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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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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百感交集,云平只得长长舒了口气,柔声应道:“我不走,你放心吧。”
  闻声,雀儿渐渐平静了下来,随后便平和地睡了过去。
  “是受了惊吓,倒也不必那一副银翘散了。我让人冲些珍珠末给她安神,她染了风寒,需要好生调养。”大夫见二人都穿得破破烂烂,心一软,便将银锭子递还给云平,皱眉道:“你赚钱也不容易,还是算了罢。”
  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云平没有接过银子,只是道:“比起我,你倒也更不容易。若是你真怀有仁心,这银子便当作我替别人付的。将来有穷人家寻你来看病,你便莫要受银钱了。可好?”
  “既然姑娘意在如此,我便也不作多言了。”收下银子,大夫起身向柜台走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雀儿睡醒后见着陌生的一切,很是惶恐。大夫亲自端着药碗凑了过去,随后便坐下身子给她喂药。
  医馆里此时没其他病人,倒是显得坐在窗边看医书的云平很是显眼。雀儿一眼见着云平身上那熟悉的衣着,便大惊道:“你是狗子!”
  原本为等雀儿睡醒翻书打发时间,云平听闻这声音,忙不迭转头望着雀儿,稍稍松了口气。搁下书,云平转身缓缓向雀儿移步。
  在软榻前站定,云平摸了摸雀儿的额头,冷笑了一声,“你倒是精神了。”
  “我就知道袭倾哥哥不会瞧得上你那张脸,原来你也是易容过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雀儿连连捶着软塌,眼眶已然红润。
  只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云平本就对这小丫头没什么好感,见她这么大吵大闹,心中顿时便怒火三丈。
  见云平眸中尽是凶色,大夫连忙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闹一闹也是应该的。莫要动怒,莫要动怒!”
  一把揪起雀儿的衣领,云平死盯着她的双眸,惹得周围尽是寒意。
  被吓得不轻,雀儿怔然望着云平,嘴角一点点向下瞥,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阴沉地俯下头,云平缓缓道:“你要清楚,你自己的分量。容不得我言语第二次。这里没有人是你的伺人,这里也没有人有必要去容忍你的聒噪。”
  “你……你……”雀儿被云平这模样吓得挤不出一个字来。
  松开雀儿,云平接过药碗,随手便将药碗递给了雀儿,“喝完,跟我回客栈。若是再闹,我没有司空那样的性子与你耗,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见状,雀儿连忙接过药碗,大口大口地吞起了苦涩的药汁。
  大夫直赞叹云平对付孩子的方法,又见有病人进屋,她便又迎了过去。
  从雀儿手里拿走空碗,云平且将其搁在一旁,转而看向大夫,“我且将抓好的药带走便罢,日后不会再来了,你且安心。”
  大夫点点头,只是笑了笑,便迎着另一个病人来到了桌边。
  可怜巴巴地坐在软塌上,雀儿望着云平,吓得半晌也没敢吭声,宛如待宰的羊羔。
  起了身,云平弯腰将雀儿重新打横抱起,平静地道:“你身子不好,不必下地走路了。”
  本以为云平会继续凶自己,听见这番话,雀儿连忙点点头,重新将身子偎依在了云平的身上,“你身上的香气,很像我娘亲。”
  云平没有理睬她,只是走到柜台前取了包好的药,便大步出了医馆。
  走在街上,虽天气渐冷,身上总是包裹着寒意,但贴着云平的身子,雀儿并未感到一丝寒冷。裹着云平的外衫,雀儿憋了一堆话想要说,可抬头见云平面色沉重,她倒也哑了口,只得跟小兔似得乖乖缩在云平的怀里。
  回到客栈里,云平与雀儿刚上二楼,众人便齐齐围了上来。
  见雀儿无恙,众人都安了心。
  云平将雀儿搁在房间之后,便脚步沉重地出了屋。也不与众人说话,她径自下了楼,仿佛周遭一切于己无由。
  挑了一楼大厅角落里的一个位子,云平要来两坛酒,便独自静默着,不再言语。
  脑海中,尽是莫明空失势后的悲凉画面。宫中的男人哪里有省事的主,若是此番明空落难,也不知有多少人要借此而上。过去得李乾月庇护,明空才可以身居高位。如今李乾月对明空抱有疑心,他的日子又怎会好过……是我,都是我,我害了他!
