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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居札记-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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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然无奈的笑起来:“这倒不是,而是我听军中郎中说过,有些人便是天生如此。你可记得娘,当年她坏春生时,可如云林村其他人有孕时那般身材臃肿不堪?”
    “那倒没,不过娘吃了那么些苦,便是不胖也是应该。”
    说着说着宜悠也放下心来,她清楚自己这模样,稍微胖点便丑的不能看。不过这大半年李氏日子舒弹起来,身上也没长多少肉,看来她也会是那样。瞅瞅镜中自己的脸,她这幅模样瘦些才好看,若是再胖了,那可就不能看。
    院外打更的声音传来,宜悠打个呵欠:“夫君,我等如此之久,有何事你便说出来吧,莫非你还想瞒我一辈子?”
    穆然话到嗓子眼,又不由自主的送下去。原本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临到头他才知道说出来有多难。
    “我去添些炭。”
    “炭火还很旺,你回来,说吧,不说别想我上炕。”
    说完她穿上鞋,坐在杌子上:“我挡不住你不上炕,但我自己能在这坐着睡。”
    穆然走到她跟前,摸着那对银发钗,额头淌下一滴汗:“征兵已经接近尾声,二月初二左右,我得跟随大部队一同出发。”
    “出发,去越京?”
    “恩。”
    尽管他答应,宜悠心中的怀疑却是一点都没减少。如果只是去越京,别人不会那般看她:“来回大概多久,二月十五之前能回来?”
    穆然手颤抖着:“去了越京,同廖将军汇合,而后继续北上。”
    “什么!”
    宜悠突然站起来:“也就是说,你要去同那些扰边的北夷人打仗?”
    穆然闭眼,而后深深的点头:“正是。”
    宜悠脑中一片空白,传说北夷人生着如妖怪般的眼眸,头发也不是黑色,每次打仗他们都会生吃战俘。而且北夷人凶残,多年来与大越不死不休。
    “你在说什么?”
    “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等着我。用不了多久,我会给你赚来更好的诰命。”
    他的话宜悠一个字都不落的听明白了,可理解起来却极为缓慢。终于她明白过来,穆然这是要离开她,在成婚还没到两个月的时候,此一去生死不知。
    “穆然你混蛋,你不是说过,县尉只负责征兵、不用外出带兵。你是个骗子、骗子!”


☆、第九十七章
    抱着怀中歇斯里地的小媳妇;穆然呶呶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语。
    “你倒是说话。”
    宜悠这会才发现自己的无力;以她那点力气落在穆然身上纯粹是挠痒痒,再重的话她却说不出来。不管是动文还是动武;她全都处于劣势。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想让你少些担心。”
    “那又如此,总之你还是要去。不行;我看我也跟着一道去。”
    穆然眼前一亮;但想到大越律,他眼神还是黯淡下来。廖将军当年都未能带妻女去往边关,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县尉。
    “这怕是不行。”
    “为何;你瞒着我也就罢,到如今竟然还不让我去!”
    “不是这样;军中不允许带家眷。你看云州这些年,可有出征兵卒带着妻儿一道前去的?”
    宜悠却没想那么多,她满心里都是成亲才一个多月,她便要与穆然分开。而且这一去,他生死不知。
    “我不管,要去一起去。”
    穆然真是无奈,他何尝不想带着小媳妇,这几天每每想到与她分开,他心里就颇不是滋味。
    “大越律摆在那,你还没到军中,应该就已经被就地处斩。”
    “什么?你定是在骗我,我自幼可听过花木兰替父从军和穆桂英挂帅,他们二人去得,为何我去不得,定是你嫌弃我累赘。”
    穆然摇头:“花木兰咱们且不知是真是假,你且说那穆桂英,她挂帅可是得了皇上的旨意。”
    宜悠情绪稍稍平静了点,点谁出征乃是朝廷定下,她一个妇人定管不了那些。听着穆然的话,她心下疑惑:“那为何前些年,云林村也有妇人跟随大军东征西讨?”
    穆然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那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
    “你可见着那些妇人回来?”
    宜悠摇摇头,她只是听说,真正从前线回来的妇人她还真没见过一个。
    “难道她们都死了?”
    穆然想起军中的红罗帐,里面的妇人都是一路自沿岸掳回来的良家女,当然也不乏自愿跟上来的。军中留着这些女人,白天洗衣做饭,晚上黑灯瞎火的直接伺候那些兵汉子。
    虽他未曾去,可他却知连廖将军这等军纪严明之人都未曾禁止此事。此次他所编制队伍,主帅非廖将军,自然只有更狠。小媳妇这般模样,若是进去了,那不是狼入虎穴。
    “可以这么说。”
    “什么,不可能,不是说随军的女人只需要在家洗衣做饭?”
    “朝廷每次都会派宦官清军,每次清军前,军中妇女皆会被摁入河中溺死。”
    “这是为何?”
    “咱们大越流传下来的规矩,女子从军不吉利,容易吃败仗。就像那出海的队伍一般,船上从不会带女人。先皇后娘娘跟随出征时,也是将自己伪装成男儿身。然有些事皇后做得,我们却做不得。宝贝,为夫实在不忍你去前线受苦。”
    宜悠擦干眼泪,望着穆然的神色变化:“你还有事瞒着我,女子从军之事。”
    穆然叹一口气,若有可能,他当真不想让小媳妇接触这些龌龊之事。
    “这些你不用去多想。”
    “既然说了,那便一次对我说明白。穆大哥你肯定想带着我走,为何会如此矛盾?即便带女子不吉利,可也是有先例。”
    “哎,这一切都是为夫的错。若今日为夫是廖将军,或是任何一个三品以上的武官,你自然无人敢动。但为夫只是个小小县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军中这方面确实有些放浪形骸,你跟去着实不安全。”
    穆然说得很隐晦,宜悠却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先前那些随军的妇人,都是……”
    “恩,就如你想得那般。”
    宜悠已经完全忘记了穆然的欺骗,全副心神沉浸在此事中。竟然会这样,军中的女人白天帮男人干活,晚上被男人干,听穆然的话还不是一个男人。
    “你也如他们那般过?”
