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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却是一点不高兴的神情都没有,脸上还带着略微地讨好:“她那层次,能认识什么人?没的娶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回来,还带着不着四五的亲戚,倒闹得阖家不宁。你直接给他张罗个差不多的亲事就是了。他娶个好亲,至少不拉骞哥儿的后退不是?你就多操点心吧。”
成亲十几年了,难得罗维韬脾气这么好,说话这么顺耳,罗夫人心里受用,便也没太过闹别扭,将这事答应下来。
夫妻两人,竟然第一次相处得十分融洽。
于是,在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罗家三口决定北上京城。
临行前,罗骞半夜到夏衿的屋顶来敲瓦,想与她告别。夏衿倒是出来了,不过只与他在隔壁的院子里说了几句话,便回了家,态度虽说不上冷淡,但也没有了以前那种情意绵绵的感觉,弄得罗骞十分失落。
罗骞的离开,丝毫没有影响夏衿的生活。她仍是时不时到点心铺和酒楼去逛一逛,其余时间就呆在家里。
“娘,咱们家有多少积蓄了?”那日,看舒氏清查一年来的帐目,夏衿问道。
舒氏斜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不少你吃穿就是了。”
“咱们现在还是租着别人的宅子住啊,你们没想过买房子吗?”夏衿问道。
当初罗夫人拜托宣平候老夫人帮罗骞说亲,夏衿是在场的。如今罗维韬上京去活动,跟他关系一向不睦的罗夫人竟然也跟去,还以看望外祖母为借口,将罗骞也带去。罗骞本人没有多想,但夏衿却是能猜到几分缘由。
在她想来,没准过年回来时,罗骞就会歉意地跟她说,他拗不过母亲,所以跟别的姑娘订亲了。
想想自己家还住着罗骞的房子,占着他的便宜,夏衿就浑身不自在。如今夏家也有钱了,分家时分得的田地和铺子有一定的收益,夏正谦的杏霖堂一年也有上千两银子的收入。除了一家子的嚼用和夏祁的笔墨钱、送崔先生的礼,应该还余不少。买房的钱夏家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她自己手上倒是有银子,但一来由她出钱买房,夏正谦和夏祁一定浑身不自在,会伤他们作为男人的自尊和面子;二来,夏衿还想用手里的钱,干一票大买卖。
说起这事,舒氏就叹气:“想啊,怎么不想?有时候你爹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总觉得咱们住在这里,是占了罗公子的大便宜。
可咱们这杏霖堂,好不容易在这一处打出了口碑。这地方的人手头宽裕,教养又好,你爹现在虽然要操心的事情多,可比以前呆在仁和堂还要舒心,收入也不止多了一倍。要是搬到城南、城西去,生意肯定大受影响。只是这城东地价贵,咱们现在还买不起。即便买得起,也没人肯卖呀。”
夏衿今天也不是无缘无故提起这话题的。自打上次她问了罗骞一个“妻子与母亲同时掉到水里,你先救哪个”同样经典的问题后,就开始叫刘三帮她留意城东的房子。
其实她同意罗骞拿着夏祐写的状纸去省城,除了把朱家弄下台来,还打着一个主意,那就是:如果朱知府被调走,他家的房产肯定要卖掉。朱知府家的房产,那肯定都在好地段上啊。只要他出售,她就有了机会不是?
只是她没料到朱知府大概是被上司喝斥得狠了,年都没过就搬了家,房产却是没有及时处理。直到昨日,刘三才通过鲁良传了话来,说朱家的房子开始出售了。她今天一早去看了一处,又让刘三收买了那帮着处理房产的朱家管事,基本上谈妥了,回来正好看舒氏查帐,才有了上述这个问话。
“隔着前面两条街,临着江,旁边还有一棵大榕树的地方,您知道么?”她问舒氏。
舒氏想了一想,点点头:“依稀有些印象。”
“那里就有一处宅子要出售,面积比咱们这处小些。难得的是,它门前也带着这样的门脸,面积跟咱们这处差不多。连宅子带门脸,要价一千二百两银子。”
舒氏先是一喜,继而又犹豫:“这么贵?”
