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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烨动作一派行云流水,自然而然就拉上了公孙羽的手,触手依旧是那样的冰凉:“公孙,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的压力太大,好吗?你看,我不是在你身边陪你么?你看我当年也是个调兵遣将的,战绩也不比你差。”
说到这里,公孙羽噗嗤笑出声:“你还好意思说呢,那时候是谁两次被降职的。”
饶是如此,两个人的心里各自盘算,公孙羽渐渐习惯了这样绕弯子讲话的套路,她觉得自己大概能瞒得住太史烨。
当然,真的只是大概。
公孙羽离开的那天晚上,太史烨便是站在这个位置目送她。
晚上的风吹得比白日里更加肆虐,太史烨紧了紧身上的厚披风。
风刮过脸颊边,是微微的刺痛,可是这痛,却怎么都痛不过内心。
想想刚刚她给自己倒的下了迷药的酒,又一杯杯想要灌他喝下去的样子,太史烨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吧。
手指抚上嘴唇,太史烨的嘴角微微上扬。
好在她还算是解风情,知道走之前吻一吻睡过去的自家未婚夫。
不过笑容转瞬即逝,望着绝尘而去的快马,上面那个单薄的身影也渐行渐远,太史烨脸上随即换上的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面色冷的让人觉得可怕。
“这丫头,大约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严威的声音出现在太史烨的身后,却是那样的无奈和带着苛责。
“她大约以为这七日自己隐藏的很好。”太史烨转过身来,看着严威。
严威铁青着脸:“我以为她会比你可靠,却没想到,我最信任的小辈,全大陈最信任的女将军,还是让所有人失望了。”
“是我的错。”
严威怔了怔,有些惊讶地看着太史烨。
“是我的错。”
确定是眼前人嘴里说出的话,严威竟然挑了挑眉,忍不住说道:“老夫向来听说师侄脾气怪,认错这种事绝不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看来是虚传了。”
太史烨扯了扯嘴角,步入正题:“我们言归正传,现在,不能告诉任何人阿羽的决定,对她,对军心,对大陈,没有半点好处。”
“可是纸包不住火,她人身在敌营,不能保证博济族不把真相说出来。”
“但那只是他们认为。”
“他们认为还不够?一旦丫头被发现,她就真的保不住了,到时候军心涣散,于我们都是不利的。”
“那如果这只是一个计呢?”
话的尾音融在了风里,四周是一阵死静。
太史烨侧眸看着严威,郑重道:“背叛,被反背叛,世伯觉得,可行得通?”
严威和太史烨交谈地寥寥几句间,公孙羽已经头脑完全空白地出了城,到了博济族境内,一路畅通无阻,她不难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是发麻的,甚至拉着缰绳的手还在发抖。
盘算了那么多天,她终究还是下了决心,她从未想过通敌叛国,因为她最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她公孙家向来的祖训便有一条叫忠诚,可现在……
无声泪落下。
对不住,是公孙羽让公孙家族……染黑了……
她做过决定,就算到了博济族,她也只是到而已,想让她全权忠诚于博济族并且献计攻打陈国,那不可能。
既然博济族的王觉得她有利用价值,那便不会轻易杀她,她也有可以用来谈条件的筹码。
总之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拿到太史烨的解药。
想到这里,公孙羽快马加鞭,直入博济族的军营。
月黑风高,可公孙羽眼力好,很远就看到了站在军营门口的拓跋弈律,那一身黑简直是要将自己和黑夜融为一体。
公孙羽骑着马加速冲过去,本想吓一吓拓跋弈律,给他一个下马威,却发现在他看到自己并未有减速的意图反而加速冲过去的时候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公孙羽在千钧一发之刻紧拉缰绳,马匹嘶鸣一声,前足重重落地,扬起一片灰尘。
“你怎么拉缰绳了?”
分明是挑衅的语气!
公孙羽淡定地下马,冷眼看他:“因为我想到,若是在这里将你撞死了,我必然逃不掉,我没有打算同你死在一处。”
拓跋弈律脸上带着一抹叵测的笑:“可你终究是来了。”
公孙羽冷笑一声:“你不用算计太多,你以为我来了便是胜利那你就错了。”
拓跋弈律带着公孙羽往军营里面走,一路未言。
公孙羽不是第一次来军营,脚步显得有些轻车熟路。
可她没想到的是,连带着他们的王也在了。
公孙羽定了定神,给拓跋弈律投去了一个眼神,带着点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回」
博济族的军营还是一如既往的守卫森严一丝不苟,扫纣王坐在主帐里,手上握着酒杯,转了转,又转了转。
公孙羽这是第二次见到扫纣王,上一回已然是多年前了,公孙羽瞅着扫纣王好一会儿,才在内心感慨了一番,从前是真没发现他原来眉眼中这么有算计。
“公孙将军久见了。”
雄厚的声音,带着点盛气凌人。
“王以为公孙羽来了,便是你们的人了?”
扫纣王倚在椅背上,懒洋洋:“那么,将军还有别的选择?”
