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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看错了吧？
可，尔朱赫云的表情与神色又是那样的认真，所以……
“皇上，还是回马车上吧？皇后娘娘怎会出现在这里呢？她还在京城等着你呢……”
虽然想要去相信尔朱赫云的话，但是看着街上的百姓纷纷用奇怪的表情向他们投来了奇异的目光，所以未免被认出他们的身份而引起什么骚乱，赫连楚便只得除此折中之策，然而……
“今夜，我要留宿这家客栈！”
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眼色，尔朱赫云指着小巷旁的那家客栈说着，就走入了客栈中，惊得赫连楚不得不随同进入，并在确定尔朱赫云住下后，赶忙安排其他随行侍卫的就宿……
为什么呢？
当真没有看错吗？！
所以想要留下寻找她的身影？！
赫连楚这样猜想着，而事实也正是这样，尔朱赫云像是着了魔般，他也希望自己是因为太过想念而看见了如同卓玛的女子而误认了，但是……
但是，心儿是那样猛烈的跳着，不安的跳着，他不信什么迷信之说，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只有卓玛才能让他的心有的感觉……
不会错的，要是就此错过，就一生一世都无法再相见了……
“卓玛，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不停啊？究竟是发生了？怎么会自己走出了客栈？”
拿着很多从药房里买来的药材，绯绮丽若非被人群吸引，只怕不会注意到被人群围住“争相参观”的主角正是自己的爱女卓玛……
听说尔朱赫云已经从边境选择了回到京城的路，虽然不肯定他是否会经过这座小城，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绯绮丽不想因为一时的骚动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所以扶起卓玛便一路快步离开了那条小巷，只是一路上卓玛的泪都不停……
难道，这孩子终究是……
“娘，卓玛的心……好痛……”
就快到客栈的时候，说着绯卓玛就捂着胸口瘫倒在了地上，她觉得不止心痛、全身都在疼痛，是为什么呢？
她不知道，因为根本就没有答案……
——
“一定要平安归来……”
“一定……”
——
“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安平归来……卓玛……”
“嗯？”
“能否在今夜为我留下唯一的血脉……”
“嗬？！”
——
“卓玛……如果当真我回不来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痛苦？”
“……”
尔朱赫云……
尔朱赫云……
在心中千万遍的呼喊他的名字，那夜他们的深情对话，一句一句的回荡在脑海中，绯卓玛好像忘记，但是……
但是……
做不到……
自己的心不停自己的话，自己的耳朵也不停自己的话，所有的所有属于自己的眼睛也好、双唇也罢也都不听自己的话——
因为无论眼睛睁开还是合上，无论心还在跳动还是已经“死去”……
不能，真的不能，她竭尽了全力，但是不能……
因为……
“卓玛，你不是答应过娘，要为了贺楼重新来过吗？为了贺楼，你可以选择新的生活……”
“娘，娘……卓玛答应过，卓玛真的愿意……但是、但是……不能了，现在不能了，我不能……”
“傻丫头，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娘……娘……娘……”
绯绮丽放下大大小小的药包，跪倒在地将就要哭得崩溃的绯卓玛搂入怀中，到底是为何不能？为何会如此的痛苦难抑？
这些天来，她都在笑，她都和贺楼黏在一起难分难受，绯绮丽相信他们一定可以重新过上普通夫妇的生活，但是怎会是现在这样……
绯卓玛停不下口中一遍遍的叫唤，她好痛苦，她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才好……
她看向自己的右手腕脉搏跳动的地方……
就在三日前，她就……
她当真想要忘记，忘记一切有关一个叫做尔朱赫云的男人的所有，只要是与他有过交汇的一切，她都会为了贺楼哥哥而忘却，但是……
老天，你究竟还要如何折磨我才够呢？
“娘……卓玛好恨自己，恨自己的没用，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更是亏欠贺楼哥哥，他为卓玛付出的已经太多太多了，他为卓玛受得苦也太多太多了，所以……”
“……”
“所以，娘……你要卓玛，如何带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与贺楼哥哥一起一生一世……？！”
终于还是说出了口，那三日前亲手搭出的喜脉，绯卓玛几乎不能再假装幸福，她不能再假装活在原本的生活中，根本就回不去了啊……
无论是贺楼哥哥还是自己……
“我要怎么和贺楼哥哥重新再在一起，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也早非完璧之身……我好痛，我好自责，我要如何面对贺楼哥哥……他为了我几乎连命都失去，而我却……”
怎么会这样？！
身为过来人，绯绮丽怎会不知道当她让萨孤贺楼将她带回来时，一提及尔朱赫云时她那从内心散发而出的笑容，是因为什么……
只是他们不可以相爱，即便要她做个活生生拆散鸳鸯的坏人，她都不得不为之，因为身为帝王的男人，就算再深情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江山，更别提这个女人的父亲是被自己亲手所杀，他知晓后怎会放过她？
