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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程业岐的办公室出来，陈光明不无担心地向朱小君问道：“炮哥，你就这么有把握么？”
朱小君没有作答，而是向公司的大门怒了下嘴，做了个抽烟的动作。
陈光明心领神会，跟在了朱小君的屁股后面，还没走出大门，就已经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大厦的物业在每一层楼的应急通道处设置了专门的抽烟区，整层写字楼的烟民想过瘾的时候，都必须在这儿解决，所以，当朱小君和陈光明过来的时候，抽烟区已经站着了几位正在喷云吐雾吹牛逼的烟鬼。
巧的是，这几位先来者，都是P&G的老员工。
但见到朱小君和陈光明，那几位哥们立即表现出了友好并赞赏的态度，其中有个哥们立马给朱小君陈光明上了烟：“崔巍这哥们是属蛤蟆的，整天就知道瞎叫唤，你哥俩别理会他。”
另一个哥们拿出打火机为朱小君陈光明二人点了火：“崔老鬼说的云港市的那笔呆账可是个黑洞哦，哥们放聪明点，别上了这家伙的当！”
陈光明喷了口烟，颇有些得意地回道：“可是我们已经接下了……”
朱小君打断了陈光明的得瑟，虚心向刚才那哥们请教道：“老兄，能给兄弟说说云港那笔呆账的故事么？”
那哥们眨了眨眼，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好像是欠账的那家公司被几经倒手，弄得账目是不清不楚，没人认账，而且，听说现在的那个老板，好像还有些黑/道背景。”
陈光明一听到黑/道二字，立马来了精神，就要向各位吹嘘一下朱小君在黑/道上的人脉关系，可是刚一张口，便被朱小君踢了一脚：“还不赶紧给几个大哥上烟啊？”
陈光明慌不迭拿出了刚放进口袋的那包大中华来，结果又被朱小君踢了一脚：“草，这烟你就留着跑客户的时候用吧，把你自个抽的烟拿出来好了！”
做业务的，不管是卖药的还是卖器械的又或是卖其他商品的，平时都会怀揣两包烟，一包上档次的，见客户的时候用，一包很普通的，留给自个抽。
那几个哥们抽的烟，就是很普通的大概十多块一包的烟。
当朱小君拿出大中华的时候，那几个哥们也没多在意，因为朱小君和陈光明毕竟是公司新人，刚入一个新环境，自然得大方一些。
可是朱小君却勒令陈光明把大中华收起来，给弟兄们上平日自个抽的普通烟，这多少就有些让人不愉快了。
然而，当陈光明拿出了平日自个抽的香烟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厮平日里留给自个抽的烟居然是一百块一包的九五至尊！
陈光明一边发烟，一边还习惯性地解释：“兄弟我也不懂烟的好坏，都是从家里随便拿的，抽着顺口就好。”
擦！真是霸气侧漏的富二代的风范啊！而且还是那种低调谦虚的富二代！
那哥几个立马变了眼神，从初起的友好及赞赏变成了无限敬仰。
“兄弟你家境阔绰，干嘛还要来这儿打工受气呢？”
陈光明装逼装的过瘾，顾不上再看朱小君的脸色，抬手撩发，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家父只是希望我多一些历练。”
那几个哥们很自然地抛开了朱小君，围住了陈光明：“兄弟家里是从事什么产业的？”
“娱乐界！”陈光明显得很谦卑：“真是羞于齿口，家父在江北几个城市开了几家夜总会。”
“江北？那云港不就属于江北么？”
陈光明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屑的表情：“云港是个小城市，家父觉得那里的生意做不大，就把地盘让给了他的一个小兄弟。”
朱小君是实在受不了了，又给了陈光明一脚：“差不多了啊！”说完，转头就往公司方向走了。
陈光明赶紧跟上，拔腿的时候，还不忘向那几个哥们解释道：“家父是他老爸的兄弟，所以，我得听他的，呵呵。”
第131章一笔呆账
“你他妈不吹牛逼能死啊！”朱小君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绕过了公司大门，到了另一处僻静地，一把掐住了跟过来的陈光明的脖子，忍不住骂了一句。
陈光明连声讨饶。
待朱小君松开手之后，陈光明解释道：“那啥破云港的呆账，咱哥俩肯定是要不回来的，与其最后被崔巍羞辱一番后滚蛋，还不如这两天咱哥俩就主动辞了算球。”
“那跟你装逼吹牛有关系吗？”
“有！怎么没有？咱们哥俩怎么着也要留下一个美丽的传说啊！”
朱小君气不过，又一把掐住了陈光明的脖子：“你他妈脸皮还真厚呢！”
陈光明哀嚎着犟道：“还不是跟你学的呀？”
朱小君担心陈光明的哀嚎声招来了别人的注意，于是松开了手，道：“谁说咱们就一定要不回那笔帐呢？靠，越是说的玄乎，我就越是想试上一试。”
正说着，陈光明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居然是公司的总机，连忙接了。
电话那头是个美妙的女声，提醒陈光明，接下来的培训课已经开始了，并要求陈光明立即通知朱小君，赶紧回来上课。
崔巍的课铁定是上不下去了，章航临时调整，改为了他亲自讲解的营销培训课程，这第一堂课，章航讲的是最初级的拜访技巧。
当初在伽玛刀中心，朱小君就曾听过张石的一堂关于拜访技巧的培训课程，在那堂课上，朱小君听的就很入迷，不断感慨着，原来看似简单的一个拜访，居然还有那么多的讲究，怪不得在做业务的这类人群中，会有高手低手之区别。
章航的课程内容和张石所讲的内容，在理论基础及内容骨架上基本相同，但是，章航讲的却比张石要更加细致系统而且生动有趣。
比如章航在课堂上讲的第一句话：优秀的salesman可以把****卖出黄金价，平庸的salesman却只能把黄金卖个****价！
