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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狐狸在手,天下我有-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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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灼灼面色有些迟疑,瞿简微微点了点头,她便扬起声音道:“那便劳烦金姑娘去取一趟了。”
    我想回一句“凭甚给你看”,转念一想苏灼灼是没资格,但瞿简怎说也是曲徵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要看这婚约,倒没有理由不给。
    近晌午的日光温然,我走在回伙房的路上,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最快搞一张婚约给那老头儿看,然不过近了小门处,却听伙房内一阵喧闹。
    “你们这些懒货,都是做甚么的,苏姑娘房里的糕点都敢糊弄!”一个丫鬟服饰的女子端着盘点心,眉目间满是不耐:“月钱不想要了吗?”
    “可是汀兰,这就是苏姑娘惯吃的桃花酪啊。”芊芊委屈道:“并无不同……”
    “前几日早早便与你们说了,”汀兰声音又高了一分:“俞二小姐不喜花生,这桃花酪上洒满了花生碎,存心叫苏姑娘难堪是不是?!”
    俞兮不喜花生?我竖起了耳朵,
    花姐忍不住道:“俞二小姐不喜欢,不吃便好了,今日送去了六盘糕点,苏姑娘大可……”
    “放肆!”汀兰上前一步:“苏姑娘做甚么不做甚么,何时轮到你来多嘴?”
    她说罢,反手一扬,竟将那盘桃花酪生生泼在了花姐身上,我冲过去阻挡不及,袖子也波及了一些,但远不如花姐满头碎渣来得狼狈。
    众人面带怒色,汀兰没见过我,只是吓了一跳,然她是苏灼灼的婢女,大概很快便意识到我是谁,面上隐隐现出几分不屑,只微微低头道:“原来是金姑娘,婢子一时失手,对不住了。”
    瞧她神色,哪有半分歉然。我帮花姐拂了半天衣衫,心中虽不爽,但这到底是瞿门地盘,轮不到我来管教婢女,便偏过头不理她。
    岂料那汀兰以为我怯懦,得寸进尺道:“久闻金姑娘亦是奴婢出身,想来住在这里是再合适不过了,与您身份倒是相衬得紧呐。”
    她说罢笑了几声,又吩咐了重做桃花酪,转身便要离去,我淡道:“站住。”
    汀兰不耐:“金姑娘还有何吩咐?”
    “你会武么?”
    她一怔,下意识道:“不会。”
    “明白了。”我从地上捡起那些桃花酪,缓缓走到汀兰身边,对她呵呵一笑,然后……一盘子扣在了她脸上。
    “对不住,”我面无表情道:“我亦是一时失手,你可别见怪。”
   
    ☆、29章
    这桃花酪黏黏腻腻;糊在脸上大约不是很好受。
    汀兰呆了呆;一把拍开我的手;抹着脸怒道:“你分明是故意的!”
    “没有啊。”我无辜的转过身:“你们谁瞧见我是故意的了。”
    伙房众姑娘一起摇头:“我们甚么都没看见。”
    ……
    “你们……”汀兰磨了磨牙根;终于未按捺住勃然大怒:“金百万,莫以为攀上曲公子便做凤凰了,有苏姑娘在;曲公子早晚——”
    我又将一块桃花酪拍在她嘴上,顺势使劲抹了抹:“你若再嘴巴不干净;下一个塞的就是鼻孔。”
    汀兰反抗了数下;无奈她在我的钳制下还不了手,便卯足劲儿挣脱了,恶毒的环视我们一圈;遂愤恨离去。
    大约是她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伙房众人经此一事,看着我的眼神中都带着景仰。花姐芊芊直呼痛快,我此番以武欺人,终过了把做恶人的瘾,爽是爽了,然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忍不住又忧愁起来。
    想了半天都觉得不靠谱,主要是因为曲徵这货太过聪明,甚么借口搞不好都会弄巧成拙。我思量到最后,觉得还是照实说比较妥当,便亲自下厨做了份红豆饼,问过曲徵院子的路线,一路小碎步疾奔而去。
    彼时午膳时间刚过,我敲了门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曲徵正在房中习字,冬初的阳光温淡,落在他身上毛茸茸的,一人一案如在画中。
    俞兮和苏灼灼都不在,好机会!我嘿嘿一笑,端了那盘红豆饼出来:“闲来无事做的,给你尝尝。”
    其实我若想讨好于他,应做些精细的点心卖弄手艺,只是时间紧急,且伙房现成食材亦不多了,便将煮过的红豆调了蜂蜜捻碎,面粉中掺了黄油和鸡蛋,多揉几次,这样制出的红豆饼皮酥馅绵,且没有放糖也不会过于甜腻,适合男子口味。
    曲徵弯起一抹笑,手下紫毫未停,大约想写完了再与我言语。然他眸光流转,旋过红豆饼时忽然顿了顿,这一字便失了笔锋。我瞧他将笔架回,乐颠颠的把红豆饼又往前推了推:“趁热气未散,这时最好吃。”
    他垂下眼睫:“百万是有事找我帮忙么?”