所以……
只要能保住卓玛的命，绯绮丽宁愿拆散他们也不能就此心软的将她放回他的身边送死……
绝不可以！
即便她说她已有了他的孩子……
“我会连那个孩子一起爱……”
“嗬？！”
“卓玛……我爱你，所有属于你的一切，我都会爱……我曾愚蠢的离开了你，所以绝不允许在即再放开你，也请你不要放开我的手，因为你已答应不会再放开了……”
“贺楼……哥哥……”
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不堪的我，你都愿意接受？
哭得泪眼模糊，哭得就要昏厥，但是绯卓玛还是透着泪眼看清了一脸紧张，像是寻遍了大街小巷才终于找到她的萨孤贺楼……
第三节
贺楼……哥哥？
——
“我喜欢……我喜欢的……贺楼哥哥……卓玛……好想你……”
当四处寻找，像疯了一般到处奔走的尔朱赫云看到了，那道娇小的身影靠入了那个被她唤作贺楼哥哥的男子怀内的一幕时……
曾经让自己心痛到比死还难受的回忆顿时涌现，卓玛……
他没有看错，那是卓玛，没有错……
而那男子……
虽然岁月可以改变很多，但是那张脸庞——
萨孤贺楼……
贺高族的唯一继任者……
也是在那场掠夺中唯一幸存的人……
怎会是他？
贺楼……
贺楼……？
当初卓玛因为失去孩子而失去生的意念时，支撑她活下去的名字，竟然偏偏就是被自己灭了一族的贺高族的继任者……
为何偏偏是他？
为何偏偏是贺高族？
为何会来到这里？
为何会与他相拥？
……
“皇上，你已经喝得够多了，不要再喝了！”
借酒浇愁愁更愁，尔朱赫云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诚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多想就在那时就那样蛮横地上前将卓玛拉回自己的怀里，但是他却害怕……
害怕她会挣脱开他的手，并对他说……
“卓玛……卓玛从未对我说……她爱我……”
倒在酒桌上，尔朱赫云随意昏睡了过去，即便沉睡的心都在责骂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懦弱，但是尔朱赫云的心真的好难受……
难受着，就要失去最爱的女人了……
呵……
或许已经失去了呢……
因为他似个傻瓜一样跟随卓玛与那个萨孤贺楼，还有一个妇人身后去到了那家他们借宿的客栈，然后就这样傻傻的站在门外，不舍离去又不敢入内……
看着尔朱赫云像是丢了魂一般的回到客栈，赫连楚追问了很久，他都不愿说什么，就只是不停的喝着酒——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为何忽然要如此苦痛的说，卓玛从没有爱过他？
卓玛，当真就在这小城里？
毕竟相思苦怎会让人混沌成这样？
赫连楚想要知晓答案，只是面对已经陷入沉睡的尔朱赫云，又该如何知晓呢？！
由于尔朱赫云没有缘由的一蹶不振，赫连楚不得不暂缓回京的计划，随行的人马也都只好耐心的等候，然而尔朱赫云根本就没有“恢复正常”的打算……
隔日醒来就端着酒杯不放，若是有人敢阻拦，他就要让他人头落地，最终……
天还未黑下，尔朱赫云就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瘫倒在地上的尔朱赫云被赫连楚发现时，身体已经火烫得吓人，他当即找来医师，但是尔朱赫云却拒绝喝下任何药汤……
“华阳……客栈……”
几乎昏厥的状态下，就要被身体的热烧糊涂的尔朱赫云不停地低吟着……
一边又一边……
停不下来，就算双唇已然就要干涸，合着眼堕入噩梦的他还是停不下来——
“卓玛，不要离开……”
“不要离开……我……”
“华阳……客栈……”
就连傻子也能从这断断续续的醉酒之语里寻觅到些什么，所以赫连楚不再忧疑，交待了侍卫们看护着尔朱赫云后，就独自离开了客栈……
华阳客栈……吗？！
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那谜题的答案……
“卓玛……今夜好好睡，明日就有船可以离开了……”
“是……”
是天意，所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始终都要离开的啊……
躺在娘亲的身边，绯卓玛却毫无睡意，自从昨日跟随贺楼哥哥与娘亲回来，她就不停的想，这样做是对是错？
让贺楼哥哥接受腹中这个不属于他的孩子，让贺楼哥哥放弃所有只为守护她一生一世？
这是多么可笑的要求，自己又该是多么的自私啊……
这里……
当绯卓玛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间，她好像感受到了在这里也有着一下重重的心跳，是孩子在对她说着什么吗？
因为这跳动让心儿的跳动也越来越沉重，重得仿佛可以一下就夺去自己的性命，虽然这躯体的呼吸已是辛苦的让自己无法负担……
夜深人静，那入睡的面容为何在哭泣？
嗯……
什么气味？
好香，却又似是在噬命？
嗬？！
当察觉到危险在靠近，绯卓玛顿时睁开双眼，孩子……
不能让孩子有事……
他？
那黑影是……
呃！！
昏昏沉沉……
颠颠簸簸……
是被带到了哪儿？
是做梦还是现实？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耳边有人在唤自己？
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谓，是谁，谁……
“赫……连楚……？！”
绯卓玛不敢相信，当自己醒来的那一刻会看见他，而且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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