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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年-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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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得急,只加了层新面,里子和絮棉都是旧的,试试合身否?”
纤巧的手将丝缎系带打成漂亮的结,凌鸢惊喜地站在拾欢跟前,先是傻笑,忽又快乐地转起圈来。斗篷鼓了风,伴随旋舞的身姿摆荡,好像秀蝶舒展了薄翼,翩然花间。
“欧,有新斗篷了!哈哈哈,看呐,莫无居士,我的新衣裳,多好看!”她转得目眩神迷,足下趔趄扑通跌倒,晕乎乎爬起来,接着蹦,要展示给沈嵁看身上的新衣。
“大伯母好厉害!这下不怕挨冻了,我可以出去玩儿啦!欧欧欧,大伯母真棒!”
她笑得高兴,舅舅沈晴阳脸可苦了,尴尬地解释:“我也不知道天突然就冷了。再说我压根儿没想到豆蔻会来嘛!”
沈嵁顾自穿起上衣,眼中依然浅淡:“城里有成衣铺子。”
“这不早上到现在没得空么?”
“你总有理由。”
“没有,没理由,绝对没有!”晴阳如临大敌,正襟危坐,“哥我错了,我这当舅舅的失职,没把豆蔻照顾好。我诚心诚意地恳求您,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末了,做小伏低拜得恭敬。沈嵁面无表情,却是将拾欢逗得掩嘴直笑。那边屋里傅燕生也跟着揶揄他,两人又是你来我往一通打诨。
冷不防听见凌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她。见小人正捋着领子上的毛,嘀嘀咕咕:“哎哟痒死了,钻鼻眼儿里去了!”说完又接一个喷嚏,将屋里长辈都给惹笑。
拾欢招呼她过来:“许是放得久了没照过太阳,钻了尘,拿来我梳一梳。”
凌鸢解下斗篷,立即就钻进沈嵁怀里,半真半假喊:“好冷啊好冷啊!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猪猡要被冻死啦!莫无居士救我!”
沈嵁并不顺着她的话去挤兑晴阳,也不嫌她黏人吵闹,一手将小人儿扶了扶,另一手出人意料贴上她额头。
“嗳?”
凌鸢没立刻反应过来,傻不愣登自己摸了摸额头,发现并无异样,继而了然:“我没着凉。”
沈嵁低低“唔”了声,算作反馈。
“打个喷嚏而已,瞧给你紧张得,真好像我二爹了。哈哈——”说完蓦觉失言,端详着沈嵁的面色,赶紧又说,“舅舅还在这儿呢!谁生病能逃过他的眼?是吧,舅舅?”
想不到晴阳却自拆台,慌忙俯身又是摸她脸又拉手叩脉,口中振振有词:“这话不好乱说的!当大夫,望闻问切,未经诊断怎么能轻易妄言呢?”
凌鸢垂睑:“噢!那你看我好是不好呀?”
晴阳狠狠一点头:“嗯,生龙活虎,还可继续贻害人间!”
话音落,小人儿嗷嗷叫着扑了过来,甥舅二人嘻嘻哈哈滚作一堆。一室喧闹不曾停过,热烈而欢乐。
午后,杜家父子相继来探望。都只待了一会儿,说几句感谢并体己的话。子在前父在后,杜槐实走时忽深深望住沈嵁,沈嵁也看着他,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响彼此用目光交换,不知分明了什么。最终一声“行”,一句“好”,仿似各自了断,两清了。
而杜唤晨离开时并没有这样费疑猜的举动,他只是嘱咐傅燕生和沈嵁多多休息,叫上无事的晴阳,一道出去了。
行过两折回廊,左右无闲杂,杜唤晨开门见山:“真儿说,你问过她当年的事。”
晴阳早知他意,点头承认:“是。”
“别怪她瞒你,其实她知道的也不详细,一些事恐怕还是猜的。那一年,”杜唤晨转过身来,定定地面对女婿,“我们找回亲人又失去你们的三年后,越之跟我回到未名庄。我接他来养病,却害他病得更重了。那以后,我再无颜提两姓一家。”
晴阳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对即将揭晓的过去既怕又念。
唏嘘这一年里,关于兄长,原来自己知道的依然微末。






第53章 【三】
当年的夏天很闷热。黄梅季意外雨水并不多,净是不晴不阴地蒸着,空气里的水分饱满得让人发不出汗。
从北方干爽的气候里走来,即便身为南方人早已习惯了江南这独特的湿重,杜唤晨仍不免感觉烦躁。不过想到很快就可与久未相见的故人重逢,这一点因天气而生的小不快总是能忍耐下的。
近郊的城外,开得有不少作坊,空气里弥散起一股浓郁的豆香。杜唤晨漫不经心地想着:晚上几个月,定要跟越之讨几罐新出的豆酱。
马儿不需鞭策,只管慢悠悠信步,尾巴不停地甩着,驱赶恼人的蚊蝇。
恍惚耳中隐隐有人声喧闹,起初杜唤晨还当自己听错了,收回神游的思绪下意识往声来处眺望。适时,引路的仆役回马来报,说前头右近一片场院似有状况。
“右近?”杜唤晨轻蹙眉,“沈府的酱园就在附近吧!”
