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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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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我一个人做不完,耽误了行程”,何晓辩解道。
  “这么点事,一个人还做不完,要不然,你来当这个负责人,我做你的工作,你看我能不能做完”,财务咧着嘴,忿忿不平地继续说道:“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到时候你要是做不好,以后也不用来上班了!”
  听了财务的话,看着她的样子,何晓很想嘶吼着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必要,毕竟喊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而且,很多时候,打破规则,往往都要付出很多代价,这代价也不是大多数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想想美薇,也便罢了。
  看了看低头玩手的孟佳,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何晓,财务神色不忿,可心里自是有着一番得意。
  这座城市的秋天很短,天气也是说不出的随意。中午的时候,燥热得很,可到了下班的时候,却又冷飕飕得紧。
  孟佳的男朋友来接她,所以只有何晓一个人坐上了回家的汽车。即便是始发站,可今天的公交,却显得很挤。
  满怀心事的何晓任人推来挤去,始终沉默不语,仿佛一具丧失了生气的尸体,只余遗憾,却没有了脾气。
  回到家里,做了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前,等着美薇。
  点开社交软件,查看子嫣的消息,这一天里,何晓不止一次的问着她怎么了,她却一直是发来一张大大的笑脸,说自己没事,是他想多了。
  可是,越是这样,何晓越是能够知道,子嫣有事,有事瞒着自己。两个人的关系,究竟是从几时开始,不再是无话不谈了?
  点开子嫣的头像,是一个卡通的姑娘,金色的长头发,粉色的抹胸长裙,给人的感觉很暖,很甜。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守在她身边。
  不能与爱的人,共守一份爱情,已是遗憾。若再从她的身边远离,焉能心安?

  第三十九章

  多想回到过去,那些快乐的时光里。
  在起风的日子,一个人站在街口,看落下的叶子不时地被风卷起,挽了挽被风吹乱的头发,子嫣再一次地转进了这家吃了很多次的面馆。
  这家名字叫时光的面馆,很小,只有六张桌子,装修的风格很是温馨,也很有文艺气息,只有一个老板一直在忙前忙后,子嫣很喜欢。
  见到子嫣的再次到来,老板温和地笑笑,说道:“又来吃面啊,怎么妈妈又在加班吗?”
  “嗯,我妈总是很忙”,子嫣笑着回应。
  “嗯,是有一段日子没见过她了”,老板看着子嫣,轻声问道:“怎么,今天还是老样子?”
  “好啊”,子嫣应道。在窗边的位置坐了,用手拄着下巴,看着窗外街上往往来来的车流,心情突然地现出了一片安静。
  这一天里,何晓一直在问自己,怎么了。自己很敷衍地跟他说没事,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不停地问,只要稍稍有一点脑子,用心想一想,就可以感觉得到,他满满的关心。
  自己稍有异样,他就可以感觉得到,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呢。除了还埋藏在心底的那一点秘密,他几乎知道自己所有的事。也许,他明明知道,偏要装作不知道吧!
  “面好了”,老板端着一份炒面,放到桌上,轻声唤道。
  “啊”,回过神来的子嫣,看着老板微笑说道:“谢谢老板”。
  “跟我客气什么,而且说了多少次了,叫我霍叔就行”,老板微笑说道。
  “好的,霍叔叔”,子嫣笑道。
  见子嫣似乎有些异样,而店里也没有新来的客人,沉默了一下,老板在子嫣的对面坐下,轻声说道:“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需要帮忙吗?”
  这家店的老板,一年前来自南方,虽然四十几岁了,但也是个单身,店的位置离家不远,所以子嫣偶尔会和妈妈一起来这里吃面,了解到子嫣妈妈是单身以后,这老板总会对他们显得更为的热情,子嫣看得出,老板喜欢自己的妈妈。
  因此,见到坐在对面,亲切地像个父亲一样的老板,倒也没怎么惊讶。
  “没事”,子嫣用叉子卷起一团面条,微笑说道:“我能有什么事”。
  “你这丫头”,老板看着吃面的子嫣,轻声说道:“来我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还不知道你,平时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今天这么安静,还说没事?”
  见子嫣刚塞到嘴里一坨面,老板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你失恋了,可以理解,不是过去了吗,今天这是又怎么了?”
  一边嚼着面,子嫣一边微笑着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真像我爸一样”。
  老板看着子嫣,温和地笑笑,说道:“那好,跟爸爸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了?”
  “哈哈”,老板常和子嫣开这种玩笑,所以她倒也不怎么介意,咽下嘴里的食物,沉默了一下,一脸郑重地问道:“你说,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和他在一起,是呆在他身边好,还是离开他身边好?”
  突如其来的问题,倒是让老板一滞,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姑娘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起身离开桌子,帮子嫣倒了一杯水,递给子嫣,再一次地坐下,年长好多的老板也开始低头沉思起来。
  “你倒是真能出难题呢”,老板有些无奈地笑笑,说道:“这可是个大问题,我要好好想想,毕竟关乎我们子嫣丫头的幸福”。
  “老板,买单”,突然一道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有人叫你,你先去忙吧”,子嫣微笑着说道。
  “嗯,来了”,老板起身应道,又盯着子嫣说道:“你稍等,这个问题真要好好想一下的”。
  “嗯,不急”,子嫣轻道。
  老板收了钱,陆续地又来了两个客人,为他们准备好了面,见没什么事了,便又一次地来到子嫣的桌前,坐下,有些尴尬地笑笑,说道:“你这个问题,我也没有亲身经历,虽然年龄上要比你大好多,但是具体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停顿了一下,老板继续说道:“那你觉得,怎么样做,你自己才会得到幸福,快乐呢,别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解你内心的真实感受,所以,只要你自己觉得幸福,感觉快乐,那就是对的选择”。
  听了老板的话,子嫣垂下眼睑,沉默了良久。是啊,只要我自己觉得幸福,感到快乐就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见子嫣陷入思考,老板默默地起身,离开了座位,忙自己的去了。
  他不爱自己,自己知道;自己爱他,自己也知道。一份真正的爱情,成全比深爱更加正要。
  既然不能给他幸福,那便深切地祝福就好。
  既然他那么关心自己,那就证明,他也是很在乎自己的,至少,在他的心里,有自己一个小小的位置,作为一个很好的朋友。
  他需要自己,自己又怎么可以离开呢?不离开,那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呢?
  重新拾起往日神采,子嫣看着窗外淡淡地笑了,来到吧台,见老板还在忙着准备明天的菜品,子嫣大声唤道:“霍叔!”
  “啊?”明显有些受到惊吓的老板,猛地抬头一呆,见是子嫣,转而温和地笑笑。
  见惊到了老板,子嫣得意地笑笑,嬉皮笑脸地说道:“谢谢你啊,霍叔,本姑娘回来了,哈哈”。
  “这才应该是你的样子嘛”,老板温和地对子嫣笑笑说道。
  买了单,再次和老板道谢,子嫣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现出一丝邪邪的弧度,转身快步走回吧台,压低了声音对老板说道:“老霍,我见你人还不错,下个星期三,是我妈的生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罢,子嫣嗤嗤地笑着离开了。
  望着子嫣的背影,想想她刚才的话,老板先是一呆,转而温和地笑笑,轻声自语道:“这丫头!”
  走在路上的子嫣突然觉得心情不错,不知不觉地哼起歌来:“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幸福来得好不容易,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昏黄的街灯,投射出全身的光,细心地照看,地上那个欢快的影子。
  夜色,很美。