  酒被端来,云平抱起酒坛便大口地吞起了酒水。
  所有的苦,溶于酒中,被她尽数吞下。只是瞬间,她无意瞥见了一个人的身影。如今自己落魄的模样,不正是他最想见到的吗?
  放下酒坛,云平用袖口擦去唇边的酒渍,自嘲地笑道:“来看热闹?”
  上前几步,司空袭倾故作叹息,“来看一个自欺欺人的女人,如何把自己灌醉!”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四十八章 不曾爱过

  坐在云平桌子对面,司空袭倾拨弄着酒坛上的红布,只道,“既是你果真爱他,当初管他什么莫家,带他远走高飞便是了。”
  苦笑着摆摆手,云平侧支着身子,“就算不顾莫家,凭明空的性子,他也是不愿连累家人的。何况,纵使我们走了,被李乾月抓回来岂不轻而易举。”忽然间觉得不对劲,云平连忙坐起身子,“你如何晓得我是为明空的事而痛心?”
  “帝君被罢黜的消息,亭蕖早已告知与我,我却又不敢告与你。安母狗寻你去喝酒,你又毫发无损地回来。想来自是她特地告知你莫家少爷的近况,又想故意折磨你罢了。我未曾对人动过情,也不知情为何物,如今更不知如何开导你。只是覆水难收,既在莫家少爷入宫那日,你们已然注定无果。多年来你苦苦牵挂,只会牵累莫家少爷。何不早早放手,免得徒增悲伤!”司空袭倾瞥了眼酒坛,不由得笑道:“狗皇帝之前待莫家少爷那样好,自是有情分存在。若说你担忧,恐怕此时狗皇帝要比你担忧百倍千倍呢。人是她亲自罚的,自然她比你更要自责。姑且不出些时日,莫家少爷定能重登帝君之位,你可信我?”
  愣了愣,云平只苦笑道:“但愿吧……袭倾,你去安顿好她们,明天一早,我想买匹快马直接回松营。”
  “只不过,回松营倒也不是最好的去处……”司空袭倾停顿了片刻。“不如去其他地方吧,譬如……”
  打断了他的话,云平有些微醺,“就算要远走高飞,我想,也应先与我娘交待一番,我亦不愿她担心。”
  没有再言语,司空袭倾点了点头。
  ……
  见着桌上已然冷掉的饭菜,庞七询虽心急,但也不大好相劝。
  内屋里,李乾月正陪着莫明空奏琴,时不时便有欢笑声传出。也不知近些日子是否是自己主子宽了心,竟时常地笑出来,倒是比以前在容华殿中还要心喜。
  只是主子的眼睛总是有痊愈的那一日,太医也吩咐说这不是大病。主子康复后,陛下又该如何待主子,谁晓得呢。
  “方才那散音,添得恰到好处。只是本君眼睛不好使,也不知是如何奏出的。”莫明空双眼蒙着敷有药的白布,坐在一处只是用手掌抚摸着琴弦,却不得弹奏。
  重新奏了一遍,李乾月压着嗓子道:“要用左手抹弦,倒不算难。主子您琴艺绝伦,自然不必看琴弦,也可奏出。不如试试?”
  几个月不曾听莫明空弹琴,如今只是见着他心痛地摸着琴弦,李乾月故意说出这番话,只是希望他能重新振作起来。
  并没有奏琴的意思,莫明空微笑道:“都说可以用心来奏琴,只是本君的心早已化作粉尘散去了,又何来有心呢?”
