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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魂牵之大清-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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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揉捏着她手指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初。“朕的儿子,没有谁能够做的了隐士。”
清韵心头一痛,知道他说这话里有几多无奈,几多忧心。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反手将他的手握紧,牢牢地攥在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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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一行人至密云县境内。清韵看着这燕山山脚下的地界,倒觉得景致还算不错。因为在此处休整,所以停留的时间遍照别处要长,留在京中的几个皇子贝勒纷纷前来请安。却唯独不见八阿哥,只是派了太监来回明,因为是其母良妃辞世二周年忌日,祭奠母亲,便不能来请安。只在汤泉恭候康熙御驾一同回京。
康熙听那太监说罢,摆摆手让他走了。良久之后回身道“胤禩优柔太过,良妃故去半年之久行走仍需搀扶,如今又去祭奠。当真···”
清韵不待他说完,便笑道“阿玛向来重孝道,怎么这会反倒说起胤禩来。他思母情深,可以理解的。”
康熙看着说完话便又低头去看书的清韵,摇摇头,将视线重新落回折子上。

清韵紧了紧身上的狐皮大氅,脚步轻盈的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不远处两匹匹枣红色的马正跑来,马上红色人影依稀可见。到了近处才发现是云轻和衍潢两个人。
 “额娘”
 “公主”
 二人下马到清韵面前行礼,清韵看着披着红色兔毛大氅,脸上还带着骑马后的潮红的女儿,又看看一旁沉稳的衍潢。心里有什么东西,不确定的摇摆着。
 “大早上的去就去跑马,也不嫌冷。”对衍潢点点头,清韵笑着说女儿,伸手握了握她拿马鞭的手,有些凉。
 “才不冷呢,这会身上还有汗,若不是衍潢哥哥不许女儿把大氅脱了,女儿早不穿这累赘了。”云轻说,像是个对母亲撒娇的小女儿,手上乖巧的接过了清韵给她的手炉。
 “你皇玛法正找你呢,哪里成想你是去跑马了。”清韵摸摸她微红的脸蛋儿,是不凉。
 “玛法找我?”云轻反问了一句,“玛法说今儿让我背书给他听的,我忘记了。额娘我先回去了。”她一边说一边往行在处跑,还不忘了回身冲衍潢道“衍潢哥哥,明儿带我去射雀儿,可别忘了。”
清韵好笑的看着跑远的女儿,回身看了看衍潢。年纪略微比自己要小上八九岁,很是庄重,还带着温和的贵气。四十一年袭了显亲王的爵位,如今已有十二年之久。
 “我记得显亲王还没有福晋吧。”清韵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
 “公主记得不差,我尚无嫡,侧福晋。”衍潢跟在她身后,放缓了脚步。
 “王爷年纪不小,怎么还···”
 “嫡福晋富察氏七年前病故,便不曾续弦。”衍潢低着头,眼里看着的是清韵鸦青色大氅的下摆。
 “耽误王爷如此之久,得罪了。”清韵站定回身笑着道,语气仍旧温和。
衍潢行了个拱手礼,转身离开。清韵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良久之后觉得两颊发凉,才再次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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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六日,胤禩派人送来了两只海东青,作为礼物给康熙。清韵看着蒙着布帘子的笼子,眉头和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声音憋在喉咙里,半点儿发不出来。
康熙站在她身前,她看不见前面那笼子里什么样子。只是看见他抬手掀开帘子,然后那笼子扑棱棱的落在了地上。两只垂死的海东青出现在她眼前。屋子里的众人乌压压的跪了下去。独留她坐着,康熙站着。
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清韵看见笼子的两只海东青无力的动了两下之后奄奄一息的卧在那,再不动了。屋子里像是盛夏里雷雨前的宁静,压抑的,晦暗的,甚至是瑟缩的。她觉得自己胸口被压了什么,喘不上气息来。
 “胤禩,是在诅咒朕么?朕垂垂老矣,已如这两只畜生一样了么?”康熙问,声音轻的近乎耳语,可是每个人却都能清晰的听见他在说什么。
 “皇阿玛,八哥断断不敢。这两只海东青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一旁的胤禟听见康熙的话,急急忙忙道。
 “送来的人是老八的门下,谁能够动的了手脚?”康熙不看胤禟,眼睛只看着那两只海东青。
 “八哥生性纯良对皇阿玛更是敬重仰慕,万万···”胤禟以膝为腿,向前跪爬了几步。
 “八阿哥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康熙开口,不理会胤禟,自顾的道。一旁胤禟住嘴,看着康熙,眼睛微红,两只手紧紧地握拳,垂在身侧。
 “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康熙转身,视线凌厉的扫过跪在身前的诸子。“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今日又送此病鹰,暗喻朕年老昏聩,命不久矣。”
停断了良久,康熙的声音幽幽响起“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第60章 时光流逝
  “三姐,你脸色不大好,可是不舒服?”胤禛刚出了院门,便看见清韵从不远处走过来,免得微微发白,眼睛也没什么神采。
清韵抬眼看他,许久之后像是辨认过来是谁,才摇摇头,嘴里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三姐进屋坐坐吧,喝杯茶暖暖。”胤禛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定有什么事情,搀着她进了院子,进了上房。将现沏的一碗酽茶放在她手中,才开口“姐姐有何事可对弟弟言说。”
清韵手里捧着茶杯不说话,眼睛看着胤禛黑色的袍角发愣。许久之后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辛者库贱妇?良妃一生何错之有,落得这般评定。数年前便有此话,而今又说,她不过是在出身上低了别人。”她说,低头去看手里缠枝绕蔓的青花盖碗。“是不是不在意了便可以狠心去伤害?那,对我呢?”清韵闭上眼睛,终于问出了在心底已久的话题。她相信康熙不会这么对她,可是她就是止不住的还怕,良妃那样清清白白的那字尚且是辛者库贱妇,那么自己呢?自己这个违背了伦理纲常的女人呢?她的心止不住的在颤抖,在发冷。她是多么想去当面问问康熙,可是她不能,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把这些埋在心底。
胤禛的手一抖,差点失手跌了手里的茶杯。卡着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了无生气的女子,他的心头隐隐发疼。
 “三姐是皇阿玛最为宠爱的女儿,今日何出此言?”