当看到章航打开的PPT图片上还配有幽默的动图的时候，在场的学员都哄笑了起来，似乎他们都理所当然地属于前者，属于可以把****当成黄金来卖的优秀销售。
唯独朱小君，在那一刻，却陷入了沉思。
之后，章航所讲的每一个理论，所举的每一个案例，都会引发出朱小君的共鸣或是反思。别人在笑，他在思考，别人只是听听，他却认真笔记，一堂课，将近两个小时，不知不觉间，就结束了。
中午，公司为学员们预定了洋快餐，给学员们留了四十分钟的用餐休息时间。
上学期间的朱小君对这种洋快餐还有些兴趣，但自打毕业之后，真正领会了中餐的美妙，朱小君对这种面包夹肉片的食品就失去了兴趣，因此，他招呼了陈光明，准备到楼下的真功夫去吃个排骨饭或是肥肠饭。
可刚走到公司门口，顶头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程业岐，程业岐拦住了朱小君，说是想跟朱小君聊一聊。
回到了程业岐的办公室，程业岐开门见山问道：“朱小君，你对要回云港市的那笔呆账有多大的把握？”
朱小君皱了下眉头：“那得看这笔呆账到底是怎么回事，错在哪方，不然的话，我也说不好结果会怎样。”
程业岐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了桌上的内部电话，拨了个号码，对电话那头的人只是简单吩咐了一句：“你到我这儿来一下。”
没一分钟，上午引领朱小君陈光明来见程业岐的那位美女便出现在了程业岐的办公室中。
“琳达，你来给朱先生和陈先生两位介绍一下云港市那笔呆账的具体情况。”
琳达翻开了记事簿，找到了相关记录，开口介绍道：“这笔呆账一共是壹佰叁拾柒万零陆佰元，产生于三年前，当时的欠账公司的名字是云港市红星新特药有限公司，这家公司在历史上和我们公司之间的商业合作一直很稳定，但是，三年前，红星公司突然被云港市另外一家药品经营公司收购了，因为红星所欠的账款半数还属于待销售商品，P&G对退货的规定又过于死板，所以，公司就决定继续执行商业合作。却不曾想到，半年后，这家公司的所有权再次发生了变更。”
琳达合上了记事簿，颇为无奈地看着朱小君，接着道：“红星的新老板以账目不清为理由，多次拒绝了我们的回款要求。”
朱小君问道：“那我们这边的账目清楚吗？相关证据齐全吗？”
琳达回答道：“我们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朱小君笑了下，疑问道：“那为什么不起诉他们呢？”
琳达面露难色，看着程业岐没有作答。
“哦，是这样。”程业岐向前倾了下身子，代替琳达回答道：“红星新接手的这个老板，背景不是很正……哦，就是咱们常说的黑/道人物，他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要起诉他的话，那么我们P&G的医药代表在云港市将得不到安全保证。”
朱小君又问道：“那我们P&G在云港一年的销售额大约是多少呢？”
程业岐想了想，回答道：“大概四百多万的到口岸价吧！”
“一百三十万的直接损失，和一年四百多万的销售收入……怪不得。”朱小君笑了，他掰着手指计算着：“换了谁，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啊！”
程业岐稍微愣了一下：“怎么？你不愿意继续上午对崔巍发出的挑战了？”
朱小君瞥了下嘴：“你还没说崔巍用什么条件来接受我的挑战呢！”
“如果你能要回这笔呆账，崔巍将会向P&G提出辞职。”程业岐斩钉截铁地说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显然是出乎了朱小君的预料。
朱小君原来的推测是以崔巍在p&G的地位，是断然不会跟他们两个最底层做这种无聊的赌局的，那么，在自己这方的咄咄逼人的态势下，程业岐自然会做出一些适合的退让，这时候，他就会提出岗位上的要求，上一个台阶，以便能更快地学习到P&G的管理经验。
可真没想到，崔巍会如此幼稚，居然接受了朱小君的挑战。
“不过，崔巍有个附带条件，那就是你们必须在两周内完成回款！”程业岐又做了一条补充。
“两周？开什么玩笑！”陈光明忍不住叫嚷了起来：“你们三年都无法解决的困难，让我们两周就解决掉？这不是变了相地玩我们吗？”
程业岐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朱小君。
朱小君面无表情，凝视着程业岐：“看来，这笔呆账对P&G公司来说不仅仅是一百多万的损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程业岐打断了朱小君的话语：“你不用猜测，我可以直言相告。一百多万对P&G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但是，这笔帐款就这样放置着，既不能起诉，也无法要回，这对我们整个国内区的团队有着很大的影响，从去年开始，我们整个国内区团队因为这件事而损失的奖金就高达七十余万元。”
陈光明插嘴道：“那要是我们帮公司把这笔款追回来了，这七十多万的损失不就白损失了么？”
程业岐笑了笑，道：“如果能妥善解决点这笔呆账，P&G总部不单会把这笔惩罚性扣款补发给我们，另外，还会给我们一笔不菲的额外奖金。”稍微顿了下，程业岐又补充道：“如果你们能要回这笔呆账，补发给我们的七十多万款项中，我会拿出三分之一来奖励你们，另外，总部的额外奖金，无论多少，都归你们享有。”
七十多万的三分之一也不过就是二十来万，而P&G总部的额外奖金，怎么也不会超过了追回来的呆账金额，按理说，朱小君此刻已经是掌握了二千一百万巨资的公司老板了，应该不会对这点钱财动心思才对，可是，朱小君的两只眼却偏偏放出了光芒来。
“所谓重赏之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