  “小的在凉秋台伺候了主子近一个月,既是主子不拿文曙作外人,小的今日冒昧有一事相问,不知……”李乾月故意拉长了声。
  倒也没在意,莫明空道:“如今本君这里哪里用得着那么多的礼数,有话说就是了。”
  沉默了片刻,李乾月犹豫再三,还是缓缓开口道:“主子可曾后悔入宫?”
  面上的喜色丝毫未曾褪去,莫明空道:“本君是否入宫,亦不是本君自己可以决定的。‘后悔’一说,何曾谈起?”
  李乾月心中一想,倒也是自己问的有些可笑了。
  顿了顿,她重新试探地问道:“不知主子出阁前,喜欢何样的女子?请恕小的冒昧。”
  闻声便收敛了些许笑容,莫明空暗自叹了口气。
  李乾月见他脸色不佳,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想来也是自己冲动,作为一个乐师,怎可问自己主子这样的问题。若是明空只是生气便罢了,但若是自己身份暴露,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想到此处,。李乾月手心里竟渗出了冷汗。这辈子,最疯狂的事便是这个月,每天抽出半个时辰来这里扮乐师,陪着明空。为了掩人耳目,自己当真穿着乐师的衣裳,做同等打扮,防着明空的同时也防着外面人瞧见。如此做足了工夫,若只因自己一时冲动……
  面上笑容不再,莫明空将琴向前推了推,长长叹道:“既是落到这般田地,文曙愿意陪着本君闲话家常,本君倒也乐意。本君只求此生嫁与寻常人家,一个有几亩地家境还算殷实的女子便可。倒也不敢贪图高官或是陛下的倾慕了……”
  “宫中盛传您惹怒了陛下,若是您向陛下认错,便可了事,不是吗?”李乾月听见他那番话,深深自责了起来,便想要开解他。
  莫明空摇摇头,淡淡的笑容再次展现,“你且莫要与他人道,本君现今说的这番话。乾月她,她虽在朝堂上与人相斗多年,性情却还像个孩子。”
  乍一听莫明空唤自己名字,李乾月倒是被惊得不轻。
  似乎听见对面的人呼吸急促,莫明空连忙解释道:“本君晓得不得直呼陛下名讳,只是本君在心里这样喊惯了,在你这里便也不必过多顾虑。”
  “主子难道不会怀疑小的告诉外人?”李乾月问道。
  莫明空摇摇头,只是笑道:“本君可以由琴音听出人的心境,自知文曙你待本君并无异心。”缓了缓,他接着道:“云大人待人冷淡,但心内却很热忱,她喜欢做事胜于说事。这一点,乾月倒也是如此。只是或许是身处高位的缘由,乾月她仍比云大人多一份天家女的傲气。乾月一旦认准的事,任由他人言语相劝,她也不会改变的。”
  倒吸了一口凉气,未曾想过莫明空把自己的性子摸得这般透彻,李乾月心中不免淌出暖意。
  李乾月终于鼓起了勇气,索性问道:“主子,您还恨陛下吗?”
  微微一笑,莫明空应道:“已然不曾爱过,便不曾恨过……”
  ……
  紧握着齐素末的手,刘泠然仍觉得不妥,侧脸看看雅间中摆放的铜镜。见妆容俱佳,刘泠然才稍稍安了心,又转过身子来。
  齐素末只心想今日明明是自己紧张才对,奈何刘泠然竟比自己还要紧张!也不知那位传说中不讲人情的前廷尉是何许人也,竟让一个皇女如此恭谨。
  门被人推开,刘泠然见张蝉进屋,连忙拉着齐素末起身道:“张大人,泠然无以为报!今日携素末他来见您,只为……”
  “话不必说得有多漂亮,你们还是坐吧。”张蝉摆了摆手,率先落座。
  齐素末特地向她行了礼,随后恭谨地坐在刘泠然身侧,便不敢再言语一声。
  见状,刘泠然连忙替张蝉斟酒,笑着道:“张大人右迁为相后,难得百忙中抽出些许空闲来赴约。”
  捏起杯脚,张蝉轻嗅杯口,不禁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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