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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冷尘香-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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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那人慢慢道:“好了,你下去吧……”

穆犹欢躬身告退,时值黄昏,回廊中斜阳匝地,映照四堵,金碧辉煌。他却眉心紧皱,脸色阴郁。

江逸云采药时,一条毒蛇窜出来咬伤了他的手,他疼得一激灵,身体顿时滑落,半空中勉强提一口真气,脚尖在岩壁上一点,稳住身形,缓冲下坠的速度。但毒性太强,他只觉全身的精力立刻涣散,身子急剧下落。他本能地伸手抓住突出的岩石,然而头晕目眩,根本看不真切,摇晃了一下,终于还是跌落下来,尖锐的岩壁剐碎了他的衣服,全身血痕累累。

他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幸好未伤及性命,但四肢百骸仿佛都要散架了似的。他竭力睁开眼睛,想看看自己的伤口,但是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雪拂兰惊呼着向他奔来,他已完全失去了知觉,脸色发青,眉宇间透出一种可怖的灰紫色。雪拂兰脸色煞白,又惊又怕,趴在他身边,一口一口把毒血吸出来,那毒血的颜色就像变质了的死鱼流出的肚肠的颜色。

雪拂兰把他背回山洞,为他清洗伤口,敷上草药。他毫无知觉地躺着,脸色铁青,四肢僵直,脉息大乱。一种极度的恐惧攫住了雪拂兰,她恐惧地盯住他,暗暗祷告着,生怕死神会一阵风似的把他卷走。她惊惶而痛苦地等待着。等到第二天清晨,天刚放亮,微弱的光线射进洞中,异样的反光映射在他脸上,他可怕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但仍一动不动,声息全无。

山洞外已有鸟鸣啁啾,那细碎的声响在她听来不啻洪钟大吕。洞里沉寂得像一个千年古墓,她怔怔望着无声无息的江逸云,感觉自己就是墓中的鬼魂。

又等了几个时辰,他总算脱离了危险,苏醒过来。雪拂兰喜极而泣,江逸云脸上泛起温柔的微笑,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别哭,别哭,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雪拂兰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哽咽道:“我好害怕,我真的害怕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江逸云轻轻道:“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会死呢?我心里惦记着你,就是阎王爷亲自来了,我也不肯走的……”雪拂兰含着眼泪笑出了声,江逸云抬手为她拭泪,怜惜道:“看你累的,眼睛都肿了……”雪拂兰紧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开心得浑身发抖,忽然道:“你一定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

一阵新的眩晕袭来,江逸云重又闭上了眼睛。雪拂兰很快就带着一只山鸡回来了。她悄悄地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看他是否睡着了。当她弯下身来,她散开的头发便垂落到他的胸膛上。他感觉到她在身边,便睁开眼睛,笑了。她轻轻把手抚在他眼睛上。他心里泛起一阵无法遏抑的柔情,可同时越发感到眩晕得厉害。夜幕降临,他开始发高烧,无法入睡,眼睛一直随着雪拂兰走来走去,有时会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在微睡中感觉到他周围发生的一切,而这现实又和发烧所引起的幻象交融在一起了。

雪拂兰不停地把浸湿的罗帕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吃东西。他渐渐地安静下来,沉沉睡去。由于过度劳累和担惊受怕,她疲惫不堪,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初升的阳光射进山洞,在雪拂兰脸上打着转儿,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熟睡未醒的江逸云脸色已完全恢复了正常,欣喜若狂,提起药筐,蹑手蹑脚地走出洞去。

阳光照亮了群山,溪水已被朝霞染得通红。

她伏在溪边洗脸漱口,蓦闻空中一片衣袂声响,仰头看见一片闪闪流动的银光,仔细一瞧,却是十几根流星锤,这一片银光闪电般当头击下。耀眼的银光,强劲的风声,再加上铁链挥舞时发出的叮当之声,声势端的惊人!银锤卷落,霎时间将她紧紧困在中间。

