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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后，管家上了楼，敲开了卧室的门，谢素龄应了一声，他推门走了进去：“夫人，苏小姐已经走了。”
谢素龄现在还在气头上：“以后不要让她来季家了。”
管家躬身应道：“是。”
谢素龄忽然叹了一口气，满脸忧愁的道：“也不知道诺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以前有什么消息，吴妈还会“通风报信”，而现在你就算把她的牙齿撬开，也问不出什么。
……
饭桌上，季锦川剥了虾放进季诺的碗中，季诺撇了撇嘴，但没说什么，一口吃下。
季锦川又剥了一只给沈悠然，沈悠然知道季诺也爱吃，就夹过给他。
季诺拨了拨碗中的饭粒：“我要吃你剥的。”
沈悠然笑着应了一声“好”，放下筷子，拿起一次性手套带上。
季锦川墨黑的眉梢皱了皱，嘴唇刚动了一下，就看到沈悠然冲他摇头。
他的心里虽然有些不大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沈悠然剥好虾放进季诺的碗中：“快吃吧。”
季诺又道：“我还要吃鱼。”
沈悠然拿起筷子夹了鱼放进自己的碗中，剔除鱼刺后给他。
他又提出要求：“我要喝水。”
吴妈要去给他倒，他偏头看向沈悠然：“你去。”
沈悠然拿起汤碗给他盛汤：“喝点汤吧，有营养，对身体也好。”
季诺不满的嘟囔：“我都说了要喝水！”
沈悠然刚拿起汤勺，听到他这一句发脾气的话，手停滞了一下，下一秒脸上又挂着笑容：“你先吃饭，我去给你倒水。”
纵然知道他是在无理取闹，沈悠然还是一一应着他，无限的包容他。
她起身出了餐厅，走向饮水机。
季锦川看到自己的老婆被当成佣人使唤，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尚未说话，季诺就看着他道：“爸爸，你别黑脸，这些年我都不知道有妈妈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些简单的要求，难道她不该满足我吗？”
季锦川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呼吸微微一窒，夹了菜放进他的碗中：“吃吧。”
季诺又说了一句：“爸爸，我没有怨她。”
正文 第1612章 你是我爸爸吗？（1）
沈悠然倒了水回来，重新在餐桌前坐下，把水杯放在他的手边。
季诺端起小小的喝了一口，不烫不凉，水温刚好，让他挑不出毛病。
饭后，季诺要看电视，沈悠然给他切了水果，在旁边陪着他。
季锦川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上楼回了书房。
半个小时后，楼梯上传来匆乱的脚步声，沈悠然回头看去，是季锦川从楼上下来。
他快步走到茶几前，拿起车钥匙：“我出去一趟。”
沈悠然见他的脸色不对，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锦川将解开的衬衣扣子重新扣好：“你跟我一起去。”
沈悠然摸了摸季诺的头，声音轻柔的道：“让吴妈陪你看，我过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季诺是个会懂眼色的人，见季锦川一脸的凝重，猜到发生了什么大事，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沈悠然拿起桌上的手机，和季锦川出了客厅，坐上车后，她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季锦川发动车子：“方思彤在医院，好像很严重。”
沈悠然抿了一下薄唇，没说话。
她突然不吭声了，季锦川偏头看向她，一手掌控方向盘，另一只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悠悠，方思彤是绍衡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就是怕你会多想，所以才让你跟着一起去。”
“我知道。”
两人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不会再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
只是方雅卿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
而不是打给别人？
虽然方雅卿离开了这么多年，但她和白诗妍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女儿生病，她就算再慌乱无措，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是最可靠的朋友。
到了医院，季锦川去停车，沈悠然在原地等着，等他从停车场出来，两人赶到急症室。
从电梯出来就看到方雅卿在外面焦急的等着，走来走去，不停的徘徊。
走近后，季锦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雅卿看到沈悠然也跟着来了，愣了几秒才回答：“我今天去接彤彤放学，她整个人的情绪很不对劲，我问了很多次她都不肯说，吃过晚饭后我在厨房洗碗，她一个人回楼上房间，走路心不在焉，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季锦川凝眉：“严重吗？”
方雅卿的满手都是鲜血，家居服上到处都是，她脸色苍白的摇头，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我不知道……”
季锦川问道：“已经进去多久了？”
方雅卿扣住发抖的双手：“半个小时。”
季锦川看了一眼急症室，见她的情绪很不稳，安抚道：“你先冷静一点。”
方雅卿根本就冷静不下来，这几年里，女儿是她唯一的寄托，没有她，她会活不下去的。
季锦川看向沈悠然：“悠悠，你带去洗手间把手上的血清洗一下。”
沈悠然点头，上前两步对着方雅卿说道：“走吧。”
方雅卿摇头：“我哪也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彤彤出来。”
沈悠然面色平静的道：“你这样子，她出来你会吓着她的。”
正文 第1613章 你是我爸爸吗？（2）
方雅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血手，迟疑的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沈悠然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洗手间，方雅卿拧开水龙头，冲洗着手上的鲜血。