    ……
    有、有那么明显咩!
    我挠挠头,觉得有些不好开口,难道要说“婚约泡烂了,我怕你反悔所以再给我写一张呗”……最悲催之处在于,我怕他真的反悔,那还有甚戏唱。
    然灵感这东西,总是诞生于电光火石之间。眼前这张桌子上摆了砚台,墨石,与一排大小不一的毛笔,我眼珠转了转,作出一副蓄谋已久的样子讪笑道:“这个……甚么都瞒不过你,我想你教我写字。”
    曲徵瞧了我一眼,弯起嘴角道:“好啊,你想写甚么字。”
    金百万你简直太聪明了啊!
    我上前一步将宣纸抹平,压好镇纸玉石,递上硬豪笔亮着眼睛望着他:“先写咱俩的名字罢。”
    他转过身,却不接笔,在桌前腾出了一个人站立的位置:“百万先来写写看。”
    “啊?”我一怔,然曲徵已做了副请的手势,不知葫芦里卖的甚么药,我怕拒绝会凭白惹他不快,便抿了嘴走过去,抬笔蘸饱了墨汁,写了个“曲”字。
    我只道自己识字,却不想自己写出的字倒也能看,然与曲徵流水般的行书一比,也就只是能看罢了。他名字的第二字笔划甚多,我写了一半,只觉愈发像鬼画符,便迟疑的停了笔,正欲说话,却见一只修长的手覆上我指间,轻轻握起。
    曲徵左手撑在案上,右手又与我一处,便将我整个儿拥在了桌前。他带着我的手缓缓下笔,写完了“徵”字,又写下一个“金”字,顿了顿我耳边淡道:“百万有根基,用些力气便好看了。”
    然我根本没注意听曲徵在说甚,他的长袖与我的衣衫叠摞一处,鼻间满是他身上特有的清冽香气,侧目便是他微微弯起的菱唇,如同五月的芍药般艳丽惑人,呼出的气息萦绕在我耳边,顺着脖颈一路麻痒向下……
    “还写甚么?”他轻道。
    我僵直着身子,只觉魂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嗯……写、写……靖边镇。”
    曲徵握着我的手,又缓缓写下“靖边镇”三个字,默了半晌弯起嘴角:“百万,下一句要写‘此生敬爱,百年如一’么?”
    ……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嘤嘤嘤。
    于是曲徵又写了一张婚约给我,为了遮掩方才尴尬,我坚持说自己确是想与他学写字的,是以这半会的光景,我在桌前临摹这张婚约,他便在一旁品鉴红豆饼。
    我面上淡定,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曲徵这般容易便帮我写了婚约,当真只为了璞元真经么?可事到如今,许多线索他已然得到,根本不需要同我一起了,他这般心思缜密之人,断不可能只为许一个意愿便做无用之事,但除了这些,却还有别的解释么。
    难道将我带在身边,是为了引托镖人出现,亦或……
    我脑中想到一个可能,心中霎时乱蹦跳了几下,脸嘭地红了。虽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却仿佛只是偷偷想着,便微微欢喜起来。
    ……不能这么容易荡漾要挺住啊百万!
