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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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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风。”
“天亮了,公子说我们走偏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见到人家,去往哪个方向都无所谓。后来公子身上的毒发作了,是你下在牡丹饼里的毒,毒发后会神智涣散渴饮人血。本来喝了我的血足可以让公子撑到走出荒原寻医问诊,可他不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又怕自己遏制不住迷失了本性继而伤我,情愿一掌把自己拍死,给我留下一线生机。就一掌,直拍在心脉上,公子便倒下去再也没起来。最后的时候他都在笑,跟我说,小堂,往前走。”
“中原第一公子就那样陈尸荒野,江湖却无人知晓,他们只是传说杜撰编造各式各样光怪陆离的假说,只有我知道他变作了一具丑陋的干尸孤零零躺在荒原的黄沙里。我没有听公子的话往前走,留在荒原里守了他整整七天,守到他变得面目全非。可我眼里,他就是那个干净体面天下独一的中原公子,永远都是。这世上我只认一个人是第一公子,他叫卓翳,不是你,不是你,你不配——”
我终于开始宣泄自己的愤怒,从地上跳起来疯子般叫嚣:“八年了,我只是难过,却从没想过要去复仇!为什么过了八年你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一副虚伪造作的恶心样子?为什么你这样俗不可耐的人敢坐在第一公子的盛名下?你究竟哪一点配得上这一声‘公子’?”
地上疼得团成一圈的韦无衣声声哀号着,涕泪横流丑态百出。他的眼神里有深深的困惑,我想他是不能明白我杀人的理由的。就像我宣称的,我真的不曾因他害了公子而心怀仇恨,八年里我完全可以向师父,向小师叔说出我的过往,但凡我提出请求,他们便能拜托凌家当主替我家公子主持公道。我却将这秘密放在心里隐藏了八年,藏得心都重了,背不动便落在了荒原上同公子的尸身作了伴。我恨不起,也爱不起,别人的情谊我要不起,更还不起。
八年里我只为不让公子的死讯传遍江湖,不愿好事的人一遍遍去他的埋骨地掘出他的尸首好确认他真的死了,我不能让别人看见公子是那样一副丑陋凄凉的模样。
如今,这个韦无衣却顶着第一公子的名头大摇大摆现眼他的低俗,将“公子”二字的风流玷污出了风尘,我见不得,容不下。卓翳已死,第一公子已死!莫不如让这虚名空悬着,只作传奇。
所以韦无衣必须死,死得孤独,无名!
我看着地下那具蜷缩的身体一点一点打开,一点一点僵硬,仅余下中毒者喉咙里嘶哑的呻/吟,无力虚弱。
擎着死前最后残存的理智,韦无衣问我为什么不一开始便杀了他?我告诉他,医术只可以被用来救人而不是杀人,他既来无为馆求医,作为医者我必须治好他。如今我再次站在他面前,不是以叶家医馆周大夫的身份,我是中原第一公子卓翳的侍童,来为“公子”正名。
随后,那受尽折磨的衰人死了!嘴张着,眼瞪着,满面泥土同泪水汗水混合成黑灰色的污垢,牢牢黏在灰败的面颊上。
我一瞬间放松下来,竟然虚脱得站立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眼泪顺颊而下,划过我微微颤抖的嘴唇,压抑的冲动化作仰天的吼叫爆发而出,时隔八年,我终于又开始哭泣。
“公子,小堂做到了,可以把你放下了!以后小堂会听你的话,往前走,即便是一个人,也会往前走。”
我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天上告白,忘记了周遭一切的动向,任谁都可以靠近,我已无谓。
靠近来的人一如八年前淡然,不带情绪地问我:“为什么要哭呢?”
我继续哭嚎:“我杀了人!”
“杀人,你后怕了?还是后悔了?”
我摇摇头:“我不怕,也不后悔,我就是高兴。压在心上的过去终于可以不用再背着,从今往后,我可以为自己活了。师父,小堂杀了人,你还要我吗?”
师父从来没有笑得这般柔和,过来轻轻一掌打在我额上:“还用问吗?八年前我领回家的小堂只有半个魂,一半的魂丢了找不见,今天你终于变回了完完全全的大活人,我干嘛不要你?”
