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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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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幸福,自己只需要祝福,何必在这个时候去打扰。
  子嫣看着那些喝点酒便开始胡言乱语的人,无论好坏,他们的身边终归是有着朋友的存在,可以放开的言谈,放肆地欢笑。她摇了摇头,轻车熟路地再一次地来到了街角的面馆,那家吃了三天的面馆。
  啤酒与烧烤,终究不是一个人应该吃的。孤独的气氛,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反倒显得合适。
  子嫣喜欢在面条里放很多的醋,酸酸的感觉总是会让她心安。与何晓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对她的这种行为表示不解。想起他鄙夷的表情,她突然想笑。这么多年,何晓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彻底地放开他那张总是努着的嘴,放肆地言谈,欢笑。
  两个人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当然也只是朋友,只有朋友才可以如此亲密无间,长长久久。
  吃过饭的子嫣,迈着慵懒的步子,她突然不想走得那么快,越来越喜欢这种在喧闹的街市上一个人的感觉。
  抬起头,对着天空叹了口气。子嫣轻轻一笑,自己倒是和何晓越来越像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上这份孤独了呢?
  回到家里,借着窗外的灯光,房间的摆设、物件倒也能够分得清楚,子嫣一个人靠在沙发上,静静地聆听,窗外往往来来的车声。
  不开灯的房间,却是有种安宁的气氛。子嫣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就这样坐了多久,只是拄着下巴的手有些麻的时候,她甩了甩手,喝了一口水。
  点亮的手机发着刺眼的光,翻开电话薄,上上下下的滑动,她发现除了何晓,自己并没有想要说话的人。
  只是,这个时候,自己又怎么好打搅他呢。
  “多少恍惚的时候,仿佛看见你……”熟悉的铃声响起,子嫣眉头舒展,浅浅一笑,有时候心有灵犀莫不是一种默契。
  “子嫣,在做什么?”何晓淡淡的声音传来。
  “能做什么,看电视呗”,子嫣环顾了一周黑漆漆的屋子,一脸轻松地说道。捏了捏怀里的抱枕,又酸溜溜地说道:“你不好好谈恋爱,给我打什么电话?”
  电话那头的何晓轻轻一笑,正色说道:“因为我想你啊”。
  “我呸”,子嫣听了何晓的话,一脸的欢笑,却是依然口气生硬地说道:“本大爷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想的吗?你和你那大美人怎么样了,是不是谈了恋爱就把本大爷忘了!”
  “那怎么可能!就算我忘了我自己是谁,也不会忘了我们的子嫣大小姐啊”
  “我呸”,子嫣听着何晓的话,仿佛喝了三斤蜜糖一般,只感觉自己发自心底的有了一股甜,暖遍了全身,不由得嬉笑道:“你这个小子,以后再这样,当心本大爷收了你,做我的小妾!”
  “好啦”,何晓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嗓音,轻声说道:“这周末有时间吧,我想买件衬衫”。
  “你有女朋友了还找我?”
  “你有男朋友的时候,不也找我吗?你的意见很重要!”
  “那好吧,周末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的子嫣,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端起水杯又放下,抱枕拿起来又放回去。她想要静一静,却怎么也静不下。
  心里有一丝慌张,又有一丝窃喜。