    我呼了口气,故作一副镇定自若模样:“眼下我们该如何?”
    曲徵隔了帕子拈了一块红豆饼,目光向我看来:“百万可听说过武湖会么。”
    武湖会我自然知晓,其名取自武林江湖之意,二十年才举办一次,胜者便可拥有武湖玉印号令天下英雄。上一次在何时我亦记不清了,慕秋只与我说,当年瞿简与俞望川打成了平手,没有胜者,是以武湖玉印已多年未现江湖。
    “下个月初,便是武湖会了。”曲徵悠然道:“届时各大门派齐聚俞家,必会热闹得很。”
    我望着他乌黑的眼眸,心中默默浮现出四个字:会有好戏。
    假御临风与托镖人筹谋已久,各大派如今都盯着瞿门的璞元真经亦是蠢蠢欲动,不知这让所有人觊觎的权力、武功、财富牵扯到一起,会是怎样的波涛暗涌。
    “可是……”我忍不住道:“我们手中的是假经,若有些人图谋不轨联合谋害,那瞿门岂不是忒冤枉了些。”
    “若有这个胆量,一早便下手了。”曲徵沉声道:“瞿门而今的威望,连九重幽宫都要思虑三分。至于假经……”
    他唇畔噙着笑意:“亦不会一直是假的。”
    我听得背后一凉,脑中又乱了良久,手下的字写了几张也愈发不像样,便索性停了笔,只掠过那几幅字一眼,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待归琅中立时完婚……”我指着这行字哆嗦着手指:“这意、意思岂不是……你若不回琅中,便一直不能完婚?”
    “起初是这般打算的。”曲徵淡淡一笑:“但武湖会后,我须回琅中一趟。”
    ……
    起初起初起初起初……
    曲狐狸你娘亲的,算计人眨过眼睛么?眨过么?眨过么!
    我心中咆哮了许久,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后半句话的意思。
    待武湖会结束,便要回琅中完婚了。
    我脑中空白了一瞬,先前那点恼火霎时熄了,只忆起桃源谷大婚那日御临风与慕秋喜服加身的璧人模样,只不过人却换成了我与曲徵。
    ……这种想张开双臂原地转圈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我站了一会儿,只觉恍恍惚惚如在梦中,手里的衣角拧过来又拧过去,很快变成了麻花状。
    “百万。”曲徵忽道。
    我恍然回神:“啊?”
    “听闻师父今日叫你去见他,可为难你了么?”
    ……
    居然把正事忘了!我一拍脑门,赶紧将那几张婚约收在怀里,对曲徵嘿嘿一笑:“红豆饼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啦。”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我随手关上门,赶紧向芳华楼行去。
    本以为取个婚约却用了这么久,瞿简定会生气,然他此刻坐在那里悠然品赏字画,仍是将我无视得很彻底,反倒是苏灼灼瞪起美目,只是碍着师父在旁,也不敢太过放肆。
    她先将婚约承给瞿简,老头儿瞥了一眼,冷哼一声,算作看过了。苏灼灼复又拿起来瞧了半晌,面色阴晴不定。我便在一旁等着,只不过薄薄一张纸,就不信她能看出花儿来。
    “此生敬爱,百年如一……”苏灼灼喃喃道,我瞧见她的神色有些戚戚,然转而抬眼看向我,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狡黠,我心中咯噔一下,便想上前去,她亦向我走过来,侧身将婚约递给我。
    “师父既看完了,那便还给你罢。”
    然还未等我伸手拿到,苏灼灼便松了手,身后陡然刮起一阵风,将那婚约旋起,打着转儿便飘出了窗子,落进了外面的池塘中,眼见便被池水没湿了。
    我瞧了一眼她身后的瞿简,老头儿仍悠然的品赏字画,仿佛完全不知发生了甚么。可是初冬天气之凉,为何就忽然开了窗子,那一阵奇怪的风,当真不是高明内功的聚力成气之法么?
    原来这二人打的是这个主意,毁去婚约,再伺机让曲徵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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