我膝行一步扑在师父怀里痛哭,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襟。他没呵斥我又脏又丢人,只是柔柔地搂着我,抚我的发,拍我的背,如父亲一般。
这个世上,嗯,好吧,我谦虚点儿说,整个风铃镇上没有别的人知道平日神神叨叨的小堂其实杀过人。我也不在乎这么继续假装碎催笨拙地活下去。反正,每个人都在装,都在瞒。
我知道身边很多人隐藏在身后的隐衷,比方说落欢哥哥其实很想离开凌家一个人去闯荡江湖;又比如师父比师公更想小师叔回来;我还知道当主大人不生儿子是因为他一直在秘密地服用包生女儿的秘药;知道凌府花园里那颗海棠树突然枯死,是由于当主家的黑猫小墨咬死了一只乌鸦埋在树下,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好多不为人知的真相,我都一清二楚。
我自然不会到处去宣扬这些秘密,我也不觉得知道别人的隐私会有什么良心不安,师父还知道我杀过人呢!这世界本来就是你看着我,我盯着你,太在意别人的窥探,活得就太累了。同样,一天到晚去窥探别人也累心,不如就这样,我觉得快乐,那么假装的便是真实的。
从此,碎催周奉堂,便是我最心安理得的身份。一如小师叔祝福的那样,这处小镇容我一世安生。






中卷、愁鸢
第27章 第一章、容身【一】
从傍晚到清晨,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主街上站满了人,却出奇地安静。同情、彷徨、疑惑,还有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不散的烟雾中,最后都卷入彻夜忙碌的疲惫,不想问,不想说。
人们只确定一件事:这天开始,面前这所守护宗祠的大宅将不复存在,沈家,败落了!
※※※※※※※※※※※※※※※※※※※※※※※※※※※※※※
二月春风尚冻人,山野林间愈加料峭,只站一会儿,腿脚便冷得麻木了。
“啊——啾!”潜伏矮丛中的孩童禁不住寒气侵人,狠狠打了个喷嚏。
顶上立即笼罩起一片阴影,片刻后,他已被迫着拼命奔跑了。
“姐姐、姐姐,慢点儿!哈——哈——”稚嫩的孩童跟在同样尚在总角之年的女孩儿身后,衣衫裹得厚实笨重,人又矮小总看不清前路,追得好不辛苦,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
而前头的女孩儿仅仅停顿一下回头牵住男童的手,并不放慢奔跑的节奏。
“谁叫你把我们都暴露了?不跑远些就被小年的人包圆儿啦!”
“可是,可是……”
“啰嗦什么?你想当俘虏?”
男童噎住,遂不敢再争,只低头穿梭于葳蕤的草植和茂密的树丛间,小手胡乱打开弹到眼前的枝杈,完全无暇辨别方向。
终于,感觉肺里的空气已将掏空,双腿再抬不起来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
男童狼狈瘫坐在光秃秃的土坡上,贪婪地将空气吸进肺里,不顾鼻腔和气管里冷冽与火辣交织的撕裂痛感,一心为了活着。
而女孩儿没有歇下。她立在斜面的边缘一块大石上,居高临下俯瞰树冠如盖遮蔽起的半面翠屏山景,风肆无忌惮撞过来,试图用寒冷击溃她身姿挺拔。鬓边垂下的发绦在风里胡乱摇曳,时而贴到颊上,时而又遮到眼前,女孩儿却始终孤高地立在这半山之上,不可撼动,不会退缩。
居——呖呖呖——
一阵清晰的鸟鸣刺破了山野的风,在空旷的半山间回荡。
女孩儿嘴角勾起胜利者恣意的笑,回头看一眼地上的男童,告诉他:“成了!“
男童很不解:“嗳?什么成了?”
“欢老大找到小年的大本营了!”
男童眼瞪得老大:“不会吧?怎么做到的?”
女孩儿黠慧地眨了下眼:“靠你啊!”