  第二十章

  何晓和孟佳收拾好了房间,同一个屋子的其他人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了。薇拉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主编依旧是什么事都不关自己的表情。
  “哎呦”,财务一扭一扭地走进屋子,放下自己的挎包,感叹道:“还得是你们两个年轻人啊,瞧这地擦得,多亮!”
  “哼”,美编姑娘孟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声说道:“你也不看我们擦几遍,哪像你!”
  “嘿嘿”,财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能让外国人那么累吗,我也三十好几了,干不动了,哪像你们,这么年轻,年轻就该多干点,哎?要不你以后,就你们两个值日吧?”
  “不行!”孟佳近乎嚷道。
  “哎呀,也是”,财务又嘿嘿笑道:“要是经理看见了可不好,毕竟我们是很民主的公司”。
  “哼,你还知道上面有个经理呢?”孟佳阴阳怪气地说道。
  对于这些,何晓虽然看在眼里,但也只能无奈地笑笑,这里自己年纪最小,没有工作经验,又是唯一的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都没有争辩的权利。好在太过分的要求,孟佳总会出头吵上几句。
  对于这个热心肠有些嫉恶如仇的姑娘,何晓还是蛮有好感的,虽然他一如既往的话少,但是同一战线,患有同一种病患的两个人,从心底上总会莫名的多出许多的理解和信任,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自然要更为亲近些。
  “何晓”,主编轻柔的嗓音说道:“这句话……”
  见主编一边指着电脑屏幕,一边望着自己,何晓赶忙起身走到主编的身边,弯下腰轻声说道:“您说”。
  “这句话薇拉翻译的,我有点看不懂”,主编一脸思考状的说道:“你是学会计的,要比我们强些,我把链接发给你,你再好好看看,该怎么翻译”。
  “哦,好的好的”,何晓轻声答道。
  何晓他们的杂志,一部分的内容是从国外的网站找来的,薇拉负责翻译,而后经由主编的再加工,才会发表在自己的杂志上,附上原文的链接,便很少有人追究这个异国他乡的小小杂志社的责任。
  何晓看了看薇拉,她还是那副高人一等的样子,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全然没有注意到那道注视自己的目光。
  何晓收回目光,甩甩有些发昏的头,费力地翻译整理那句主编也不太明白的句子。
  “下班了”,前座的孟佳站起身抻了个腰,转头对何晓说道:“走了,快点收拾下,要不然又要坐下趟车了”。
  几天的接触下来,何晓发现自己居然与孟佳每天坐的是同一辆公交车,本就很少的车到让两个无聊等车的人,惺惺相惜,多出许多的话题。
  “还好赶上了,不然又要等好久了”,孟佳拍了拍自己高耸的胸脯说道。
  “嗯”,何晓也是大口地喘着粗气,笑笑说道:“还好我们是跑着来的,要是像以前一样,肯定又要错过这一趟了”。
  始发站的公交,已经没了座位,好在站着的人很少,两个人轻声细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看着车窗外的何晓忽然有了灵感,一时间喜上眉梢,转头对孟佳说道:“哈哈,我终于知道那句话该怎么翻译最合适了,就像你说的,多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要比一直呆在屋子里好多了,果然是这样!”
  “唉”,孟佳看着有些兴奋的何晓,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都下班了,你就别想那些了,挣着那么少的工资,还要把下班的时间也卖给他不成?”
  听着孟佳的话,何晓突然也有些感慨起来,但是心里仍旧有着一丝兴奋,只好看着孟佳苦涩地笑笑,说道:“我刚参加工作,什么都不懂,只想更努力一点”。
  “就我们这破公司?”孟佳无奈地笑笑,说道:“在这个公司,不管你有多努力,只要经理看不到,那就没有用!”
  看何晓一脸的不解,孟佳又继续说道:“我们两个,工作做得最多,工资却最少,你知道吧?薇拉一个月的工作,她几天就做完了,而且不管翻译的好坏,接下来这一个月,就呆着,玩手机就好了,就这样的你知道吗,她的工资跟我们两个加起来差不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何晓稍一思忖,接着说道:“就因为她是外国人?”
  “嗯”,孟佳无奈地笑笑答道:“经理好面子,只要薇拉在,他就可以在外面说自己的公司有多么多么的国际化,所以薇拉不需要做太多的工作,就可以拿到很高的工资咯,你说,就我们那破杂志要什么翻译啊?”
  对此,何晓只是抓抓头发笑笑,并没有回答。
  孟佳见何晓的模样,也是苦涩笑笑,继续说道:“这些不公平的事就不说了,最让人讨厌的还是财务,一天天管天管地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公司是她的呢!”
  “是啊,公司有好多事,好多的规矩,还总说民主,公平什么的”,何晓轻声说道。
  “哼”,孟佳翻了个白眼,轻声说道:“那些都是说来好听的,那些破事、破规矩说白了就是给我们这样的普通员工定的,其他人才不会管这些呢,在这个公司你就记住一句话就好了:要么忍要么滚!”
  “要么忍要么滚”,何晓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摇头苦笑,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一路走走停停的公交车,好不容易把何晓运回家里。想想这几天工作的过往,何晓甩甩头,让烦恼靠后一些,快乐提前一点。
  提着买好的菜回家的何晓,在楼下巧遇到了那个熟悉的倩影,素衣白裙的美薇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为了喜欢的人,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吧。何晓轻笑。

  第二十一章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何晓却早早地就醒来了,比平时上班时还要早很多。人总是如此奇怪,上班的时候,早上总是睡不醒,可一到了假日,偏又早早地醒来,难以再次入睡。
  何晓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起身,而是在享受对面黑色玻璃反射而来的阳光,他在等,等她的电话。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熟悉的铃声响起,何晓笑了笑,拾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小何,你起了没有啊,我没耽误你们的好事吧?”子嫣清亮的声音传来,并伴着一阵咯咯的笑声。
  “醒了”,何晓轻声笑笑,并没有做任何的辩解,柔声说道:“你出发了吗?”
  “嗯,正在穿衣服,这就出门了。”
  “嗯,等你一起吃早饭。”
  素衣白裙的美薇戴了一顶漂亮的草帽,用于遮阳。恬静的她与何晓在一片温热的阳光中缓缓地踱着步子,早餐厅离得很近,挎着何晓胳膊的她,刻意地拉慢着节奏,她很享受,这早上还不太热的阳光。
  “哎呀,你们怎么才来!”老远的就听到子嫣的叫声。
  何晓见到子嫣挥着手,拉着美薇快步的向她走去,轻笑着应道:“没想到你这么快,本来说好等你的”。
  “对呀,还说等我”,子嫣努了努嘴,顺手挎起何晓的胳膊说道:“你们是不是谈起恋爱就把老娘给忘了?”
  “是我起得有点晚了”,美薇嫣然一笑,看着子嫣说道。
  “哼,你小子”,子嫣看了看美薇,又歪着脑袋,横声横气地对何晓说道:“还让美薇帮你承担责任!看在美薇的面子上,今天本大爷就放你一马!”
  何晓看着子嫣一脸傲然的模样,笑了笑,并不搭话,拉着两人向着早餐厅走去。美薇和子嫣只是顺从地跟着,两个素衣白裙的姑娘,不同的只是美薇的身上多了一条黑色的束腰丝带。
  三个人买好了早餐,美薇看着两个人的默契,一模一样的早餐,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快,但又不好表现,只好一直低头吃饭。
  子嫣熟练地剥好了鸡蛋,挑开,习惯性地把蛋黄放进何晓的碟子里,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美薇,嘿嘿一笑,说道:“不好意思,习惯了,你,不介意吧?”
  美薇看了看子嫣,又看了看正看着自己的何晓,见到他眼里的询问,不觉得心里稍安,轻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一起吃饭,也是把蛋黄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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