仆役不太确定:“小的听着,好像就是沈家的工人在吵嚷。”
杜唤晨神色一敛,眉目肃然,即刻催马往前探究竟。果不其然,人员聚集处正是沈府酱园栅门外。杜唤晨勒缰立马扬蹄,围堵的人墙立时惊慌四散。他随意指着一人便问:“某乃余杭杜二,里面出了何事?今日你家哪位在此主事?”
底下人是知道杜沈两家交好的,立即七嘴八舌地告诉:“哎哟是大名鼎鼎的杜二爷呀,可不好了!我们东家大少爷今朝本来领着大家一道在晒场里搭棚子煮豆子,突然之间就人事不省了。来了个师先生正在救,还不知道死了活咧!老爷也不曾到,我们急死了呀!”
闻言,杜唤晨拍鞍腾身,人向前掠径直从人墙上头踏了过去,飞快地冲进酱园里。
硕大的油毡布棚子将空旷的晒场一分为二,半边阴阳。其时,大棚底下正围着一些人,未到近前杜唤晨便看见了躺在藤床上的沈嵁。奔过去细一瞧,他两眼紧紧合着,面颊唇上皆无血色,恹恹地毫无生气。
“怎么回事?”
“瞎了眼不会自己——你?”
不耐的唾骂吞了一半,有人惊有人喜。杜唤晨自是认出了师良甫,师良甫也记得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未名庄庄主。他边上还附着名年轻人,倒是面善,一时却想不起来。直到对方叩头行礼:“这不是杜家老爷么?见过杜二爷!”
未名庄里不豢奴,家中仆役纵使谦卑也不会动不动就伏地跪拜,杜唤晨立即想起来这孩子是在沈府见过的。
“你是叫阿提吧?”
柳提脸几乎贴着地面:“是是是!小的柳提,少爷平常就喊我阿提的。”
杜唤晨点点头,温言让他起来,省去了见面的寒暄,转回头直与师良甫询问沈嵁病况。
都是爽快人,师良甫不讳言没好气地告诉,说沈嵁这便是累的,心力交瘁。目下只借口中含的一粒药丸吊住精神,人尚且不便移动,需静养静观。
杜唤晨心上一紧,双眉深蹙:“如三年前一般,我以内力护他心脉,可还使得?”
师良甫高兴坏了:“此种吃亏事你肯一而再地做,最好没有了!”
于是小心将人扶起,杜唤晨提掌运劲按住沈嵁后心,将绵厚真气源源不断送了过去。
方只片刻,就有起色,沈嵁唇上青色渐褪,呼吸也不似先前那样虚了。须臾,又听他喉间一声嘤咛,醒转过来。
师良甫叩着沈嵁的脉,示意杜唤晨撤功。
认清背后倚靠的是杜唤晨,不知是浑噩中本能的求安抑或真觉得委屈,少年一言未发先落下泪来。杜唤晨拥着他,明显感到了身体的颤抖。
“心力不足,气血皆亏,是会发冷的。”师良甫边解释边与沈嵁搓着手,已懒得生气骂人。
杜唤晨稍稍放心,指腹揩去少年泪痕,温言安慰:“不怕,没事的!累了是么?睡吧!小叔在,小叔陪着越之。乖,睡一会儿!”
便还合上眼,轻轻哼唧了声,当真安然睡去。
“幸好你来了,不然我真怕他心头这口气也凉了,那可真叫无力回天啦!”
