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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十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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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有什么变化呢。她不知道,我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变化了。这并不是说我的状况有多么好,而是经过这么几年的岁月,我开始越来越满足于目前的状态了。有一份能让我帮助别人的工作,给我一些自我感觉强大的力量,让我忘记苟延残喘的现实。
  至于手边赚钱的工作,也还不错。
  我为广告公司、工厂、作坊,甚至还有园艺设计室、城市雕塑公司,都打过工。正应验了学校里人们对艺术设计专业万精油的评价。我还有一些固定的客户,不是私人印刷厂,就是做街头广告的小公司。这都是我们读书时,最为不耻的一类小活。可我渐渐做上了瘾,而且慢慢发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也能注入自己独特的想法。
  工钱自然不高,但对付吃饭、房租、水电、买书,以及在青海半年的生活费用,是足够了的。
  当然,也就没有再多余的钱,恋爱结婚了。
  但这个话不能告诉母亲。如果我说我没有钱,她会迫不及待,或者喜出望外地表示,她可以给我钱。不,她也不是富人,一个闲单位的中层干部,上不去,也不会下来。再过一年,就可以退休了。现在基本来去自由,但满怀忧患,因为她唯一的女儿,我的个人问题。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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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诺华: 回到北京(4)
送走了五金店的小伙子,我将刚买来的面包和酸奶放进冰箱。中间一层,霍然放着母亲带来的鸡汤。一个钢金锅,玻璃盖翻过来盖着,否则盖子太高,放不进冰箱里去。最下面一层,塑料袋里是什么?我拉出来,竟是桔子,也是母亲带来的。
  她今天帮我洗了衣服,告诉我洗衣机的出水管必须换了。她走之前,拖干净了湿漉漉的地板。我的楼下住着三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有男有女。母亲一边拖着地,一边嘟囔着,这房子真不结实,你姥姥家的老宅子,快一百年了,刮风下雨一点没影响。地板老化,洗手间漏水也是正常的。男男女女住在一起,这算怎么个事呢。
  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仿佛指责一下楼下几个小男女的作风问题,我们的漏水也就理直气壮了。不过就是因为她拖得及时,地板上的水,还真没漏下去。
  我开始看电视,晚上我是不工作的。活再紧张再多,晚上也不能赶。否则夜里就会失眠。而失眠,则是连锁反应,没有半个月恢复不过来。
  我拿了一个桔子,坐在了沙发上。
  电话响了。
  是母亲的。
  不是介绍哪个阿姨的侄子或外甥,也不是告诉我相亲公园里她专门淘了个精英。以往跟我晚上打电话时,她总是说这些内容。我知道她为什么白天不说,非要晚上电话说,她一来试探我是否在家,二来也想弄清楚我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既没有夜生活,也没有什么朋友。我怎么就不着急呢?
  她一个人时,可是坐不住的。就算织织毛衣也好啊,这么闲坐着算什么呢。她总是这么批评我。
  四年前,我曾跟她大吵过一次,不许她再给我张罗对象。那次她很伤心,吵完后,我也后悔了。可能她看出了我的后悔,所以并没有停止张罗,但次数很少了。
  可能因为毕竟有些心虚,所以每次提起这个话题时,口气也非常的犹豫。
  她总是这样开头:“你在啊。在做什么?我带给你的东西,吃得怎么样了?下周还需要什么别的吗?”
  习惯了她问我回的切入方式,今天晚上,她的口气就显得非常特别。“喂,”她说,“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打电话,你不在家里。”
  我说出去买面包和酸奶了。对了,还有出水管,洗衣机的。
  “我给你说个事情。”她的声音陡然大起来,又焦虑又得意,好像总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这事情有点棘手,可好歹她是天下第一个知道的人啊。
  “周鸿章病了!很严重。”
  她说的周鸿章,是我的父亲。她从不对我说你爸爸,或是你父亲。每次说到他,她都这么说,周鸿章怎么怎么,周鸿章当年怎么怎么。你也该猜到了吧,他们是离婚的。我十三岁那年,他们就离婚了。周鸿章两年后再婚,他混得不错。只是被年轻一轮的老婆管得很严。我读大学时,他曾到学校来看过我一次,给了我一千块钱。我用那钱去了一趟西藏。
  “什么病?”我问母亲。
  “癌症。”母亲说,“否则我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我听着,心里还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周鸿章得癌症了?结肠癌?我也很吃惊,更吃惊母亲的态度。因为她接着说:“也许以后我没时间给你炖鸡汤了,我要去照顾周鸿章。”
  “他老婆呢?”
  我脱口而出。
  “三年前他查出病来,他们就离婚了。现在他没钱没人搭理了,终于想到了我。真是报应,活该。”
第七章 诺华: 回到北京(5)
我听不出她是幸灾乐祸还是在悲天悯人,可是她分明说要去照顾他的。我知道她有一肚子的感触想跟我说,可我也知道,那些感触,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会绕回到他们的前仇旧恨当中。我从*岁时就开始听那些东西,早就什么也不想听了。我用一声短促的“唔”,告诉她我想结束这个话题了。
  母亲了解我的习惯,她的语气顿时有些凝滞。“你在干什么?”她又开始这样问。我说吃桔子。“好吃吗?”她说。她不想这么快结束话题,是因为她想知道,对于她要去照顾周鸿章,我是怎么想的。
  我说好吃。其实桔子还在我的手里,没有剥开呢。
  “出水管呢,你试了吗,是否还漏水?”