她眼波一转,看见了八个银衣人,均是紫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灼灼。飞舞的银色流星锤,加上脚下不停移动的银色的人,交织成一片亮闪闪的银光,雪拂兰已感到一阵眩晕。

这些银衣人脚步繁沓,如走马灯般转着圈子,她定了定神,注目良久,突然凌空飞起,试图突出重围,不料她身形方动,这一圈银光亦冲天飞起,如云海翻腾,转眼又将她困在当中。这八人凌空虚踏,如行云流水,显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雪拂兰自知失策,只得飘然落下。本已飞起的银光同时交剪而下,几乎将她身形淹没,同时进一步缩小了包围圈。

从方才八人的身法,雪拂兰已看出这八人功力深厚,非同一般,而且配合默契,无懈可击。她凝神观察他们的身法,却看不出一丝破绽,简直滴水不漏,她实在不知如何下手。

旋转着的八名银衣人渐渐放慢脚步,徐徐在她身畔移动。她右手一扬,长袖突然射出,突如灵蛇,这轻轻一扬,运力之巧,行气之稳,均已妙到毫巅。长袖向其中六柄流星锤卷落,但她几乎一出手就后悔了——长袖射出,十六柄流星锤不退反进,交剪纷飞,骤失目标。银锤飞舞,如波澜翻滚,汹涌澎湃,层出不穷。她被迫撤招,惊觉圈子又一次缩小,十六柄流星锤几乎可以同时击中她的身体,再这样下去,她势必葬送在他们的锤下,为今之计,只能以静制动。

八名银衣人顿住脚步,手执银锤,纹丝不动。僵持许久,她渐渐觉得头晕目眩,眼花缭乱,体力似有不支之虞,心中暗暗着急。正想出声呼唤江逸云,山巅上忽然飞来一道银白色人影,斜斜插入重围,手起掌落,须臾之间,便将八名银衣人毙于掌下。

雪拂兰惊魂甫定,脱口道:“穆犹欢!”凝神看他出手,顿觉不寒而栗,想象不出世上竟有此等绝顶高手,他的武功似乎还在江逸云之上。想到这一点,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倘若他对江逸云有敌意,那该怎么办?

穆犹欢表情异常沉静地走过来,关切道:“你没事吧?”她定定心神,摇着头粲然一笑,诧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穆犹欢不答,淡淡道:“令堂已经到了江南……”

雪拂兰惊讶道:“我娘也来了?你见过她了么?她好么?”穆犹欢道:“令堂挂念你的安危,忧心如焚……”雪拂兰神情一黯,道:“难道她没有看见我留给司叔叔的信么?”

穆犹欢道:“看见了就能放心么?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你和江逸云在一起……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别老和他混在一起,没有什么好处。”

雪拂兰望着他道:“为什么?”

穆犹欢淡淡道:“树大招风,很多人都想置他于死地,如果伤害不了他本人,就只好从他最亲近的人下手。冷雪雯不就是这么死的么?事实证明,这一招很有效。令堂佼佼绝人,自然明白个中厉害,怎么能让你和江逸云在一起?何况方才的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已经有人准备向你下手了……”

雪拂兰看了他一眼,低头喃喃道:“方才那些人未必是因为他的缘故……”穆犹欢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慢慢道:“你何必这样维护他?你好好想一想,你若想通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雪拂兰摇了摇头,轻轻道:“我不走。”穆犹欢道:“你真的想清楚了?”雪拂兰嫣然一笑,道:“想得很清楚。”

穆犹欢道:“你不替令堂想一想么?”雪拂兰道:“你若看见她,能不能对她说,我很好?”穆犹欢淡淡道:“江逸云就真的那么好,为了他你连母亲也不要了?”雪拂兰瞪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穆犹欢道:“你还太单纯,不过你若真的打定了主意,我也不敢勉强你,多保重!”说完便又飞身离去。