    穆然赶紧摇头,指天发誓:“我绝对未曾,宝贝,你且要相信我。安心在家,待归来时,我定不会再是一小小县尉。”
    宜悠紧紧皱起眉头,穆然怎么这般:“我并非此意,夫君是民是官,或是小吏或官拜一品,这些我都能坦然接受。只是此一去,山高路远北夷人蛮野,你若是回不来,我可怎生是好。”
    穆然抱着她:“我定会回来。”
    “若是有个万一?”
    “若是有……你便找个人另嫁。朝廷对阵亡官吏有补助,你拿着银子,将穆宇托付给廖将军,而后着娘另找个可靠之人。若是他嫌弃你,廖将军自会为你做主……”
    “你莫要再说了。”宜悠眼泪一下绝了堤,顺着鼻子流入唇内,而后滑入脖颈内:“我是说,明日咱们得去城外寺庙请一尊菩萨回来,我日日念着,也可保你平安。”
    “好。”
    穆然点头,望着怀中哭得惨烈的小媳妇,不同于旁人哭泣时的梨花带雨,此刻她却是全然不顾形象,泪珠子像断线般的往下流。
    “莫要再哭,为夫武艺虽比不得廖兄,但对付几个北夷人却是绰绰有余。十几岁时我都能全须全好的回来,如今这些年有了经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折在那里。”
    说罢他低下头,在宜悠耳边轻轻说几句:“我还得等着你,生几个孩子,然后看着咱们的儿孙在院子里跑。”
    “恩!”
    宜悠不住的点头:“你若是回不来,那我就给别人生去。”
    穆然点头又摇头,他希望小媳妇能一辈子只有他,可更希望她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那个梦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他永远都不希望小媳妇受太多苦。
    看来临走之前,还得再拜托廖兄一件事,只要有廖家在,他有个万一,小媳妇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
    隔一天醒来时,宜悠的眼睛肿成了两只桃子,望着穆然她嘟起嘴。
    “宝贝儿今早想吃什么,我慢点做让端阳看着。”
    “我说你怎么突然让端阳开始做饭。”
    即便是感动,她却没打算轻易放过穆然,竟瞒了她这么久。若是一开始就说,一个月的功夫她多少准备的全面些。
    这还不是最让她生气之处,她气得是,明明两人都已是夫妻,遇到这么大的事,他第一反应不是告诉她,两人一起想想办法,而是自己闷在心里,甚至计划好让她再嫁。
    “宝贝儿还在气,为夫日后有事,定会一五一十的告知于你,再也不做任何欺瞒。”
    “哼。”
    宜悠别过头:“你还想着日后,先想想如今这档事再说吧。”
    “定不会有日后。”
    宜悠气还是没消,再道歉又怎样,时光又不能倒流。瞅着炕边那两张滩羊皮,她气不打一处来:“都给我用了,做两件皮袄,穿一件扔一件。”
    “本就是给你拿回来的,喜欢你便拿去。若是不够,我再问人要两张。给你做两条裤子,穿一件扔一件。”
    说着穆然就要起身,托腮想着:“究竟是谁家有来着,我记主簿家应该还有一张,陈大人那里最多,还是问他要。”
    窃窃私语着穿上鞋子,他直接往外面走去。
    宜悠忙扯住他:“你还真去要,不顾自己的脸面。”
    “宝贝儿你高兴最重要,莫说是两张,就是再多两张我也为你寻来。”
    “油嘴滑舌,还不快去做饭。”
    被小媳妇一脚踹出门外,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穆然心也晴朗起来。他不怕去跟北夷人厮杀,也不怕陈大人训斥,他最怕的就是小媳妇生气不理他。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一别最起码半年见不到面。最后半个月,总不能就在怄气中度过。
    “就做龙须面吧。”
    想了想,他决定挑战下自己,顺带好生调|教端午一番。
    **
    不过在那之前,穆然先烧了一锅开水,烫热布巾递到小媳妇跟前:“擦擦眼。”
    宜悠接过来,又给了他一脚。虽然她力气很小,穆然还是作势直接跨过门槛,那模样活像被踢出去。
    “你慢慢热敷着,水凉了教我,我给你提出去。”
    嘱咐完他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往和面。昨天他问过县衙的厨子,因为陈大人是南方人,所以厨子也厨子苏杭一带,对于做龙须面很有心得。
    在面中撒上那厨子给的秘制原料,他开始用巧劲拉起来。面条越拉越细,得亏他力气大才能继续拉得动。回忆着厨子说得那力道,他本来就是用刀的,在力道上掌握的十分精准。
    一次成功,望着细细的面条,虽然叫不得龙须,但跟纳鞋底的绳子差不多粗,第一次做到这样也不错。
    “端阳可学会了?你来试试。”
    端阳凑过去,结果出来自然是惨不忍睹。同样的面块,他拉出来做麻花倒是正好。
    “哎,你这学不会可如何是好。”
    端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老爷,我于刨除一道当真是没什么天分,不过哥哥他做菜还不错。如果你出门,夫人可以去沈家用饭。”
    “去沈家?”
    “反正两家离这么近,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走个来回,多省劲儿。老爷,我是不是说错话,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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