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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赫连楚，你走得那么快干什么？有没有瞧见娘娘啊，娘娘都不见了啊……”
赫连楚娘俩真聊得兴起，玛雅就吼着大嗓门出现了——
“这孩子长得也不错，楚，就娶她好了！”（商夏语）
一点都不在意玛雅略显“暴躁”的小性子，大娘一见玛雅就高兴地乐得口不拢嘴，瞧她竖着两条八角辫子，定是草原儿女。
“姑娘，你是商夏人吧？”（商夏语）
“啊……是，夫人，您是？”（商夏语）
“我是赫连楚的娘亲，以后你也叫我娘亲如何？”（商夏语）
“呃……”
玛雅简直被耍宝的大娘“吓”到无言以对，但是一轮绯红却染上了脸颊，这不得不让赫连楚立刻站了出来拉开娘亲与玛雅过于接近的距离。
“玛雅，快带皇后娘娘先会东屋休憩吧？”
“哎？啊……知道了……”
有了赫连楚的提醒，羞红了脸的玛雅这才注意一旁面无表情的绯卓玛……
因玛雅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绯卓玛这才缓过神来，在耳语了几句后便随她走去了东屋……
不知为何走至拐角处，绯卓玛情不自禁的向赫连楚回眸，而他也正一直目送自己，那眼神就如同方才一样怪异，带着些许忧虑、带着些许忧伤——
是被发现了什么了吧？
一定是吧……？
第五节
自淮南爆发“瘟疫”后，经过几个月的治理，这里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也因为有百姓齐心协力的支持，如若没有他们不畏心里的恐惧留在自己的故乡合力重建，这里也许早就变成了一座没有人烟的空城了。
淮南是座离出关进入商夏族最近的城，所以为了方便来回于中原与商夏，赫连楚的娘亲千乘青阳在半年前才将赫连府定在了淮南。
这座新建不久的宅邸如此富丽堂皇，还有从千乘大娘亲昵的称呼尔朱赫云为“赫云”就能猜得出来，赫连家应该与商夏王族一定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至少千乘大娘是这么说的，当绯卓玛与玛雅刚去到东屋后不多久，千乘大娘就“紧追”了过来，她不停地缠着她们说话，说着自己从小看着尔朱赫云与赫连楚还有过身的茹皇后长大，他们是怎样的讨人喜欢、他们是怎样的感情好……
绯卓玛分明听懂了一大半，但是却故意拉开自己与千乘大娘的距离，生怕自己表现出“听得懂”的样子会让千乘大娘起疑。
然而幸好，千乘大娘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玛雅身上，从她的言语间似乎很是相中玛雅，当真希望玛雅能和赫连楚有个好姻缘……
彼此“心有灵犀”的眼神，互相“心照不宣”的举止——
就在千乘大娘初见绯卓玛将她拉走后不停地说着话，及赫连楚及时出现的过程，尔朱赫云都瞧得一清二楚，他与她之间的“默契”让尔朱赫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你的贴身侍卫——赫连楚，很显然你所中的毒被他调了包，若你中的毒是那个小哑巴给我的毒的话，你早就死了！”
魏仲廷的话适时的回荡在耳边，从那时起尔朱赫云就不再能相信赫连楚，即便他可以肯定赫连楚绝不可能与完颜西陵或者与箫韵珊有任何关系，他也可以肯定赫连楚绝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但是这一切都不能证明赫连楚不会因为绯儿而有所动摇，至少他一定知道什么而故意隐瞒不报。
绯儿……
是你在魅惑所有人，还是所有人甘愿臣服在你的脚下……？
双眼中只剩冷然的气息，该发生的迟早都会发生的，不是吗？
尔朱赫云从一开始就预想到了一切，他在试探、他在怀疑，从他故意让绯卓玛被千乘大娘拉走时开始，他就料想到她——
“箫绯儿”是个听得懂草原语言的“汉人女子”……
“是我娘打扰到娘娘您了吗？天气虽然转暖了，但是穿得那么单薄还是会容易着凉的……”
清风一阵阵拂过面颊，绯卓玛站在赫连府上的凉亭里，如影随形的赫连楚不多久便拿着披肩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他温柔地替她披上，她轻柔地回以一笑。
——
觉得有些闷，所以就出来走走……
在赫连楚的手心写罢，绯卓玛就坐在了凉亭的靠椅上向下望去，这做建在小湖之上的凉亭，可以从小湖中看见许许多多色彩斑斓各自不同的鱼儿。
只能游在这小小的湖中，会不会很残忍？
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可以游向更远的地方的可能……
但是它们成群结队，游得好似及其的开心，难道被限制住了自由，也当真能如此快活吗？
“在想什么？娘娘，如果有什么心事的话，不妨可以与我聊聊……嗯？”
赫连楚坐到了绯卓玛的身边，瞧着她趴在栏上一直向下望，那似乎走远的思绪是在想什么呢？
有关魏仲廷的事？
有关下毒的事？
赫连楚想要亲耳从她的口中听到所有一切的真相，他选择了对尔朱赫云沉默，有关“落樱”的事，有关她会草原语言的事，等等、等等……
赫连楚知道自己可能是有点“疯”了，他选择了一个他不能算是十分了解的女子而背叛了从小一起长大，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好像听到赫连楚在耳边问着什么，绯卓玛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身为男子的赫连楚的接近，竟然毫无防备地就这样被他搂入怀里，然后只是因为有些倦了就缓缓闭上眼沉入睡意之中……
