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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史-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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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富农的人永远耿耿于怀。
  准确划分农村人口阶级成分的压力使得在农村基层指导这一任
务的工作队干部们付出了代价。许多干部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真
心实意地试图完满地完成这一任务。然而,他们不仅要对付当地农
民的隐瞒行为和各种伎俩(传统上这些农民不相信外人),例如地
主将财产“赠送”给亲友或将财产隐匿起来,以使自己看上去更像
穷人;再如,贫农们说,他们有些日子过得稍好一些的邻居实际上
比表面上更富有,等等;工作队的干部们而且还要对付政府政策上
的变化,诸如这个月说“地主”的界限要放宽些,而下个月则要求
更严格些。有时候,他们还要在自己的良心和政府政策之间取得平
衡,不管他们实际调查结果如何,政府至少含蓄地下个指标,要求
在村里一定要划定若干比例的地主名额。作为经历如此遭遇的后果,
有些干部政治上被毁了,或是心理上垮了,而不是在革命斗争中锻
炼得更坚强。①
  阶级成分划定后,土改中的“斗争阶段”也就开始了。最坏的
地主——其中那些曾犯有残酷剥削和虐待佃户罪行的人被称为“恶
霸”,另一些人则称为“土豪”和“反革命”——被带到村民大会
上。在工作队的指导下,村民们开始控诉,有时候是殴打(有时甚
至打死)这些从前的地方精英。通常刚开始时,村民们不太愿意以
这种方式批斗地主,或许他们与地主有着血缘或个人情感上的联系,
或许仅仅是出于对这些从前村里的头面人物的尊重,有时则是担心
有朝一日地主会重新掌权。有时基层工作队不愿积极消除农民的敌
意,必须由上级向他们施加压力,以推动农民们参加阶级斗争。一
旦阶级斗争的冰盖被打破,当地积极分子(通常是一些活跃而有政
治抱负的年轻人)便开始出面带头斗争地主,大量的批斗常常随之
而来。在酝酿对这些前地方精英发起群众斗争的过程中,共产党试
图摧毁农村中这些地方精英传统权力合法性的基础。看来在很大程
度上共产党取得了成功。①
  从中国共产党的观点看,摧毁中国农村中传统权力结构这一政
治性的任务才是土改的主要目标,然而,在农民看来,土改的主要
目标则是经济性质的。绝大多数贫农参加土改是出于获得财富的愿
望。在对地主(激进政策时期还包括富农)进行剥夺后,其绝大部
分土地,连同由传统组织如家庭、寺庙所拥有的全部土地,被重新
分配给穷人。这一分配通常是经过谁是真正的穷人以及谁需要多少
土地的激烈辩论之后进行的。如此重新分配的结果常常是村里每户
人家都拥有一小份土地:中农们保有其曾经拥有的土地,地主(那
些幸免于被打死和被处决者)留下与中农相当的财产,富农(至少
是在“维持富农经济”政策时期)被允许留下其大部分土地和牲口,
贫农获得与他们从前曾经租耕的面积相当的土地(实际上常常就是
其过去耕作的同一地块),雇农获得与贫农一样多的土地。②不过,
土地重新分配是以村为单位,而不是几个村子在一起分,因此,一
个富裕村里的贫农最终可能获得比另一个贫穷村里的中农更多的土
地和粮食。
 
互  助
 
  20世纪50年代最初几年里流行的官方口号是“发家致富”——
鼓励个人享受土改的成果。但是,绝大部分贫农几乎没有致富的现
实希望,至少在近期内如此。的确,他们不必再为其耕作的土地缴
纳地租,但他们仍然要为其产品纳税。在50年代早期,虽然税收政
策也同其他政策一样有很大波动,各地干部收税方法也不尽相同,
但是农村总的税收负担要比在旧政权下为重,尽管税收负担比过去
要均匀得多。①虽然贫农在纳税后的盈余比在旧制度下交租后的盈余
要多些,但他们仍穷;因为在旧制度下他们贫穷的一部分原因是要
为其耕作的小块土地交租;同时,也因为贫农在经济、社会及个人
方面都存在一些难以克服的制约因素。他们缺少农具及牲口,以便
能够有效地耕作其土地,同样更为经常的是他们缺少信誉,借不到
钱来改善其农业生产或者帮助家庭渡过难关。被困于不幸境地而难
以脱身的穷人们还常常因为他们不能适应在村中具有支配地位的亲
情关系网,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的,而使他们逐渐疏离传统上将村
邻们联结在一起的良好情感这一纽带。有些人的贫困则是因为家中
缺少强壮的劳力,或者是因为缺乏从事有效劳动所需的技能、积极
性、纪律。②
  所有这些问题都不是只靠简单地重新分配村中的土地就能解决
的,而有些问题甚至因为土改而变得更糟了,例如缺少农具和牲畜
这些有效耕作所需的最重要因素,土改后农村中为购买农具和牲畜
提供信贷的来源几乎完全枯竭了。过去,主要的信贷来源是本地地
主和富农的高利贷(提供信贷实际上是他们权力的主要来源之一),
虽然利率可能会因为借贷人之间有着良好的私人感情或者借款人处
境非常艰难而有所降低。土改后,只要利率适中,私人借贷在法律
上仍然是许可的,但是即使那些富裕农民有钱可以出借,他们也不
愿意这样做,因为借钱极其明了地显示了一个人的财富。而在新社
会,这是一桩危险的事,因为新政府没有明确保证这些借款将来必
须偿还。①在这种情况下,穷人的农业生产和可支配收入都停滞不前,
贫农和富裕农民的不平等状况依然如故。有时,这种差距甚至扩大
了,以至贫农由于没能靠新获得的土地生活而开始成为富农的雇工。
  为解决这些问题,政府不可能向村民们额外提供更多的土地,
以及至少在目前,也不可能增加资本数量,所以政府主张采取建立
互助组这一解决办法,据认为这一办法可以较好地利用有限的生产
资源。从形式上看这是一个温和的革新。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村民
们被建议以传统的合作形式为基础建立互助组。在此之前,邻近的
家庭已经习惯于根据亲情关系组成小组,在收种等农忙季节里合作
安排农事。起初这些新的互助组约由三五个过去农忙时曾经互相帮
助的农户组成,它们基本上是旧式互助的翻版,主要的区别在于新
式互助组的劳动交换较之过去的互助形式有更为正式的记帐程序,
并且全年可进行换工。②
  扩大劳动交换的一大传统障碍是如何才能确保平等互利。例如,
如果一个家庭比另一个家庭有更强的劳力和更好的农具,那么为什
么这个家庭的成员要在邻居的田里花上一天,而换取的只是其邻居
带上其较粗陋的农具用较弱的劳力所作的较低质量的一天劳动呢?