  第四十章

  美薇新工作的第一天上班,便自愿的加了一个多小时的班,毕竟换了一个比较大的公司,业务也自然要多些,她想要的,是尽快地在这家公司成长,提高自己的身价,让自己更为优秀。
  回到家里,见何晓正一个人坐在饭桌前,拿着手机痴痴地看着进门的自己,美薇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加了一会班”。
  起身接过美薇的包,何晓轻声说道:“没事,回来就好,洗洗手吃饭吧”,放好包,见美薇换好了鞋,又继续说道:“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工作很忙吗?”
  “嗯,还好啦”,美薇甜甜一笑,柔声说道:“毕竟是刚参加工作嘛,我想尽快地熟悉工作,能够更快地成长起来”。
  “嗯,也对”,沉默了一下,何晓叹道:“还是你有心啊”。
  “不努力,怎么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美薇柔声回道。
  简单地吃了饭,美薇洗好碗,两个人见没什么事做,一商量便还是决定出去走走,虽然今天外面的风很大,但是留在家里,实在是无聊的很。
  风,肆无忌惮地刮着,将树上不愿离开的叶子强行扯下,卷作一团,沙沙作响。
  美薇挽着何晓,紧了紧衣服,温柔地说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的秋天就来了”。
  “是啊”,何晓不无感慨地回应道:“时间总是这个样子,在不知不觉间快速地溜走,要不了多久,就又到冬天了”。
  “到了冬天就好了”,一提到冬天,美薇明显地有些向往,语气也是有些愉悦地说道:“冬天会下雪,白茫茫的一片,像是童话一样,我最喜欢冬天了”。
  扭头看了一眼美薇,何晓轻声笑道:“哦?你喜欢冬天?我最喜欢夏天的”。
  “夏天有什么好,热得要命!”抬眼看了下何晓,美薇继续说道:“我觉得下雪的时候,才是这个世界最美的时候”。
  “嗯”,何晓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一点我倒是承认的,雪会掩盖这世上许多不洁的东西,所以下了雪以后,才是最干净的时候”。
  “你在说什么?”美薇明显地有些听不懂自己男朋友的话,有些疑惑地问道:“下雪不应该是最浪漫的时候吗,怎么变成最干净了,你们文人,不都应该喜欢浪漫吗?”
  “呵呵”,何晓轻笑,转头看着美薇,柔声说道:“不是所有的文人都喜欢浪漫的!”
  “好吧”,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也没什么继续讨论下去的兴趣,沉默了一下,美薇岔开话题问道:“你今天上班怎么样?”
  “嗯”,提起今天的工作,何晓心下一叹,嘴上却轻声说道:“还好吧,像以前一样,就是忙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你也要坚持下去啊”,美薇歪着头枕着何晓的肩膀,继续说道:“至少也要像我一样,工作半年,自己积攒下了足够的工作能力,再找工作的时候,也会好找一些,毕竟,我们都是半路出家的,尤其是你的工作,面还要更窄一些”。
  “放心吧”,沉吟了一下,何晓轻声说道:“我会为我们的未来,努力的,只要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
  美薇轻轻的一句话,被突然刮来的一阵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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