雪拂兰咬了咬唇,脸上忽然笼上了一层阴影。这时忽听背后有人道:“我送你回去吧。”她愕然回头,只见江逸云站在一块岩石上,神情平静得近乎冷酷。

天上斜挂着一轮血色的满月,四野刮着狂风,把浮云一窝蜂地赶往天际,旷野中的林木哗哗作响,其中夹杂着一种凄惨绝伦的声音,说不清是人的还是野兽的,令人不寒而栗。

雪拂兰全身都被一种冷飕飕的恐惧感攫住,她拼命往前奔,但她的身体失了重心,几于栽倒。她失足狂奔,从原始森林直到荒凉的戈壁,从茫茫草原直到泥潭沼泽,身后似乎有数以万计的人呐喊着追逐她。她魂飞魄散,在肆虐的马蹄下仓皇逃生。斜剌里忽然窜出一匹高头大马,朝她头上猛踹过来。马上的骑士一身紫衣,绣有海棠花的面纱下,隐约可以看清冷雪雯的面容。她欲逃无路,只觉天旋地转,猛可间看见一个黑衣女子姗姗而来,把冰冷的剑锋刺入她的胸膛……

她惊叫一声,猝然惊觉,耳畔仍然回响着冷雪雯古怪而刺耳的笑声,她突然有一种下坠感,浑身顿时冰冷,颤声呼唤道:“扶桑,扶桑……”她没有听到回应,整个身子由于恐惧而变得沉重,她只觉自己的手指头冰冷滑腻,僵硬地屈伸着。

现实与梦境一样可怕。

第二十一章 海棠花下清笛长(二) 
月光透过纱窗,把屋子照得白茫茫的。她呆呆望着地上的光斑,隐约听见外面刮着狂风,四周沉寂得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她的思绪越发混乱,翻身下床,头重脚轻,险些摔倒。她定了定神,打开房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立即迎面扑来,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长廊被月光照得通明,掌柜的和老板娘浑身是血,倒挂在栏杆上,早已死去多时,鲜血却仍在不停地往下滴。

她骇然失色,心口狂跳,手腕上的血管突突扩张,几乎要爆裂。远处的灯火摇曳着,月色血腥。她触电似的感到全身麻木——她看见院子里的海棠花落了一地,上面也躺满了尸体。她恐惧得想呼喊,喉咙却堵得难受。她双手颤抖着按住心口,感到一阵恶心、昏眩,然后就晕厥过去。

过了好一阵子,她耳边响起吵闹声,起初像洪钟大吕,继而像万马奔腾,最后如刀枪齐鸣;又过了更长的一段时间,她的四肢感到一种尖锐的刺痛,然后是一段仿佛亘古不变的静寂,各种感觉相继复苏,竞相闯进脑海之中。她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紧跟着,一种致命而又模糊的恐惧,蓦地袭来。她拼命想要尖叫,嘴唇和舌头痉挛地抖动着,一齐用力,可是胸口像压了座山似的,怎么也叫不出声,而且每一次的努力只带来更剧烈的疼痛。她挣开沉重而艰涩的眼帘,但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浓重的黑暗,永无尽头,沉甸甸地压下来。她嗅得到死人的气息,绝望的念头朝她灵魂深处步步进逼。

她挣扎着站起,努力睁大眼睛,看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堆满了整个院子,血淋淋,触目惊心。死尸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无尽的漆黑,深渊般的沉寂,看不见但感觉得到的死亡的苦味,这一切都像棺椁一样笼罩着她,让她无法呼吸,只感到恐怖和一阵阵的寒意。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开始恢复,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扶桑,心头狂跳,失声呼喊,冲过回廊,找遍了每一间屋子,喊哑了嗓子,也没能找着他的影子。她牙齿格格打战,害怕得浑身无力。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嘶嘶声。她呆呆听了半晌,循声而去。那声音听起来遥远而微弱,但又异常确定,引导她穿过一条僻静、狭窄而黑暗的巷子,看见一幢古旧、腐朽、摇摇欲坠的木屋,屋前杂草丛生,堆满肮脏的秽物,荒凉颓败。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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