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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赶紧转身接过肩膀上的手,“是啊,可偏偏有人阴魂不散,明知道有人不愿见他,还出现在别人眼前。”她好不容易静下了心思,他又出现在眼前,真是烦人!
“看厌他就行了。”樱或笑笑。
“……”问题就是还没到讨厌的地步。
“大人。”胡子主动迎上来,称谓也改成了“大人”,可见今晚来是为了正事。
“胡将军是抗敌的功臣,怎么能让他在门口等?”樱或这话问的是胡子身后的孙捷。
“小将也是刚到。”胡子替孙捷解围。
“胡将军请。”樱或恭敬地请他进门。
胡子迟疑一下,这次来毕竟是代表将军,不能过分谦让,也便抬腿进门。
一进院门,芙蕖便绕道厨房泡了三杯茶送来正厅。
樱或、孙捷、胡子,一共三人,三人都是同样的茶,不过孙捷那份有些特殊,茶碗旁还放了一只精致的小盒——小盒里装着两粒粉白的药丸——孙捷有喉疾。
——孙捷是送嫁的大将军,樱或又是有意想拉拢他,一路上接触下来,自然与芙蕖等人变得熟悉,这种送药的小事也是常见,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这是在他们眼中,在别人眼中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尤其胡子又对某人过分关注。
樱或顺着胡子的视线看一眼孙捷的方向,微微勾唇,暗道胡子必然是误会了,不过误会也只能误会,他已经失去了去解除误会的机会。
“胡将军深夜来访,定然是有大事,难道是燕岭又遭了赵军偷袭?”樱或。
“呃,没有。”胡子很快调整好状态,专心于正事,“近日燕岭一带正在剿匪,恰逢东郡侯与公主大喜,怕惊扰了公主殿下,将军特地让属下过来跟大人通禀一声,回京最好绕道而行,以免遇上乱匪。”
说是怕惊扰公主,实则又是想借口剿匪来讨要军费吧?“平成侯勇猛难敌,连赵军都敌不过,几个乱匪自然不在话下。王上如今正在为北郡灾民过冬的事发愁,平成侯治理燕岭一带甚有功绩,王上和太后还要仰仗平成侯——”不提军费还好,既然提了,她到要反问一下,燕岭、南郡一带的税银什么时候能交上来?“望平成侯怜悯一下北郡的难民,尽快将那些因水患遭破坏的官道打通,让南郡的税银和粮食能尽快抵达北郡。”借口官道不通,迟迟不缴税银,耍无赖的可是他们,“人言可畏,相信平成侯也不想让齐国上下误会他中饱私囊,不顾北郡百姓的死活吧?”
“……”将军说得对,他的确不是夫人的对手,话还没开头,就被打发了,还背了一身债回去,“属下对政事知晓不深,王上既然有事吩咐,下令即可,属下只是奉命来通禀大人,回都城时,尽量绕道而行。”
“谢侯爷提醒,我们一定会谨慎行事。”剿匪?绕道?曹彧又想耍什么花样?
“既然话已送到,属下也该告辞了。”胡子起身。
“夜深路暗,孙将军——”樱或看一眼孙捷,“送胡将军一程!”顺便查查他带了多少人来。
“是。”孙捷领会其意。
胡子下意识看一眼偏厅的方向——芙蕖倒完茶便一直没有再出来过。
见孙捷和胡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樱或转头对偏厅道:“芙蕖,孙将军的药还没吃,给他送过去。”
芙蕖从偏厅露头,“我送?”明明可以让殿外的丫头送,为什么特意叫她?大人难道没见她在刻意躲开胡子?
“对,你去。”
芙蕖撅一下小嘴,从偏厅出来,拾了茶几上的药盒,追出门外——
结果追到不是孙捷——孙捷到后院备马去了,追到的是形单影只的胡子——
见大门外只有胡子一人,芙蕖不免四下张望一眼。
“他去牵马了。”胡子看一眼她手里的药盒,心道她追的原来是孙捷。
“……”芙蕖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要去马圈——却被胡子一把拽住,“干吗?”怒目相视。
“……要不要跟我走?”胡子说这句话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
“……”芙蕖有些傻眼,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去哪儿?”
“秦川。”留在这儿,她迟早要嫁给别人——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芙蕖脑子里突然有点乱,心也漏跳几下——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你……你家里人怎么办?”下意识咬住指甲,她也不清楚自己在问什么。
“她……性情很好,不会为难你……”胡子也有点乱,乱说一气。
“……”芙蕖咬着手指呆愣半天,这才记起他口中的“她”是谁,是啊,他已经有一个“她”了,也许是太高兴,她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是哦……还有她、还有她……”喃喃重复着“还有她”,“不用了……不用了……”被烫到一般,从胡子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真的不用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忍住,“谢谢她。”能有这种容人之量,不过可惜,她没有——对于喜欢的人,她容纳不了他有另一个女人。
“胡将军久等——”孙捷正好拉马出来。
芙蕖转身把药盒塞进孙捷手中,继而一路狂奔回屋——
孙捷看一眼手里的药盒,再看一眼奔回屋里的背影,继而看向胡子,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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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转西阁,夜如潭——
樱或疲累的抬起手,揉一揉太阳穴,“今晚是我错了,不该再惹你伤心。”以为这丫头能够接受三妻四妾的腌臜事,毕竟她平常的言谈是能接受的,本来还想给她和胡子一个机会——估计曹彧也是这个意思,才特地让胡子过来传话,结果却是这样——是她小看了她,“实在气不过,你就冲我说出来,自己哭多没意思。”
芙蕖终于抬头,一双眼哭得杏核一般,“大人,将军若是另娶她人,你会原谅他么?”
