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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的悉心养护，总算让他又恢复了多情公子的翩翩形象，一双桃花眼勾得来送资料的年轻女白领脸红心跳。
“你今天心情不好？”苏嵘生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顾阮阮一惊。
有这么明显吗？
“抱歉，把情绪带到工作里。”
苏嵘生摆摆手：“就算你现在是被我雇佣，也不必这么客气吧？况且对美人儿，我向来都不是苛刻的人。”
“是有什么苦恼的事情吗？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倾诉一下。”动作潇洒而又优雅地指了指耳朵，他的脸上挂着让人亲近的笑。
真是一个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强烈荷尔蒙的男人。
顾阮阮的心里微微一暖：“没什么。我只是在考虑一件事情。”
事关跟苏嵘生的承诺，以他的体贴和温柔，如果她说出来，他必然会做出不在意的样子，成全她。
可是，难道就因为他的好，就可以肆意地将选择权交到他手上，逼迫他让步吗？
然后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违背诺言，去陆氏上班？
顾阮阮不愿意这么做。
就算她最后真的选择去陆氏，违背当初的约定而应有的愧疚和歉意，她并不能因为任何理由去逃避。
善良，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被欺负和辜负的理由。
“你不说我也知道。”苏嵘生的目光变得很软，笑容却暖的明媚：“阮阮，打个赌吧。我一定能猜出你在想什么。”
第八十九章 无辜
顾阮阮带着点仓皇抬起头：“嵘生……”
“嘘——”
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轻柔的示意她噤声。
苏嵘生笑的邪肆而又花枝招展：“阮阮，昱瑾找过你了吧？”
迟疑的咬唇，她犹豫半饷，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阮阮。”看她纠结不已的模样，苏嵘生微顿之后，长叹一口气：“你不需要有这么多的顾虑的。”
“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眼神里带着几分暖意，他说的诚恳而又真挚：“我这里本来也不过是权宜之计，陆氏对你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嵘生……”顾阮阮的胸口一暖，眼眶有些发烫。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否则的话，不会有顾氏在时的花团锦簇，也不会有顾明翰夺走顾氏之后，顾阮阮的走投无路。
家里出事以后，顾阮阮已经很少感受到这样的温暖。
世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称，衡量着别人的价值。
所以顾氏出事之后，顾阮阮甚至连一份合适的工作都难以找到。
感动将胸口撑得发胀，好一会儿，顾阮阮才轻声道：“谢谢，真的谢谢你。”
谢谢你，即使是面对一无所有，这么糟糕的我，还是愿意伸出温暖的手。
苏嵘生轻笑起来，调侃道：“朋友前程似锦，我脸上也有光不是吗？或者说……你要是更喜欢我一些，不如来苏氏上班？”
顾阮阮失笑，摇头：“还是免了，我怕陆昱瑾知道了会跟你割袍断义。”
她并不想连累苏嵘生下水，牵扯到顾明翰和她之间。
况且陆昱瑾那爱面子的性子，只怕她真的去苏氏，他一定会为丢了脸而大发雷霆。
苏嵘生这么好，她不愿意让他因为她遭遇麻烦。
没察觉到她神色之中的异样，苏嵘生乐开了怀：“昱瑾才不会跟我割袍断义，他只会打断我的腿。”
“胡说，别以为你卖可怜说这种话，我明天就会给你带蟹黄灌汤包。”
顾阮阮显而易见的不信。
陆昱瑾这个男人，心思深沉而又隐忍，即使身手不错，却也更习惯用脑子解决问题。
“阮阮你也太残忍了吧！”苏嵘生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明明陆昱瑾就真的这么威胁过他，说要生生打断他的腿来着！更何况——
敲了敲自己腿上的石膏，苏嵘生豁出去地眨了眨眼睛：“我都多久没闻见点油腥味了……再吃他们准备的营养餐，我恐怕要生无可恋了。”
“唔，这样吗？”顾阮阮配合的露出几分迟疑的样子，似乎真的担心他想不开。
以为有机可趁，苏嵘生拼命地点头，试图增强说服力：“对于一个爱吃，并且好吃的人来说，吃不到美食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儿！如果明天吃不到蟹黄灌汤包，我还不如去跳楼！”
“如果这样的话……”
坏心眼地看着苏嵘生那副渴望的模样，顾阮阮一笑，伸出洁白的玉指点了点落地窗：“你家在17楼，位置刚好。打这儿跳下去，包死不活。今儿个趁早，十八年后的今天又是一个能吃三笼蟹黄光汤包的好汉！”
苏嵘生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控诉：“阮阮，你，你你你你你学坏了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当初刚过来的时候多乖啊……”
稍微一忽悠，就能吃到她打包的蟹黄灌汤包。
哪像是现在，严防死守，根本不给他机会。
顾阮阮心安理得地点点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苏总身边这么久，我被同化也不奇怪。”
苏嵘生瞠目结舌之余，只能拿食指点着她，低笑不已。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顾阮阮最后还是选择去陆氏上班。
苏嵘生知道陆昱瑾只给她一个周的时间之后，就二话不说撵她回去准备。
顾阮阮自然明白他的好意，却依旧坚持当天认认真真的读完最后一天。
第二天，却意外地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喂？”
“请问……是顾阮阮吗？”清朗的男声有些艰涩犹豫，似乎鼓足了勇气才问出这句话。
顾阮阮的脸色，却在一瞬间淡了下来：“贺君舟。”
她淡淡的叫出对方的名字，声音也带着疏离：“我不记得给过你我的联系方式。”
明明之前同学聚会的时候已经拒绝过了，这会儿又不依不饶地找过来是为了什么？
