了,花岗岭上,二娘的坟冢要移过来,至于族谱上怎么写,仲达这一脉,由他自己来定。”看一眼小儿子,“宗族之事,依礼应由仲兴打理,仲达监管。”再看一眼小儿子身后的小孙子李炎,“炎儿,过来。”招手。
  李炎起身,乖乖坐到祖父身边。
  “爷爷平生没积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剩那把剑,你既喜欢,就拿去吧。”曹参宠溺道。
  李炎年纪虽小,却也知道那把剑的来历,那是祖上留下来的传承之物,他是想要,可不代表他能拿,不免瞅一眼父亲的方向,见父亲微微颔首,这才点头道谢,“谢爷爷。”
  曹参摸摸孙子的小脸蛋,附在孙子耳边道:“爷爷知道,你一定拿得起来。记住爷爷跟你说过的话——咱们李家的后人,总有一天要把那把剑亮出来。”
  李炎点头,小声在祖父耳边道:“爷爷放心,我一定做到。”
  曹参嘿嘿笑了几声,看上去心情极好,“好,好,炎儿——去把爷爷藏得好酒取来,爷爷要跟你们喝一杯。”
  李炎靠得近,可以清楚的看到祖父脸上的红晕,天真的以为祖父一开心,病好了,便开开心心地点头,拿酒去了。
  谁知酒刚抱回来,就听内室的人大哭——
  七岁,对死亡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不太理解死亡与永恒之间是否能画上等号……
  这一晚,李炎抱着酒坛子,站在床前,看着父亲和伯父这两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大哭出声,他终于明白,死亡原来真的是永恒的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四 新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定存,明日稿件耗尽。
  今日去参见小侄女喜宴,所以明天的更新可能
  依常理,守孝期应该是五个七祭,却因为碰上新年而不得不提前结束,这是秦川的风俗——逝者死在新春之前,守孝期不得留到下年,以免亡魂不得安宁。所以过了新年,曹参的守灵之期便结束。
  曹彧父子是元宵的前一天回的白石山。
  父子俩一样,都是一身的疲惫加满眼的哀伤。
  李炎是抱着母亲哭睡过去的,直等他睡着,樱或才得空去看那个大的——
  此刻那个大的正在工房里摆弄他那些图纸。
  “……”望着那瘦削的脸颊和耳鬓的几丝白发,樱或竟有些动容,这得是受到多大煎熬才能让一个年轻力壮的人熬出白发来!“走了不代表他真得就从此消逝了。”倚到他身旁的书架上,视线不自觉的漂着那绺白丝,“夜深了,该睡了。”
  跟儿子有些相似,处在悲伤里的他很听话,让她牵着去洗漱、去更衣、去睡觉……
  直到夜半三更,灯油燃尽,雪落风吹时,他终于从身后紧紧抱住她——面对死亡的刹那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死亡之后,那毫无尽头的前路……他虽已到而立之年,却也只是而立之年,在他的想法里,父亲应该还有很多时间,多到足以让他们父子之间慢慢相处,慢慢磨去之前的不快,谁知会变成这样,一眨眼,人没了,他还什么都没做,也都没说,“他应该还有更长的时间。”
  “时间,谁都控制不了。”樱或轻轻叹口气,终于是说话了,能说话就是好事。
  “我不该一直拖着。”从回到秦川后,他就一直在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和父亲谈一谈。
  “是啊,都是你的错。”他在对待曹参这个问题上,的确有些犹豫,但这更说明他对父亲当年的做法是多么的不理解,同样的,也说明他对父亲有多在乎,在乎到他能影响他这么久……看到他,樱或也想到了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成年之后,她几乎从未主动打听过有关笸箩的事,似乎根本不在乎那个曾经的故国,其实呢?有时越想忘记,越想不在乎的,往往就是最在乎的那件事,“明明骗不了自己,却还装着被骗了,最后只能自食恶果。”哼笑,“咱们俩都是笨。”自诩头脑不凡,却连最简单的道理都没弄明白,“你说孩子会不会也像我们这样?”
  “也许。”曹彧把脸埋进她的长发,暗暗叹一口气,“父亲帮炎儿找了几位老师,我见过了,都还不错,你要见么?”
  “不要。”她跟他们的受教方式不同,他们选的人,她一定会觉得迂腐,“他要兴的是你们李氏一门,自然要走你们那条路,我这儿见不见无所谓,见多了反倒会坏事。”转念一想,虽不想见,却又觉得好奇,“都是哪几家的老师?”儒、道、法、墨、兵、名、纵横,都是时下比较活跃的学派,不知曹参选了哪几家?
  “玉川张氏、临县韩裔,还有东合孙家的后人。”兵、法、纵横,都是时下活跃的大家之后。
  “……”真难为了曹参,居然能请来这些人,“这些人聚到一块儿不会打起来么?”学派不同,常常是相互攻伐。
  “目前还没打起来。”见了那几位老师之后,曹彧也深觉父亲下手够绝,居然能请这些人来。
  “学资多少?”虽说养不教父之过,但她毕竟是生母,教养孩子也有责任,如果学资太重,她也会分担一部分——别看曹彧手握重权,其实藏私并不多,真正有钱的其实是她。
  女人嘛,总是有些小心思,觉得钱多了才有安全感,何况她这种落魄过几次的,所以公的、私的,她都存了不少——当然,也未必用过。
  “如果连学资都出不起,还能让他叫我一声父亲?”她生,他养,这是为夫之道,他该做到的事,绝不能假手他人。
  “你连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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