是多日奔波的劳累所致吗？
赫连楚没有吵醒睡意正浓的绯卓玛，只要好好的守护她，只要不让尔朱赫云起疑，只要她安然无恙就好……
靠在一起的身体是否心也是连在一起的？
尔朱赫云冷笑自己的“多事”，凉亭里那画面多么的温馨、多么的温暖，然而眼观一切的他能接受到的就只有寒冷。
即便有伤心事，她该选择靠入的怀抱也不该是赫连楚，不是吗？
嫉妒、嫉妒得就要发作，然尔朱赫云却忍下妒火，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很快的……
只要再忍耐一下、忍耐一阵子就好……
“赫云，是不是闻到香味就来了厨房？还是想要告诉大娘，你晚上想要吃什么？你说什么，大娘都给你做，对了，你的‘美娇娘’喜欢什么口味，商夏人喜欢的饭菜，合她口味吗？”（商夏语）
漫无目的地在府内游走，酉时未到尔朱赫云刚走至厨房，就被千乘大娘逮了个正着，然而千乘大娘的话足以让尔朱赫云想到了什么……
“大娘，多做一些羊肉料理，对了，有没有羊奶？！绯儿身子弱，我想让她多补一下身子……”（商夏语）
“好呀！我刚才疏勒城带回来了一些，我等下就给娘娘端过去，好不好？”（商夏语）
“给我吧，让我端去就好……”
千乘大娘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尔朱赫云说话时表情的变化，她只是觉得这孩子从茹儿过身后就很少笑了。
然而当她看到今日马队停在府邸前，尔朱赫云细心地将绯卓玛搀扶下马车，表情中充满了呵护和宠溺，她便觉得也许绯卓玛能让赫云这孩子重新得到上天的眷顾。
瞧他想的那么周到的照料，就算那小丫头无意害了茹儿，千乘大娘也无法讨厌她，只因在疏勒城的时候，她从尔朱赫云的母亲那儿听了太多有关这丫头救人的事，她的仁爱心肠让人不得不原谅她犯下的所有错……
就连初来淮南安家的时候，也时常能听到百姓在茶余饭后谈论那个丫头，说是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淮南，淮南没有被全城尽毁都是因为她不顾性命的救了所有百姓。
呵呵……其实那时也只是听过算过，但是现在看看赫云这孩子的改变，从失去茹儿时的消沉，到现在倍加关爱绯卓玛，也就能猜到这小丫头的确“魅力不凡”吧……
没有吩咐千乘大娘除却膻味，尔朱赫云就将带着浓浓羊膻味的羊奶端去了东屋，玛雅在千乘大娘的热情请求下去到了厨房帮忙，赫连楚也被尔朱赫云事先支开去了别处。
东屋只剩绯卓玛一人，所以绝不会有人来破坏他尔朱赫云与她绯卓玛的两人世界……
“喝了吧？对身子很好……”
那浓浓的香味是奶香？
见尔朱赫云端来一碗羊奶，绯卓玛便立刻露出见到久日未见的亲人般亲切的笑容——
好久，真的好久没有闻到“草原”的味道了，绯卓玛一点都没有在意什么膻味与否，就大口大口的喝下了尔朱赫云端来的羊奶。
以前游牧在草原之上，羊奶是随行的必备品，浓浓的膻味就似故乡的味道，无论走到哪儿都仿若置身草原之上。
族人们都喜欢，弟弟妹妹也喜欢，自己也好喜欢……
“很少见汉人会喜欢喝有膻味的羊奶。”
“哐！！”
还未喝完的碗砸碎在地上，尔朱赫云的话让留恋往日的笑冻结在绯卓玛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失神与不安——
汉人不会喜欢……膻味的……啊……
第六节
“绯儿，我们不要再演戏了，好吗？”
什么……？
尔朱赫云蹲在坐在床边的绯卓玛跟前，语气不严厉表情却也不温柔地说道，绯卓玛瞪圆了双眼，还未从那句话惊慌中缓过神来，他的意思是……？
赫连楚的“好心提醒”，还有这端来的羊奶作为“利诱”，真的已经都知道了吗？
赫连楚发现的，还是尔朱赫云发现的？
他们知道了关于自己所说谎言中的多少？
绯卓玛陷入混乱的思绪中已经不单单只能用惊慌抑或不安来形容……
“我喜欢上你了，绯儿……所以，请原谅这五个月来我对你有多混账，有多蛮狠，以后不会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好吗？”
他在说什么？
这个叫做尔朱赫云蹲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在对自己说什么？
绯卓玛根本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还有这话中的任何一个字……
“绯儿，相信我，所以请你也敞开你的心，爱上我，好吗？”
那句我们不要再演戏就是忘却彼此之间的伤痛，彼此之间的仇恨的意思吗？
为何这样的理解反而让绯卓玛更加痛苦呢？
她不会爱上尔朱赫云，永远都不会的啊！！
绯卓玛害怕着自己“难堪”的身份会被发现，但是这样局面更加让她难以面对，他知道他对她越来越好，她知道他从那夜后就对自己呵护备至，可、可……
不会的，他那么爱茹儿姐姐，怎会对自己说他爱上自己了？！
“绯儿，知道为何我会选择来淮南吗？因为这里离华州很近，我从户部那儿已经知道了你出生华州，我想陪你一起回华州，我要向你的父母‘提亲’，虽然我们已经成婚，但是我要向他们亲口交代一声，我愿照顾你一生……”
紧握着绯卓玛逐渐冰冷的小手，尔朱赫云煽情亦温情的说着——绯儿，你的每个表情都不会骗人，何以会对我撒下这么个让我无法相信的弥天大谎？
我这样做，是不是对你很残忍？
但是你呢？
较之我，是你与箫韵珊恨过千倍万倍了啊……