男童胸口的起伏已趋于平缓,他盘腿坐好些,垂头思量,显得憨憨的。
不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嘟了嘟嘴,小眉头蹙起来问女孩儿:“豆蔻姐姐故意领着我跑的?”
叫豆蔻的女孩儿歪着头笑,不置可否。
“不管我有没有打喷嚏,你其实都打算用自己来引出小年哥哥的追兵。你要他们喜悦过后放松警惕,给欢老大腾出时间去找到他们的中枢。而且……”
说到此处,男童停顿了,又低下头去沉吟,似乎对自己的结论还有不确定的地方。
豆蔻则鼓励他:“而且什么?想到了就说,叫我听听你的看法。”
“唔!”男童点点头,说道,“小年哥哥不像西西那样性子急,遇事很少主动,最喜欢做个窝把自己藏起来死守。我们要找到突破口,只能逼他动起来。没有比敌方主将更好的诱饵了,但姐姐大摇大摆出现可能是他们警界的区域里闲晃,一定会被小年哥哥怀疑你的用心,所以你必须要带上我出来探路。”他昂起头来,眸光清明,“刚刚,我恍惚闻到股辣辣的味道,有点儿冲。”
“嘿嘿!”豆蔻扬了扬从怀里掏出来的一节竹管,“堂八哥配的鼻药,包打喷嚏!”
男童显得怏怏的:“总是利用我!”
豆蔻从石头上跳下来,蹲到他跟前,老气横秋地伸手摸摸他头:“因为我们东东老实,最不会演戏啊!”
“欢老大手下有许多演技很好的人,他们可以演得跟没有演戏一样。”
“我知道啊!”豆蔻眼神倏地柔了,“可无论我带上谁都会显得刻意。只有你,我最重要的谋士,只有你跟我一同出现,小年才会相信我是不慎暴露了行踪。他从来不怀疑我会把你藏得好好的,而不是牺牲你出来执行危险的任务。”
东东始终耷拉着头不说话,俄而伸出手来。
豆蔻会意,在他的手掌上拍了一下,随后也摊开手掌,让东东用力击打。
“凌鸢沈旷,文武双璧,战无不胜!”东东坚定地说出口号。
凌鸢含笑重重点头:“嗯!”
“总有一天,我会让这话变成真正的现实。姐姐作主将,我作谋士,我来替你算计。”
“好!我们一起闯荡江湖,笑傲风云!”
小小的孩子说豪言壮语,听起来儿戏,说的人当真。很认真!
凌鸢拖起沈旷:“走!我们去看看小年和西西的倒霉相。”
沈旷足下顿了顿,促狭地笑着:“西西肯定要耍赖!”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看见眼前肉球般的女娃儿激动地踢着小胖腿挥舞两只小包拳,凌鸢撇头跟身旁的沈旷交换了一眼恍然,各自笑容里带起三分坏。
“你们有欢老大,双方实力不均,这不公平!”
听西西如此抱怨,凌鸢眉角一跳,双手抱臂:“定方案的时候你在吗?”
西西红着脸,承认:“在!”
“欢老大带一队,对家带三队,人数一比三,你服气吗?”
“服!”
“抽签分组,你认了吗?”
“认!”
“既然一起商量的服了认了,哪里又不公平?”
凌鸢猛然大喝,凤眼瞪起,好不威慑!
西西吃瘪,一时闷声不响。可终究不服气,小拳头捏得紧紧的,两颊气鼓鼓。
此时,一直安安静静待在边上的男孩子走上前来。看个头他比沈旷高些,看年纪又似乎不及凌鸢,鬓发拢起在脑后挽以黑金双色丝织的发带,一身长棉袍锦缎面子,袖口团云纹里露出几只兽爪,又类猛禽,乍一眼不得分辨。
他年纪尚幼瞧着却沉稳内敛,立在人群里不醒目,走出来后又不可忽视,举重若轻。
“上一回合,欢老大与我一组的。”
男孩儿平静地望着凌鸢。她收敛了霸道,浅笑颔首:“的确!”
“我们依然输了。”
凌鸢不作声,眯起眼点点头。
男孩儿面上流露出无奈,竟老成地叹了声,回头看西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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