“不会。”樱或失笑,没想到这丫头还真跟她兴师问罪。
“奴婢虽然不能跟大人相提并论,可是奴婢也是人啊,奴婢在大人面前是奴婢,可在别人面前却也嚣张的很,这种暗亏怎么可能吃得下!”
樱或一手撑住脑门,叹息,以后再也不会管这些小儿女的□□了,真累,“好了,去歇了吧,明天一早还要启程回京。”
哭也哭了,话也说了,芙蕖也不再矫情,抬手抹一把眼泪,“孙将军回来了?”
“回来了,半路让胡子给甩掉了。”这么不想被查到住处——不用猜,曹彧现在一定就在东都。
胡子甩掉孙捷?一定是将军在东都,他怕暴露将军的住处,“大人,将军会来见您么?”既然将军来了东都,应该会来见大人吧?
“该见的早就见过了,若不该见时还见,必然没什么好事。”她可以三两句把胡子打发掉,一旦曹彧来提军费,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希望不要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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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与送嫁队伍仅一墙之隔的宅子里——东跨院的某间书房正亮着灯——
没错,这里就是曹彧的下榻之地——
明天她便要启程回京,他希望她出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是她要做他的对手,他也该给她露个底——他早已不是先前那个一无所有的曹彧,想从他这儿讨到好处,即使是她,同样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四 东都 (中)
晓风轻,杨柳拂岸,醉仙亭里,多是几许静谧——
月鹄看一眼左手边的姑姑樱或,再瞄一眼右手边的平成侯曹彧,暗暗舒一口气,送行居然送出了这么个场面,她该如何处理?
“相请不如偶遇,难得两位同时在东都,就由公主与在下做东,在这醉仙亭里一品这东都的美酒和景致。”刘潭出声为小妻子解围。
月鹄看一眼刘潭,暗道这人怕是原就想看他们俩败俱伤——这两人在公众场上狭路相逢,必然是一番唇枪舌战,眼下局势,对姑姑十分不利,不能让他们相持不下,思至此,不禁掩唇咳两声——
一旁的瑶君最是机敏,见公主有意打破局面,赶紧上前来,“此处风大,公主风寒未愈,还是小心些为好。”
刘潭的视线在樱或和曹彧脸上来回看过一眼,心道这樱或必然是不想曹彧提及军费一事,眼下局势,须让他们两家斗上一斗,也可暂缓东都之危,思至此,开口道:“此处往东有一处‘悠然居’,环境清幽,正适合饮茶作叙,公主既然身体不适,不如移驾到彼处,也正好暂作休息。”
月鹄蹙眉,这个刘潭是想渔翁得利?“都城路途遥远,怕姑姑夜宿荒野,还是早点赶路为上。”
“在下已命人沿路设卡,搭帐设点,不怕夜不能宿。”刘潭笑道。
“侯爷真是费心。”月鹄觑丈夫一眼。
“关乎公主的事,在下理应费心。”刘潭对小妻子笑笑。
“既然如此,姑姑——”月鹄看向樱或,“咱们就到那个‘悠然居’瞧瞧,看它是如何的清幽雅韵。”
樱或勾唇——这丫头倒真是有几分公主的气势,“听殿下吩咐。”
从醉仙亭一下来,月鹄偷偷瞄一眼身后正聊天的两个男人,对樱或低道:“姑姑,下面该怎么办?”凭她绝对斗不过刘潭那个老家伙,更别说还有个气势吞人的曹彧——她打小就怵他。
“喝茶、赏景,顾好自己的身体,下面的事我来处理。”既然躲不掉这个麻烦,也只能想办法应对。
“我看他们俩是事先通好气的。”姑姑的住处是刘潭安排的,居然跟曹彧只有一墙之隔,这显然不是巧合。
“你这位夫君并非池中之物,以后注意点,轻易别跟他斗心眼。”以这丫头的能耐,是斗不过他的,“做个不懂世事、偶尔盛气凌人的公主,最是合适。”
点头,“我记下了。”
从醉仙亭到悠然居,路并不长,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已抵达。
浓柳淡荷围绕着一处青竹翠瓦,如刘潭所说,这里的确是一处清幽所在,连想挑刺的月鹄一时间也找不出瑕疵——
悠然居是间茶舍,既然今天有大人物莅临,自然不能再留其他客人,早在他们到达之前,舍主便遣走了客人——将二楼风景最好、最宽敞的房间打扫干净供他们使用。
“不知诸位大人要来,茶点尚未备齐,还请大人们莫怪。”茶舍的主人竟是名温雅的年轻女子。
月鹄上下打量一眼这名女掌柜,二十多岁,周身不带一丝市侩气,反倒透着几分书香,看见这么多贵客一点也不见慌乱,眼神中反而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嘲弄意味,让人看了有些不舒服,“当是什么好地方,原来不过是处玩乐之所,侯爷自己来便是,何苦带着我们来搅扰雅兴。”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妻妾成群不说,居然还出入这种场所。
“……”刘潭没想到这丫头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张口欲解释,却又觉得解释很可笑,于是只好笑笑。
到是一旁的女掌柜出言解围,“是草民的错,让殿下误会了——”微微福身,“东都民风历来淳朴,自王上登基来,托王上和太后的福,女子也能抛投露面为生计着想,不必事事求向红楼以色事人,方才有机会建此茶楼,以苟活于世,夫人放心,这里只有茶,没有其他物事,侯爷也是第一次光临小店。”
这女子很会说话,骂了人还显得恭恭敬敬——既然民风淳朴,何来女子要抛头露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