过去村民们解决或避免此类问题的办法之一,是将合作互助范围限
制在一个相互间有着紧密的亲朋关系、家庭条件大致相当的小组里,
以促进相互信任;办法之二是将劳动互换范围限制在某些易于监督
管理的特定农活上。但是,如果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能对每家
每户就某一共同事业所作贡献进行客观估价,如果有个制度能保证
每个家庭都承担起应作贡献的份额,那么参加合作的户数将增加,
劳动交换的数量和质量也将提高。这将提高劳动生产率并有助于改
善那些进行互助合作的农民的生活。
  因此,尽管在共产党指导下建立起来的早期互助组与传统的劳
动交换小组很相似,它还是有两点重要的革新:一是有一个官方指
定的领导人负责管理互助组,二是以“工分”制来记录每一个组员
的贡献大小,并根据“工分”计算报酬。一旦有了这两项革新,地
方官员就可以推动互助组扩大范围,互助组规模变得更大,而且由
只在收种季节合作发展到全年合作。
  不过,扩大互助组规模和功能的每一步都牵动着农村传统的生
活架构,从而引起紧张和冲突。互助组成员的范围愈是超出邻居和
亲情的小圈子,据以维系组中成员相互信任与理解的纽带也愈是脆
弱,对于合理的领导、劳动分工、生产计划等的意见也愈难达成一
致。简迈尔达尔曾采访过一位农民,这位农民这样描述了那些困
扰着他的羽毛未丰的互助组的冲突:
     互助组中有八户,我们拟定了一个时间表,今天为这家、明天为那家干活……。但是,
制定这样的时间表并非易事,为此有着许多争吵。李仲银(音)争吵得最厉害。他总想占
先,因为谁先耕种常常是重要的。结果我们同意轮着来,可他从未满意过。①
  互助组越大,组员们拥有资源的种类也就越多,互助合作的潜
在利益也越大。但是同样,互助组越大,那些拥有较好农具和耕作
技术以及具有较高工作热情的组员们就越有理由担心他们是在贴补
那些生产能力差或者懒惰的组员。政府官员们不得不一再向村民们
施加压力(这在有些地方更为成功些),以抵制所谓“将找将、兵
跟兵”的倾向,即家庭境况较好的农民之间组成互助组,他们排斥
家境较差的农民(不过,富农被排除在互助组之外,政府将互助组
作为孤立他们的一种手段)。互助组规模和多样性的扩展为组内长
期不断的冲突提供了基础。
  互助组内工作种类的增加也可能引发持久的冲突。组员间的劳
动类别越是不同,越是难以确定每一种劳动的相对价值,对于每个
人的劳动究竟应得多少报酬的潜在争议也越大。迈尔达尔曾采访过
的那位农民说道:
     当劳动互助组的头头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每天总有人说“你不公平”,例如有
时候某人会嚷着“该轮到我了,你没看到我田里的草比他田里的草多得多吗?草可不会轮
流长。如果今天你们不为我除草,那我可就苦了。”后来,我们选派了一个小组,专门对
付诸如此类的问题……。但正如我所说,这不容易……,怨怒和争吵有的是。①
  要是互助组规模扩展慢些,要是组员能看到他们能从政府所曾
寄望的生产的扩展中明显得益,这种紧张便会减少到最低限度。然
而,在对互助组进行了数年相当谨慎的试验之后,到1953年末,政
府开始加快建立和扩展互助组的步伐,而这种扩展只给农民带来了
一定的物质利益。实际上,建立互助组并非单纯是为了更好地控制
他们以便从农村获取更高的农业剩余去支持城市重工业。②
  获取这种农业剩余的办法是1953年秋开始推行的“统购统销”。
这一制度取消了农村中独立的粮食市场。粮价由国家规定,每个地
方都有交售公粮的指标。向每个农户下达这样的指标是不可能的,
但对于像互助组这种规模的团体则是可能的。因此,要求每个农户
都加入互助组也就势在必行。在农民们看来,互助组已成为社会控
制的工具,用以强化贯彻政府以极低价格获取农民辛劳所得粮食的
意图。这个办法很有效,到1954年底,有许多地区报告缺粮。①
  当农民不仅发现他们要在一个新的组织里与那些他们曾不愿与
之联系在一起的人在一块儿劳动,而且发现他们辛劳所得的收入也
在减少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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