沈悠然倚靠在墙上，看到她揉搓的双手不停的发抖，淡淡的道：“你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
方雅卿见她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打电话给他没有别的意思，是彤彤昏迷前说想见一见锦川，我当时也是太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他。”
听到是方思彤昏迷前的要求，沈悠然微微蹙眉。
方雅卿见她皱着眉头，又说道：“你放心，从帮你们澄清误会的那天开始，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了，请你相信我。”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纵然现在看到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带着孩子，沈悠然也对她同情不起来。
她眉目清淡的道：“洗好了就走吧。”
方雅卿连手也没烘，两人就出了洗手间，又回到急诊室外。
走廊上很少有人经过，安静的落针可闻。
等了一会儿，沈悠然估摸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到季诺睡觉的时间了。
她在兜里掏手机，想要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早点睡觉。
两个外衣的兜都掏了一边，想起刚才在下车时，手机忘在车上了。
她走近季锦川：“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季锦川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她，她接过走到旁边去，打了南海湾的座机。
……
到了十点，季诺打了两个哈欠：“吴奶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吴妈也不确定，见他又在打哈欠，说道，“我带你回房睡觉吧。”
季诺强忍着睡意，揉了揉眼睛：“我不困，我还要看会电视。”
过了一会儿，座机响了起来，季诺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就冲道座机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到是季锦川的号码，他撇了撇嘴：“吴奶奶，你接。”
吴妈上前拿起听筒：“少爷。”
沈悠然一边讲电话，一边顺着走廊往前走：“吴妈，是我，诺诺呢？”
吴妈看了一眼两腿盘坐在沙发上，不停打哈欠的季诺：“还在看电视呢。”
“这么晚了，他明天还要上学，你带他上楼去睡觉。”末了，她又补充道，“我们可能要晚点回去。”
吴妈应道：“好的。”
通话结束，吴妈放下听筒，季诺困的眯着眼睛：“爸爸说什么？”
吴妈说道：“是少夫人，她让我带你回房睡觉。”
季诺困得不行，两只眼睛已经看不清楚电视上的画面，打完哈欠后，他的眼角沁着泪：“她什么时候回来？”
吴妈声音温慈的道：“应该是在忙，要晚点回来。”
季诺撅嘴，不满的嘟囔：“难道她忘记了要每天给我洗澡，哄我睡觉嘛？”
吴妈低轻的哄着他：“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出去的很匆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小少爷你是乖宝宝，要听话，我现在带你回房睡觉。”
季诺在沙发上滚了一圈，语气里带着几分置气：“我就要让她哄我睡觉。”
正文 第1614章 你是我爸爸吗？（3）
沈悠然在走廊的通风口站了片刻，然后回到急症室，将手机还给季锦川。
方雅卿坐在长椅上，两手交叉握在一起，目光紧紧盯着急症室的门，脸色苍白如纸。
虽然洗了双手，但她的衣服上还沾着血，头发扎着一个松松垮垮的马尾，焦急和担忧全都写在了脸上。
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率先出来，后面的护士推着方思彤。
方雅卿蓦然站起，快步上前走到医生的面前：“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已经脱离了危险，以后一定要小心点，这么小的孩子，还在成长阶段，摔到头会影响以后的智力。”
方雅卿的心又再一次的揪紧：“那她没事吧？”
医生摇头：“没事。”
他的话给方雅卿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跟在护士的身后，将方思彤送进了病房。
给方思彤打上点滴后，护士说道：“小孩家属去办住院手续。”
“好，我这就去。”方雅卿擦了眼角的泪，就往病房外走。
季锦川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你留在这守着她，我去。”
“不用。”这些年季锦川会定期打给她一笔钱，而如今要和他划清关系，就不能再用他的了。
季锦川试图说服她：“她要是忽然醒过来，看不到你怎么办？”
方雅卿迟疑了一下：“我会把医药费给你的。”
季锦川温淡的道：“如果按照血缘关系来算，她是我的侄女，所以无论是医药费还是其他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方雅卿没在说什么。
沈悠然陪着季锦川去办住院手续，回到病房又呆了一会儿，方思彤一直没有醒来。
到了十一点，时间差不多了，季锦川和沈悠然要离开。
方雅卿看向季锦川：“明天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彤彤昏迷前说要见你。”
季锦川颔首：“好。”
两人出了病房，离开医院回了南海湾，客厅的灯亮着，灯光打在台阶上，亮如白昼。
沈悠然和季锦川进入客厅，她走在最前面，一踏进客厅吴妈就迎了上来：“少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沈悠然问道：“怎么了？”
吴妈看向沙发的方向，叹息道：“小少爷一直在等您回来。”
沈悠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季诺盘坐在沙发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电视机在开着。
她看向墙上的钟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明天还要上学，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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