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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餐-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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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吧?
  她脑子里冒出诡异的想法,这般死法,真是……香艳又缠绵。
  但是——
  不能因为白白发酒疯,她就这么死在这里啊!
  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让她用尽气力地伸手去摸自己腰带,一把翻出里面藏着的细长针,正要动手,却忽然听见“砰!”一声剧烈的水响。
  压制住自己的人忽然睁开那双诡异冰冷的金眸,随后压住自己的力量瞬间消失。
  她一呆,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不管不顾地赶紧往水面上挣扎。
  “哗啦!”一声水响,她迅速挣出水面,狼狈地、大口地一边咳嗽一边大喘气:“咳咳咳咳……呼呼呼呼……咳咳咳咳……娘呀,呛死我了。”
  一片黑影忽然当着楚瑜的头上罩了下来。
  楚瑜下意识地抬手一挡,触手柔软,她一愣:“帕子?”
  随后她一转脸,便看见一双描金皂靴,顺着靴子往上是一双男子劲瘦笔直的长腿。
  “金曜?”她有些怔然地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
  金曜怀里打横抱着裹着绸布床单长发湿润的那人,不是方才压着自己啃的白白又是谁。
  金曜抱着怀里的美人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谁让你给主上喂酒的,你疯了么!”
  楚瑜原就累了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和集中,方才一番好心照顾自己的猫儿,却平白遭难一场,就算那“难”再香艳,也是差点枉送了性命。
  此刻她算是大难不死,正是惊心初定,浑身虚脱的时候,陡然还被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眸怒笑:“你才疯了呢,你身为武卫首领,分明知道三爷会进住小楼歇息,也知道他沾不得酒,却没有留意到婢女放了含酒的汤羹在桌面上,让三爷无意饮用,没问你个失职之罪就不错了,还怪到他人头上来,是何道理!”
  金曜见水里的少女一副剑拔弩张,随时等着蹿上来挠他一脸的泼辣脸孔,偏生一张小脸被肆虐得酡红,看起来一副承欢之后的模样。
  他桃花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异色,随后冷笑一声,转身小心地抱着琴笙径自离开,只留下冷冰冰地一句:“以后你若想死,便喂主上喝酒。”
  楚瑜看着他抱着琴笙离开的背影,那动作间的仔细温存与熟练,看得她都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点诡异的羡慕来。
  她一边爬起来,一边抓着帕子擦脸,忍不住暗自嘀咕,分明都是人,连金姑姑都看得出来她对仙仙也好,还是对白白也好都绝无坏心,金曜这货有必要整天针对她么,跟抢了他女人似的!
  抢了他……
  楚瑜擦头发的手一顿,梭然抬眼看着金曜的背影,心头忍不住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莫非,是因为她抢了他的……“男人”,譬如——三爷?
  她何曾见过他对谁这般仔细温柔过?
  哪怕仙仙当初差点杀了他,他却浑似一点都不介意一般,也忠心过了头。
  琴三爷这么多年不要说娶妻,甚至一直没有和哪一家姑娘传出过绯闻,不会就是因为金曜罢?
  方才金曜一来,白白就松开了她,而且看着金曜抱着白白的姿势的熟练,分明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抱着他了。
  这对主仆之间莫非有什么不为外人道也之情?
  这个念头让楚瑜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随后一阵冷风吹来,瞬间让她连打几个大喷嚏:“哈秋!哈秋!哈秋!”
  哎呀,管他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再不换身衣服,就要感染风寒发烧了。
  楚瑜赶紧披上那帕子一溜烟地往温暖的房间钻了回去。
  春寒料峭,如那美人恩一般,真真儿消受不起!