师良甫手掌还在沈嵁胸口有规律地摩。杜唤晨这才看清,大夫腰上系着围裙,袖子也挽起老高,出诊的药箱针包一应不曾带着,一头一脸的汗,仿佛火烧屁股逃命出来的。
问过才知,自己路过是凑巧,师良甫赶来也是个巧。他本是清闲地在自家药铺里切药,顺耳听见柜前的客人议论一句,说看见沈家大少爷天方亮便出城去了郊外,大户人家也是辛苦云云,登时大骇,撂下手上的工序头也不回就往城门楼子跑。与守门的兵值一问,果然沈嵁是奔了酱园的,他急跺脚,来不及赶回医馆取器具,摸摸身上几颗救急的药丸,生平头一次靠两条腿飞跑起来。
已是豁出命地奔跑了,等师良甫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酱园,里头却是乱成了一团。计较起来,师良甫与杜唤晨也就前后脚之差,并不比他早来多少时候。
一句慨然一声叹,师良甫显然很沮丧。
前番打过照面,杜唤晨是知道这个人医术好心气儿高的。素日里有恃无恐谁都敢骂,数落完家属数落病人,依着沈嵁的评价从来没见师良甫怵过谁,也不曾有人见他低头示弱。可此刻看来,他竟流露出隐隐的灰心落寞,想放弃了。他,怕了!
扫一眼周围的工人小役,杜唤晨满腹狐疑暂且按捺下,指挥几名青壮一道帮忙将沈嵁连人带床慢慢抬回室内。又遣人再去半路迎沈府来人,陆续寻借口屏退了闲杂只留下知根知底的柳提,他终于敢问:“究竟遭遇何等变故,越之的身体会弱至这副样子?那年我走时,他应是好的。”
“好的?”师良甫睨他一眼,鼻头冷哼,“三年前但凡你们这些亲朋长辈有一个顾惜他些,便不至于有今天。可惜你们眼里都只看见一个沈晴阳!”
杜唤晨错愕,心头被言语狠狠刺痛,倏地眼底发热。
故人事不说不明,关于沈嵁,师良甫也好,或者长久服侍的柳提都有许多话不吐不快。
由近到远,原来前一天沈嵁在家已然心悸惊厥过一次。而深究起来,又不得不再往上推到六天前。事起于,本已顺利交货的一批重锦,货都在路上了,买方突然提出要再加三十匹,工期还压得紧。
掂量着对家身份敏感,沈彦钧不敢怠慢,一边嘱咐沈嵁先赴姑苏招募织娘赶制起来,自己则亲自去往买方处详谈斡旋。可惜,最终没能推拒这临时添加的不合理要求,经过再三恳谈,沈彦钧也只多争取来五天的工期。那意味着织机昼夜不能停,织娘不得歇。可人不是机械,不可能不眠不休地劳作。沈嵁少年气魄,不惜财,舍重金揽技艺最好的织娘,约法三章:流水的劳作,只以成品换工钱,多劳多得,优品价高,三十匹重锦,多一尺都不要。
人为财死,技高者趋之若鹜,一时间沈家的工坊里聚集起众多散落乡间的织锦好手。沈嵁将她们编为四个班,轮流上织机,有条不紊地赶工。最终,竟叫她们赶上了工期,按时交货。
“话虽这样说,可少爷那些天比织娘们倒还不如。她们换了班到底能捞个休息,少爷守在工坊里督验织品半个多月不曾回过家,最后把关那三天更是没日没夜地对样子比花色,眼也未曾合过。他看东西都模糊了,日光底下也分辨不清布上的纹样,就叫小的看。小的接过来看见,是少爷拿反了面,他压根儿就没发现。少爷累呀!”
柳提老实,说着说着便抽噎起来。扯袖沾一沾泪,忿忿然接着说。
货品织好了自然要往外发,三年里沈家与同城的四海镖局合作无间,沈嵁更与总镖头江百舸颇投契,成为莫逆。沈家要走货,选陆路便是定死了交给四海。与沈嵁做买卖江百舸总是亲力亲为,车马一早在城关集结着。货主、镖局、官府三方碰头,交、验、放,三道流程同时办,一道签字一起盖章,从简从速。
风扬镖旗,声威赫赫,目送镖队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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