夏衿耸耸肩:“没办法,城东的房子,有价无市。”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如果咱们想要的话,就得快些做决定。城南、城西的有钱人削着脑袋都想往城东钻呢,再高的房价,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在城东住了这么久,舒氏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说别的,在这里住着,左邻右舍不是当官的就是书香门第。不光夏正谦、夏祁,便是她自己,穿着打扮、言行谈吐,潜移默化下都有了很大的改变。更何况,结下一些人脉,办什么事都方便无比。
她转头对婆子道:“去医馆,叫老爷回来,说我有急事。”
待夏正谦匆匆从医馆赶回来,舒氏便将夏衿的话说了一遍,道:“我刚查了帐,咱们今年一年的结余,正好是一千一百两。你去讲讲价,没准就能谈下来。实在不行,拿我的首饰去当了,再去跟大哥借一些。不管怎么说,还是买下房子才能住的安心。”
☆、第一百八十四章 考量
“娘,不用借。我手头还有银子呢,差多少,跟我拿就是了。”夏衿在一旁笑道。
如今夏正谦和舒氏都知道夏衿跟岑子曼合伙做生意,她手头肯定是有钱的。只是想着别人家的女儿都穿金戴银,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偏他们家的女儿,还四处奔波赚钱,如今三房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关键时候全靠女儿拿出钱来支撑。所以夏正谦和舒氏都打定主意,夏衿所赚的钱,全都给她做嫁妆,家里绝不再要她一文钱。
不过家里急用钱,在她手上挪一点来用也无妨。再过两个月还上就是了。
所以舒氏也没跟女儿客气,笑道:“如此就更好了。先借着,你爹赚了钱再还你。”
“一家人,说什么还不还的?”夏衿道,站起来就往清芷阁跑,“我去拿银子。”
夏正谦冲着她的身影喊道:“换身男装,跟我一起去看房。”
“哎。”夏衿远远应了一声,人已到了院门外了。
舒氏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咱们女儿这么能干,又喜欢往外跑,以后嫁了人,被圈在家里,不定多难受呢。也不知要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才好。”
夏正谦道:“你去邢家探探邢太太的口风,看看她是怎样的说法。”
说起这个,舒氏便高兴起来:“我看庆生很喜欢咱们衿姐儿。”
邢庆生开始时大概是把夏衿当成妹妹一样。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这大半年来,每天跟夏衿学医术,渐渐地由敬佩变成了喜欢。现在他即便他在医术上没有什么难题。也会找一些出来请教夏衿,就是想每日能见她一面。
这些情况,舒氏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恨现在夏衿仍在孝中,不能议亲,心里又骂夏老太太死了都不让人安宁。
徒儿的心思,夏正谦自然看得出来。否则他也不会有刚才那句话。
夏衿换了男装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叫夏正谦:“爹,走吧。”
父女两个出了门。因为那处宅子也没多远,便没坐车,慢慢地走了过去。
走了大概一盏茶功夫,两人在一座宅子前停下了脚步。
鲁良赶紧上前去拍门。跟出来应门的人交涉了一下。那人便放了三人进去。
宅子的面积虽比夏家现在所住的小一些,但布局却很合理,照着夏家的人口,这里完全住得下。
夏正谦很满意,约了帮朱家卖房的人出来商谈,最后以一千一百五十两的价钱,将宅子买了下来。
“爹,咱们现在有本钱了,完全可以自己开药铺。”回家的路上。夏衿跟夏正谦道。
“这样不好吧?咱们最难的时候,秦老板帮了咱们。”夏正谦为难地道。
“他帮咱们?”夏衿笑了笑,“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当初咱们搬到这里来时。没有甩开他自己干,已经对得起他了。而且这一年多来,因为依附于咱们医馆,又将药铺开在这样的地段,他可赚了不少钱。这般让利给他,何时是个头呢?再过两年你想收铺子。没准他觉得这铺子是该给他用的,反而怨恨你。升米恩斗米仇的例子多的是。再说,他家可比咱们家宽裕多了,用不着咱们接济,干嘛要把自家的铺子给别人去赚钱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夏正谦叹了一口气。
夏衿知道夏正谦的性子,颇有些好好先生的感觉,总不愿意让别人难受。
她道:“爹,您要抹不下面子,我去跟他说。”
夏正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什么身份去说?没的坏了你哥哥的名声。行了,我去说。他要为此不高兴,那这个朋友也算我白交了。”
“这才对嘛。”夏衿高兴地道。
她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夏祁的进步和夏正谦的改变。唯有他们越来越有担当,她的日子才会越过越轻松。
“这一下,又要用你的钱了。”夏正谦又叹了一口气。
开药铺,没有两三百两银子的本钱是不行的。
“药铺赚钱快,两三个月就资金回笼了。你到时还我就是。”
夏正谦点点头:“到时算利息给你。”
那座宅子原就有人住着,修缮得极好,此时要搬进去,也不用什么收拾。让下人过去打扫打扫,选了个吉日,夏衿她们就搬了家。搬家之后,请了及笄礼时的那三家亲戚来吃了一顿饭,便算是贺乔迁之喜了。
看到三房买了这样地段的一处宅子,大太太身上的酸味儿隔两里路都能闻得到。而二太太这次也没憋住,知道夏祁的亲事要求太高,她够不上,干脆调转方向,跟舒氏说,想把夏衿说给她娘家侄儿。
“现在还在孝中,衿姐儿的亲事不急。”舒氏笑吟吟地道。看到大太太那嫉妒怨恨的目光,她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夏正慎倒是看中了这里那处门脸,对夏正谦道:“三弟,这样好的铺面,你倒白白便宜了别人。现在你搬家了,虽位置不如以前那个,但好在是自家的房子。不如把门口那一半门脸给我用吧,我也开一家药铺,给你跟秦老板一样的租金。”
“就是啊三弟,人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倒好,把好处送给别人。”大太太酸溜溜地道。
“大哥有个医馆了,再在这边开药铺,忙得过来吗?”二太太用力地推了夏正浩一把,脸上仍是和善温柔的笑容,“不如把这事交给你二哥。他如今在家里无所事事,坐吃山空,终不是个事儿。你们做兄弟的,也帮他一把。”
夏正浩在秋闱的时候,又没中举,所以二太太才有此一说。
见这两房人一看到好处,就跟苍蝇闻到肉味一般,嗡嗡地又飞了过来,夏衿朝舒氏挑了挑眉。
舒氏苦笑一下,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夏祁怕夏正谦心软,连忙道:“我爹已跟秦老板说过了,这边门脸就不租给他了。以前租给他,是因为我们当初被净身出户,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是秦老板借了我们几两银子,才没饿死在街头。现在这份恩情也算是还得差不多了,我们准备把门脸收回,自己开药铺。大伯说得对,有钱赚,我们当然要自己赚,哪有白白便宜别人的道理?”
见夏祁提起当初的事,夏正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大太太也有些尴尬。
夏正浩是个读书人,向来自命清高,觉得这开药铺是行商贾之事,坏了名声,用力地瞪了二太太一眼,怪她刚才自作主张。二太太也回瞪了他一眼,不过却不敢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