  ……
  待得换了一身干净暖和的衣衫,又喝了些小炉子里烧着的热水,楚瑜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缓过劲来,捧着一小碗热水从屋内出来,准备喂琴笙喝点热水。
  却见金曜早已坐在琴笙床边,手里拿着一碗热水、正小心地一勺勺地喂进床上阖着眼的美人薄唇里。
  楚瑜沉默了一下,干脆自己低头喝了一口手里的热水,捧着小碗慢吞吞地晃过去,瞅了瞅躺在床上的人。
  见琴笙静静地躺着,脸上胭脂绯色未退,仍然只让人望一眼便让人心跳耳热,心生绮念。
  楚瑜轻叹了一声,别开脸,有些心不在焉地问:“白白还好么?”
  金曜并不理会她,置若罔闻地只静静地喂琴笙水。
  楚瑜又问:“他是敏感体质,不能沾酒?”
  金曜:“……。”
  楚瑜看着他冷沉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火意,随后她低头喝了一口热水,似自言自语地道:“下次直接弄点儿醉花酿来喂白白看会有什么效果。”
  金曜的手一顿,梭然转头,桃花眼里一片幽凉低睨着楚瑜:“找死?”
  楚瑜寻了一张凳子坐下,懒洋洋地放松自己倦怠的四肢,笑眯眯地道:“对啊,你要不要陪我一起死?”
  金曜闻言,握勺的手背上爆出一根青筋,随后冷冷地道:“主上不能沾酒,沾酒之后便会性情兀变,难以控制,取人性命如割草也不是没有的,你若想再试试,不妨选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去送死,莫要牵连无辜之人。”
  楚瑜点点头,抚了下自己的嘴,疼得她呲牙咧嘴:“你就说这傻猫儿会喝酒之后发酒疯,可能六亲不认,到处咬人就行了罢,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金曜忍不住咬牙怒道:“楚瑜,不得对主上无礼!”
  “我就无礼了,你打我呀,打我呀?”楚瑜轻哼一声,托着下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金曜握拳气结:“你……。”
  楚瑜赶苍蝇似地挥挥手:“你要是不打,就快点滚,我还得找大夫上药,明天还有很多事儿。”
  金曜觉得自己又手痒了,又开始幻想掐断面前少女纤细小脖子的快感。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外大步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扔给楚瑜一只瓶子,冷冷地道:“收拾收拾你的嘴脸,明日里,我不想听见任何对主上不利的流言。”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
  楚瑜轻哼一声:“好滚,不送!”
  随后,她瞅瞅自己怀里的水晶瓶子,用两只手指夹了起来,打开嗅了嗅,一股子好闻清香药味飘来。
  这东西能用么?
  金曜这货不会打算毒死她吧?
  毕竟是用在嘴上的东西,楚瑜想了想,还是忍着疼向门口走去,拉开门缝对外面喊了一嗓子:“二娘、三娘,睡了没,没睡的话来帮我瞅瞅金曜送的药里有毒不?”
  她话音刚落,连院门都还没出的金曜瞬间一个踉跄,随后几个快步踏出了院子。
  他走过的坚硬青砖石,片片……开裂,碎成齑粉。
  ……*……*……
  霍二娘闻了闻瓶子里的药,又尝了尝,随后点点头,递给霍三娘:“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去腐生肌,养颜美容,可内服外用。”
  霍三娘接过来,挑着楚瑜的嘴就往上头倒:“瞧你这嘴,知道的是啃男人去了,不知道的以为你饿地慌,啃豪猪刺猬去了。”
  楚瑜瞬间眼泪都飙出来了,颤抖着惨声道:“嗷嗷嗷——痛七偶啦——精——精——点!”
  听着楚瑜声音都变形了,霍三娘一点都不同情她,手上死箍着她下巴,不让她逃,娃娃脸上老气横秋地道:“痛么,就是要痛你一回,才知道啃男人不能那么下死嘴,这才啃上,还没办事儿就伤这样了,你还采阳补阴个啥,没被人把你剁吧、剁吧吃了就不错了。”
  楚瑜一边飙泪,一边颤着泪流满面,却出不得声了——
  她才没有采阴补阳!
  她也就救只野猫,招谁惹谁了?
  啊?
  谁都跑来埋汰她!