是啊,何出此言!清韵睁开眼睛微笑,一如往常,只是淹没深处是掩不住的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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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四年的春节悄然而来,又无声逝去。虽然宫内一切一如往常,可是那欢乐喜庆背后却有着难以言说的萧条。朝堂之上似乎也有些人人自危的味道,自胤禩毙鹰事件之后,多位大臣上折子求情,可这类折子一旦上来,便是销声匿迹,亦或是被驳回。及至新年过后,似乎康熙等不及正月过后,在二十九当天便将胤禩的奉银奉米全部停了,连带着属官以及执事的米银也皆是停了。
除了这些之外,准葛尔策妄阿拉布坦则蠢蠢欲动。朝廷之上一时间说不清弥漫着什么味道,而后宫向来一直是与前朝相连的,诡异的味道一时间散布各处,无可避免。九月末康熙身体微微的开始不适,十月初的一天,早上起来竟发现半边身子发麻,不听使唤。经过御医诊治,方知道是中了风。一时间似乎更有些人心浮动的意味。
她坐在一旁,看着康熙左手执笔批折子。虽然字迹工整有力,可是显然费了康熙极大的力气。她叹息一声,几经踌躇之下终于开口。“若不然,我代你写吧。”
康熙抬头,灯光下久久的凝视着她。直到清韵觉得自己心底微微发凉,方见他点头应了一声“好”。于是,之后的十余天内,都是由他口述,她执笔。康熙曾于大臣们说过“朕右手病不能写字,用左手执笔批答奏折,期于不泄漏也。”而她素来能临摹他字体十之有九。
时间似乎飞快的过着,只是在她一转眼间,便又是一年。女儿竟然已经十四岁了,在那张年轻的面庞上她似乎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只是女儿比她要幸运,她的爱情是伴着苦涩与诅咒的,而云轻的爱情,应该是温和,平静的。想来,这是她一生之中最为满意欣喜的事了吧?
五十五年似乎过得更为压抑,无论寒冬还是温暖的初春,她都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压抑和沉闷,胸口闷得似乎要把人给憋死。直到六月酷暑来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京,清韵才觉得这压抑的气氛微微稀薄了一些,只是好景不长随着九月份的来临,康熙与老八,老九之间的父子关系似乎越发的微妙了一些。
九月初,胤祉上折子称胤禩染上风寒,病势日益加重,康熙拿着折子良久在上面朱笔批注四字‘勉力医治’。中旬御医上折子承报病情,此次康熙看罢提笔上书‘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及至月末回京,康熙更是不顾老九等人求情,下令将病重在畅春园修养的胤禩移回家中。清韵摸摸看着一切,心底微微发凉。
十月初,胤禩病愈,康熙似乎思考了许久之后终于将其俸禄隐米重新支给,清韵微微松了一口气,似乎父子之间的情分总算挽回了一点儿。
十一月准噶尔部策旺阿拉布坦祸乱西藏,乌尔衮应旨前往西藏。清韵站在他马前,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凄凉,她知道,这一去,乌尔衮再回来之时已是枯骨。这一生她与康熙,乌尔衮之间纠纠葛葛。与康熙之间无所谓亏欠与否,而对乌尔衮,她真的亏欠良多。“你这一去,万分小心。”
 “你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做。”乌尔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语气里的不舍很是明显。清韵送他的饿时候并不多,而这样的不舍,浓烈的关系,甚至是怜惜,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乌尔衮觉得心头一暖,似乎这么多年的落寞和苦涩也是值得的。
乌尔衮走了,带着清韵的愧疚,不舍,悲戚以及怜惜。在清韵无力的情绪之中,康熙五十六年悄悄来临。
 “阿玛,我想让云轻与显亲王成亲。”清韵倚在床边,看着外面盛开的石榴花,轻声道。
康熙一愣,“轻儿还小,不急。”
 “显亲王已经不小了。”清韵回身看着他,她知道康熙并不看好衍潢。“他年纪是大,可是云轻喜欢,他也喜欢云轻。难得的两情相悦,难道要让我的女儿还重复着我的悲剧么?” 她看着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伤痛以及妥协。
 “云轻年纪尚小,再等等吧。”康熙沉吟了一会儿道。
 “我只怕时候不等人。”清韵转身,仍旧看着窗外,康熙周身一凛,知道她在说什么。太后近一二年间的身子骨越发的不好,今年更是严重,已经到了尽人事听天命的时候。国丧,再等上几年,云轻便十八岁了,而衍潢就应该年近四十了。他叹了口气,“朕着人安排,也算是给太后冲喜。”
清韵听他这么说,心算是落了下来。
皇宫上下,因为云轻的婚事在度忙碌热闹了起来。直到八月十五,借着人月团圆的日子,议定轿子,将云轻从皇宫抬出了宫门,抬进了显亲王府。十里红妆,不弱于当年的清韵,只怕若不是清韵拦着,比这还要更甚吧。看着一切,她突然有种酸涩的想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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