“阮阮。”贺君舟的声音里带着痛苦：“你一定要，要对我这样的态度吗？”
“不然我应该对你是什么态度呢，贺同学？”讽刺地勾了勾嘴角，眼底深处却有哀伤涌动：“你以为，发生过的事情只要不提起，就真的不存在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阮阮，当初……当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根本……”
“够了！”不想再听电话那边的人解释什么，顾阮阮冷冷地打断：“你不必跟我解释，你最应该解释的那个人也不是我。”
“阮阮！”
似乎感觉到她想要挂电话的意图，贺君舟又重又急地喊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你不觉得，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我的身上，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吗？”
“公平？你凭什么跟我要求公平？”顾阮阮冷笑一声，嘲讽的勾起嘴角：“对你不公平，对青柚就公平了吗？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可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都忘了吗？”
闵青柚，是多么朝气蓬勃的女孩，有她在的地方似乎永远都阳光普照。
可是自从那件事！
自从那件事之后，那个生机勃勃的闵青柚就死了。
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而原本两个形影不离，仿佛并蒂双生的女孩子，也分道扬镳，甚至她出国的消息，顾阮阮都是上次同学聚会从别人口中知晓。
时隔许久，顾阮阮的胸口依旧不可抑制地泛起疼，她忍不住咬紧了牙关，狠狠地压低声音：“贺君舟，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剧场开车系列】
陆昱瑾：总有刁民要抢朕的后宫之主！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苏嵘生：这么凶干什么啊，我也很怂啊……
贺君舟：我的良心活蹦乱跳。
顾明翰：良心这种东西我没有！
陆昱瑾：qwq阮阮你看他们！
顾阮阮：陆昱瑾你手干什么呢？！！！
陆昱瑾（委屈）：胸那么大，不让摸你还有理了……
第九十章 易变
当年名动Z大的贺君舟，除了学业出色以及那张清贵俊公子的脸之外，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斯文温柔的秉性。
偏偏温柔的人才是最无情。
闵青柚又做错了什么，需要承受他的残忍？
想到当年的闵青柚满脸倔强的样子，顾阮阮就鼻根泛酸。
够了，真的够了。
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带着对命运的无力：“以后请不要再联系我了。再见。”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伸手想要挂断电话，却在听到那边贺君舟一声呼喊之后，手指猛地停顿。
飞快地将手机重新抓回耳边，顾阮阮不敢置信地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贺君舟的心跳的飞快。
顾阮阮方才的语气过于决绝，仿佛只要挂断了这次的通话，她就真的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跟她接触。
干干的咽了一口唾沫，手指无意识地抖动了两下：“我说，如果闵青柚要回来了呢？”
“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顾阮阮的表情木然，连眼神都有些发直。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状似平静的表面下，内心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似乎有细碎的小芽儿悄悄钻破她的心防，露出一点点颤巍巍的尖角，带着那点渺茫的希望和激动。
“你现在有空吗？”贺君舟慢慢地询问道：“一起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顾阮阮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一点冰冷的笑：“贺君舟，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卑鄙的人。”
因为她不想见他，就拿闵青柚的消息，来逼她吗？
可是——
“你有什么资格，去利用青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贺君舟沉默良久，好一会儿才声音低沉地道：“学校门口，那家咖啡店见。”
电话挂断了，贺君舟露出一个苍白的苦笑，心脏似乎被一只手掌用力的挤压。
如果可以，他又何尝想用这样的方法，逼顾阮阮来见他。
如果不这样，她又怎么会给他机会。
闭上眼睛，男人如水墨画般悠远深长的眉眼里，盛满了细碎的忧郁。
贺君舟说的那家咖啡店，在就在Z大的学校门口不远处，听以往的学长学姐说，起码有了二十年的历史。
二十年前，咖啡店还是一个很新奇的存在，吸引了不少学生。
而到现在，这家咖啡店依旧是不少Z大情侣的约会圣地。
老板娘美艳成熟，环境清幽，价格适中，安静之中又透着历史绵延的厚重感，让人进门就充满了好感。
这个地方，顾阮阮跟闵青柚曾经也很喜欢来，后来加上了一个贺君舟。
沉默着在习惯的窗边坐下，老板娘笑着整下身上的披肩，将点菜单放在了她的面前：“好久不见，回学校看看吗？”
顾阮阮一愣，有些惊讶：“您还记得我？”
老板娘，跟这家咖啡馆一样，都是传奇般的存在。
长相美艳大气，身上沉淀着岁月的沧桑和文化气息浓厚的内敛，只看外表说她今年二十五六也毫不违和。
只是那双眼睛里，似乎满满的都是故事，慵懒中透着看破红尘的明澈。
听说，这家咖啡店刚开的时候，她才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时光似乎已经在她的身上停驻，留住了她最美的时候。
她并不常跟顾客交谈，往往冷淡而又礼貌地点单，上餐，带着古老西方贵族式的冷漠疏离。
正因为这样，顾阮阮才会格外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