  好容易给楚瑜整张嘴儿都上好了药,霍三娘这才放开她,拍了拍手:“行了。”
  楚瑜立刻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赶紧去抓了面手镜对着自己看,这一瞅,她死的心都有了,再次泪流满面:“呜呜……。”
  她脸上这什么玩意儿?
  这是嘴么?
  加粗版超级热狗大香肠?
  还是破的!
  霍二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别伤心,小姐,你这嘴啊几天就好了,暂时破相就忍一忍罢,吃食清淡点就好了,以后教你啃男人的本事,就包在咱们姐两身上了。”
  说罢,她转眼偷偷地瞥了眼躺在外间的琴笙,笑得一脸诡异暧昧:“我瞅着你那大侄儿看着没事人似地睡得呼呼地猪一样,你这嘴谁啃的,你爬墙了?”
  楚瑜又泪了:“……。”
  啃人的当然没事儿,被啃她的就惨了。
  霍二娘似忽然醒悟了一般,笑嘻嘻地道:“我懂了,是刚才出去的桃花眼冰块脸啃的你罢,行啊你,我还没扑倒那风骚的小骚包,你就弄到手了,这货平日里看着拧巴得不行,还挺热情啊?!”
  楚瑜唇角一抽,推开霍二娘凑过来的脸,动作一大,就疼得她倒抽气:“脸……盲……死……嘶嘶。”
  还是霍三娘一脸习以为常地一把拉开霍二娘:“你瞎说啥呢,那桃花眼冰块脸的叫金曜,你就没能挨上边儿过,和你经常厮打的那个小骚包叫水曜。”
  霍二娘一脸茫然地摸摸脑袋,随后大手一挥,大喇喇地道:“嗨,老娘从来只认腿间的那张脸,不认上面的,管他呢,反正都生得能下嘴就行。”
  楚瑜了无生趣地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去打量自己的嘴巴去了,她的小心脏实在对霍二娘这比后世洋人还狂放的画风消受不起。
  而且这货的脸盲症是绝对没救了,但愿她别把人上了,还认错人,否则迟早被武艺高强又睡错的那个撕了!
  霍三娘瞅了瞅她那嘴,蹲在凳子上摇摇头:“别看了,再看你的嘴也是烂的,你消停些,都是处子初哥儿,何苦相奸相杀得如此激烈,日子漫漫长,相奸何太急。”
  楚瑜忍无可忍地地一脚踢翻她的凳子,忍痛从红肿的嘴里狠狠地喷出饱含充沛感情的一个词儿:“滚—出—去!”
  奸?她还蒸煮炒呢!
  ……*……*……*……*……
  第二日一早。
  楚瑜顶着两个黑眼圈,在门外催命似的敲门下不甘不愿地爬下床。
  第一件事,她不是去开门,而是赶紧摸了枕头底下的镜子对着自己瞅了瞅,发现红肿的大热狗嘴儿消了些肿变成了小香肠,比昨日的惨不忍睹要好不少。
  但是……
  衬着上面细碎的伤痕,看着还虽然不像啃过豪猪刺猬,还是像啃过了仙人球。
  谁能相信,她是被猫抓了呢?
  对了,那只猫呢?
  楚瑜一惊,瞬间彻底清醒,转头就往外间跑,才进门就发现外间的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像从未有人睡过一般。
  完全是琴笙的作风。
  不管是仙仙还是那只傲娇又自制矜持的琴猫猫独自睡觉的时候,从来安安静静,笔挺躺直,双手交叠平放在胸前,一夜不动,睡姿漂亮精致,仙气飘飘得如——挺尸。
  就差在床前挂一张大大的奠字,再插上两炉子香和烧纸钱了。
  只有和她一块睡的时候,不管之前是怎么睡的,醒来时他都会躺在她怀里,紧紧抓着她的衣襟,蜷如婴儿,头枕在她肩上。
  楚瑜看着那连皱纹都没有的床单,轻叹了一声,转身拖着步子去开门。
  得,你担心那猫儿宿醉之后的会不会难受,那没良心的东西直接犯罪之后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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