公孙羽并不退缩,镇定自若地谈着条件:“我要的,是我未婚夫的解药,你们要的,无非是峦城的攻克方式,从前就算是你们与我们是藩属国关系,我还是没有将情报透露给你们过,现在想来,倒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扫纣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道:“不过将军选择来这里,也是个明智的选择。”
公孙羽不卑不亢地对上扫纣犀利的眼,一字一句:“我现在,只要王一句话,解药,给,还是不给,若是给,一切好商量,若是不给,那就请王另寻高明吧,公孙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主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浓烈起来,博济族与陈国关系密切,对公孙羽的脾气自然是了若指掌,只是今日真正见到了,这位女将军的脾气,也算是见识了。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魄力。
扫纣王看一眼公孙羽,又看一眼拓拔弈律,眉眼中尽是笑意:“拓拔将军,你眼光不错,这样的女子,倒是适合在我们博济族。”
公孙羽冷笑道:“跟你们一样背信弃义么?恭喜你们,确实,将我逼成了一个背信弃义,背离自己国家的人。”
扫纣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良禽择木而栖,公孙将军不过是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发展之处而已,现在孤王已经拿到皇极令了,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挡我么?”
公孙羽冷眼看他,内心却是默默着,历史多少年了,所有说得出这样话的人,往往落得千夫所指,又有谁真的像自己口中说的,没有被任何人阻止呢?
更何况……
更何况你手上那块皇极令还是假的……
公孙羽想到这一点,就释怀了,嘴角都不自觉地扬起了。
扫纣王看着公孙羽依旧桀骜不肯屈服的样子,也不着急,扬手道:“公孙将军一路过来想来也是劳累了,今日已经夜深,将军可以先去休息,至于别的事情,我们来日方长,可以慢慢商量,将军大可今夜好好思考一下,说不定明日就有别的答案要告诉孤王了。”
公孙羽没有急着否认,不过她确实需要时间来考虑怎么谈条件,就应允出去。
拓拔弈律带她去休息的营帐的时候,一路一言未发,直到将公孙羽带进去,他才摈退左右,和公孙羽单独相处。
公孙羽手背在身后,漫无目的地在营帐里左看看右看看,口中随意道:“你有话要同我说?可是我并没有话要跟你说怎么办?要说也只有一句话,将太史的解药拿出来,否则,无话可说。”
好一会儿,身后的人没有动,声音沉沉:“公孙,你恨我?”
公孙羽听完这句话,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诧异道:“恨?有必要?你们倒戈与我们作对,是国仇,你伤我未婚夫,是家恨,可是这两项加起来,我却觉得抵消了,要是我将每个敌人都恨一次,够时间么?你现在不过和我的其他敌人一样,与我而言,没有差别。”
又是好一会儿,拓拔弈律苦笑出声,没有说话。
公孙羽情绪稍稍平静一点了,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问了一个她一直想直到答案的问题。
“是什么时候,你们开始和梁国勾结的,又或者说,你们有了这么大的野心,想来梁国也不过你们的一个踏板吧。”
拓拔弈律也没有隐瞒和犹豫,回答道:“早在上一次梁国进攻的时候,就是计划好的。”
公孙羽继续问:“那么温国公呢?你会来救我,是因为他吧。”
拓拔弈律皱了眉:“温国公?同他有什么干系,我是得到王的授意才来救你的。”
公孙羽有点乱了,恨不得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去告诉太史烨。
可惜她走不了也传不出消息。
既然不是温国公,那么……
不行不行,她真的想不通。
“那么,既然如此,我是真的对你无话可说了,你们博济族的本性便是如此,我看清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你们的王让我好好休息不是么。”公孙羽看着拓拔弈律,赶人了。
离开前,他带着沙哑的嗓音如是说道:“王早有计划,等你来这里以后的第一仗,你便是主将。”
公孙羽如遭重击,好一个扫纣王,竟然能做到这么狠,是要逼死她么。
而在另一边,太史烨已经和严威商量过了,先不张扬公孙羽离开的事情,一个是为了万一事有变故,还有便是为了能保住公孙羽能有一天就有一天的名誉。
回到房间,闻着还残余的酒香,太史烨走向自己的床榻,手探进枕头底下,摸出了那块皇极令。
令牌面上凹凸不平,烫金的皇极令三个字微微凸起,太史烨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良久,便将它放进自己的怀中,口中喃喃:“阿羽,公孙羽……你真是……任性啊……”
陈国与梁国、博济族开战的那一日,太史烨亲身上阵,带领陈国士兵上阵杀敌,战争正式展开。
微音被太史烨禁足,不许参与战争,微音也没有反抗。
扫纣王果然如拓跋弈律所说,派遣公孙羽作为主将出战。
陈国将士不出意外地集体惊讶,瑾国公不是说他们的公孙将军得了风寒在养病么?怎么养病养着养着养到敌对去了?还做了人家的主将?
李炎差点从马背上翻下来,揉了揉眼睛:“靠北!是我没睡醒还是我瞎了?”
陈国这里炸开了锅,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公孙羽身上,根本没人愿意相信在他们不远处那个带头的马背上坐着的是他们最亲最爱的朗月郡主,他们最信任的将军。
第一战,三鼓而止。
完全没有打起来。
太史烨回到营里,一言不发,李炎直接掀了帘子一脚踹进来,不顾元昊的阻拦,直接了当地吼着:“瑾国公!太史烨!瑾国公太史烨!”
李炎的手快指到太史烨的脸上了。
“放肆!”
要说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最可怕,那就是看似温顺没脾气的人爆发最可怕。
本在研究地形图的太史烨见到李炎这样,未免需要失态一下。
想来也是觉得太史烨脾气好,不会发火,李炎才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