  “没有试,妈妈。”我说。
  我想象着她的样子,耳朵贴在话筒上,耳边的头发拢到了后面。我心里也有些慌乱,要不要去看看周鸿章呢?他住在什么医院?这些我可以从母亲这里轻而易举打听出来,可我嘴巴却闭得紧紧的。我希望她能尽快放下电话,剩下我一个人,什么也不做,好耐心回味思量这个消息。
  无论周鸿章做过什么,他都是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过程。甚至因为他的突然离家,对我来说,反而比陪伴我多年的母亲变得更为重要了。母亲的唠叨还在耳边,一些记忆深处的场景,已经开始向我飘了过来。我的眼泪,没来由地冒了出来。
  第二天,我打电话去父亲的单位。他们说他病退了。又将电话转到人事部门,人事部门说他们只处理他的工资问题,对病情并不了解。那么谁了解呢,对了,去问问工会吧,每年他们会慰问病退的职工,他们应该了解情况的。
  工会正在给职工分菜油和大米,一个女人一提起电话,就没好气地嚷嚷:“该领的赶紧领走,过期不候。”听我说找周鸿章的住院地方,不耐烦道:“为什么不去问他的家人?”
  我没有说我就是他的家人,但女人也没打算放过我。你是他的什么人?她好奇而严厉,问得理直气壮。那么忙,她还要要八卦。
  我说是早年的同学,来北京出差,想见见他。
  “是女同学啊,”她终于笑了,为得到一条意外的消息而释然了。“地坛医院,出出进进好几回了。病情不轻,你要做好准备。最近他正在那里呢,你去看看他吧。顺便告诉他,工会的同志过两天也会去看他。”
  中午吃过饭,我走出了家门。阴沉了好几天的天气,突然放晴了。寒冷而晴朗,天空湛蓝,我仰起头来,才注意到那些寒风中摇落不息的树梢顶端,居然还有零星的黄叶,灿烂的阳光下,随风转动,发出耀眼明亮的光泽来。仿佛冬日中的另一层生命。我拉紧头上的软帽,迈开大步,向地铁口走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医院的住院部了。最近的一次,应该是读大学时去看一个得了重病的曾给我们上过课的老师。当时是跟好几个同学一起去的。就在医院的外面,我们还嬉笑怒骂呢。我们太年轻了,不懂得体会病危之人的心境。进了病房,美里将鲜花放在了老师的床头,他尽量鼓起力气,叫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唯独我,他叫不出名字来,但他对着我笑得很开心,说:“你是那个上课总坐在最后一排睡觉的女生。我曾经一直很好奇,想问问你,每堂课都睡,还是只在我的课堂上睡?”
  我的脸通红,我没法告诉他,我睡觉,只是因为那学期他的课,全都安排在上午的一二节。
第七章 诺华: 回到北京(6)
老师出院后半年,肾衰竭,从五层楼的家里跳楼自杀了。消息传得很快,它让我立刻想到了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去医院看他时的情景。那时住院病房的大楼外的花坛里,有着一丛一丛的鲜花,花儿开得格外鲜艳。有病人躺在手术车上,正在被推进电梯里。走廊来苏水的味道很浓,我打了一个清脆的喷嚏。
  我不太担心会在周鸿章的病房里碰到母亲,因为中午她要午休,雷打不动,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来。地铁车厢里人不多,旁边有个看漫画书的小伙子。我们的影子,在黑暗中,同时落在一块玻璃上,就仿佛漂浮在外面似的。
  问了好几个医生,终于站在了周鸿章的病房外面,他在特护病房,里面只有两张床。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他正躺在床上,身体很瘦,被子轻飘飘地盖在上面,如同一口气就能吹走。床的周围,有不少仪器,我认得结构复杂的吸痰器。
  这么说,他昏迷过。
  我突然没有勇气走进去,其实这勇气从我离家出门的那一刻,就没有在我的身上坚定起来。也许母亲在还能好一点,我想,至少,她会告诉周鸿章,我来看过他。
  那么,他的心情也许能好一点吧?
  你现在能看出了吧,到了北京后,我是否像是换了一个人?是的,就是这么奇怪,我仿佛变色龙似的,心情、性格,尤其是在父母的面前,统统发生变化了。
  这阵我在想,我怎么可以两手空空,连一束花都没有带。我失去了在青海时的干脆作风,无论做什么,想什么,我都总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肛肠科,32—33。
  我嘴里念叨着,就这么转身出了住院大楼。在医院门口的一个花店里,我订了一束花,让他们送到病房里去。随花的卡片上写什么呢?见我沉思默想,他们给我拿出了一个塑料夹子,打开,里面有不少现成的祝福的话,分门别类。他们翻到探病那一页,指给我看。
  “愿你早日康复,健康长寿!”
  “愿好运常陪伴你,默默祝福!”
  我问,卡片自己写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说着,他们给我拿来了一张心形的小卡片,封面是个小女孩在荡秋千。
  有别的封面吗,我问。
  有。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鞋盒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这样大小的卡片。有方的,圆的,大部分都是心形的。
  我找了一个方的,封面是一棵树。
  打开,拧开笔帽,我的心开始怦怦直跳。多年后,我已经不会跟一个是我父亲的男人说话了,即便是通过纸和笔。
  “爸爸”,我写道,“在病房外面,我看见了你。你很瘦,也很黑。我会抽时间再来看你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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